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处特工皇妃潇湘冬儿 潇湘冬儿 作者:肉书屋
11处特工皇妃潇湘冬儿 潇湘冬儿第87部分阅读
了揉孩子的头发,说道:“你还是这么喜欢听故事啊。”
那我给你讲一个。”
你的故事我听过了。”
是新故事。孩子数着手指头说道:“我是大大大大上个月,刚学的
楚乔无奈下点头道:“那你讲吧。”
孩子仍旧从衣兜里掏出两只小泥偶,可是不比从前,这两只玩偶做的十分精致,眉眼可见,色彩徇丽,栩栩如生,堪比宫廷里高级绣工的手艺。孩子拿起一只泥偶,很是郑重的说道:“他是大皇帝。”
一样的开场白,只是如今的大皇帝已然改头换面,一身明黄|色的丝绸裁成的小衣,金冠墨发,眉眼俊秀,像是真人一样。
孩子拿起另外一个泥偶,说道:“这是个小姑娘。”
一个一身棉白裙的女子泥偶被她握在手中,孩子很认真的说道
有一次,大皇帝出使别国遇见了这个小姑娘,小姑娘会武功,狠狠的揍了大皇帝一顿,大皇帝很生气,原本也想揍她一顿,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大皇帝就喜欢上她了。”
几年不见,孩子讲故事的水平明显有了提高,她抬起头来笑着同楚乔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楚乔握着筷子的手一片冰冷,她愣愣的点头。孩子得意洋洋的说道:”有一次他们遇到了坏人,小姑娘很善良,救了大皇帝好几次。大皇帝就想,这个小姑娘真仗义,我要把她娶回家过好日子。
可惜,小姑娘不喜欢大皇帝,她喜欢另外一个人,后来,她就跟着那个人走了。”
孩子又掏出一只泥偶,仍旧是当初她讲故事用的泥人,破破烂烂,连腰间围着的破布都没了,就那么光溜溜的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只小木棍,傻乎乎的样子。
可是那个人不好,又霸道,又丑,又穷,又爱欺负人,反正不是好东西,后来小姑娘恍然醒悟,就离开了这个人。”
这时,孩子又拿出一个泥偶,仍日是以前的那个骑着扫把的小人。
小姑娘又喜欢上了这个人,可是这个人也不好。又骄傲又自以为是,又仗势欺人,又很丑很丑,偷偷告诉你啊,他可能还有断袖之癖的,他跟他们国家的一个皇子来往密切,反正有可能是疯子。”
小姑娘长出一口气,很感叹的说“最后,小姑娘长成了大姑娘,她终于认识到自已的错误。所以她毅然抛下这个人,回来找大皇帝,大皇帝又俊,又有钱,人还有风度,而且还善良专一执着,大姑娘就后悔的不行,哭着喊着要嫁给大皇帝,天天堵在大皇帝家的门口,死活要给人家做媳妇。最后,大皇帝可怜她,勉为其难就答应了。”
将另外两只泥偶装进衣兜里,桌子上就剩下两只做工精良的泥偶,孩子笑眯眯的说道后来呢,他们就成亲了,开开心心的生活在一起,生了一大堆的孩子,男的都像大皇帝一样俊,女的也像大皇帝一样漂亮。他们很幸福,一直到头发都白了,牙齿都掉光了,最后,天上的神仙知道了,就让他们成了仙,说要让他们生生世世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一层层的悲涌翻上心头,像是弯曲的逆流,脉脉滑动,她的眼睛酸涩的疼,声音好像不是自己的,问道这个故事,是谁讲给你的。”
是经常来我家吃面的一个大公子讲给我的,怎么样,你喜欢听吗?”
突然起了风,楚乔以衣袖掩面,微微转过头去,那孩子很热心的问道‘你迷了眼睛了吗?”
楚乔没有做声,孩子以为真的是迷了眼睛,连忙说道:“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菜油。”说罢,转身就跳下去跑开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座位上已经没人了,桌子上放着一袋金株,那么沉。
路上很荒凉,没有行人,没有杂要,没有小贩,没有歌姬,湖面上一片宁静,连一只画舫都没有,空荡荡的大街上,只有她一个人,像是一抹魂魄,轻飘飘的行走。
路过一家糖果铺子的时候,她微微愣了一会,随即走进去,买了很多小吃,都是李策曾经买给她的,有蜜方糖、大枣、桔花糕、栗子,装在一个袋子里,边走边吃。她机械着嚼着,反复回想起孩子州才所讲的那个故事,眼泪一行行的流下来,流进嘴里,合着那些糖果一起咽下去,味道很苦,一点都不好吃。
记忆像是翻飞的碎片,一片片的在脑海里回荡起来。
那你还真该好好谢谢我,救命之恩非比寻常,要不你就别走了,留在卞唐以身相许吧。
曾几何时,他曾经站在她的面前这样笑语妍妍的对她说话。她被赵飏固攻,他于危急关头赶来,身上带着扑扑的风尘,铠甲坚硬,眉头紧锁的将她拥在怀里,一遍遍的说:没事了,没事了。
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候,他带着一篮石榴漏液而来,缓缓的安慰她:乔乔,为何不放自已一马呢?深宫冷夜,他醉酒而来,意乱情迷下忘情的拥抱了她,最终,却还要笑言芙儿的身材比你好多了。她一直不知,仿若是心底的一块禁区,从不触碰,她不知道是真的一无所觉,抑或只是,自欺欺人的不想知道?
