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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缘:我的温柔暴君第68部分阅读

    再生缘:我的温柔暴君 作者:肉书屋

    再生缘:我的温柔暴君第68部分阅读

    宫里岁月如梭,小皇子也早已忘记了这件生命中的小事,后来,小皇子成为了王爷。他们在宫里碰到过多次,却再没交集。直到很多年后,有一回筵席,王爷多喝了几盅,医女奉命去送解酒丸,才鼓起勇气,问他可还记得。

    “霓裳。”听她柔柔道来,龙梓锦心里疼痛,将她揽紧,吻上她的发丝。

    “梓锦,不要等,不必等,你自个多保重,好好照料垢儿,只要你记住这件事,崔霓裳便没有遗憾。”

    龙梓紧咬紧牙,将她锢得死紧从来没这一刻更笃定,并非感激,无关愧疚,他爱这个女子。

    清晨,帝都长街。

    是空气太薄还是她的呼吸过紧?越走,呼吸越紧窒。

    吕宋牵马走在前面,让她不至于要用尽力气去掩饰此时的表情。

    皇上与娘娘没有来。玉致与晶莹还有她们的夫婿都到了,还有龙梓锦在宫里的挚交好友。

    “霓裳,十嫂,保重!”

    玉致还在后面大着嗓门喊。霓裳咬紧牙,刻意去忽略还缭绕在耳畔适才告别之时众人的声音只是,这些可以刻意,那,那个一直默默跟在她背后的男子呢?

    她没有想到。

    早上她出府的时候,那个人也跟着一起走了出来。明明她从他怀里起来的时候,他还在睡。她看着管家在王府大门贴上镶黄封条。

    她突然有些心惊,急急便行。

    他一直在她后面跟着,她快,他快,她慢,他慢。转身前,她眸中有关他的最后一眼,是他一身民间青年汉子的粗布衣服,还有他肩上的包袱。

    她想起昨夜入睡前,他在她耳蜗上低低说了一遍又一遍的话。

    “霓裳,我会守着你,一直守着你”

    她猛然停住脚步,慢慢转过身子,只见那个男人在也顿住了脚步,双眸紧攫着她,眸光炙烁,满满是疼惜。

    不远处的皇城城楼上,将所有情景收入目内,一名紫衣女子在白衣男子怀里仰起下巴,不解道:“阿离,为什么咱们不下去与玉致他们一起跟霓裳道别,我舍不得霓裳,不走不成吗?今儿个梓锦来向你辞行,你说赏他两件东西,那是什么?”

    男子低头看她,目光深邃,狭长双眸里隐着一丝安静的爱怜,没有说话,将她环在胸前。

    两件东西,一道王府封条,一套粗布衣服。不下去,是因为,也许最后谁也不会走!

    509 执子之手——大结局(5)

    昇平殿。

    丫鬟关上门的时候,又偷偷看了房中那双人一眼,大人对公主素来疼爱有加,这些天却——突然触上夏桑瞥来的目光,她一惊,不敢再看,急忙关上门。

    二人各坐桌椅一端,夏桑沉默地吃着饭。玉致惴惴看着他,咬紧唇好一会,终于按捺不住,低低唤了声,夏桑。

    夏桑没有应答,继续埋头吃饭。

    局玉致一跺脚,哽咽道:“我已经够后悔难过了,你别不理我。”

    对面的男人依旧眉眼冷淡。

    “你再不理我,我就不吃饭。”玉致咬咬牙,道。

    百夏桑一声冷笑,搁下碗,推门走了出去。

    成亲多年,都是她欺负他,几时有过这样,但她知道夏桑一旦动了怒气,却比任何人都可怕,就跟她九哥一样,这些天他对她的不理不睬——玉致心里难受,伏在桌上哭了起来。

    后背一暖一紧,已被人抓进怀里。

    她嘤嘤哭着,抬起头来,那人咬牙道:“吃饭。”

    有些人,你再恼,却仍舍不得她受一丝委屈。

    玉致又岂会不明白这个男人,点点头,又偎进他怀里,但九哥和嫂嫂怎么办?这十多天来,他们她明知嫂嫂孩子心性,九哥又对嫂嫂千不该,万不该因一时贪玩教嫂嫂用那种方法引~诱九哥——

