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妖娆 作者:南东北西
三十七
回到英国的时候,仍然是y天,但我想我的笑容一定异常明媚,因为爱琴海耀眼的阳光留在我的心里。
佩诺竟然等在出口,他看我的眼神似乎收敛了些,绅士的微笑,说:“总裁派我来接你。你更漂亮了。”
我笑,谁说北方男人心x开阔到chu心大意,他这点小心思啊,可怜的佩诺被他下马威还要来见证他的影响。
“希腊怎么样?”
我歪头想了想,希望找到一个适合的词,最后只能人云亦云的重复:“aazg, fantastic pce”
隔离世事这么多天,上邮箱里十几封邮件,我耐着x子逐封翻看,看到苏如的邮件,她问我过得好不好。
我回说好不好你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周后我在希思罗机场与风尘仆仆面容憔悴的苏如紧紧拥抱。
我没有跟她客气,把她扔在家里,留下一句:“我六点左右回来,要进门就有饭吃!”就冲去培训中心。
我没有指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为我洗手做羹,常年世界各地跑的聪明苏如轻轻松松的在街角的餐馆点了外卖,我进家门时正蒸蒸冒着热气。
这种开门就有饭吃的生活我已经好久没有享受到,我更开心苏知道我的心意,我们需要一个私人的空间好好谈一谈。
酒足饭饱之后,我们很不淑女的一人手把一瓶喜力的牛饮,我敲敲她的瓶子:“说吧,怎么了?”收到她的邮件我就知道事情不对了,我们是几乎从生下来就认识的人哪,随便一个语气助词我就可知道她的心情。
她低头不语,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任何一个男人看了心都会融化掉,可惜我是个女的,而且是个对她完全免疫的女的。
“怎么?离婚了?”闻言她长长的睫毛痉挛了一下,我叹气。
我还记得那场盛大的婚礼,铺张奢华的简直让人发指,那男人老实陈恳的面孔,他紧紧地攥着苏如的手,眼里是满满的迷恋。
“是因为他?”我不敢提起那个恶魔的名字。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大力的拍桌子,吼到:“苏如!你给我振作一点!你还记得三年前你骂我的话么?!”
她抬头看我,眼神茫然倒让人心惊,她竟然问我:“宁,你还相信爱情么?”
天哪。
在我终于全心去爱的却发现只是一场闹剧的时候,在她和他伤口淋漓却还要坚持拥抱的时候,在沐沐以如此绝然的姿态离开我的时候,在她狠心斩断这么多年的纠结牵起另外一个男人的手的时候,我们都从未怀疑过爱情,我们都如此坚定的追逐着,期盼着,等待着,我们总是近乎痴傻的相信着,总有一天,会有那样一个男人,如天神般降临,堪付我们如此真如此深的感情。
我顿时心疼的哽咽难言,我笨拙的抓住她的手,喃喃:“苏,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后来我问她,是谁的问题?抑或是他仍在纠缠不清。
她说从自己结婚后他就彻底的消失在她的世界中,从未主动与她联系,似乎十几年的感情放得干干净净,同城交际圈都甚少碰到。
她说但是她并不知道,他却运用他j善的权术将她的丈夫层层包裹,并源源不断地让其在各种地方邂逅各种诱惑各色美女。
她说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已该庆幸那个曾是她丈夫的男人可以抵挡抗拒了近四年才宣告沦陷。
而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在次日就得意洋洋的拿着照片和video登堂入室,他那样的意气风发,那样的自信笃定,他太了解苏如,他知道她没有办法容忍一丝一毫的背叛。
多么可怕的男人,在她要走的时候他沉默,在她嫁人的时候他沉默,在这四年中他竟仍可保持沉默,终于一夕出现,带着致命的打击,残忍地笑,语调温柔:“苏,你输了。”
他成功了,他太了解苏如的倔强与骄傲,了解她坚强的底线,他不会在她对婚姻充满憧憬的时候打击她,那只会激起她顽强的斗志。他要在她完全失去戒备之时,全力击溃她,让她从此绝了念想。
怎么可以。
将心机如此运用于爱情之中。
怎能这样对待,爱。
苏就这样住了下来,她不想回去,我也不放心她走。
希腊之后,我跟大哥会间或联系,朋友一般。
我有时看着苏如,会想起自己那段单纯的只知道去爱的时光,不知道假使大哥对我使出心机手段,像他在商场或道上那样,我是不是还有机会全身而退。
我只知我很庆幸他也用一颗近乎痴傻的心待我,直至如今。
半个月后,我收到大哥的电话:“丫头,你不是说你和苏如近来觉得了无生趣,我终于想到个法子能逗你俩开心。”
三天后,佩诺送来了一个j致的信封,上面赫然写着““bce festival 1950”我尖叫起来,喊着:“苏如苏如你这个死女人快给我滚过来!!!”
我不知该怎么形容我们的兴奋和激动。
对于两个从小学习国标舞的孩子来说,去现场看british open的意义远超过这个事件本身。
这么多年了,不是没有机会的,却谁都没有提起,哪怕已经近在咫尺。
到达黑池时,我们甚至有些近亲情怯的感觉。那梦幻一般的场地和灯光,音乐响起时空气里都是激情迸s的分子,我和苏骨子里爱好舞蹈的细胞蠢蠢欲动,血气翻涌。
一个穿古铜色上衣缀蓝色亮片黑色长裤的男士携女伴往场上一站,我就听见苏在喃喃:“天哪。”
我说:“谁啊?”