天上的冷月洒下一地的清辉,路边的海棠依旧艳丽,殷红如上等的胭脂,风过处,扑朔朔的落下,洒在楚乔的衣衫上和头发上。
李狐狸,你喜欢过别人吗。”
阳光徇烂的宓荷居院落里,他们并肩坐在曾经从街上移回宫中的海棠树下,她皱着眉看着正在积极挑拣本届秀女画像的李策,疑感的问道。
当然!”
李策眉梢一扬,很是认真的说道“我昨天晚上就很喜欢冉离宫的雨儿,肌肤如绸缎,尤其是一双长腿,堪比……
闭嘴闭嘴!楚乔皱着眉打断他:我是说,是那种喜欢,就像是,就像是……
李策斜着眼睛看着她,很不屑的说:,你是想说就像诸葛四那混蛋喜欢你一样吧?”
楚乔俏脸一红,赌气的说道对呀!就是!怎么样?
我能把你怎么样?”
李策哼哼一声,低头继摈挑画,过了好一芹,突然“嗯了一声。
楚乔一愣,问道:你哼哼什么”,
李策不耐烦的说:你不是问我有没有像诸葛四那样喜欢过人吗”我在回答你。”
啊?你喜欢过啊,我怎么不知道?”
李策仰天打着哈哈,很是牛光闪闪的说道:“本皇帝的心思,岂能轻易被你看穿,若是轻易被你看穿,本皇帝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楚乔很是八卦的继续问道:“那你喜欢的那个人什么样?”
不怎么样。李策吊儿郎当的说道:“身材也一般,脾气也不好,还喜欢钻牛角尖,最主要的是,她心里有别人了,没看上我。
啊?”楚乔微微一愣,下意识的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跟她说?
李策很是潇洒的一笑喜欢人是要放在心里的,说出来干嘛?况且…他语调一转,微微一滞,风从太清池的瑚面上吹来,吹起他鬓角的一佳鬓发,他仰起头,看着远远湖面,目光有着一瞬间的迷离。
况且,我可能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对她说了。”
楚乔那时候静静的看着他,似乎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很远很远,那时她首先想到的人却是那个吊死在梧拥村上的芙公主,那个为了洛王而死在李策大婚当日的慕容芙儿。她当时不无怜悯的想:也许,如果没有那件事,这家伙也会是个正经人的。
眼角又有湿热的液休顺着脸颊流下来,风吹过来,那么冷那么冷,红艳艳的海掌花瓣落下来,漫天飘洒,好似下了一场花雨,风萧萧穿城而过,于苍穹之下,扬起一地泣血般的残红。
青海长空第176章:大唐荣极
宫中的黑幔被换下,挂起了白色的棉纱,一夕之间,皇帝驾崩,皇太后殁,一连七七四十九日,宫中丧钟长鸣,天下举哀。
李策入葬皇陵之日,楚乔撤出了金吾宫秋叶寂寂,一片苍茫。她穿了一身棉白色的软裙,站在西兰门高高的城楼土,目视着绵长迤逦的送葬队伍渐渐消失在驿道的尽头。
夕阳洒下了一地的金黄,唐京外的荒原马场上长着高高的莴莘,随着萧瑟的秋风来回摇动,像是一片金子般的海浪。暮色四合,鸟雀南飞,天边燃起了如火的云彩,她的身影被拖的老长,细细的一条,倒映在百年风雨的唐京城楼上。
李策,原谅我不能去送你了,此去路遥,你一路保重。
太阳渐渐落下山去,一轮远月爬上山巅,清冷的月光洒在她的衣襟之上,空蒙如许,一星星的攀上苍白的脸颊,背霜披雪。秋夜的空气吸入鼻中如细细的刀锋般凌厉,一丝酸楚由心底升起,一弯弯的爬上背稍,心里如同下了一场白苍苍的大雪,无休无止的清冷茫然。
梅香走上前来,轻声道:“小姐,咱们走吧。”她最后望了一眼尘土迷茫的驿道,终于一寸寸的转过身去,城楼暗影狰狞,像是一座盘踞着的猛虎野兽,张开嗜人的巨口”将要将她仅剩的自由掠去。
尘土在脚下轻轻翻飞,天空中有大鸟张开黑色的翅膀,她就这样一步步的走下去恍若走进幽深的泥潭洞|岤。在她的背后,是一片荒芜的旷野,更远处,是卞唐巍峨的群山、繁华的市井,然后是连绵的边关城池,那一头,便是大夏的土地。
山,万里,家国锦绣,她终究逃不出世事的樊篱,如殍蜡般随波逐流。
一辆马车静静的停在城下,孙棣一身青衫,俊朗出尘,恭顺的站在一旁。见她过来,小声说道:“姑娘请上车。”
我想一个人走走。”
楚乔静静的说道,表情很平静,看不出有半点颓靡的波澜。