    凤鹫宫。

    朱七趴在窗上,从微微开了道缝的窗子望出去外面雪很大,那个男人又站在院子里,一身明黄尽履稠雪。

    他每晚都会过来,她不给他进来,他便站安静地站在院子里,只要她一打开窗,便能看见他。

    他身上都是雪。

    似感觉到她的目光,他向她凝来,他的眼睛很深,似乎要将她装进去一样。她一惊,关上窗。她不知道他是谁,她讨厌他,很讨厌。头很疼,她捧住头低低叫了起来。

    刚拿了小毡想盖到她身上的蝶风大惊,“娘娘,哪里不舒服,奴婢这就出去找皇上。”

    那扇窗倏然闭合,龙非离自嘲一笑。

    那天,她拗着他,要他给她洗澡,说夏桑会给玉致洗澡。

    以前,她还昏睡的时候,他每晚帮她擦身,烟霞镇回来后,他不敢再这样。他是正常的男人,怎会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没有情~欲?储秀殿那天,他差点便对她失了控制。

    终归还是拗不过她。那晚,他给她洗澡,也碰了她。只是,最终还是没让她变成他的,她哭着呼痛,拼命挣扎,叫喊着,龙修文,走开。

    耳畔,陆凯的声音打断了他薄薄的思绪,“皇上,回去歇一歇吧,每晚在这里站到天亮,又去上朝,这大雪天的,你的身子受不住这折腾啊。”

    龙非离微微摆手。

    陆凯心里恻然,轻轻一叹,退到一旁。

    龙非离将紧握的手心慢慢展开,那枚旧物已教时间磨得失去最初的雏形。

    他以为,她可以忘掉,龙后庙那一晚却原来始终是她心里最深的痛。是啊,他忘不掉,更何况是她!四年前得悉她所有苦痛的那晚,他恨不得杀了龙修文,更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咬紧牙,她现在的情况越来越差,不再和玉致她们亲近,将他也忘掉了,手心凉冷,他低头淡淡看着并不锋利的锯齿将手心戳穿。

    握得太紧了。

    他重重闭上眼睛,怎样才能让她快活一点?

    急促的脚步声从廊子传来,“皇上,娘娘犯病了。”

    蝶风从廊子奔出,眼睛红透。

    这是哪里?四处云烟深锁。

    朱七茫然地走着,又停了下来前方有两个男人站着。一个衣饰明黄,一个青衫长袍。

    她看不清二人面貌,只听得那青衣男人声音凝重,“佛祖施法留住白战枫最后一缕魂灵,白战枫肯舍,但公主魂魄里的凝魂之力实来自佛祖,龙王,你既来找我,我就知你果是猜到了。是,现在天界正乱,有大量神佛想控管三界,佛祖耗力与其抗衡,力量减弱,以致公主身上的情况越来越不稳,悲念愈大。”

    那名一身金琥的男人淡淡道:“他力量不足,若他有损,则紫苏被悲邪之念困身,终不得快乐,这样即使她能在我身边,尝不到半分快乐又有何用,龙昊愿意相助。”

    青袍男子苦笑,“你神力初复,还不能掌控自如,未必能办到,那是生死之劫,佛祖不愿你涉入,只待你他日再——”

    “我不为佛。”龙昊轻声道,“我知生死有定,不可篡改,但狼王虽死,仍有一魄在。若我身死,我只求佛破例一回,将她所有记忆抹去,让狼王重生陪着她,好等她在人间快活一生。”

    “你宁愿她永远忘记你?”青衣男子素来明静的脸上,立现惊诧之色。

    朱七怔怔看着那个叫龙昊的男子,他恰转过身,她就站在他不远的地方,他却似乎看不见。

    他容颜极美,脸上神色淡漠,偏一双眸子深沉如泽,“我自是争取不死的,但若我死了,请尊者谨记你我今日最后之约。”

    一念生死,快乐忘记,龙非离,你怎能如此平静?

    一瞬,有什么在脑里随着眼底的冰凉在朱七脑里全部挣脱而出。

    朱七醒来的时候,房中安静。

    她心中惊乱,一看,只有蝶风坐在床沿,微微打着盹,这女子明显也已累极,眼底下一片浮青。

    她一摇蝶风,咬牙道:“皇上呢?我睡了多久?”

