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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

    [综洪荒]紫霄宫里锁着只三足金乌 作者:皇权至上

    第3节

    镇元子手中的玉尘麈都被他揪下了几根毛来,脸色诡异的发绿。

    又给天道背了一次锅的鸿钧此刻真的是险些吐出一口血来,近乎是咬牙切齿:天道,又是你干的好事!你为了除去太一,暗地里可真是做了不少好事啊!

    九天之上,神雷微闪,带着淡淡的红光,也不知怎么就让人看出了几分嘲讽与得意的模样。

    鸿钧冷哼一声,又是狠狠的闭上了眼,只是意识里与天道所对持的封印,又是不留痕迹的加深了几分。

    雷霆终于缓缓散去。

    五庄观内的镇元子也已经勉强的调整好了心态,他却也是现在才知晓,当日东皇太一与帝俊二人虽然在旁,但却并没有直接出手,反倒是出手助了红云一臂之力,让他不至于当场落得个神魂消散的下场,反倒是准提,若非他与接引先出手打伤了红云,以红云的法力又怎么会招架不住鲲鹏的攻击?还有冥河,竟然连红云的神魂都要贪婪的吞噬!

    镇元子虽为人心胸宽阔,但面对如此算计自己好友的家伙又怎么忍的了这一口气?这时候他那里还有想不明白太一的用意,也只能冷笑一声,含恨一句,“好一个东皇太一,好一招阳谋!”

    但暗骂归暗骂,却也只驾云去往那北冥而去了。

    哼,鲲鹏小儿,今日他镇元子必要与他做过一场!至于冥河,来日自有一番成算!

    第十章 【二更】

    镇元子被封为地仙之祖自然不是没有理由的,早已经到了准圣后期的实力修为,虽然比不过全胜时期的东皇太一,但现在若是与东皇太一动起手来,太一却绝对是要吃亏。

    而鲲鹏凭借他的速度闻名于洪荒,虽然照样是有准圣中期的修为实力,但因为其心性实力所限,终究是多年以来再无进寸,镇元子要收拾起他来,简直可是说是毫无悬念。

    面对镇元子此刻招招狠戾的样子,鲲鹏很快就抵挡不住,一边向后退却,一边却是终究忍不住大呵,“镇元子,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故如此欺我!”

    镇元子冷笑,“鲲鹏,你真当我等不与你计较就是好欺负不成?当日红云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应该最最清楚。今日,你个贼子还妄想狡辩不成!

    鲲鹏自然是大呼冤枉,又是躲过镇元子的迎头一击,却是狠狠,“那与我何干,怎么你是见我妖族现在没落,所以才想要趁火打劫不成?”

    镇元子又是冷笑一声,再是懒得与他废话,一时之间地书,玉尘麈接连上阵,却是打的鲲鹏哀嚎连连。

    他们之间的这场战争自然是逃不过各个圣人的耳目,他们对见向来心胸宽广与人为善的镇元子竟然会如此大打出手也是惊讶万分,但奈何鲲鹏的风评在平日里实在是不怎么好,才没有圣人愿意为他说话,若是旁人,西方二圣自然是会厚着脸皮上前渡人,只是这人是鲲鹏,本身西方二圣便还与他们有一桩大因果,此刻只不得镇元子赶紧将人杀了才好。

    眼看木已成舟,镇元子将鲲鹏打的连连吐血,鲲鹏却是用了一招金蝉脱壳,宁愿抛下肉身也是逃遁而去了。

    不得不说是风水轮流转,此等情形与当日红云老祖又是何其的相像,冥冥之中却是自有一番因果。

    鲲鹏的身影逃窜,众位百忙之中分神注意着这场战斗的圣人自然也是纷纷掐指算他去处,且暂不说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还是乘火打劫。又或者是如准提接引一般告诉镇元子,不但让镇元子求情,同时也能了却了当年相让圣位的一大因果。

    然而这一算,众位圣人却是惊诧的发现自己竟然一无所获?!纷纷暗叹鲲鹏竟然有此等遮掩天机的法门,竟然连他们都就此瞒过。

    然而,在诸位震惊的圣人之中,却唯有镇元子听得那耳边闪的清脆钟声,正是太一此刻手中的至宝——混沌钟。

    镇元子微微皱了皱眉头,只装做没有发现鲲鹏去处的模样,到底是没有追去。

    也罢,就当是替红云还当日出手相救的因果便是。

    鲲鹏飞遁而去,尚且还在庆幸镇元子没有发现他,只是下一刻就被飞袭过来的混沌钟击的口吐鲜血,却是一身灵力尽数散去,被瞬间变化成巨大模样的东皇钟罩在其中。

    太一眼角含煞,全然皆是凌然的杀意,看着那奄奄一息的鲲鹏,他却是勾唇微微笑笑,“妖师,别来无恙啊。”

    鲲鹏见他自然是大惊,手指微微颤颤,不敢置信,“你不是被道祖镇压在紫霄宫,整整万万年吗!”虽然东皇太一未死,但他当初躲于远处,分明是看的清清楚楚,当时重伤的太一被道祖带了回去!若非如此,他又怎么敢在北冥如此嚣张行事?!

    当时巫妖大战,他只以为他们兄弟必死无疑,是以才携宝潜逃,只待日后两人身亡,自己做那妖族帝王。

    他又怎会想到如今窘状!

    太一可不是镇元子,他当日可是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

    鲲鹏思及此处,当机立断,却是跪倒于地痛哭流涕,向太一忏悔,“东皇殿下,我当日也是鬼迷心窍,竟然做出如此事情来,此后之日,我也是日日忏悔,如今妖族损失巨大,还请殿下留我一命,让鲲鹏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留你一命?”