梅香正要说话,孙棣却拿着一只灯笼递到她的手里,沉声说道“夜路难行,姑娘早些回去。”
上好的宫制白纸将灯笼包裹住,发出白惨惨的光,楚乔淡淡的点了点头,提着灯笼转身就走。梅香着急的要跟上去,却被孙棣一把拉住,年轻的男人微微摇了摇头,天上一弯圆月,静静的照在远去女子的身上,好似拢上了一层烟雾,就要化在夜色中了。
今日李策出殡,路上没有一个人,唯有路两旁的海棠随风摇曳,不时的洒下一片清淡的花瓣。
乔乔,乔乔””
依稀间,她似乎又听到一连串的呼声,男子挑着眉,一双眼睛像是狡黠的狐狸,笑吟吟的瞅着她。
水镜如幻,波光粼粼,云雾笼罩了男子的眉眼,渐渐变得苍白清寂,终于,他依靠在藤椅上对着她虚弱的笑,张开双臂轻轻的唤:
乔乔,让我抱抱你。”
一滴眼泪从女子的眼里涌出,她也不去擦拭,只是静静的继续走着。灯笼里发出惨白的光,像是天上的月亮。
十多年生死冷暖,半生坎坷飘零,她便如雨中浮萍一路跌撞,终究还是走到了今日的末路穷途。曾经的她为情所困,几多羁绊,被动无奈,固执,脆弱,黯然神伤,而如今,那个颓靡无能的女人终于还是随着这多葛的命运一同死去了。
眼泪落进灯笼里,一阵风吹来,那烛火噗的一声熄灭,只有袅袅青烟一路盘旋而上。她深吸一口气,将灯笼抛诸于地,挺直了背脊向前走去。她发誓,这是她此生的最后一滴眼泪,从此以后,即便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不会再无能饮泣。
前方光线蓦然大盛,远远望去,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坐落在花红柳绿之中,灯火辉煌,一派锦绣。
孙棣轻袍磊落,站在门前,手拿一只宫灯,正在静候她归来。
姑娘可想清楚了?”
楚乔看着他,月尖如银倾泻洒地银白,她默默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再清楚不过。
孙棣一笑,将手中的灯笼递过来,含笑说道:,夜路难行,这盏灯笼就给姑娘照明吧。”
烛火能被风熄灭,心却不能。”
楚乔越过他径直走进那座巍峨的府邸,沉声说道:“从此以后,我的眼睛就是我的灯笼,我的心就是灯里的烛火。”
乍一踏进朱门,迎面而来的们火那么猛烈,刮那间几乎灼伤了她的眼睛,正门到前厅之前以一条汉自王道相连,两侧开凿的池水清明如镜,楼阁数栋,刻画雕彩,居香涂壁,锦幔珠帘,暖玉辅地,金镶为栏,浓浓香意似三月清风,迎面龚来几欲让人迷醉。
秋穗走上前来,恭敬的沉声说道“当年姑娘离开之后,陛下就着手修葺这座府邸,一连修了两年多,如今终于大好了。”
二两多名仆从跪在地上,见楚乔走来齐齐磕头,高声请安。
楚乔一路走进,只见殿内檀木为顶,水晶为灯,王璧沉香,俏幔若海,一颗颗巨大的夜明珠镶嵌于灯座上,闪闪发光,好似明月一般。殿柱上雕刻着五彩鸾鸟,以金粉为饰,在烛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鎏金镂空的红笺之上,画著几只清瘦的玉兰花,香气袭来,依稀间又是多年前的那个晚上,他孩子气的抢了宫女的头饰,和一只亚兰一起插在她浓浓的鬓发上。
咨尔楚氏,秀毓名门,祥钟世德,知书晓理,恭顺谦和。秉德佑而温恭疏,知古今而性喜善,特下此喻,晋锡荣封,后缕永福。”
下面,则是李策的印玺,只是荣封后面的封号却并未填上。
孙棣走上前来,沉声说道:“陛下当日还未想好给郡主进封的封号,和左右商议许久,司礼院也拟了几个称谓,只是陛下都不满意,所以就一直空了下来。原本想等到日后再慢慢商议的,不想一耽搁,就再无机会。”
楚乔静静默立,灯火如魅,淡淡洒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唇角殷红,手指用力捏着那张圣旨,死死的用力,指节泛白。
只见里间一片金碧辉煌,各种珍稀瑰宝应有尽有,那都是他为她准备的嫁妆,已放在此地多年了。
她的眼眶有些发烫,眉心忍不住紧紧的皱起,声音如碧湖幽深,淡淡说道
既然还未下诏,郡主之称,也不必再提了。”
孙棣点了点头:“姑娘所言极是,夜深了,姑娘先休息,在下告辞。”
说罢,转身而去。
朱门缓缓关阗,沉重的声音如同一棒闷雷,暗暗的滚过地面。