她说“陆宁、魏巍。”
我知道,他们在去年黑池中成为首次进入黑池青年组前4名的亚洲选手。
那一曲拉丁挑得非常纯熟且动情,两个人的气场融和得极好也相当到位,惊艳全场,掌声雷动。
我跟苏如拍得巴掌通红,激动到鼻子发酸,好骄傲。
毫无异议,
一举夺冠。
我们买了好多套裙子和舞鞋,在旅馆套房里狂舞,对着镜子练眼神,画鲜红的口红,踏得木制的地板吱呀吱呀的作响。互相嘲笑你的腰有多硬表情有多僵,像多年前那样。有时会跑到拉丁主题的pub中,与认识不认识的人跳上一段,哈哈大笑着收场。
直至比赛结束,在黑池住了一周的我们仍赖着不想离开,我感觉有大朵大朵的花盛开在我的经脉深处,这样的技痒难耐,我想苏如也是一样。
六月初,我不得不回去上那该死的培训,并面临最后的考核,可是苏留了下来,并开始继续学习国标舞。
直至我离开英国,她都没有离开。
她说:“这里喧闹让我宁静,我只想专心的跳舞。”
培训结束,大哥亲自来英国参与考核,两位同僚受宠若惊。
我却更害怕另一位大胡子的英国老者,据说他是身兼英、美、意多国知名建筑公司权威顾问,他曾为我们培训过几堂课,非常严格。他看人的眼神相当具有侵略x,恶狠狠的。
傍晚,我和洛像两个偷情的人,在一个巷弄中埃及风很重的咖啡店碰头,他说:“感觉怎么样?”
我说:“很感谢,我感觉真正学到了东西。”
他说:“今后有什么打算?”然后点一支烟。
我心中微动,抬眼看他。
这些年,这么些年,他似乎一点都没有变,刚毅的下巴上,微薄的嘴唇略翘起,似笑非笑的样子,光线穿不过他高挺笔直的鼻梁,在脸上印下y影,斜飞的凤眼微眯,眼角的弧度因此更显陡峭锋利,连点烟的动作也都还一模一样,只除了眼底的隐忍在一层层的加深,深到我都已经辨识不清。
多年前,我曾心中叹,多么可怕的一张脸,杀人不见血哪。多年前,我曾以为我们的相遇是皇天大老爷的意思,我曾不自量力的以为自己可以驱散他眼里的悲凉沉重。多年前,我们似乎,相爱。
如今,我在猜他眉间深锁的重量,有几分,是为我?
人总是这样的胆小而且记恨。
而且年纪越大就越多疑,面对同样的动作和话语,再无法以一颗纯粹的心去看待。是我们变了,这又何尝不是我们的悲哀。
可让我怎么能忘,让我怎能释怀??
但他这一句问话仍让我不得不感动,原来他对我的纵容仍是超出了我的估量。
见我沉默,他敛了眉眼,低声问:“想跟苏如一起留下?”
我仍不语,挑眉看他,想看他如何作答。
他无奈的笑看我,摊开手:“我哪一次不曾依你?”顿一下,“宁,你可以不爱我,但不要怀疑我。”
我也敛了眼睑,却语气坚定:“我要回去。”
回国后我们三个在公司内部做了一场报告会,李舒蹭过来撞我的肩膀:“谈恋爱了吧!小脸蛋上的光彩都快把我晃瞎了!啧啧,英国男人真那么好?你整个磁场都变了样了!”
然后就到了公司向我们索债的时候——花大价钱送我们去培训,当然要把所付出的双倍榨回来才行。
我做梦都梦见陀螺,疯狂的转动。
但我觉得非常的充实,我知道我离我的梦想越来越近,越站得高看得越远,我的野心也越来越大,我知道我能够做到的,不只这些。
中间我曾抽空和夏一小聚了一次,他见到我啧啧称叹:“美女,没想到这么忙j神头还这么好啊!”
“那你看看,要积极地生活!”我笑得花枝招展的。
“早知大哥的方法那么灵,我就不用买这些七七八八的了!”夏一一边做作的叹气,一边的拿出一堆奇奇怪怪花花绿绿的小玩意。
“是些什么?波希米亚?”我好奇地摆弄,我总是喜欢一些亮晶晶的古怪玩意。
“我前几天去捷克住了一段时间。”
我拿起一串很j致的水晶耳坠摆弄:“秦辰礼你认识么?”
夏一顿了一下,稍稍迟疑的看着我:“他是个非常痴情的男人。”
我皱眉:“你怎么知道?”
“男人间会有一种气场可以感觉得到,他是一个不是gay却从未闹过桃色新闻的健康的成功男人,ok? 况且我们算是一个圈子里的。”
“他很y险?”
“他是个好对手。”
我径自沉默下去,直到夏一说:“好了,宁,不要担心。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他非常的爱苏如,如果有其他可能,他绝不想见她伤心。如大哥爱你一般,让他舍弃一切都会毫不犹豫。”
“但他独独无法舍弃他自己。”我自动忽略我不想听到的那句。
“任何人都无法舍弃他自己,而且,宁,你完全没有立场说这句话。”
秋风起的时候,北方的建筑业内峰会共商供暖大计。
会间大哥提出镁铝合金散热器如何降低成本广泛投入使用,同仁一致认为这个提议非常的有意义,因为供暖材料一直都是北方建筑业的一块重头戏。
上面重视下面自然是加倍忙碌,一时间数据表格满天飞,我们这些号称留过洋学过先进技术的工程师更是像要耗尽最后一丝功用般的被使用着。
此时一直与我公司合作铜铝复合散热器的美方新任代表也抵达b市,我与公司另一名资深工程师共同接待。
我看到他的脸有一瞬间晃神,他却非常的镇定自若,笑容大方得体,明亮如初:“商瞿宁,好久不见了!”
我牵动嘴角:“初阳。”
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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