    当下妖族的实力早已经非那随手便可找出三百六十五位大罗金仙的妖族了,巫妖一战,玄仙之上近乎全部战死!妖族的实力,早已经是容不得有半点的损失,一个准圣高手的分量可想而知。

    东皇太一略微停顿,仿若是在思索。

    鲲鹏一听顿感希望,连连点头,“不错,日后我一定为您马首是瞻,日后您便是我妖族的真正的帝王了!”

    “然后,再等着你在本殿下身后捅上这么一刀,自立为王?!”太一冷冷一笑,恨声开口,“鲲鹏!我与哥哥犯得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听信你的谗言,让你这等不为人子的东西,掌我妖族重权!”

    太一本也就是想要看看他究竟能够厚颜无耻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此刻只感觉心中阵阵恶心,又哪里会听他的胡言乱语,东皇钟狠狠一震,却硬生生的击碎了鲲鹏的顶上三花,多少年修为,在刹那间烟消云散,如东流之江水。

    “不!!!!”鲲鹏一瞬间眼角青经暴起,痛苦的嘶吼开来,“东皇太一!东皇太一!你这个该死的小人!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在这个视实力为一切的洪荒之中,失去了所有的修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随时会受强者的欺凌,会随时都性命不保!

    鲲鹏他嚣张万年,又怎么能受得了瞬间从云端掉落下来的结果?

    “痛苦吗?可你又怎么会有我在彻底失去哥哥的时候痛苦呢?鲲鹏,看在还同为妖族的份上,交出河图洛书,本殿下就饶你不死。”

    “饶我不死,呵呵呵,我这样又与死有何区别!”鲲鹏此刻,哪里还看不清自己将有的结局!他此时此刻,也早已经近乎疯魔,那一双细狭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恶意。

    “我的东皇殿下,你真是被关在紫霄宫里都被关傻了,你竟然当真不知,你那好哥哥,我那伟大的帝俊陛下的伴生法宝,早就不在我的手上了吗?他早就已经被我们妖族的圣人,被那女娲娘娘给拿走温养伏羲的灵魂去啦!”

    看着太一满脸的错愕,他却放声大笑,语气中的诅咒都全然满溢出来。

    “如今伏羲神魂转世,成就那人皇之位,可你的哥哥……嘿嘿嘿,怕也是只有你,尚且还被瞒在鼓里了!”

    第十一章

    太一最终还是给了鲲鹏一个痛快,或许是往日往日鲲鹏终究还是对妖族有过大贡献,也或许终究是有些许的往日的情分。

    这一击下去,从此间妖族便又少了一名天地大能,妖族的实力也愈加地下降了。

    可要问太一悔不悔,他的答案却终究是一样的——不悔,没什么好悔的。想要建造出当世最为高大的宏塔,那么恶种毒瘤就必须清除,否则到了将来,只会更加后患无穷。

    这样的道理,在巫妖大战实在是给他留下了太深的教训……

    鲲鹏自洪荒初开只来就坐拥北海无数年,拥有的重宝自然是数不甚数,先天灵宝虽没有几件,后天灵宝却是不少,想来都是这些年来搜刮出来的。

    太一垂眸看了看,还是弯下腰捡了起来,收到了自己的空间里。

    鲲鹏尚且有很多的旧部,但不论如何都是他妖族的子民,东皇太一没有丝毫的不耐,去鲲鹏的洞府将那些妖族收编妥当。

    竟然有不少妖族是只知妖师而不知妖皇的。

    呵,何其可笑。太一的神色微冷,刚刚因为鲲鹏身死而产生的一点淡淡悲哀也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他又不经想起,当日巫妖大战之时,全妖族倾巢而出,只为取得与巫族的势力,可偏偏鲲鹏自己心怀不轨也就罢了,连人马部队都只出了一些修为底下的一些乌合之众。

    除了一些年龄小当真不知道东皇太一的,还有几个就是修为不俗的,做为鲲鹏附庸所存在的角色了。

    妖族,谁拳头大谁就是老大。

    太一见到他们,也没有多说,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你们可要与本殿下做过一场?再做决定?”

    为首的两个妖族对视一眼,纷纷苦笑,哪里还不明白,好在对东皇殿下的传闻都是佩服至极的,也就不再纠结,当下带着身后的部下,齐齐向太一抱拳下跪,“吾等任凭东皇大人差遣。”

    太一见他们如此,面色总算是勉强缓和了一些,拿出了一块妖族御令,轻声道,“除了本皇以外,从此之后十太子便是尔等的共同侍奉的王,一切,皆应该听他号令。”

    “那殿下您……”一名领头的人忍不住询问出声。

    “我等妖族现在势弱,尔等应当勤加修炼,至于其他的事,我自有成算。”

    他顿了顿,眼睛微微看向那苍茫天穹,眼底里晦暗不清,唯有周身那一股敢于与苍天相斗的锐利从未消失过。

    “我妖族,绝不会永远都是此等境地的。”

    东皇太一说的那样地斩钉截铁,那样的势在必得,以至于让在场所有的妖族眼底都重新升起了光辉与底气。

    这几千年来,所有妖族身上那失败者烙印与憋屈,实在是太过难熬了啊!

    众妖此刻皆是心甘情愿,深深俯首而拜,“愿殿下得偿所愿,愿我妖族昌盛不朽!”