    510 执子之手——大结局(6)

    金銮殿。

    轻瞥一眼龙座上与官员谈话的男人,陆凯不觉蹙眉,他实在忧心皇帝的身~体,那个大雪之夜,皇后娘娘突然陷入昏迷,皇上进房看她片刻,只交待让龙梓锦暂时摄政数天,便也突然离了宫。

    十数天以后的深夜,也即昨晚,他回了来,却脸色极白,随即又一语不发到了凤鹫宫。谁也不知道这十多天里他去了哪里。

    娘娘还在沉睡,他陪了她一宿。今儿个又匆匆上朝,与百官交谈,言语却与往日一样犀利清晰。

    局饶是如此,陆凯仍忧虑不已,龙梓锦,夏桑等人同样目含担心,心想下朝以后,必须宣太医给他搭脉扣诊,仔细查看一下。

    张进作为今届恩科监考之一,龙非离正与他商议有关事宜,突然有禁军进内禀报道:“禀皇上,太后娘娘在殿外求见。”

    百官惊诧。

    百先祖早立下庭训,后宫不可干预朝政,这金銮殿是议处政务之所,虽是太后之尊,也不可随意进入。前太后虽野心极大,除少要之事,也极少踏入此地。如今,这茹太后却是?

    龙非离略一拧眉,淡声道:“宣。”

    稍顷,数名内侍扛抬着一顶软呢进了来,辇上薄有帘帐。

    陆凯也正思异太后有何事要到这金銮殿上来说,待茹妃一开口,心里立时叹了口气。

    茹妃竟是再提选秀之事!

    她怎在这节骨眼上再提此事?龙非离早已吩咐下,在他有生之年,内务府罢黜此项庶务。

    却有数名朝臣当即附议赞同,只因皇帝无嗣。数月前,皇上下了有谕旨,阐明四殿下龙无垢实为陵瑞王爷所出,只是养于宫中漪妃膝下。现交返陵瑞王府抚养。

    龙梓锦,段玉桓与夏桑等人交换了个眼色,已为右相的夏侯初被众人推出,御座上龙非离猛然站起,嘴噙冷笑,眉目间已是一片怒气。

    夏侯初头皮有点发麻,皇后情况难测,他也为龙非离子嗣的事犯愁,但他知龙非离心思,茹妃是皇帝亲母,不好让皇帝出口,他咬了咬牙,正要出言反驳那几名倡议的朝官,却听得茹妃道:“哀家知皇上与皇后年轻夫妻,鳒鲽情深,但若此事皇后也赞同呢?”

    那个人还在昏睡中,何来赞同或反对!龙非离怒极反笑,冷笑道:“若皇后赞同,朕便按母妃所言。”

    他正要吩咐将太后抬出金銮殿,却听看到有人从殿门缓缓走进,门外,雪后阳光正灿,光影偏逆,只映得来者裙踞微曳。

    龙非离本已大怒,这时只想将这守殿的禁军斩杀,他们怎敢再放人乱闯这金銮!他冷冷看向段玉桓,刚要下杀令,却见所有人都望向殿门的方向,他眸光一沉,令道:“将这乱闯金銮殿之人拖出,乱棍打死。”

    “噢,皇上要杀臣妾吗?”

    声音轻婉,却如厚重棍棒敲打落身,身子也颤抖起来,龙非离却只敢缓缓侧头,怕这一刹只是迷幻错觉,动作一重,便即消失无踪。

    毡染深红,蜿蜒连绵来人一身绛紫长裙委地,双手平扣在腰间玉璎前,发挽浅髻,头上没有任何饰物,只用一枚凤冠束了发,娥眉弯弯若春山轻黛,眸眼含嗔,婉转潋滟。

    她一步一步向他走来,下颌微仰,浅浅反问。

    龙非离说不出心里那感觉,脑里心里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念头:她好了!她好了!那场恶战,要他再多十分痛伤,他也愿意。

    再没有丝毫犹豫,他一掀衣摆,从阶上拾级而下,向她奔去。

    她在红毡上停了脚步,深深凝着她,乖巧安静,似只等着他的走近。

    到得她面前,他迫不及待伸手便要将她拥进怀,哪管这是不是金銮殿,四周又有多少人!