梅香拿着一封书信走过来,眉心微蹙,轻声说道:“小姐,诸葛少爷又来信了。”
楚乔眼底的神色微微一动,她接过信笺拿在手中,却并不拆开,手心的汗水一丝丝的沁入信纸,微微有些潮。
梅香皱眉说道:“小姐,这已经是第九封了,你再不回信,诸葛少爷要着急的。”
楚乔默默的坐着,也不说话,眼睛定定的望着窗前的烛火,久久回不过神赫
燕北和大夏又开战了,雁呜关下已经打了四场,战线扩大绵延至巴图哈领地的南端。赵飏和岭南沐氏、景小王爷景邯串通一气,全权掌握了西南兵马,与诸葛玥和赵彻的北方雅兵对持于凤凰台,危机四伏,一触即发。
皇帝久病,已有一年不上早朝,魏光称病,也不掌政事,谁也不知道这只老狐狸在打什么主意。大夏的局势已然成了一锅将沸之水,只要一捧薪碳投进去,立刻就会沸腾而起。这个时候,谁也不能有丝毫的大意和轻举妄动
这一点,她明白,而他又怎会不明白?
梅香忍不住问道:小姐,我们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楚乔的眼光缓缓看过来,眉眼寒霜,静默冷垂,声音低沉的缓缓说道‘等。”
新帝登基于第二日举行。
国子大殿,金碧辉煌的巨大龙椅上端坐着一名年幼的孩童,座后吊起垂帘,两名身着锦绣深衣的女子端坐其后,分别是皇长子的母妃袁太后和皇太妃詹氏。
宽敝的大殿上,詹手瑜以太博摄政王之尊,安静的坐在殿下,一身玄黑色朝服赫然绣着六莽盘龙,巍峨高冠,唇边含着一丝淡静的笑,犹如冷月照水,波澜不惊。
李策后宫后位悬空多年,本身也无姐妹兄弟,如今猝然驾崩,太后也已不在,一时间朝中大臣只能遵照李策的遗诏奉皇长子李修仪为帝,然而皇长子的母妃袁氏乃是宫廷末等浣衣女出身,不够资格垂帘听政,于是后宫中份位最高的茗太贵妃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皇帝的养母,随同辅政。
皇帝才仅仅六岁,太后太妃垂帘听政,皇权自然旁落。然而袁氏少时籍没八宫,乃是宫人出身,并无家眷亲族,是以一时间卞唐皇朝大权,顿时掌控在了曾经被逐出卡唐的詹氏兄妹之手。
朝野上的风云变动,便如同冰湖下流动的暗涌,看不见丝毫锋芒,但却激涌如潮,呼吸间便可杀人于无形。
以孙棣为首的前朝宠臣无不遭到打压,一律被扣上洛王党羽的称号被投入尚理院查办,当日李策大去时身边随侍的宫人全部斩首,所有的夫人舞姬低等嫔妃一律赶出皇宫,被发往佛山安化寺出家。
新皇的新政雷厉风行,如同秋风扫落叶一样横扫整个卞唐朝野,冰冷的长刻悬于整个大唐之上,任何不廿的声音都将受到无情的铲除。
而在这样的高压政治之下,原本犹豫彷徨的老臣们也纷纷倒戈,每日早朝之后聚拢在摄政王詹子瑜的府门前,蝇营狗芶,如同一群食腐的柴狗。
然而出乎楚乔意料的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人却是那个曾经屡屡和李策的作对的柳阁老。
九月初一,金吾宫城门前,柳阁老当着詹子瑜的车驾前怒斥詹氏兄妹是乱臣贼子祸乱朝纲,还说当日先皇于柔福殿被刺一事疑窦重重,乃是出自詹氏兄妹之手,詹子瑜詹子茗谋刺先帝,齐罪当诛。随后在一头撞死在詹子瑜护卫的刀尖上,死前大呼李策的王号,血溅三尺,当场而亡。
詹子瑜当时就坐在马车里,从头到尾都没露面出一声,直到柳阁老的尸体被抬走,他才施施然下了车,并甩下三百两金珠的银票,给前来收尸的柳家子侄,要他们安葬老父。
楚乔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吃饭,多吉将这件事情小心的告诉她,她的手微微一滞,勺里的莲子汤洒出半盏,静静的沉思许久。
当天晚上,楚乔窗前的灯火久久没有熄灭,多吉坐在院子里的石板上,腰间挂着一只羊皮酒囊,整夜枯坐。
柳阁老一事在大唐传开之后,了起了一波不小的乱潮,各地学子齐聚唐京,激愤的学子们书写了上万篇文章,通过有门路的人传进朝野,要求尚理院、三司府、和军部严惩杀人凶手,还大唐朝野一个清明。
然而两天之后,詹子瑜就派出中央军对学子们展开严酷的镇压,一时间,尚理院天牢内人满为患,盛满了激愤的声音。尚理院的院判愁眉苦脸的去问詹子瑜,年轻的摄政王峨眉高冠,淡淡的撇下一句:“城郊黄泉坡不是还有地方吗?”