    将这些妖族安置妥当之后,东皇太一终究是步步走出了这北海。

    火云仙府里的人皇似有所感,从修炼中睁开了眼眸,那眼底似喜似悲,复杂难辨。

    然而半晌,他终究是微微垂眼,叹息声中夹杂着他曾经对妖族那数不尽的眷恋与愁思,然而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这世间终究是没有了妖族大能伏羲,有的,只是这不出火云洞的人皇伏羲。

    即便是再见,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徒增伤心,白添烦恼罢了。

    如今的人皇唤来了仙府中的童子,取出了河图洛书。

    “将此物送还与我那仙府门口的故人。”

    童子自然是诧异不解,“老爷,这不是您的证道法宝吗?怎可轻易送与他人?”

    “休得胡说!”向来温和的人皇此次难得神情严肃的让人畏惧,其中掩藏着更深的,却是那浓浓的悲哀,“我本便非是此物之主,多年来鹊巢鸠占,已经是大大的不该,如今物归原主,又有什么不对呢?”

    小童看不出他的心思,却也知晓远远不是他能够多问的,急急地拜了个礼,就拿着这至宝出去了。

    伏羲说的太过于笼统,小童又不敢多问,一时间却是愣住了,站在门口回也不是出、也不是,手上这份至宝有实在是烫手的很。小童在门口纠结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老爷刚刚说的——在门口的故人。

    他想着,就死马当活马医地往外面探了探头。

    该怎么样才能形容那人的模样?不,真正让人注意到的更本不是他的模样,而是那一股无法忽视、无法轻看的气势,他就静静地负手站在哪里,什么都没有说没有做,却自然而然地,让人感受到了无比的尊高。

    这下小童子连心底最后一丝的不甘愿都收了个一干二净,他小心翼翼的驾云到那男人的身侧,拱手作了个礼,“敢问这位贵人,可是我家老爷的故人?”

    “你家老爷?你家老爷是谁?”

    出人意料的那贵人说气话来并没有太过逼人的气势,再小童子看来风轻云淡的,不像是个不好相处的人,顿时松了口气。在听贵人问他门号后,顿时挺了挺胸脯,颇为自傲地回话,“我家老爷自然是火云仙府的人皇大人啦!”

    太一见他这幅憨态,倒也微微笑了笑,然后又轻轻道,“故人,既然他说是故人,那便是吧。”

    童子当下接道,“我家老爷让我把这个给您,啊不,送还给您。”

    太一顿了顿,这次的口气变的有些微凉,又有几分的感叹,“河图洛书,如此贵重的东西,他就这么轻易地让你来交给我?”

    说道后面,他的话语中显然是多了几分冷意。

    童子被他的骇了一跳,当下有些慌,结结巴巴地答到,“可,可老爷就是这么交代的啊,我,我真的不知道。”

    太一听了,竟是哈哈大笑,他不再去为难这个小小童子,反而眉眼如刀地看向这火云仙洞的洞口,寒声喝到“既是故人,又何不出来一叙?伏羲!难道你连见本皇一眼,都不甘愿了吗!”

    足足有三刻,这百里之内竟然是没有半点声音,太一就这么冷冷地站着,里面的伏羲也恍若失魂地坐倒在地。

    半晌,他终终是一口长气缓缓吐出,带着说不尽的悲伤与哀泣。

    “既然是故人,那也便是故去之人了,昔日妖族伏羲已经在巫妖之战中,陨落了,如今在君面前的,却早已经是人皇伏羲了。”

    “人皇?好一个人皇。从此以后,你便是站在人族的一侧,至于我妖族,是生是死,再与你无关,是与不是?”

    “殿下!”火云洞中的声音陡然拔高,面对太一毫不留情的步步紧逼,伏羲心中的那一份悲哀与痛苦却是再也地隐藏不住,“够了,殿下。伏羲早已经立下誓言,于这火云洞中为洪荒祈福,世间厄难一日不断,就一日不出火云洞中一步。不论是人族还是妖族,都再与我毫无关系了。”

    “伏羲,”太一轻轻开口,似嘲似笑,“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你太过优柔寡断了。哪怕你今日告诉我,你是那人族的人皇,气运与人族息息相关要助那人族,我也只会大笑一声直接离去。可你呢?你看似谁都不帮,却唯独,将自己逼上了绝路。”

    “你以为你真的将两碗水都端平了吗?没有!人族会怨恨你的毫不作为,而妖族也永远会记得你投身为人,为了自己的公绩成那人皇!不论对妖族还是人族,你都是永远的罪人!”

    太一仿若当真没有感受到洞中伏羲那剧烈而痛苦的喘息一般,用最最锋利的言语,毫不留情的扎在伏羲的心口。

    昔日与妖族的宏图大志,往日对人族的辛勤教诲,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这两个完全对立的种族,终究是将伏羲逼的退无可退,让这个洪荒中数一数二的大能唯有选择自囚于火云仙府。

    一只关注着这里的女娲终究是忍不住再看见他的哥哥被逼迫到如此地步,呵止出声,“太一,够了!大哥他当日战死于巫妖大战之中,早就已不亏欠妖族一丝一毫!如今他都已经如此退让,难道还不够吗!”

    圣人的梵音在这一片土地回荡不止,她不止是在告诉太一,也是在告诉所有的其他人。

    正是因为听出了女娲的意思,太一才陡然失笑,再也没有了说下去的,只是在最后,念及着往日的情分,他淡淡反问,“伏羲啊伏羲,眼前的这位女娲娘娘究竟是为了你,还是为了她自己呢?我这个局外人看不明白,你呢?你可看明白了?”