    她却盈盈下拜,避开了他,柔声道:“皇上恕罪,臣妾斗胆进殿,只为报禀,母妃的提议,臣妾并无异议。”

    他的手便僵在半空,她月眉浅挑,“若皇上不斩,那臣妾先行告退。”

    她话语一落,便返身出殿。

    夏侯初还微张着嘴,龙梓锦等人早已惊呆!百官震惊,都说皇后自醒来便患臆痴之症,被皇帝养在深宫,如今看来,这位娘娘举止秀庄大气,语落如珠玉,哪有半分痴傻!

    张进怔怔看着那远走的身影,只觉喉咙紧涩。事过多年,再见这个女子,无绝美之貌,不以华服深妆,竟也是一身风华。

    他突然想起家中那个姬妾,她的声音哪里似这位娘娘。纵使声音相若,她也不是她!

    他与诗敏是指腹为婚之义,可是,他心慕之人,他永不可企及。他是皇帝最宠爱的女人,独宠无双。

    他心里一阵惆怅酸痛,却见皇帝已袖袍一拂,已快步向殿门追去。

    夏侯初呆了呆,不合时宜地喊了一句,“皇上,那选秀之事——”

    殿门外阳光将男人高大的身子裹在金色银鳞中,年轻的王声音怒急吼来,“容后再议!退朝!”

    众人一怔,夏桑率先笑了出来,这一容后,只怕是后议无期了!

    龙梓锦走到茹妃的辇驾旁,低声道:“母后,依儿臣看,这选秀之事就免了吧。”

    茹妃低笑,招手示意几人靠近,道:“十儿啊,这并非哀家的主意,是你那九嫂一醒来就来华容宫求的哀家,倒不知你九哥这次是哪里惹着她了,只是,既是他自己的媳妇,就让他自己去哄吧。”

    龙梓锦一听,懵了,段玉桓几人面面相觑,好一会,才哈哈大笑起来。百官一时惊讶,不知这几位大人在笑什么。

    511 执子之手——大结局(7)

    储秀殿。

    朱七看了一眼杵在书房门外的男人,微微一惊,明明她比他先走,他却比她快,不就是会轻功么,她冷哼一声,返身便走。

    龙非离却比快,身形一下横亘在她前头,伸手便去握她的手,她急急后退。他看了她一眼,突然欺身上前,将她横抱起,踢门便进。

    朱七心头恼怒,冷声道:“放开我。”

    局陆凯随龙非离过了来,这时忙替二人在门外关上门。

    “擢选秀女的事,是你的主意?”

    他将她放下,却改将她的手握得紧紧的,他语气平稳,但手却轻颤着,她明白他心里的狂喜。

    百她咬牙侧过头,淡淡道:“是。”

    “你明知道,朕不会——”

    她冷冷打断他,“被人逼迫着做自己不原意的事,是不是很恼火?”

    “朕不会恼你。”

    他声音温和。

    朱七心里一疼,迎上他的目光,“龙非离,你不恼是你的事,我会不会恼,会不会不愿意,你就没有想过吗?”

    龙非离一怔,按住她瘦薄的肩胛,心里疼痛,脱口道:“你说我哪里做错了?我改。”

    朱七也是一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怔了半晌,才狠狠甩开他的手,走到一边,眼中酸涩,抬手擦了擦眼睛。

    龙非离却看不得她这样,走了过去,正要相询,却听得她低声道:“你以为忘了你,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吗?大哥若能重生,我自是千愿万愿,但我不要忘记你。”

    她突然狠狠盯着他,“你以为你是我的什么人?你是我的丈夫。”

    龙非离浑身一震,她知道了他与佛陀的约定!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知悉这事的,但他明白她此刻的怒气。

    那时,她的神识越发模糊,每日痛苦,他没有办法。他只想她能快乐一点。

    见鬼的放手!

    若他真的能放手,他已经回不来,那场战斗,他负了最重的伤。

    但他放不下她。

    所以,他回来了。

    “怎么不说话?”

