天子脚下,尽是流氓 完结+番外 作者:八千楚翘
第1节
书名:天子脚下,尽是流氓
作者:八千楚翘
文案:
关于什么叫欺君之罪,季相的理解很强势——
就是欺负皇上没自己演技好,没自己脸皮厚,没自己……热情奔放,对皇上做了某些青青紫紫之事,从而受到严重责罚,比如被皇上用手肘顶、被皇上踢下床之类的。
据说每天都有不少人被帝相的千世情劫虐到吐血,于是季灼一片苦心,成全世人,不负众望,上下其手,皇上,这是民心所向~
到底是谁造的谣!?夜璟华咬牙,我们好像矛盾颇多,向来不和吧!
不和是吧?群臣默默掰了掰手指头,早朝上皇上瞟了丞相四十八眼,其中有意八回,无意四十回……
不和是吧?众人嗤之以鼻,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丞相每日在折子上写的话有多黏黏呼呼、含情脉脉、暧昧不清!
不和是吧?小狐狸瘪了瘪嘴,那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你不知道?水火不容的两人同时瞥向笨狐狸,异口同声,极有默契。
关于父皇父相谁更厉害的问题——
“按理说是父皇比较厉害,”小狐狸啃了口鸡腿,含糊不清道,“但父皇晚上会哭哦~
内容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季灼夜璟华 ┃ 配角: ┃ 其它:腹黑流氓面瘫傲娇
☆、催泪宫廷虐恋
故事的展开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王城最大的茶坊里,说书人唾沫横飞。
“就在那九头金龙厮杀无力渐落下风之际,忽的一声清亮的长鸣,赤羽凤凰涅磐重生,刹那间风云变色,电闪雷鸣——”
众人摒气凝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一时间龙飞凤舞,甚是壮观。但那十万天兵岂是好对付的,激烈混战之下,两人势单力薄,落败不可避免……”
下面一片唏嘘之声,有捂着胸口叹息的,抹眼泪的,骂娘的,还有忍不住摔杯子的。
“血泊之中,一龙一凤痴痴地纠缠在一起,贪恋彼此给的温暖……”说书人叹了口气,“凌霄殿上,天帝网开一面,将两人贬下凡经历千世情劫。”
“那后来呢?”有人忍不住问道。
说书人合上扇子,一板一眼道,“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众人只好不情不愿地散开,喝茶的喝茶,八卦的八卦。
一位看上去德高望重的老头捋了捋胡子,低声叹息道,“幸好这一世修成了正果。”
周围耳尖的人闻言纷纷围过来,追问什么修成正果,我们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谁不知道当今圣上宠丞相?”老头反问道。
众所周知,当朝季相廉洁清苦,心怀天下。
众所周知,堂堂相府竟青墙白瓦,毫无奢华之气,简单朴素得让人心酸。
众所周知,总有精心打扮的姑娘装作路过,在相府方圆几里之内来回晃悠,眼角偷偷瞟着那扇季府大门,满心期待能得到丞相大人的青睐。
众所周知,如今四海升平,盛世繁华,当今帝相合作愉快,亲密无间,默契异常。当然,相传皇上极宠丞相。
边上的大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可不,今早皇上还赏了丞相几大箱子宝贝。”
“什么?真送聘礼了?”人群中总有几个理解能力超群的。
……聘礼?又一大群人蜂拥而至,什么聘礼?什么皇上丞相的……我们真的很好奇……
之后,一群人撸起袖子,翻着最新版话本子,场面壮观,浩浩荡荡。众人边翻边流泪,原来皇上和丞相经历了那么多,原来丞相能每天咳着血处理政事是有皇上作精神支撑,原来皇上每夜都会思念季相思念到心绞痛,原来他们二人那么隐忍,呜呜,我们混蛋,我们不是人,竟然一直想把女儿嫁给季相!