    “伏羲……明白。”

    太一向天际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在伏羲干涩的回答下再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伏羲啊,伏羲……”

    离去的路上只留下了他嘲讽意味满满的叹息。

    ——圣人着下,皆为蝼蚁。

    第十二章

    太一离了那火云洞中,却是径直来到了紫霄宫,在这几千年的时间里,他实在是错过了太多太多的消息,就连哥哥的河图洛书都不知去处,还是靠那鲲鹏的才得到的消息。

    然而有一点,却连太一自己都为之差异:他没有选择自己推演,也没有选择去询问属下,反而最最遵从自己心中所想的,来到了紫霄宫。

    今日的紫霄宫却是稍有不同。

    比起往日里那股子的清冷寂静,今日总算是有了一丝人声。以太一的敏锐,更是清楚的察觉到了那一股从未掩饰的热烈的火之本源。

    这世间除了诞生于太阳星的哥哥,竟然还会有如此纯粹而强大的火之气息!太一也是不免差异,他并未想到这洪荒间有谁能够对的上这一份实力。

    在他尚且感到奇怪之时,紫霄宫的鸿钧却早已经发觉了他的存在,只是见他竟然站在门口久久不肯迈步,这才多说了一句。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还没等鸿钧再开口,他旁边的那个青年就笑看着太一啧啧道,“呀,当年的小金乌都长这么大了!”

    太一跨进紫霄宫的脚迈了一半,听他这话微微顿了顿,干脆也不进去,只转头去看鸿钧,见他也在抽着嘴角,这才皱着眉头跨了进来,“太一恐怕没有见过前辈。”

    “没见过没关系啊,我认得你就好了。嗯……而且反正看目前某人这趋势以后恐怕还一直会见的。”

    太一心中不免疑惑,暗自揣测他这话里究竟是有何等玄机。

    还是鸿钧最终开口,结束了他们之间这一段鸡同鸭讲的谈论,一句一话里分明带着威胁,“你出来已久,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就不怕你家里那位空虚寂寞找了别人”

    “操!他敢!本皇都快活生生被他压榨干了他还想怎样!”鸿钧眼里的嘲笑和讽刺激的青年顿时炸毛,显然当真是过前车之鉴,此刻戳中了他的痛楚,在意的不得了!

    “鸿钧!本皇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居然赶这样诅咒本皇!活该你被天道那个婊丨子弄得这么惨!告诉你,你这张死鱼脸,无趣皮囊是绝对找不到道侣的!”

    鸿钧瞬间眯眼,神识却牢牢放在太一身上,见他面无表情甚至有了些许的不耐,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即庆幸有听出青年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同时又为之遗憾。

    但他也不是这么轻易就让人骂的人,神色虽然未变什么,但宽大袖子下面的手指却是微动。

    青年当然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无关修为,无关智慧。可偏偏就是一如无数个亿年里,鸿钧做了千次,他就有九百九十八次是照单全收。

    再然后,鸿钧就很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贫道现在还有他事,请滚吧。”

    作为紫霄宫的主人,作为这洪荒此刻的主人,鸿钧总是有仿佛让他飞若闪电地滚的手段。

    “那是谁?”

    太一想问,也就这么问了。

    鸿钧自然是察觉到了他的直白,冰冷的脸上顿时缓和了不少,“你就这么确定我一定会告诉你?”

    但太一现在可不认为鸿钧是在和他开玩笑,只以为他是对自己的嘲讽,这下拳头一紧,心中难堪无比,当即转身连头都没有回就想走。

    在太一脸一拉下来就知道和平亲近聊天再次失败的鸿钧:……

    为什么!明明是按部就班,照常攻略,以前是好感度上升开启聊天调侃模式,现在却是嘲讽仇恨模式??!

    ……

    我的好道祖,所以你真的不用你那超高的智商考虑一下好感99和好感为0时候攻略方法的差别与不同的吗?

    也是服气!

    但好歹道祖还知道把人拉住并且转移话题地讨好。

    “那个人是初凤。”乘着太一还没有能强行挣脱,鸿钧语速飞快地告诉了他实情。

    “初凤!??”

    初凤是什么人,那可是混沌神魔中所剩无几的幸存者,在洪荒初期,甚至是未曾化形之时,就已经是准圣修为,当初龙凤的实力何等强大,两族又都是嚣张跋扈的种族,那时候太一与帝俊,哪怕是三清等人,也只能在自己的洞府潜心修炼,并不去招惹那等是非,以免平白无故引来了那一族的仇视。毕竟实力不如人。

    但同时,也绝不会有人忘记,当初洪荒中的第一场无量劫—龙凤之争……

    可事实上,当年初凤为保全剩余为数不多的族人,在天道下立誓,以其身躯镇压火山山口,天道降下功德,这才保留下了凤族的最后一丝血脉。当然,龙族祖龙同样如此镇压四海这实在是洪荒大能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的事情了,可鸿钧这话,却直接打破了太一对之的认知,让他如何会不惊异?

    “当年‘陨落的’是初凤的一具善尸,祖龙当年也是,不过是为了避开天道耳目,为两族留下大多的血脉,现在,他们大概已经合力构造炼化了一方中千世界了”

    太一依旧没有说话,但他的目光仿若伸出了倒钩一般,直直的定在鸿钧的身上。

    “太一,你应该知晓,天道绝不会允许过于强大的某一个种族掌控这洪荒的。”

    “不错,我知道,是我太过执迷,是我自己,没有看清……”

    在巫妖大战之后,他就有所明悟了,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两族之间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一般,被自己想要争霸洪荒,想要成为这洪荒主宰的念头完全所充满。

    ……怎么会如此急躁?