    男人的沉默,让朱七心里又疼又怒,他垂在身侧紧握的手,手上突起的青色筋脉她怎会不知他心里的苦痛,但他怎能再放下她!那不是她想要的快乐。没有了他,她永远不会快乐。

    深爱着的情人都想为对方规划最好的未来,放手,确实是这世上最美丽的情爱,可是,他们总忽略了,只有与那个人在一起,对他们爱着的人来说才是最好最美,不管任何困厄,生死又何妨。

    她心里气苦,弯下身子,将头埋进膝盖,她知道,为了她,这个男人有多狠,决绝和执拗,若重来一次,他必定也还是如此选择,他不出声,她已经明白。

    身子被他抱进怀里。

    “别哭。”他说。

    这两个字果然是这世上最让人收不住眼泪的话。

    她越哭越凶,他有些急了,急促地亲吻着她的发丝,但翻来覆去却又只有这两个字,她嗅到他身上紧绷又躁怒的气息,她知道他在跟自己急。可惜这个男人真的不会哄人,他也不愿意骗她,他有他的原则和傲气。

    “小七,你想我怎么做,我都答应你。你说,我做。”

    脸,猛地被他双手捧起,他的眼睛血丝弥布,眸光沉氲暴戾,粗重的呼吸喷打在她的鼻尖上。

    她没有说话,吻上他的唇,又狠狠的、用力咬破了,他没有吭声,坐到地上,让她坐到他的膝腿上,轻轻回吻着她,却很快又焦迫起来,压下她的头颅,唇舌探进她嘴里,吸吮着她的气息。

    她气喘吁吁从攥紧他的衣衫,借着他身~体的力量站了起来。

    背后,他温热的指尖触到她的衣衫上。

    她吸了口气,转过身,凝着他灼热深邃的眉眼,一字一顿道:“是不是我说,你就为我做?”

    “是。”

    “一定能做到吗?”

    “是。”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迟疑。

    “那你听着,我不知道你这次受了多重的伤,能不能好,能活多久,我也不会问你。你若真爱我,就不能死在我之前,我有生之年,你都要好好活着,如果我有转生,你也要陪着我,在我彻底在这世界消失之前,你都要陪着我,龙王,成,还是不成?”

    “如果不成,我现在就离开你,麻烦你将我的模样恢复,我去找个达官贵人嫁了,省得日后为你的生死伤心。”

    她看到他眼波里浓烈的辉芒。他没有吱应一声,只是那样安静又深骛地死盯着她。

    她浑身颤抖着,心里一阵绝望悲恸,转过身不再看他,两手掩住眼睛,她知道他的伤很重,他会死,会离开她吗?

    “小七。”

    她茫然地转过身来,却看到他单膝跪在她面前,她一惊,他是男人更是王,他鄙视神佛,只跪天跪地跪父母,她吃惊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龙非离却微仰起头,火热沉着深攫着她的眸眼,低沉道:“七岁的时候,我父皇临终前,我跪在他面前,从他手里接过传国玉玺,我答应他,我绝不会让西凉从我手里没落。”

    “龙非离也答应你,不论紫苏还是小七,只要你这缕魂存活一天,我一定会在你身边守着你。”

    唇,蠕动了很久,她才找着自己已经颤抖得不成调的声音,“龙非离,我会好好活着,活很久,你懂吗?”

    “好。”

    他的声音模糊在她的唇舌中,她扑上他的身子,搂住他的颈脖,深深吻住他,他随即反客为主将她压到身下,却又恢复一贯的狂傲,凶狠逼问,“你还想嫁别人!那你等着做寡妇吧!”

    512 执子之手——大结局(8)

    储秀殿,夜。

    还没来得及与那个人好好聚一聚,便被茹妃宣到华容宫,说是庆她身子恢复安康,一大家子外加君臣同乐午膳,后来更将午膳吃成晚膳,谈完吃,吃完谈,再谈,再吃确实是件不容易的事,好容易所有人都散去,刚回到储秀殿,龙非离那个工作狂便去了金銮殿看奏章。

    朱七躺在床~上滚了几滚,越想越不对劲,龙非离平日都是在书房看他宝贝奏章的呀,上什么金銮殿啊。再说,七年了,今晚二人才算真正在一起,他却去办公?