众人纷纷表示,什么也不能阻挡皇上和丞相相爱,除了季相以外的人当皇后我第一个不答应,神挡我们杀神,佛挡我们杀佛。
就这样,在人民群众不屈不挠的深度挖掘下,一场宫廷贵族的生死虐恋开始漫天发酵。
《帝相背后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个与心上人苦苦相恋几世的人儿啊》、《你笑魇如花我灼灼其华》、《看到哪处你流泪了》《不买不是云羿人》……,诸如此类的小话本如雨后春笋冒出在云羿各个话本摊上,以星火燎原之势迅速火遍大街小巷,很快就跃升销量第一,供不应求。
然而正在御书房兢兢业业的小皇帝并不知道城里发生了这一巨变。
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那位清苦丞相,此时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相府上下的狗腿子很感动,我们丞相就是尽职尽责心忧天下,连审问刺客这种破事都要亲力亲为!
被蒙着眼睛的黑衣人一头雾水,此刻的气氛不应该是剑拔弩张严肃万分?为什么自己会有种围在一起吃火锅的感觉?
只不过自己不是食者之一罢了,呃,不光如此,自己好像是那火锅……
黑衣人越想越惶恐,但还是表现出一名刺客的职业素养,高傲地昂起头,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样子。
在我们相爷面前拽什么拽?季府下人恨不得吐口水来表达对这种冥顽不灵之人的鄙夷。
刚被人粗鲁地扯下眼罩,黑衣人立刻又被金碧辉煌的季府刺得眼睛疼。
没错,金碧辉煌。……说好的青墙白瓦呢?妈的,骗子!
“相爷,审问之事包在小的身上,您歇着就好。”家丁模样的人边说边往黑衣人身上踢了一脚,不知道我主子日理万机?
黑衣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原来是落在云羿丞相手中,都说季相高风亮节,爱民如子,这样一想,越发觉得侥幸,频频向椅子上的人投去求助的目光。
那位引无数姑娘竞折腰的丞相勾起嘴角,“无妨,本相见得了血腥。”
……血腥?黑衣人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次是用鞭刑还是针刑?”问话的人眼里泛光,恨不得先鞭后针。
黑衣人:“…”还没审问呢,什么情况?大刑不是最后才压轴的?
“皇上一向以仁治国,”季灼轻笑,“滥用私刑这可不是我们云羿的待客之道。再说人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向皇上交代?”
黑衣人松了口气,还好。
季相顿了顿,宽宏大量道,“记得留口气。”
那双骗倒无数老弱妇孺的桃花眼闪过一丝算计,过后喂些药,完全可以差遣人在相府喂喂马、试试药、打扫打扫卫生什么的。
黑衣人瞬间觉得从云端跌入谷底,刚才好好的为什么要给我希望!
而在场的季府下人又被他们主子感动的一塌糊涂,我们丞相就是心软,就是仁慈,永远都这么温暖。
“是,属下一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话的属下不知道是怎么理解的。
看着泛着寒光的银针越来越近,黑衣人一个头两个大,先不说奢华的相府、与传言有很大出入的丞相,这一上来就点穴,把上刑当游戏的变态行为是怎么回事?想动又动弹不得,想说也发不出声音,黑衣人只得焦急地看着季相。
“看什么看!”家丁显然会错了意,狠狠朝人脑袋抡了一棍,“癞□□想吃天鹅肉!”
黑衣人被抡得头晕眼花,有苦难言。
冒着寒光的银针快要触及指尖的一瞬间,黑衣人瞳孔放大,青筋暴起,脑门直冒冷汗,努力用嗓子发出饶命的声音。
季相不急不慢地喝了口茶,终于大发善心,向施刑人使了个眼色。
陈大,也就是季府的大管家,不情不愿地解开穴,顺手抡了下黑衣人脑袋。
刚被解了穴的人抖个不停,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经过季府下人不断的威逼利诱,不对,只有威逼,黑衣人终于在吓晕前说完知道的所有事。
没骨气!季府的人纷纷嗤之以鼻,几轮石头剪刀布下来,输的人自认倒霉,把人拖到柴房。
在找人?季灼摸摸下巴,笑得高深莫测,得到这么重要的情报要不要进宫去邀赏?