满头白发的三朝院判顿时珲身一凉,城郊黄泉坡是乱葬岗,摄政王如此说,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当天下午,尚理院牢房不慎着火,烧了大半边的牢室,里面的犯人死伤大半,一具具年轻的尸休被胡乱抛诸黄泉坡,连司棺木都没有,就那么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成为豺狼虎豹果腹的宵夜。而尚理院不过是交出了两个喝酒渎职的牢头,就敷衍了事了。
九月二十七,大风,秋深。
今日的早朝和平日略有不同,完全是由摄政王詹子瑜统理,垂帘之后也只有詹子茗一人。御医说皇帝受了风寒,今日不能上朝,太后也在照顾皇帝,是以今日的早朝完全由太妃主持。
还没等群臣有什么反应,内侍就由殿后抬上一座金碧辉煌的宝座来,上刻九尾明黄蟒龙,乍一看去,与蟠龙王座几乎一模一样。
传旨内侍上前对詹子瑜歌功颂德一番,然后拿出皇帝的圣旨,说此座乃是皇帝亲自命人所造,怜惜詹子瑜病体,以后上朝可坐于其上。并且将金吾宫内凌霄殿赠与摄政王,免其受日日奔波之苦。
詹子瑜推脱一番,最后在众人的劝诫下无奈坐下,群臣拜服其下,仰头看去,只觉那摄政王位几乎和皇位比肩,金光璀璨刺目至极。
当天晚上,楚乔放下传讥的书简之后,深深的吐了口气,对着铁由说道:‘回宫去看好皇帝,就近了。”
三日后的晚上,一声巨大的唁嚣突然自金吾宫内传来,所有醒着或是熟睡中的人都被惊动,高官和百姓们相继奔出房门,站在各家的院落里,仰头向着声音的发源处望去。只见金吾宫的方向一片灯火辉煌,红影弥漫,似乎是哪里着了大火,而且喊杀声不断,凄厉入耳,恍若鬼哭。
一夕间,所有人都被惊得面如土色。胆小的男人接着妻儿急忙跑进屋子里,将门窗死死的关紧,生怕遭受池鱼之殃。唯有一些朝野高官震惊的望着宫门,喃喃念道:怕是又要变天了。”
三更时分,宫门被攻开,陆允溪衣袍上全是鲜血,持剑冲出来,身后跟着三千彪悍狼兵,对着泰安门前的楚乔沉声说道:‘姑娘,已经攻下凌霄殿
漆黑的天幕下,楚乔一身玄色长袍,上绣金笔青鸾,面如白玉,秀丽凌睿,身后是黑压压的一万秀丽军战士,贺萧面色冷静,端坐在战马上,紧紧的护卫在她的身侧。白底红云旗招扬在众人的头上,夜黑风高,阴云密布,无星无月,血红的火把映照在楚乔的脸上,像是一柄冷厉的剑,看不到丝毫表情。
进宫。”
淡淡的声音冷冽的响起,像是刀子滑过磨砂,尖锐的刺进了众人的耳膜
大风吹来,刮起楚乔翻飞的衣角,她扬起尖瘦的下巴,双眼微微眯起,双脚轻击马腹,驱马就进入了那座富丽堂皇的巍峨宫廷。
凌霄殿最后一名侍卫倒下的时候,西殿的大火已被扑灭,杜平安带着一众士兵奔上前来,年轻的孩子眼中闪烁着坚韧的光芒,好似一夕间就已长大
上万名侍卫站在楚乔的身后,明晃晃的火把照亮了半面天空,映照着一地狼藉的尸首。
楚乔策马一路登上白玉石阶,平日宫人都不敢抬头正视的摄政王宫门牌匾被人摔在地上,马蹄践踏上去,发出声声破碎的声响。
一名善于察言观色的宫廷内待急忙跑上前来,跪在地上高声说恭迎大将军下马。楚乔冷眼看了他一眼,随即竟真的踩着他的背脊下了马,一步步的走向那座威严的宫门口
宫门霍然洞开,带着椎香味道的冷风迎面而来,呼的一声吹起楚乔的玄色披风,腰侧的佩刿如同森冷的冰,寒意刺入心底的极深处。空荡冷寂的大殿上,詹子瑜一人独坐,依稀间仿若仍日是多年前的江水船头,青衣男子独坐于木质轮椅之上,面对着滔滔江水,笼着一汪清月,眼神清寒若山泉,声音醇厚的静问谁在那边”,
风入雕窗,吹落一张明黄浅龙纹的富纸,竟是皇帝草拟圣旨的御用之物
楚乔步入大殿,肺踩过那张圣旨,眼神淡漠的看着幽深层幔里的暗影,静静说道:我来取你的命。”
詹子瑜微微一笑,云淡风轻的说道:想不到会是你。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以一介落魄之身,五年之间爬上如此高位,已是不易。”
楚乔平静的说道,表情平静,看不出半点波澜。
詹子瑜笑道:“你这话可是在宽慰我?也不错,能被名满天下的秀丽将军称赞一句,也属不易。”
楚乔淡淡道:“你还有何心愿未了?