    她越想越恼,陆凯的声音在外间恭恭谨谨传来,“娘娘,这是皇上吩咐奴才让御膳房做的糕点小酥,给娘娘当夜宵,请娘娘趁热吃。”

    局那死人倒还有点心肝,朱七应了一声,眼珠转了转,跳下~床。

    金銮殿。

    百“禀皇上,娘娘在沐浴。”

    “皇上,娘娘在用您备下的糕点。”

    “皇皇上,娘娘上~床就寝了。”

    从他到这里起,多个内侍宫婢来回奔走,每一刻钟,将她的情况汇报给他。

    她终于睡了么,龙非离放下朱笔,将手中奏本狠狠摔到地上,合眼抚住眉心。

    他根本就看不下任何东西!说穿了,只是怕自己会忍不住碰她,才到了这里来。

    微细的脚步声响起,又有婢女来报她的情况了,每多听一次,他就多想她一分。

    一双柔荑按上他的肩膀,为他细细捏了起来,那阵脂粉薰香,他眸色一厉,反手扭上来人的手,将她从背后抓到跟前来,女子呼痛的声音当即响起,他睁开眼睛,慧妃那美艳姣好的容颜在他面前微微扭曲着,“皇上,是臣妾。”

    龙非离放开她,淡淡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慧妃惨淡一笑,他多少年没再踏足她的寝宫了,她与他其它的姬妾一样在宫中的岁月里慢慢老去,容颜以外,还有心。

    而他的心就像被年璇玑蛊惑了一般,看也不看其他女人一眼。好不容易,今晚她的婢子探得他在此——她盈盈下拜,哽咽道:“皇上,今晚就让臣妾服侍你吧。”

    寒冷的天气,眼前女子大氅以内却是一袭如烟薄纱,龙非离一笑,道:“慧妃啊,朕以为你是够聪明的,没想到”

    慧妃一惊,男人没再说话,眸色已冷,伸手招过殿内内侍。

    这时,一道娇柔却微冷的声音传进来,“噢,龙非离,我在储秀殿等了你两个时辰,敢情你在这里办公办得不亦乐乎啊。”

    慧妃看去,龙非离脸色顿变,便朝门外奔去。

    慧妃死死咬牙,又听得男人严酷的声音掷来,“容将军有功于西凉,容慧,你明天就奏请出宫养病,若有迟搁,你便永远留在宫中吧。”

    慧妃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打了个冷颤这个永远她怎会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死人,就是永远留在一个地方。

    殿门外,朱七蹙眉看着从她身边掩面跑过的慧妃,微逸了口气,往日一殿四宫终成云烟。身子已被男人大掌抱起,进了殿外。

    他将她放下,又细心替她将身上积雪抹去,这白天阳光明媚,晚上又下起雪来。

    朱七冷哼一声,径自走到龙座坐下,将手中食篮扔到前面桌几上,她自是知道他与慧妃并无瓜葛,但谁叫他有意撇下她。

    他眉头一皱,便要说话,她有意不给他辩解的机会,佯怒别过头。

    龙非离坐下,将她抱起放到膝上,唇上薄有弧光,“你是看到的,朕便不再多说了。”

    朱七咬牙,这个狡猾的男人,若她闹,便是不信他,无理取闹。她想了想,打开食盒,挑眉道:“喏,我在这里陪你办公,你继续看你那明天看会死的奏章,我吃我的东西。”

    龙非离一怔,微微苦笑他的小妻子啊,这奏本,现在是倒不看也得看了。

    “吃不吃豆酥?”

    看男人看得认真,朱七恼了,拿起个小酥,啃了一半,便往他嘴里塞去。

    “朕不喜甜。”

    “那喝酒吧。”

    她斟了小半杯果酿,又开始捣乱。

    龙非离侧头避过,低声道:“朕先送你回去休息。”

    她眼下倦意甚浓,他有些心疼。

    “不回,我要睡在这里睡就行。”朱七当然不乐意,她还没弄懂他为何大寒夜的丢她一个人在寝宫,又怎会轻易离去,但他一强硬起来,也是十头猪狗牛羊拉不回的,她眼珠一碌,抿了口酒,往他嘴里哺去。

    没想到他身子一颤,便要避开,她有些恼了,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唇抵上他的薄唇。

    他一僵之下,再没有闪避,她顺利地将酒水喂进他口里,她心里大是喜欢,心想他也不嫌她脏,一时倒将二人曾有过更亲密的事多回全忘了,乐滋滋地又如法炮制几次,一来二去,酒瓶子也见了底,她想从他唇上退去,他的唇舌却猛然捣进她嘴里,勾住她的舌齿纠~缠起来。