手还没离开下巴,就得知宫里送来了十几个箱子。季大丞相边假惺惺地谢恩,边偷偷瞟向那十几个朴实无华的大木箱子,试图从上面找到几颗钻。
结果可想而知,季大丞相很失望。
打开箱子后,失望变成了绝望。
箱子里里摞得整整齐齐的各州志,十几个箱子无一幸免。季灼愁眉苦脸地翻开那本厚厚的《蕲州志》,首页是他家圣上龙飞凤舞的字体,“办不成事就贬为县令”。啧啧,的确是小皇帝的办事风格,简单粗暴,蛮不讲理,——不,是英明神武,雷厉风行。
次日早朝,群臣都别有深意地瞟着季相,我们都听说了,恭喜恭喜啊。
都在发什么神经?皇座上的人面无表情,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扶手边缘,眼里光最亮的那个花老将军是时候该告老还乡了;次亮的御史大夫可以去藏书阁整理近些年的藏书,每日晒晒书、分分类什么的;聒噪的花小将军就发配边疆守城门好了……
眼睛不经意瞟向丞相,至于那个最不顺眼的季灼,一向唯恐天下不乱——
皇上又在偷看季相了!果然传言是真的,秀恩爱、秀恩爱,在朝堂这么神圣的地方就不能收敛点?还有我们要不要上礼啊?好烦恼。
某皇冷冷地往下一扫。
骚动的百官瞬间一脸庄重,看上去特别苦口婆心、含辛茹苦,妥妥的都是国家栋梁。
其实大家都想问一问丞相,这么凶,你是怎么收了的?
说起所谓要事,新帝继位三年以来,举国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外无虎视耽耽之徒,内无心术不正之辈,所以早朝基本上就成了君臣感情联络会。
众人乐呵乐呵地东拉西扯一番后,某皇挥挥袖子,一脸嫌弃地退朝。
没有单独留下丞相呀。一点都不合理!群臣的八卦心理没有得到满足,纷纷表示不满。
提起这位年轻的丞相,群臣的溢美之词不绝于耳。崇拜之情简直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不知多少人对自己不争气的儿子耳提面命,看看当朝丞相,青年才俊,一表人才,为国为民呕心沥血,通宵达旦,日理万机,简直是云羿人的骄傲,全民偶像当之无愧。
当然,还有个别人不满堪称完美的季相。
比如那个请了病假的国家栋梁李太傅。
比如这位真龙天子。
退朝后,御书房批奏折的某人正皱着眉看着季相写得极为精简的折子。
臣季灼今有一本启奏:
臣近日心有郁结,望皇上准臣休假散心。
微臣草上
夜璟华不知不觉把折子看了好多遍,毫不客气地画上个大红叉。……郁结?每日不是吟诗就是听曲还好意思有郁结?
夜璟华握紧手中的笔,俊秀的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宣丞相进宫。”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弥漫着着浅浅的伤痛、淡淡的忧伤。原因在于所有人都在考虑上礼的事,然而两位当事人的关系似乎并不和谐……
初来乍到,多谢支持,如此对仗,日更不坑!
☆、朕看你不爽很久了
季灼稍加梳洗打扮一番便进宫面圣。
夜璟华看着衣着华丽的人,皱眉道,“丞相就不怕有损自己清廉朴素的形象?”
季灼受宠若惊,满脸感动,“皇上果然还是关心微臣的。”
“丞相想多了,朕没有关心你。”夜璟华木头脸,“但丞相是不是已经过了鲜衣怒马的年纪了?”
没关心就没关心吧,但为什么要勾起我的回忆戳我痛处?季灼幽幽看着皇上,欲语还休。
夜璟华极力避开人略带肉麻的目光,“丞相想出去走走?”
季灼眼里亮晶晶,同时也很明显不相信自己会这么走运。
果然,夜璟华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不像征求意见,更像命令,“去太傅府看望太傅如何?”
“不如何。”季相不知死活,很有勇气地拒绝道。
夜璟华充耳不闻,展现了一个□□君主应有的风范,“那朕就放心了,劳烦丞相走一趟。”
“皇上似乎——”季灼斟酌了一下用词,“对臣有偏见?”