    他恍若陷入了某种执念一般,就连眼中也若隐若现地闪过一丝的血色,此刻脑海中再无其他,唯有指甲狠狠掐破了那紧紧握拳的手心。

    天道,天道!一切成败缘由也不过是因为那高高在上的天道。

    “太一!”鸿钧手中拂尘在他面前一甩,却是高声大喝,“莫要被那心魔所控制,无端入了魔障。”

    “心魔?我管他什么魔道妖道,“太一嗤笑,他现在还有什么好顾及的“鸿钧,我问你,既然你说你合了天道……你又说是天道不允,那你扮演的又是怎样一个角色?”

    太一眼底的寒光与憎恨看的鸿钧不经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手腕,“太一,冷静一些,我可以告诉你的自然会告诉你,但是有些事情,我只能告诉你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的!”

    “那是怎么样,鸿钧,你难道还想戏耍于我吗?!当初你说你喜欢我,哈!你只是觉得我当时看到哥哥成亲,那副痛苦失意的样子很有趣吧。毕竟,堂堂道祖,又怎么可能屈尊纡贵来迁就我?”

    什么喜欢,什么在意,不过是觉着有趣罢了,也只有他这个傻子才会把这些当了真话。他那么努力地忘记对哥哥太过分的依赖,劝自己放下这不该有的执念,又努力地去重视鸿钧所说的话,不去逃避他所说的这份喜欢。

    可当他终于成功的那一刻,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那种被愚弄的愤怒,那种被抛弃的悲伤,那种甚至不知道为什么的茫然……

    “鸿钧,都说‘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你也是这样的吧?我跪在紫霄宫门口求你的时候,你甚至不肯出来见我一面。”

    他几个子侄的灵体就这么一点点的在自己面前消散,高傲自负的东皇太一也之后这个时候才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痛彻心扉的绝望。也唯有到了那一刻,他才是真正的死了心,只将一切的前程往事全部埋藏。

    他鸿钧做他洪荒之中至高无上的道祖,他太一则当他妖族一呼百应的妖皇。

    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决堤,他神色空茫地看着一瞬间慌忙着想要帮他擦拭去泪水的鸿钧,却是微微推侧开了头,先前的疯狂之后所留存下来的,只剩下了满满的疲惫。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我猜不透啊……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鸿钧头一次意识到,语言,竟然是如此无力的东西,只能干涩着一再告诉他。

    “不是这样的,太一……再信我最后一次。”

    “鸿钧,你变得未免太快,又让我,如何信你。“鸿钧自然也很想告诉太一他的苦衷,他的缘由,可是不行。

    法则与本源的限制是构成这个世最为基本的东西,他与天道的争夺则恰恰涉及到了很多的这些东西。他绝不会允许太一无故收到法则的排除,哪怕,只是极其细微的可能。

    所以哪怕到了最后,他也只是握着拳,闭幕微叹,“鸿钧合道,鸿钧就是天道,可天道,却非鸿钧啊”

    鸿钧不再管太一惊诧的眼神,就已经兀自转身,“你已经拿到了河图洛书,是与不是?”

    他没有等太一回话,就已经自顾自地接了下去,“我本来,是想再等些日子再给你一个惊喜的,但是你现在的状态未免太不稳定,或许……只有他能帮你平复些心境了吧”

    ……

    与此刻苦逼的鸿钧不同的是,某个被扔了回去,此刻已经到了自己的中千世界的某只凤直接被他咬牙切齿的爱人坐到了腰上。

    “初凤!去看鸿钧,嗯?那你身上这股暧昧的让人作呕的气息是什么!!我看你不是没有精力,你是把经历给了别人吧!!”

    初凤:……

    “龙性本淫啊龙性本淫qaq”

    第十三章

    紫霄宫做为圣人的道场,谁也不知道这其中的范围究竟有几许,就连太一也不曾在意过这些东西。可今日被鸿钧拉着向前,却是步步走过那悠长的小道,才知道这紫霄宫的规模竟然有如此之大。

    可是再大又怎么样的,终其万万年,也只不过只有鸿钧一人居住而已,他常年闭关,哪怕只是一张蒲团,都已经足够了吧。这样的冷清,这样的孤寂,即便是成为了洪荒的第一人,即便是拥有至高无上的话语权,哪又如何呢?当人的七情六欲完全冻结之时,不过是一堆行尸走肉罢了。

    东皇太一猜测着、嘲讽着,并没有带着半点的期许,只是安静地跟在鸿钧的身后,去看那个鸿钧所谓的“惊喜”。

    会是什么?天材地宝,还是奇珍异兽?

    太一猜不到也就索性不再去浪费自己的脑细胞胡乱地去猜测。

    空大宽阔的紫霄宫里,一时间只有两人那细微的脚步声响起。

    渐渐的,空气里那股强烈的真火的气息却来的越强烈,是太阳星……是太阳真火的气息!

    在这空虚暴虐的混沌深处,又怎么会有如此纯正而浓厚的太阳真火?

    他惊疑地看向鸿钧,鸿钧却是微微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依旧带着他往前面走去。

    太阳真火的浓度与纯度越来越高,甚至带着浓厚的本源气息,此刻,若是有大罗金仙修为以下的人靠近,恐怕顷刻就要化作那劫灰灰,即使是准圣,也要费劲去抵挡。

    而太一却没有半点的反应,他非但不觉得难熬,反而周遭的火元素都亲昵的围绕在他的身侧,仿若归家的游子。

    在这里,太一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与舒适。

    他当然会觉得安稳,他就是再这样的氛围下诞生的。

    整个太阳星花费了无数的积累才成功的养育出他与哥哥这两只洪荒世界上得天独厚的金乌,待本源用尽之后,太阳星到底是大不如前了。

    但如今这地方即便火灵气再过浓厚,可太一依旧一眼就看出了这里的种种皆非先天形成,而更像是有人费心将收集来的真火、乃至是本源收集在一起,才让他们之间相互融合相互反应,变成了如此浩瀚的一大火海,让这片土地,恍若成为了第二个太阳星一般,充斥着前所未有浓厚的火之灵气。

    这对于他来说,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修炼宝地。

    “就是这里,你所谓的惊喜?”