    她吞了些酒,本就半醺,这时被他攻城掠池,头脑更昏,完全忘了初衷,安静地蜷在他怀里任他吻着,手有些冷,下意识探进他的衣服里去捂暖。

    513 执子之手——全文完结

    他的肌理精瘦结实,又热呼呼的,她手指在里面游弋着,却听得他的声息粗嘎起来,她微微好奇,睁开半眯的眼睛,只见他双眸浓骛黑沉凝着她,唇还胶在她的唇上。

    看她眸眼迷蒙,如烟如雨的看着他,龙非离微一皱眉,怕她不喜,强抑了欲~望,将二人的距离拉开了些。

    一个人就在你眼前,你怎还会这么想他呢,可是,她确实想他,又有些不解和埋怨他的突然抽离。

    “阿离。”朱七低低唤了声,伸手勾过他的脖子,唇在他唇上一点,舌尖伸出,描过他下巴轻浅的青茬,又细细咬住他颤动的喉结,吮着,咬着,轻轻吻着。

    局手在他衣服里,凭着记忆摩挲这些年来他为她受过的伤,有些触去已经无痕,有些疤痕随时间浅了淡了却犹在,还有些新伤。

    他的身子绷紧,僵硬得更厉害,她已感觉到他那里滚烫火热,她一羞,偏过头。

    盯着怀中女人无双的娇美,残存的理智霎时全部被剥,龙非离忘记了所有禁忌,袖子一拂,狠狠拂翻前面案几上所有的东西。

    百朱七只听得声音不绝,眸光微醺略过,奏折,纸宣,墨砚,摆设,统统滚下龙座,台阶。

    同时,她被他抱上桌案,氅子被他用力扯下,扔抛在阶上,衣衫被撩高,他的吻绵绵密密,辗转吻着她的颈子一路而下,锁骨,胸~脯,动作从初始的温柔变成狂冶,他的唇在她的肚脐上深入打转腹下如火烧,朱七低声呻~吟着,只觉得自己快要化在这个男人所有的霸道和灼热里,手缓缓伸插进男人浓密美丽的黑发里,摸索着摘下他的束发玉带。

    裙子跌下,腿被他分开。这具身~体还没经过情~欲,朱七有些紧张害怕,又想起许多年前与他在别院的初夜,他粗~暴又猛烈的索取,还有龙后庙那一夜。

    她突然害怕颤栗起来,将双腿夹紧。

    他迅速用自己已脱下的龙袍将她赤~裸的身~体裹住,把她抱进怀里,他的手在她背上轻轻抚着,耳畔是他低沉自责的声音,“小七,对不起是我急了,我能等。”

    他一顿一叹,指腹揩过她的眼底。朱七一怔,才惊觉自己眼里已一片湿意。

    她紧贴在他身上,相贴之处,他的坚硬火热如铁,她知道他此刻有多难受,他却只深凝着她,一动不动,似怕惊了她,狭长的眸内是深浓是逼迫却又隐忍,她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明白了他所有的顾忌。

    她从他怀里挣出,走到龙座侧的空地上,将身上残余的衣物在他微惑暗哑的眸光中,一一褪下,红唇微启,对这个睥睨天下生杀于心的王也是她的男人下着命令,“龙非离,抱我。”

    只有他的拥抱才能让她忘掉那场噩梦紧盯着她雪白美丽的身躯,龙非离猛然站起,大步跨向她,将她一把抱到自己腰上。

    御案下,龙座旁侧,明黄的祥云龙纹袍子裹着紫色裙袄,在金銮殿四壁微微摇曳的烛火里铺陈蜿蜒至阶下。

    金銮殿外院,雪花扬转,流光映红梅,枝骨扶疏弥秀。

    一名内侍悄声问,“陆总管,奴才这就去敬事房备录记案。”

    陆凯眸光轻凝,摆摆手,“不必。”

    “可是,这日后作为典记查考,若无记述备案,岂不紊乱?”另一名内侍急道。

    做记,是为查帝裔真实后妃贞德——陆凯微微一笑,他跟在皇帝身边服侍也有些年头了,从来规矩以行,这是第一回斗胆替皇上做的决定,他知道这必也是皇帝的意思。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庆嘉二十二年,春,金銮殿。

    朝散,龙非离随百官走出金銮殿。他没有立刻走,站在廊下,瞥向远方。

    每日,她必过来接他回去,她嗜睡,他让她多睡一会,她却不愿意,执拗而为。他明白她当日说得强硬,却始终忧虑他的伤,她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所有时间。