夜璟华点点头,甩给人个“无聊不无聊,你竟然不知道”的眼神。
季灼:“…”皇上您这样活像一个为引起心上人注意故意和他作对的中二少年。
丞相郁结了一会儿又回到正事,负隅顽抗道,“太傅还在病中,臣去不好吧,万一气急攻心——”
“丞相并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夜璟华低头开始批奏折,“太傅也不会这么不堪一击。”
某人的确有这么大的能耐,甚至更大,这就是后话了。至于太傅嘛~
太傅一向和季灼不和,日日进谏,就是看不惯丞相。至于原因,用李太傅的话说就是,小小年纪就这么混账!不用想就知道太傅曾窥视到某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此事天知地知,丞相知太傅知,至于当事人之一的皇上知不知道就不确定了。
言归正传,知道难逃此劫的季灼和颜悦色,“皇上招臣进宫就为这事?”
您这样别人很容易误会的。这样一想,季相心情明朗,觉得跟太傅周旋什么的都不是事。
夜璟华执笔的手很明显一顿,……好像的确只为给人使绊子。抬头就看见季灼笑得促狭。
某皇冷静了一下,“还有蕲州知府受贿之事。”
季灼暗笑自己异想天开,在这人眼里,他们之间哪有什么私事?
“皇上放心,臣定尽快解决。”您都拿贬官逼我了。
“还有一事——”季灼突然想起府上的刺客,往前走了几步,直到被一个笔杆子抵住胸口。
“离朕远点。”声音听不出起伏。
季灼用很正经的眼神看着人,吐出几个字,“加强皇宫戒备。”
的确是正事,这样反而显得自己那句“离朕远点”像是心虚,在欲盖弥彰什么,夜璟华捏紧手中的笔,觉得自己刚才真脑残。
“臣说错了什么?还是——”季灼边问边暗示性地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做错了什么?”
夜璟华心里生出无名之火,又不好发作。
“现在就做的很对。”夜璟华咬牙回敬。
平时咄咄逼人的人好不容易憋了次火,季大丞相顿时恶劣心起。
“皇上以后出宫记得带银子——”季大丞相语重心长地提醒人。
夜璟华黑着脸折断了手上的笔。
“虽然赊账、霸王餐什么的在民间很常见,您高高在上当然可以效仿,”季灼不知死活,“只有臣知道,也并不有损圣德,皇上不必耿耿于怀。但是那真不好——”
“好”字刚说完,某个淡定的皇上就拔出墙上的剑朝人砍过来。
倒霉催的,每次出宫陷入窘境都能遇到你!朕看你不爽很久了。夜璟华招招凌厉,毫不留情。季灼灵活地躲闪,心想,皇上剑法越来越好了,记得上次杀气没这么重……
御书房内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门口的宫女听着里头“乒乒乓乓”的声音,齐齐满脸通红,怎么这么激烈?都这么长时间了还不出来?虽然每隔一段时间里头就会那样吧,但还是不适应~羞耻心简直要爆棚~
出了气以后,夜璟华清清嗓子,嫌弃地指了指既没破相有没挂彩的季相,“你,把打扫干净。”
地上一片狼藉,季灼翻了个白眼,谁挑起来的?无情就算了,还仗势欺人。完全没意识到应该对自己没被拖出去斩了心存感激。
最后在天子的凌人气势下,季灼不情不愿地把烂摊子收拾干净。
这事要是传到太傅耳里,肯定会破口大骂,堂堂皇上、堂堂丞相,竟然在御书房这么神圣的地方胡闹!把江山社稷置于何地、把黎民百姓放在何处?
“胡闹”这个词真是用的暧昧。太傅大人还是太天真了,如果这也算胡闹,那日后两人在御书房做的某些真情流露按捺不住之事,该算?
御花园里,本来想找皇兄聊天的夜璟妍看到春风满面的季相时,机智地改变了行程。
根据以往的经验,嫂子的开心总是建立在皇兄的炸毛之上的,这时候找皇兄就是作死。本公主脑子又没病,才不想被嫁到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荒野沙漠偏僻少数民族。
夜璟妍正为自己摆脱了悲惨命运暗自庆幸着,就被季相叫住,“给公主请安。”
夜璟妍正正神色,道,“丞相客套了。”嫂子您是六宫之主,您母仪天下最辛苦。还得劳烦您哄好皇兄,免得皇兄老拿我开涮。还有你们交流感情的方式是不是有些特殊啊,总是只有一个人高兴,这样不行啊……
“公主是要去见皇上?”季灼笑得温暖和煦,“皇上心情不错,刚批了臣几天假。”
是么?夜璟妍暗暗心想,自己真是判断失误,嫂子真是个善良的男人。
妍公主此时完全忘了自己屡屡被坑的经历,一脸欢快,“本宫这就去拜见皇兄。”
正好有几件一直想要的东西,可以趁机讨要。
“公主慢走。”季灼望着健步如飞的公主,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御书房里,夜璟妍乖巧地行礼,“给皇兄请安。”
他皇兄头都没抬,“嗯。”
嗯是什么意思?圣意难揣测,夜璟妍接着道,“我——”
“朕正忙着,没空。”夜璟华翻过一页书。
“不是——”
“朕很好,退下吧。”
……这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想起季相真诚的表情,妍公主准备再赌一次,“皇兄你能不能——”
“不能。”不等人说完,夜璟华无情的打断。
……嫂子,你骗我!