    太一回头看向一直默默引领着路的鸿钧,却见他眉头微皱,眼眸下垂,好似有极为纠结的事情在困扰着他,让这个极为尊贵的道祖都难以下下结论一般。

    太一见状,自然是嗤笑一声,直接嘲讽出口,“怎么,你是舍不得你这块宝地了?”

    鸿钧沉默了一下,被他带刺儿的话刺的心口生疼,突然为自己感觉特别的心酸……

    但道祖大人依旧没有放弃治疗,还是挣扎着努力为自己辩解。

    “当然不是……事实上初凤会来,也有我拜托他这事儿的缘故,凤凰的涅槃之火,是唯一可以媲美这最为纯粹的太阳本源的东西。我本来是打算将其与太阳真火本源放置在一起,做为引子,持续这里的温度的。”

    他看向太一,再开口时就变得十分不是滋味,“但既然我打算把他提前交给你,相信你自然是有更好的方法的。”

    太一觉得他这个人有些奇怪,不,或许是成了圣人之后就没再正常过,什么高深莫测,城府极深,在太一看来只是说话常常颠三倒四、前后矛盾,也经常都很莫名其妙罢了。

    然而太一前一刻还这样想着,突然之间,太一一个晃神,却是突浑身一震。

    他就连呼吸都停了一瞬,整个人克制不住地急急上前两步,急急地拽住了他的衣领,刚才还恨不得与鸿钧拉开数丈的距离此刻一下子成了面对着面。

    “这是哥哥的气息,鸿钧,你,你怎么会……”

    他此刻也真的是呆傻了,简直是怀疑自己其实是睡死了,而如今的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他梦中的意向,什么祖龙初凤未死,什么天道不是鸿钧,而如今,竟然还破天荒的感受到了哥哥的气息。

    他捂着心口,表情茫然。

    只是这个梦,也未免太好了吧。若是他突然惊醒,若是他再次从这满满细微的梦里脱离开来,哪又该会有多么的难熬啊。

    有的时候,绝望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明明看见了细微的光芒,却又在顷刻间被打落的一干二净。

    他东皇太一……还受的起这样的挫磨吗?

    大概真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鸿钧仿佛真的能够探查到太一心中所想的一般,手指温柔地抚上他的脸颊,却是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将手中那被太阳真火本源以及火凤涅槃圣焰交替包裹围绕的一小团直接交到了太一的手上。

    东皇太一这一回,真的是连手都在颤抖,他嘴唇翕动,平日里那张能活生生把人嘲讽至死的嘴,此刻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眼睛里似乎都依稀带上了水汽,茫然地、无措地盯着鸿钧的脸,脑子里完全是一片空白,只是似乎下意识地在向他寻求帮助。

    鸿钧看见他这下意识的信赖,顿时觉得一切都值了,什么亲手把自己情敌提早放出小黑屋的烦恼与忧虑都瞬间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他温柔的环上太一不停颤抖的双手,自然而然的就仿佛有着一股独特的力量,让此刻心脏都几乎停止了跳动的太一镇定了下来。

    “别担心,他现在情况很好,只是还需要温养,等待火之本源的气息足够安抚好他的魂魄,自然而然的就会慢慢恢复意识,只不过,这大概就需要很久了。”

    “不要紧……”此时此刻,太一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尽管以及哽咽、依旧颤抖,但他好歹恢复了些许的理智。“只要还活着,只要他还活着……就已经足够了。”

    鸿钧嗯了一声,又提醒道,“你不是已经把河图洛书拿了回来?不若用此宝将此地本源真火尽数收敛在内,哪怕你不能随时为之温养,也可暂时解那燃眉之急。”

    其实鸿钧的说法真的是极其的谦虚的了,如此纯正的火系本源,哪怕是太一再在意自己的哥哥,恐怕也做不到无时无刻为他温养。他真正能做的,不过是引导这些灵气自然而柔和地为帝俊送去最最精纯的力量罢了,相比之下,这虽然是有些费精力,却又极其简单的事情了。

    当然,想来妻奴的鸿钧大人若是不做好完全的准备才不会愿意让太一折损自己的力量修为去温养自己的情敌呢,更别说太一此刻就连自己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

    太一一点一点极其谨慎耐心地做好了这些,为自己还是一团魂体小金乌模样的哥哥妥当地安置好了暂时的住处。再抬头时,他还有些发愣,不知怎么就突然开口说了一句,“你当时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是不是也是这么的小?”