一丝落寞突然滑过詹子瑜的面孔,他微微蹙眉,随后似是很不甘心的说道:没能坐上八骑车马,总是心有不甘。”
楚乔闻言神智微微一愣,她不由得又想起了当年和詹子瑜开的那个玩笑。当时两人聊天,詹子瑜自言此生再不能骑马,楚乔为了开解他,就笑言可以养八匹绝世好马拉车,当时詹子瑜微微一笑,说她糊涂,只有皇帝才可以乘坐八骑车马,他若是坐了,岂不是要造反?
时间如流水,转眼间,一切如水月镜花,再不复往昔。
楚将军,为何李家可以坐这江山,我就不可以?这天下当初不也是李家从前朝手上夺来的吗?为什么他们就是天下正统,我就是乱臣贼子。
詹子瑜眉目间隐现一二丝峥嵘之色,他微微仰头,看着高高的屋顶,不无枭雄之色的淡淡道:况且,李家欠我的,我拿回来,又有什么错”
楚乔不为所动,语调平静的说道:‘那是你们之间的恩怨与我无关。她缓缓上前,脚步如同漏液更鼓,带着回音一声声响彻大殿四壁。
你害死了我珍视的人,我就要杀你报仇。锋利的宝刮一寸寸的拨出刿鞘,冷冽的光闪烁着月夜的寒芒,像是一汪璀璨的星火,冷冷的照射在脸上,画过一条白亮的光影。
你还有何话说?”
放了我妹妹,她只是一个女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楚乔看着他,久久不语,心底一丝酸涩缓缓升腾,外面的风从极远处吹来,吹动两人的衣摆,像是一汪玄色的徽墨。
对不起,我做不到。”她冷冷的吐出几个字,然后猛然挥出宝剑,依稀间,她再次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晚上,詹子瑜淡笑着对她说“你说的也不错,不过身在局中,往往看不透,遇到机会,就忍不住想要试上一试。”试上一试”
一棒血突然喷射而出,溅在楚乔玄墨色的衣襟上,迅速的渗透进去,凝成一团暗影。
楚乔弯腰捡起地上的人头,男人墨发梳的的一筷不芶,脸白如玉,眉目温和,仿若只是睡着了一样,只是断颈处鲜血淋漓,一片狰狞。
噗”的一声,楚乔将人头一把扔进一名侍卫的怀里,沉声说道:将人头狂到宫门上去,给攻门的中央军看看。”说罢,就走出凌霄殿,翻身利落的上了马,对着左右说道:去柔福殿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云层里钻出来,洒下一片惨淡的清辉,凌霄殿渐渐冷寂下来,身着铠甲的士兵匆忙离去,徒留下一地抵抗的尸首,天上的乌鸦哇哇叫着,黑色的翅膀好似死亡的灵幡。空荡荡的大殿上,无头的尸休仍旧在那张蟒龙金座上静静的坐着,看起来阴森恐怖。
柔福殿的战役此时已经结束,铁由和孙棣联袂而来,两人身上都有血迹,可见战事如何激烈。
楚乔跳下马来,对孙棣说道委屈你了。
孙棣洒然一笑,说道无妨,只是牢里的伙食太差,饿得我瘦了计多
姑娘,詹太妃已经被拿下了。”
铁由沉声说道,楚乔略略扬眉:“皇帝可好?”
铁由眉头微微一蹙:无妨只是略略受了此惊吓。”
那就好。”楚乔松了口气,问道:,那为何愁眉苦脸的?”