夜璟妍委屈,“我是说海兰珠。”
“海兰珠?”皇上终于抬起头,修长的手指点着桌面,“皇妹要那干什么?”
我要回去,吃零食追剧,刷微博打游戏……
当然不能这么说,妍公主真诚地笑道,“我就是喜欢,想玩几天而已。”
“安弦国遍地是海兰珠。”夜璟华不经意道。
“那个,皇兄您先忙,我告退了。”这种浓浓的不祥预感。
“妍儿。”夜璟华叫住人。
夜璟妍欲哭无泪,这是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吗?
“安弦国虽然又穷又小又偏僻,还缺水,但那周鲁对你确是一片痴心,虽然相貌不怎么样,但——”夜璟华顿顿,“德行似乎也不太好。”
季相倒是又帅又贤惠还痴心,你怎么不嫁?
季灼,亏我那么信任你,你竟然把我骗到你心上人那里供他出气!
季相你一个根正苗红的好青年,怎么和皇兄忼澧一气?
正用意念控诉着皇兄皇嫂,一个爆栗冷不丁敲在夜璟妍头上。
“哎呦——”夜璟妍捂着头,终于回了神。
“听我说话了没?”夜璟华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妍公主面前。
夜璟妍这下彻底回了神,满心都飘着:卧槽!我哥好帅,季相也帅,啊,这一定就是爱情的力量~
“给。”夜璟华摊开手掌,无语地看着满脸通红的皇妹。
手掌上静静躺着一颗晶蓝泛光的珠子。
夜璟妍受宠若惊地接过,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就知道皇兄外冷内热,最喜欢助人为乐。
“拿了海兰珠,就是安弦国王妃了。”夜璟华严肃道。
夜璟妍愣愣地捧着这颗棘手的珠子,拿也不是扔也不是。
“皇妹刚才不是要退下?”夜璟华心情明媚,低头继续批奏折。
果然,某些天生性格恶劣的人就热衷于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季灼是,夜璟华也是。在这点上,帝相二人竟达到惊人的一致。果然就适合在一起,彼此伤害,为民除害。呃,算了,万一一致对外,祸害苍生呢?
明天太傅府会很热闹吧。某皇批奏折之余愉悦地想。
☆、臣在筹备彩礼
云羿的最高统治者曾经说过,太傅大人不会这么不堪一击。
事实证明,夜璟华真是太乐观了。
病床上的太傅李蠡此时气得直哆嗦。
季相对此表示很无辜,李太傅这人把不喜奢华,不喜花架子,自己思来想去,斟酌半天才找到如此低调实用的东西,可太傅大人的态度真让人心寒~
这位李太傅,真不会做人。
腹诽归腹诽,不情愿归不情愿,季相还是彬彬有礼道,“季某奉皇上之命看望太傅,太傅可有好转?”
“本来有。”太傅大人是个耿直的男人。
“那就好。”季灼可是一点都没听懂。
毫无疑问,李太傅又被气着了,夜璟华那孽徒是存心让这人来气自己的?
李蠡冷笑,“季相的礼物真实在。”
……送这么多鸡蛋,不知道老子这辈子最讨厌鸡蛋?