    他这么一说,当初初见的场景就自然而然的浮现在鸿钧的脑海里,几乎是立刻的,就接着太一的话,“不是,你还要比这更小一些,不过是年岁上的,你当时其实挺圆的,连羽翼还未曾长齐,稀稀落落的,都飞不起来,不过叽叽喳喳的样子,很活泼,很可爱……”

    鸿钧笑着似乎是被勾起了往日的回忆,嘴角也难得地勾起了小小的弧度,三言两语就将他们的初遇描绘了个清清楚楚。

    这其实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毕竟这样的场景在他的脑海里实在是出现过来太多太多遍,多到都不需要怎么努力去想,一切细节都自然显现。

    可是太一却不知道,他一下子竟然都听呆了,只是下意识看着鸿钧,听他滔滔不绝的模样也没有不耐烦地打断。

    他只是在最后,恍若不敢置信的低低呢喃了一句,“你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当然记得清楚,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件事,和你相处的每一个片段,我都记得明明白白。

    鸿钧在心里默默的回答他。

    “你说你合道,鸿钧就是天道,天道却不是鸿钧,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是至少我记住了。”

    “是吗?那就足够了。”鸿钧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发,感受到指腹下的身体瞬间的紧绷,而后又慢慢的放松下来。他叹了一口气,却是收回了手指,“如果这样能够让你给我多哪怕一点点的信任,那都足够了。你不需要有任何其他的负担,太一,我要的从来不是你对我无可奈何的妥协。”

    第十四章 【改bug】

    那天鸿钧说出了那样一番话后,太一对他的态度总算也稍稍的软化了。至少在鸿钧费心各种“偶遇”上太一之后,人也不会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了,至少,至少在微微一愣后会点点头再走了!!!

    然而此刻道祖大人却是表示已经十分的满足了,至少已经有进步了不是?

    虽然太一怀里那只某金乌实在是有些碍眼……

    但鸿钧也只能“大度”地装作不知道,不在意,不纠结的模样。尽管他心里已经狠狠咽下去了无数口嫉妒的鲜血了……

    这一天,太一看到走近的鸿钧,终于是没有再躲避,而是站在原地看着他,似乎在等他过去的。

    虽然在太一都没有什么表示的时候,就扒着脸眼巴巴凑过去实在是有损他道祖大人伟大光辉、高冷尊贵的形象,但鸿钧面对太一的时候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些。

    他只是摸着手中的玉拂尘,一派淡定自若地走到了太一的身边,并且准备先发制人。

    “可有何事?”

    这本只是一个说辞,却活生生似乎让太一下定了决心一般,微微底下了头,分明是一副极为谦恭柔顺的模样,指着旁边的石椅,“请坐。”

    道祖大人的心都停了一下,下意识的、极其利落的一个屁股墩坐在石椅子上,动作快的似乎生怕太一反悔一样。

    见太一有些诧异茫然地看他,鸿钧却是又摆出了往日里那一副万事皆淡然的模样,装模作样地也朝太一指了指旁边的石凳。但心里这会儿其实都快因为太一对自己的体贴,以及这个往日畅聊洪荒趣事的开场白给激动的冒起了小红花。

    太一看了看离他身侧很近的石椅,两个石椅之间的距离是更适合两人触膝长谈的距离。

    太一微垂着眼,终究还是坐到了鸿钧正正对面的位子上去了。

    但这也不失为是一个好角度,可以把太一的全部面色都看的清清楚楚,鸿钧在稍稍失落之后自然也就释然了。

    “可是有什么想说的?”鸿钧十分体贴地打破了沉默。

    “没什么,”太一顿了顿,“只是好奇想要问一问,在太一卧床养伤的几日里,洪荒可还有发生过些什么事吗?”

    鸿钧琢磨了一下太一真正想要问的是什么,以至于他会如此吞吞吐吐,就看见了太一手上依旧一直抱着,没撒过手的某只金乌,心情一下子就变的不怎么美好了。

    但他不能对太一甩脸子,也就只能微笑着,尽力不把心里那咬牙切齿的嫉妒给显露出来。干脆就顺着太一的话接了下去,不管这事儿是不是真的给太一曾经说起过的大事件,还是只是连对圣人来说,半儿眼都看不上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比如什么朝歌那个被天道应影响了的皇帝对女娲提的淫诗的内容是什么啦;商朝李靖的夫人怀了三年生出来个肉球啦;还有那个被昊天惩处了的思凡的妹妹被活活晒死,杨家二郎想要为母报仇,投身拜入阐教之类,对他这等圣人来说洪荒中实在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情,虽然按照鸿钧的角度都是挑着那些后世耳熟能详的故事来说的。

    太一一开始都还没什么反应,待听到杨戬母亲瑶姬公主被盛怒中的鸿钧活活晒死之后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活活晒死?”太一瞬间不悦,如此反问。

    他对这两个词极为的敏感以及厌恶,皆因让他想起了西方教以及巫族颠倒是非地口口声声讨伐他那十个子侄显身洪荒,使太阳真火的热度晒死了不少人类,要保护苍生之类厚颜无耻的借口云云。

    而理论上真正说能把人晒死的,不就是太阳吗?

    鸿钧倒是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倒是随口提了一句,“昊天现在毕竟是天庭真主掌控星辰之力,只是运用太阳星的力量也算是轻而易举,于十太子并无什么干系。”

    太一冷哼出声,“昊天瑶池,到果真是铁面无私,自己的亲妹妹,竟然说处置就当真处置了。为了建立威信到了这种地步,倒也真是狠的下心肠。”

    但他这样说归这样说,想了想却又问,“那瑶姬当真是灰飞烟灭了?”

    如果当真是太阳真火,哪怕是再稀薄,也不是区区金仙之流能够抵挡,定然会被烧成劫灰灰的,可若只是单单用一个晒字……不免让人觉得费时又废力。太一便觉得有些蹊跷。

    鸿钧轻轻笑了笑,微微颔首,“对于这些,你总是如此敏锐。”早在三清分立道统、分散道场之时就嘲讽过他们将来兄弟之情的维持能否,又在仅仅听了他三言两语的闲谈之后,猜中几乎整个经过。

    但有一点,鸿钧又觉得十分诧异,太一的态度,对昊天竟然并无改变,在听到瑶姬未死之后,似乎还极为的欣赏……

    “虽然瑶姬确实还保留着一丝魂魄,可以再造仙躯,但到底是再不复从前,昊天为了一己之私下了如此狠手,你,难道不觉得他自私吗?”

