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林醉 作者:竹耳
第 20 章
凌冥顺着她的话问,“那珊瑚呢?”
司云音感慨,“她一句离别的话都不说就已经不知踪影,才是真洒脱。”
远处恰好有宫景阳刚刚经过的身影,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彼此都懂的眼神。
因为怕他们更加担心,所以司云音一直都不敢开口,说她每天躺在自己床上就可以清楚地听见自己的血液在身体里翻腾不息的声音,而闭上眼,满目都是十五岁那年浑身血脉崩裂的自己,还有司风雷木然着一张脸举在她面前的淋漓的,那被绞碎的心脏。冬夜里的寒风最是刺骨,它们从门缝里钻进来吹在布满冷汗的身上,就愈显冰凉。
司云音再见到花林醉的时候,已是除旧迎新的最后一天,司云音坚持要一起守岁,下人来报九皇子拜访的时候,司云音就已经跑了出去,一开始还是慢慢地跑,最后直接提了裙子迈开了大的步子,然后,远远的看见花林醉被人中途拦了下来,司云音脚步一顿,闪身进了身后的假山。
文馨局促不安地站在花林醉面前,绞着帕子红着脸,脸上的表情恰都落进了随风摇曳的树影中,她半天从袖囊里摸出一个荷包递与花林醉,那是司云音曾经看到文馨偷偷绣着的那一个,缎面光洁,花纹繁复而考究。
然后不知文馨说了什么,换得花林醉挑了单边眉角开了口,然后这荷包就掉在了地上。
司云音靠在假山上,抬头望了望天空,此时没有星星更是不见月亮,只有大片墨蓝的夜幕铺天盖地的笼罩下来,在这张灯结彩的日子里依然映不出一丝光亮,没有希望,却也挣扎着不愿绝望。
她低下头,勾起嘴角,转过身,跑到花林醉面前,就像刚刚出现在这里一样,先是喊了文馨一声“姐姐”,然后对着花林醉说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花林醉拍掉了司云音肩上的积雪,看到她被冻到通红的脸颊和双手,“啧啧”了两声,司云音就不觉缩了缩脖子。
司云音终还是没有坚持到子时便已经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被满天的烟火和震耳的炮竹惊醒,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正被花林醉横抱在怀里往前走,他低下头,嘴角勾出好看的弧度,“新年快乐。”
司云音应了一句,“你也新年快乐。”然后窝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不一会儿就又睡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唯一的亲人
司云音醒来的时候,就在自己房间的几案上看到了一个漂亮的锦盒,和锦盒下面的一封信。
信来自格醉楼,内容是说卫夕泽和孟魂君一直在打探她的下落,但全在花林醉的属意下闭口不提,顺便还提及了一些虚弥之境的事情,说自方踏人不知所踪,虚弥之境里的广大女青年们寂寞而又空虚,每日期盼着方踏人的归来。信的收件人是凌冥,想是她专门拿来与自己看的,特别是虚弥之境里广大女青年们寂寞而又空虚的那段,还专门被人用笔圈了起来。
打开锦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支看不出质地的簪子,晶莹剔透却又流光溢彩,上面简单一朵桑烙花,冰蓝色的蕊心若隐若现,脱俗清雅,看到它,就有着一种抑制不住的喜欢。
“看来是送对了。”
司云音回头看见靠在门边的花林醉,手里端了一碗药,走进来直接坐在自己了身边,然后用勺子舀了一些便递过来,“我有一只一样的,舅舅留给我的。也不大一样,质地不同,你的好些。” 司云音说完就喝了一口药,才发现这与自己平时喝惯了的有些不同,入口甘甜,到了嗓子尖尖上就已变得苦不堪言,于是偏过头不愿再喝。
花林醉不知从哪摸出一块蜜饯塞入司云音口中,眼角眉梢挂满了笑,用一种蛊惑人心的腔调说了句,“再喝一口。”
一碗巴掌大的药汤,司云音喝足了半个时辰,花林醉放下药碗,还未与司云音说上几句话,就又被招进了宫。
近些时候,九皇子宫商植在苍离国主的面前恩宠隆重,风头一时无人能及。九皇子其人,对上谦卑恭敬,对下温润有礼,特别是与阴邪难测的大皇子宫延德相比,仁智孝悌就更是上佳。司云音偶然会听见下人们避着人偷偷讨论,却总是不能将他们口中的宫商植与自己眼中的花林醉重叠在一起。
之后的几日,司云音总喜欢抱着枕头出现在文馨床前,偶然会撞见她慌乱间不知将什么塞在枕头下,她就装作毫无所察的样子,只是满怀期待地看着文馨,“姐姐,我想跟你睡。”然后在钻进被子之后蹭过去抱住她的腰,闹着让她讲邱桑的旧事。
文馨摸了摸司云音的脸,总是需要想很长的一段时间才开口说,“父皇很威严,眼睛一瞪就会有人跪倒一片,却在抱着哭泣你时惊得手足无措,一点朝堂上威严的样子都没了。晴妃很温柔,宫中很多孩子都曾因此羡慕你。而至于司将军,宫里很多兄长都在跟他学武,然后每日一瘸一拐的回宫殿,不知引了多少娘娘心疼的跟父皇埋怨,他也只有在你和晴妃面前才会笑,有次被二皇兄,惊得他一天没有开口说话。”
司云音听后把脸埋在文馨的胳膊里,蹭了蹭,闷闷的开口,“姐姐,那封信是谁给你的?”