“太傅大人喜欢就好。”季灼露出欣慰的表情。
皇宫里的夜璟华想想就觉得太傅府的对峙精彩绝伦,不禁心痒痒的,于是这昏君果断放下批到一半的奏折,换上便装去看热闹。
太傅府里果然很热闹,然而并没有出现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勾心斗角。相反的,太傅热情地留季灼吃晚饭,季相盛情难却,只得留下。
这边两人正有的没的寒暄,就听有家奴报:“皇上驾到——”
太傅大人眼里含满泪水,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呸,——对他家圣上爱的深沉。
“皇上能来,太傅府真是蓬荜生辉,臣三世有幸,三世有幸啊!”李蠡边说边准备行礼。
一旁的季灼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李蠡这老头就是矫情、煽情,又浮夸。
夜璟华扶住要行礼的人,“太傅身体不好就免了吧。”
旁边的季相被此情此景酸死了,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像是才注意到一边的人,夜璟华大手一挥,示意人也免礼。享受着特殊待遇的李蠡正得意着呢,看到季灼也不用行礼,心里活活被噎了一下。
添油加醋地把自己的病情汇报了一通,结尾又声情并茂地表达自己对这种“尚能饭否”的感动,接着瞟了季灼一眼,准备例行公事,进谏些类似“真爱生命远离季灼”的话。
季灼眼角跳了跳,……我本尊还在这呢,人和人之间基本的尊重哪去了?于是果断打断人的话,真诚向他家皇上提议,“皇上也留下用饭吧,太傅正打算款待臣呢。”
李太傅立马苦着脸接到:“我这粗茶淡饭哪能委屈皇上?”
季灼笑得越发真诚,那就能委屈本相?
夜璟华看着两人精彩的表情,心里暗笑,“太傅言重了。”
事实证明太傅并没有言重。
同时证明,来太傅府是个不明智的决定。
夜璟华望着那一桌的炒鸡蛋、煮鸡蛋、鸡蛋汤……脸色发青。
李太傅装作没看见,默默低头吃米饭。
“太傅怎么不吃菜?”季相一边提醒,一边把一盘炒鸡蛋往太傅大人那边推了推。
“多谢季相关心。”李太傅夹了一筷子鸡蛋,努力嚼嚼咽下。
一边的夜璟华脸色铁青地看着吃的特别开心的季相和一脸苦闷的太傅。
一个坏心眼,一个小心眼。
这顿饭吃的漫长而艰难。
终于,看到他家皇上不耐烦,季灼有眼色道,“时候也不早了。”
听季相这么一说,太傅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天气冷的,皇上出去可能要受寒。”季相不经意地提醒。
李太傅按捺住内心的浓浓悲伤:“臣府上有几块好的暖玉,还请皇上莫要嫌弃。”
不等皇上回答,季相赶紧道:“皇上爱民如子,怎会嫌弃?”
李太傅从身后的暗格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手抖啊抖地从那一层一层包裹的丝绸里拿出两块玉来,小心翼翼的交给皇上。
夜璟华从开饭一直冷着的脸总算有所缓和:“爱卿有心了。”
好心疼~
李太傅捂住胸口,然后抬头就看到季相欠揍的笑。
好不容易送走了两人,李太傅奔到房里暴跳如雷,一边大喊:“北冥寒!北冥寒!北冥寒!”
一直在屋顶看热闹的北冥寒一跃而下,递给太傅大人几个李子。
“你说季灼那小子怎么那么讨厌!”李太傅咔嚓咔嚓啃着李子出气。
“嗯,真讨厌。”北冥寒帮他家太傅顺了顺气。
“他还坑我东西。”太傅越想越气。
“下次再给你带一箱。”北冥寒安抚道。
“我就是看不惯他!”
“嗯。”
“以色侍君的小人!”