    他对她许下的承诺,必会做到,但也随她去了,每天下朝搜索她的身影,也成了他的习惯。

    今日却不见她踪影,他微觉奇怪,龙梓锦调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没做理会,只是凝目四看。

    夏桑,段玉桓等人相视笑着,停下脚步,却突见龙非离变了脸色,快步往不远处的树垭灌丛跑去。

    众人一惊,只见一个紫色身影抚着肚腹跌滑到地上。

    四散纷走的朝官也俱都大吃一惊。

    朱七醒来的时候,蝶风正抹着眼泪,床~榻边围了一大群人,都一脸雀跃喜悦,人人嘴角腮边都是笑意。在他又急又怒抱着她回来诊治的时候,她半昏半醒间已听到医女对他说的话。

    她咬住唇,却也忍不住浅浅笑开,玉致已坐上来,搂住她的脖子,笑嘻嘻地左蹭右蹭,夏桑低斥道:“玉儿,别扰娘娘歇息。”

    玉致回头冲自己的夫婿做了个鬼脸,模样娇憨,夏桑轻咳一声,眸里是无奈却不掩宠溺。

    朱七看向旁边的霓裳,霓裳轻笑着点点头,“娘娘,霓裳过来的时候已经再诊过,绝不会错。”

    “恭喜九嫂。”龙梓锦笑着一揖到地,伸手又去搂霓裳,霓裳脸色一红,避开了。

    朱七好笑,却随即奇怪——所有人都在这里,那个人呢?

    晶莹知她心意,脱开丈夫的怀抱,走近她,低笑道:“娘娘,陛下在院子里。”

    她走出去的时候,只见龙非离在石椅上安静地坐着,正午的阳光有些辣了,他额上已是一圈密汗,却还是一动不动坐着。

    她伸手替他拭去汗水,“怎么不进去?”

    龙非离执过她的手,微一用力,把她圈进怀里,良久,才道:“我很少害怕什么东西,但刚才却一直在害怕,怕这只是我的南柯一梦,在我最开心的时候,便会梦破醒来。”

    朱七一怔,心里一疼,低斥道:“傻子!”

    她靠在他肩上,将他的手放到自己腹上,柔声道:“我和我肚子里你的孩子会告诉你,这是不是梦。”

    她想了想,突然又惊道:“等等,龙非离,你现在的身份不同往日,我这肚里的不会是一枚蛋吧?你还是龙昊的时候,是不是从壳子里钻出来的啊?”

    龙非离一怔,背后,书房门外众人早大笑出来,他拧眉将他的妻子抱起,径自快步走出殿外。

    朱七笑骂,“要去哪里?”

    “嗯,带你去看蛋壳。”男人淡淡道。

    朱七吓了一跳,“真的是蛋?”

    却见男人已换下了龙袍,一身的琉璃白,如墨鬓角映在阳光下,容颜倾城,眸光微谑促狭,她一嗔,扬手便往他的耳朵捏去,龙非离哪会给她够着,顺势将她的手抓握住,往怀里一带。

    朱七佯怒,道:“好啊,欺负我,叫佛陀将你收走。”

    “噢,就凭他?”他反唇轻笑,很快又正容道:“我刚对自己说,不管是谁,若他敢跟我说,这只是一场镜花水月,我便将他毁掉,直到他将你们还我。”

    朱七一怔,含嗔笑骂,“你这暴君!”

    储秀殿外,被他紧拥在怀里,她看到四周宫人纷纷含笑避走,背侧是所有的朋友,前方兰林花菲芳华,团团簇簇开得极好,不远处镜湖波光粼粼,美丽跌宕,飞鸟偶尔从湖面啄碎光影,破了景致,水光很快又将宫檐,花,树,人再次渲染成画。

    虽水性至柔,亦难以损毁。

    唇上弧光渐浓,朱七闭上眼睛玉环,大哥,流景,我很好,因为我身上系着四个人的幸福。有一天,我一定能找到再见你们的方法。

    她正想得出神,冷不防被男人勾起下颌,于是,睁眼之间,她唇角所有的笑靥便跌进他深邃的眸眼里。

    当然,她并不知道,这个男人此时在想什么。

    龙非离眼角眉梢亦是笑意浅浅。

    ——暴君么,他人的暴君又何妨?

    他抚上她的肚腹,不管她腹中孩儿是他还是她,再加上她——他的天下就在这里!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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