袁太后殁了,我扪冲进去的时候她以为是詹太妃的人,还没等我们说话,她就一头撞死了。”
楚乔闻言顿时紧紧的皱起眉来,没想到袁氏竟然怯懦至此,汪她殚精竭虑为他们母子布下这一条生路,她竟然这样一声不吭的死了。
姑娘”,孙棣走上前来,沉声说道:“詹氏兄妹刺杀先皇,结党营私,谋刺皇帝,欲图拥立荣王的罪状全都搜查在此,明日便可公布天下,昭告他们的罪行。”
楚乔缓缓接过,不过寥寥几张纸,可是她却觉得重逾十斤。
让我出去!你们这群奴才!放我出去!”
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突然传来,富丽堂皇的柔福殿如今已然一片衰败,大火焚烧,处处都是瓦砾尘埃,詹子茗一身大红鸾袍,正在奋力的与两名宫廷键妇厮打,极力想要跑出寝殿,双目通红,脸上哪里还有一丝雍容华贵的美艳。
看到楚乔和孙棣等人,她突然愣下来了,双眼直勾勾的瞅着她,突然好似认出她来一样,狂声大笑,癫狂笑道:,原来是你!”
楚乔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一晃多年,不想今日竟在此地重逢。当年那个目光切切的尾随着兄长的女子已然死去,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不过是一个疯子罢了。
我三哥呢?
她突然厉声问道。
楚乔面色不变的缓缓道:“死了。”
詹子茗突然愣住了,仿佛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一日一样,过了许久,她突然涩涩的笑起来,声音凄厉,好似苍穹之上的夜鹰,目光寸寸成灰,充满死气的看着楚乔,沉声道:“你杀了他?”
是。”
好,好,他看上的人,果然很好,难怪阖宫上下三千脂粉,他只对你一人真心。,
楚乔冷眼看著这个美丽且疯狂的女子,目光沧桑且怜悯,似乎透过她这张美丽的皮囊看到了心底深处。
你打算如何处置荣儿?
他不仅是你的孩子,也是李策的孩子,我会善待他。
詹子茗颓然点头苦笑道:“好,我满手血腥,连他也害了,若不是为了三哥,早已不想活了,你动手吧。”
那一瞬间,楚乔突然透过她凄婉的微笑看到了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幼年对哥哥的仰慕,让她义无反顾的听从詹子瑜的一切安排,然而进宫之后,她却不由自主的渐渐爱上了李策,这份爱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直到按照计划刺杀他之后,才让她了然了自己的内心口当日仪心殿外,她的悲伤不似作伪,只可惜,她一生所爱的两个男人,一个从未爱过她,一个不能去爱她,她终究成了命运的一个笑话。
赐詹太妃毒酒白绫。”
楚乔凌然转过身,向着殿外大步而去。外面的风呼的一声吹来,黑夜像是浓浓的潮水将她整个蔓延,金吾正门火光通明,喊杀声却渐渐消减,一道尖锐的鸣金声刮过清冷的夜空,慢慢征尘的味道,万干杀戮的味道,无数灵魂死亡的味道,瞬时间霍两翻云而来,从四面八方将她席卷包围。
她手握银刮,一身墨袍染血,身后是万顷刺目的火光,黑甲战士们站在她的左右,她的目光那样冷,牢牢的注视着天地的尽头。那边,是极遥远的北方,翻滚着寒冷的清寂,她的目光一瞬不瞬,似乎在看着什么人,却终究淹没于一片归墟之中,了无痕迹。
詹太妃殁,
太监吊着长长的嗓子喊出一串婉转的祭调。
太阳在这一瞬间刺破了乌黑的云层,天色将明,这漫漫长夜,终将过去,可是心里的黑,又将需要什么来驱散?
命运似一场荒芜的大火,将她烧得支离破碎,那些美好的愿望、对未来的期待,终究要随着这场大火轰然而去。就此,她将要剥离所有的软弱、悲戚、仁慈、善良,还有那份对于美好事物的向往,真真正正的坚强起来,守护自己所珍视的一切。
任何人胆敢侵犯一寸,都必将为之付出惨痛的代价。
姑姑!”
一个雅弱的声音突然传来,孩子小小的身影顿时扑入楚乔怀中,皇帝哭花了脸,小小的脸蛋红彤彤的,一边哭一边说道:“母后死了,姑姑,仪儿的母后死了!”