文馨的身子顿了顿,然后抬手顺了顺司云音的头发,“那时我得了一些你的消息,便四处去寻你,是有人告诉我说你来了苍离,还差人送了我来,那人没有透露身份,只叫我把信给你。”
司云音“哦”了一声,语调中也是听不出情绪,倒让文馨没来由的有些紧张,等了良久,以为她睡着了,才又传来司云音闷闷的声音,“姐姐,你已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司云音说完,就松开了一直揽着文馨的手,转过身子,额头靠在墙上,不一会,便只余轻缓平稳的呼吸声。
文馨蓦地绷紧了身子,始终不敢抬起放在床侧紧握被褥的那只手,因为里面,已经满当当全是冷汗。
年关之前的那场落雪已经融的七七馨在府中拦住花林醉又被她撞破过几次,有时躲得匆忙,也不知是否被花林醉撞见,只有一次,她被花林醉叫住,自己提着裙子却拼命地往住处跑,然后随之而来的头晕恶心令她险些跌在地上,正被追过来的花林醉扶住身子。
司云音干笑两声,抬起头又是干笑两声,花林醉却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正要去跟你商量,过些时候你愿不愿意回一趟淮阴城?”
笑容迅速地漫上司云音的脸颊,她开心地就去扯花林醉的袖子,笑声清脆而欢快,是许久都没有过的开心样子“你说真的?”笑着笑着却突然静下来,话锋一转,“往你府中送去的女儿,如果有称心的,就干脆留下来……成亲的时候不要告诉我……还要准备贺礼,我没有钱……”
花林醉“啧啧”两声,哭笑不得地看着面前的司云音,抬手就又要去揉她的头发,手心正好擦过她的额头,是火烧一般的滚烫,瞬时便心下一惊,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司云音就已经靠在了自己身上,昏了过去。
花林醉生平第一次有了茫然无措的感觉,这一切,怎会来得如此之快!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馨在她房里不日不夜地陪了三天,也才刚回房睡下。宫景阳也交代过,说若她醒了,就立马差人向他禀明。而花林醉,自那日开始,却是一直都没有来过。司云音不知心中是什么滋味,张开口就又是一阵咳嗽,然后看着手面儿上的血管一点儿一点儿地破开,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接着就是一声自嘲般的笑。
此时恰有人推门进来,司云音忙用被子蒙住了头,不一会儿便有人来掀她的被子,她张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异常浑浊,“我不舒服,你先出去。”只是此时,她早没了什么力气,被子终还是被文馨掀开,于是她又慌忙把手背在身后,袖子上却有着掩都掩示不住地,在不断晕染的鲜红血迹。
文馨在司云音身边坐下,伸手就去拉司云音放在身后的胳膊,于是也跟着染了一手的血迹,她看着自己手心里鲜红的血,一张脸上一瞬之间闪过了很多复杂而又耐人寻味的表情,然后从身上摸出小小的一片纸包,扔在司云音面前,喉管里发出了几声沉闷的声音,“知道你百毒不侵,我找了很久,才找到这种可以和你身上的轻生相辅相成的药,我每天加进你的饭菜里,天天去寺里祈祷,只盼望着第二天,我刚睁开眼,你就已经死于非命。”
司云音往文馨的身边又靠近一些,抬手就去握住文馨的手腕,像往常一样的对她笑着,声音却像是来自于一片漫无边际的荒野,有着空洞的回音,“我早就觉得你恨我。”
文馨摸了摸司云音的脸,“如何能不恨呢。你和晴妃长得那么像,每次看到你,我就巴不得你早点死。”她说完就抬手握住了司云音的脖子,然后一把将她推在了墙上,神色间已经有了些阴毒凛冽,“当年谁不知晴妃面如凝玉心若蛇蝎,以色惑主谋害了多少妃子,她宫中养的那几只狼犬也不知吃了多少死人的尸骨!司风雷功高震主,朝堂上排除异己又不知死了多少忠臣良将!你知当年与他于朝堂上比武的丞相公子是怎么死的吗?是被他军营里的人一拳一脚活活打死的,老丞相为求公正最后生生撞死在了大殿的柱子上,可最终却是老丞相的家人落了个抄家流放的宿命,令一众朝臣都为之胆寒!如若没有你们,邱桑也不会是如此不可扭转的败局!我也不会落得如今地步!”
司云音脖子上的血顺着文磬的手留下来,却换来了文磬又哭又笑的一张脸,“你可知,我曾是宫中最善琴曲的公主,是你母后废了我的一双手!那年我才七岁,宫中的人都知我染了一身怪病,却不知全都是拜你母后所赐,她为了争宠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又如何愿意放过我?她为了嫁祸我母妃,亲手将‘朝闻’下在你身上,然后拿我的命逼我母后认罪。你说,你要我如何不恨你?”
司云音脖颈处的鲜血映着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与异样嫣红的唇,是说不出的妖异,她努力地想要控制自己起伏过大的心绪,话里却夹杂着掩饰不住的抖音,“可你已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家人。”
第 2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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