    太一匪夷所思地看了鸿钧一眼,与他对了个眼神之后又飞快地把眼睛别到别的地方去,不自觉的把玩抚摸了下系在右手上小巧的东皇钟,心中有几分怪异而别扭的感觉。

    他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斟酌着开了口,“是什么,让你有我是如此妇人之仁的错觉……即便是至亲之间,付出于回报也该是平等的。”

    太一这话,到确实是让鸿钧愣了愣,他抿了一口桌子上由先天灵根苦参泡制的茶叶,将杯子在手中微微沿着杯逼摩挲了两下,道“你继续。”

    太一其实实在是认为这事儿没什么可讲的,但鉴于鸿钧到底帮他救下了他的哥哥,如此小事他还是没有一味地忤逆鸿钧。

    “我曾在紫霄宫时,随手给过昊天与瑶池两个灵果,灵果灵气容易流失,我当时让他们两个当场用了,昊天却是说要留给妹妹,我见他心意不似作伪就又给了他一个。虽然这并不能看出些什么,但至少他对妹妹的心意还是有的。他现在,是那天庭的天帝,刚刚制定出来的天条若是连皇族之力都不遵守,自然是只会落得一个无人服他的局面。”

    太一的眼里闪过几丝轻蔑。

    “可笑最应该站在他身边的至亲竟然是最让他为难的人,屡次三番执迷不悟。”

    鸿钧的眼中对太一浮现了几分的赞许,“所以,你对昊天的评价不但没有下降,反而是上升了。”

    “嗯,”太一轻轻应了一声,“付出与回报,永远都该是双方面的,若只是一方单单的索取,那么,这样的亲情不要也罢。昊天认得请如今的形式,该下狠手时绝不优柔寡断,该隐忍不发之时绝不冲动自大,也没有一味因为对权利的执着而真正痛下杀手,若要说起为君之道,他也勉强算是合格了吧。”

    很多事情,太一看的其实都很透,而他自然对很多的事情有不同的看法观点,其实表面上不说,可是心里却终归是分的清清楚楚,一旦划了界限,就是不允许越雷池一步。

    鸿钧看着被他照顾的好好的小版帝俊,心中却是微微苦笑一番,实在是很想问他一句,“你是不是知道了我有所苦衷,是不是肯信我,是真心待你的?”

    但他依旧没有。

    饶是堂堂的道祖大人,也是忍不住再三的斟酌揣测,生怕逼到了太一,得到的就是一句一刀两断。

    唉,心里苦啊。

    道祖大人为自己流下了几滴同情的泪水,觉得自己简直是前世电视剧里的悲情苦逼男三npc,是推动剧情的关键……

    道祖大人默默在心底里念了三遍我是洪荒老大,我绝对是男主角,自我冷(qi)静(pian)后,到底还是主动告诉了太一这一次真正想要知道的东西。

    “气运于功德之力的作用其实真的很大,可以抵消妖族与巫族相互屠杀流下未曾完全消除的业力不说,对帝俊的恢复也有很大的作用。”

    他自然不能不给自己宝贝福利与帮助,又十分尽心尽责,地再三叮嘱,“争夺气运这一事,更多的靠的并不是武力,而是所谓的“势”。妖族现在,实力不足,有些事情就更加需要你多加谋划。”

    他说着,又像开屏的孔雀,尽力的在太一面前展示自己的用处与能力,“太一,你需要记住,你可以相信我。虽然我原则上不可以随意出手,但你若是有什么事,一定记得要来找我,我自有方法解决。其余的事尽管放手去做。”

    天塌了,有贫道给你顶着。

    鸿钧话语中所隐藏的,全然是这个意思。他半点儿也不在乎这样是不是太过于假公济私。

    若只是一味的拘束,行事处处都要顾忌旁多,那么要实力来何用?他成为天道第一人,不就是为了让天道不能对他指手画脚,控制他的作为吗?

    只要洪荒大陆不至于规则破碎,法则崩坏,那么,他也就算是尽了在道祖的责任了。

    第十五章

    太一面对鸿钧字字热忱却只觉得心中慌乱而干涩,他并非是不清楚鸿钧言下之意,也非不信鸿钧说自己当时逼不得已的言辞,只是这一边是鸿钧剖白的心意,那一次却是妖族无数子民的鲜血与不甘。

    在无数妖族子弟的重仇之下,他东皇太一时时刻刻如鲠在喉,又如何再去想他与鸿钧两个人之间的种种?

    他不敢想,也不能想。

    待察觉到大哥帝俊的神魂稍稍稳固一些后,太一也停止了往那个小小的火团里输送太阳真火,用灵力反哺哥哥的事情,将那小火团悉心地放置到了河图洛书之中让他安心休养,而他自己,则身形一闪,就离开了这万丈宏伟的紫霄宫中。

    鸿钧自然是有感,朝着太一离去的方向看了许久,心中不舍无奈实在是难以言喻,只觉得自己像是苦守闺中等待丈夫做成大事归来的妻妾,只能渴求丈夫的垂怜。

    道祖大人默默为自己的委屈体贴点了根蜡,干脆闭上眼睛和天道那个小婊砸继续撕逼去了。

    虽然现在他与天道之间是他暂时领了上风,但是天道却也没有完全的被他压制,君不见他鸿钧现在简直是在这紫霄宫中寸步不离,哪怕那日陪着太一去太阳星去看金乌十太子都是幻化了一个分丨身前去的。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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