孩子还那么小,眉眼俊秀,却满满都是李策的影子。她蹲下身子,将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周身上下都是冷的,唯独心口一处有一团温热的暖。
这是李策的孩子,这是李策的江山,这里是李策的家。他守护了她这么多年,如今,换她来守护他。
仪儿不怕,你还有姑姑。”
小姐”
梅香幽幽的站在一侧,手里抱着一个孩子,楚乔站起身来,缓缓的走过去,只见正是詹子茗的儿子李青荣。
这个出生起就被册封为荣王的孩子此刻正在安然好睡,丝毫不知因为他的出生,这天地已经翻起了何等的血雨腥风。他的父亲母亲相继去世,留下这一个满目疮痍的土地,和一片风雨飘摇的江山。
小姐,你看三殿下睡的多好。”
梅香喜欢孩子,笑着将荣王抱给楚乔看。
楚乔伸手接过,孩子却被惊醒了,不耐烦的打了个打哈欠,眼睛半睁不睁的看着楚乔,那模样,十足就是李策的翻版。
楚乔眼眶一热,险此落下泪来,她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脸颊贴着他的小脸蛋,心里一片空荡荡的苍茫。
大人,柳阁老的儿子柳元宗带着文武大臣在泰安门前,询问发生何事?皇上可还安好。
楚乔抬起头来,目光顿时冷却下来,对着贺萧沉声说道:“告诉各位大人,摄政王詹子瑜伙同詹太妃一同谋害皇上,图谋篡位,袁太后死于乱军之中,皇帝安然无恙,恶首已然伏诛,诸位大人不必担忧。”
贺萧去了,不一会,宫门外响起一片歌功颂德的万岁之声。侍卫来报柳元宗当先表示效忠,满朝文武无不臣服,南门、北门、乾光门的战事都已止修,叛乱的中央军将士已然被捕获,等候大人发落。
宫门大开,亚阶之下,肃立着满朝文武和万千将帅,天际一轮红日高升,照彻朗朗乾坤,楚乔抱着荣王,牵着皇帝,一步一步走上白王御道。
吾皇万岁之声响彻宫阙,初升的太阳带着淡淡的金色,洒在她玄墨色的衣禄上,白地红云战旗上,隐隐有秀丽,两个水印大字,长风吹来,天地间空旷寂寥,一片苍苍。
姑姑”
皇帝脆生生的叫,指着对面那座黄金的龙椅微微有些畏缩,皱着眉说道:“我不想坐在那。”
楚乔蹲下身子,温柔的摸着他的脸,轻声说道:仪儿,那是干千万万人用鲜血和白骨垒成的座位,是你的宿命之地,你的父皇而母后都为它而死,大唐江山压在你的肩上,所有先祖的眼睛都在天上看着你,青任于此,容不得你退却。”
皇帝被她的话吓到了,一把拉住她问道
那姑姑呢”姑姑也不要我了吗?”
楚乔将他扶上皇位,静静的说:“姑姑不走,姑姑会一直陪着你。
楚乔转过身去,文武百官和所有将士一时间齐齐拜倒,万岁之声响彻耳际,惊散了天上的重重飞鸟。
百官们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此刻所拜何人,是那个皇位上的雅龄幼子,还是那个手握狼军和秀丽军两大军权的年轻女子。各种叵测的心机在朝野上动荡翻飞,就像是干百年来一样,没有一钊的安宁和平静。
尘土归墟,落定埃尘,棋已出手,再无反悔之余地。
李策,你放心吧。
青海长空第177章:秀丽皇妃
秋日渐凉,连吹过的风里都带着菊花清冷的气息,太清池的诸花早已惨败,梧桐叶子落满湖堤,大殿上静的仿若一湖透明无波的秋水,孙棣的声音像是紫铜鎏金大鼎里的袅袅余香,静静的飘荡在殿上,越发显得空荡无寂。
蕴康公主、华阳一品夫人,汝南王妃,端庆王妃、靖安王妃,都先后上表,表示愿意入宫抚养皇上。汝南王、端庆王、靖安王、司徒将军、安驸马、云郡马、也都上表景从,朝野目前分成两派,武将们大多推崇靖安王,文官们却主张三位王妃一同抚养皇上,三位王爷一同监国辅政。”
清风拂过,窗外的花木摇的的月影破碎,楚乔坐在软席上,穿着一身棉白色的内室锦袍,一只手搭在宿楞上,托着下巴静静的眺望着窗外的梧桐月夜,宽大的柚子微微低垂,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臂,脸庞消瘦,双眼沉静,看不出在想什么。
兵部骠骑将军谢旭带着南军七万已经到了夕照山,不日就会抵达京师,谢旭曾经是靖安王的家奴,如今挥兵而来,不得不防,我已命徐素将军在邯水设防,谢旭若是打着拜见新帝的旗号来,也只能一人渡江,不得携带兵勇。”
谢旭吗?”楚乔靠在窗前,头都没转,静静说道
当日洛王造反的时候,也没见他这样忠君爱国,如今却跋扈起来了。”
孙棣声音不变,沉声说道:“名不正则言不顺,无怪满朝文武有异心。
楚乔微微侧目
11处特工皇妃潇湘冬儿 潇湘冬儿第8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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