“……就是。”
“你帮我把他揍一顿!”太傅还是气不过。
北冥寒失笑:“多大的人了,还跟小辈一般见识。”
“他心眼多着呢。”太傅皱皱眉,很明显被李子酸到了。
北冥寒不爽地捏住他鼻子:“不准再想他。”
“那你帮我揍他。”李蠡委屈地看着北冥寒。
“好好。”北冥寒无语,夜赭怎么会让这么幼稚的人当太傅。
脱下龙袍的人看上去没平时那么盛气凌人,一袭白衣,俊美如玉,虽然还是冷冰冰的。
“季相真是好手段。”夜璟华递给季灼一块玉,“是季相张口的,自然也有季相的份。”
季灼理所当然地接过来,驴头不对马嘴道,“皇上穿这身真好看。”
夜璟华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看来丞相说这种赞美姑娘的话很顺口。”接着又面无表情,直视前方。
刚拐了个弯,一个穿的更好看的姑娘挎着篮子,一看就知道在这个离相府很近的地方等候多时。
季灼眼角直跳,想装作没看见。
绿衣女子大老远的就看到那个魂牵梦萦的人,激动不已地挡住两人去路。
夜璟华拮谕地看着他家丞相。
丞相摸了摸鼻子。
绿衣女子低下头把篮子推到人跟前,声音嗲的能掐出水,“相爷~”
夜璟华看向季灼,嘴角勾起,“丞相的心上人?”
季灼:“……”
女子闻言更是羞红了脸。
夜璟华识趣地退到三尺之外,抬头看云。
相传很久以前季灼和花容月一道去醉香楼喝酒时,里头的夏湘姑娘对季相一见钟情,先是红着脸向季相表白,说什么“只要能在相爷身边,为奴为婢也心甘情愿”,还有什么“生是季府人,死是季府鬼”,红着脸被拒绝后,又红着眼刺荷包送手帕,每逢佳节又是诗画又是糕点,颇有些生命不息纠缠不止的意思。
“姑娘的心意季某心领了。”季灼道,“但这季某真不能收下。”
夏湘瞬间红了眼,一素行事泼辣的人在季灼面前就变得像小女孩家,夏湘不死心地问,“为什么?”
“姑娘没有不好,只是季某有心上人了。”季灼看了眼不远处那个人,眼里是说不清的情愫。
夜璟华时不时地瞟向在他看来聊得很开心的两人,觉得天上那朵云真丑,地上的石头太蠢,看这个世界都不顺眼了。
聊那么长时间,就这么情投意合?
不要脸,到处勾引人,简直是我云羿的祸害,是时候贬到蕲州了……
正想着,季灼的脸出现在人眼前。
“难闻。”一股胭脂味,夜璟华皱皱鼻子,看向别处。
“去相府一趟?”在太傅那儿就没动筷子,想来现在应该饿坏了。
“你心上人走了?”夜璟华问。
季灼与人对视,“这么关心臣?”
夜璟华握紧拳头,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金碧辉煌的季府为款待这位贵人,全府上下杀鸡宰鸭,忙成一片。
季府大堂富贵气派,夜璟华把玩着翡翠白玉杯,意味深长地眯着眼睛,“丞相真是富可敌国~”
自觉把杯子收入囊中,夜璟华环视四周,“朕赏你的大箱子呢?”
“……装书的木箱子?”季灼艰难地问,如果那也算“赏”的话?
某皇露出个“废话”的表情。
“不会当柴烧了吧?”夜璟华挑眉。
“臣不敢,箱子被臣安置在书房。”……还有里头的书。
很显然皇上的重点放在了前半句上,“不敢?丞相还有不敢的?”
季灼很好脾气地没反驳。
皇上就当他默认了,反正这人忤逆自己不是一天两天,但最恼人是,上至父皇母后,下至边疆穷苦百姓,都对这位丞相赞不绝口。作为一国之君,怎么能忍受臣民被蒙蔽?
有妖术吧,这人。
夜璟华揉揉额角,“丞相私藏了多少东西?”
季灼振振有词,“那不叫私藏,臣是在筹备彩礼,民间叫攒钱娶媳妇。”唉,谁叫我心上人那么有钱?
夜璟华不屑地把那件“季相娶媳妇的彩礼”放下,“丞相以后安分点,小心哪天朕不高兴就把相府抄了。”
季灼嘴上答应着,心想反正横竖都是你的~
俗话总是没错的,伴君果然如伴虎。
咱们这位爷的战斗力更是虎中的极品,“以后少来烦朕!”
“还有以后奏折不交记小过,缺早朝大过,奏折不知所云小过,违旨不遵大过,言语冲撞忤逆朕大过,一旦累计三次小过,两次大过——”夜璟华顿顿,“抄!相!府!”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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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流发生性关系(双性/NP/产乳/生子/QJ/LJ/人兽)-v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