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林醉 作者:竹耳
第 4 章
司云音的身子随着花林醉的那声叹,微微一震。
“轻生”是“朝闻”“夕死”两种毒药的解药入体之后衍生的一种新的毒药,可以在体内沉伏十六年之久,除了育沛,再无药可解。唯一的延缓方法就是以身替之,却只能是至亲之人,一条至亲的人命,却也不过只能延缓她三年寿命而已!
就像那一天,毒发的是她,死的却是司风雷。
若说要挟,按理古祀城把毒下在她的身上,要比下在淮阴城更行而有效,但他却没有。不是他不想,只因身中“轻生”之人从此之后便是百毒不侵。百毒不侵?江湖中有多少人巴巴地希望自己有个机缘巧合有些奇花异果可以练就一身的百毒不侵,现在她一个短命之人,要这百毒不侵何用?
“有关‘风雷将军’的,我也是来了望江才从说书人口中听及,跟我眼中看到的,还真是不同。舅舅死的那天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是个好孩子,是我对不起你……’他说对不起我,是对不起把我的出身瞒了十六年,甚至是连我身上轻生的毒都一并瞒着。自来了望江,我总在想,如果我一早便知晓了自己的身世,还会不会因为你而落入了古祀城手中,落到如今这身不由己的境地。天高海阔,舅舅死的那一刻我却暗暗发誓,我宁愿在淮阴城里一世寡淡直到老死!我在古府里住了三个月,而今又见到了你,突然有些明白了,只因不知,我便不需背负着什么而活着。所以这过去的十五年,可能会变成我这辈子仅有的时间,不为死人,不为活人,只单纯的为自己活着。”
司云音的声音很好听,抑扬顿挫宛转悠扬,正正应了名字中的那个“音”字,她说这一段的时候笑得很好看,尤其是眼睛,流光溢彩,美的惊人。花林醉看着她微微勾动嘴角,“这两年,我格醉楼为了找你,共失踪了一百零九人,那么在这十四年里,风雷将军为了护你周全,真不知,杀过多少人!”
司云音轻笑出声,她掀起车窗帘子,阳光便见了缝儿的钻进来,打了司云音一身一脸,“舅舅这一生,委实活的有些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这孩子,是真傻
望江与虚弥山,正好位于有滢国的极东与极西之地,路途之遥自是不必多说。
司云音与花林醉一起行路的第一天,太阳刚有了些落山的意思,天边也才刚染了些日暮的霞,花林醉就已从袖子中抖开一张袍子大小的牛皮纸,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神态细细地揣摩。司云音禁不住好奇凑过去,才发现那竟是一张分外细致的地图,上面星星点点还有着五颜六色的标注,司云音指了指其中几处被朱砂点过尤其鲜艳的,问了句,“这些是什么地方?”花林醉看了一眼司云音,露出了一个更加高深莫测的表情,只回了她两个字,“你猜。”
于是司云音就一直翻着白眼,直待马车大摇大摆地停在了一处极其气派的民宅前,想着里面住着的,也应是当地有些头脸的富豪乡绅,花林醉颐指气使地打发了司云音上前递了封拜帖,然后不足一盏茶的功夫,果然就从门里簇拥跑出一堆人,诚惶诚恐地把他们迎为上宾。
在之后的日子里,花林醉将那张图纸从袖子里抖出的次数多了,司云音便也逐渐摸清了不同的标记所代表的不同含义,便也就见过不怪了。
只是极偶然间,她跟花林醉提起那些名门望族将他们迎做上宾的事情,手中还握着滚烫的茶盏,难得地冲他感慨一句:“原来你有这么多朋友。”
花林醉听了,只是极其漫不经心地答了句:“完全不认识。”
司云音疑惑,“怎么会?”
花林醉嘴角一勾,冲着司云音展颜一笑:“谁都有些不能启齿的秘辛,而它们就清清楚楚地写在了每一封拜帖里。如果他们不能杀人灭口,那也就只能亲切以待了。”
司云音当时手一抖,半盏茶正好不偏不倚尽数倒在了花林醉的衣袍上,看着那被晕开的茶渍,她心中的喜悦却还是没有掩盖掉她心中深深的刺痛,原来不要脸皮真的是可以拿来当饭吃的,至少在要饭的时候都可以如此理直气壮气吞山河!
司云音故作姿态地吹了吹那剩下的半盏茶,“你这行车的速度,怕是过了年关都到不了虚弥山。”
花林醉勾了勾嘴角,“有人想挖陷阱等我,我也总要体贴地为他们争取些时间。”
司云音的手跟着又是一抖,但这次却没有茶水洒出来,她喝了一口,却不幸烫了舌头,在一边痛得吸气。
就这么晃晃悠悠地走了十多天,便先抵达了与望江相邻不远的有滢国都,殃都。
正是一天中人流车辆最多的时候,街道上的行人马车来来往往很是热闹,到处可见吆喝叫卖的货郎和杂陈而列的摊子,飘香的胭脂,艳丽的油纸伞,远处的石桥,桥边的垂柳,还有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唱腔……这个曾是邱桑百年国都的地方,不若望江繁盛,但却有着望江都比之不及的肃穆厚重与文化底蕴,和历史的沧桑感间独添的那份韵味,如一樽香远益清的陈酿,时间的堆积下,总会添出一些自己的味道。
马车拐过了几条街,又拐过了几条巷,最后终于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了下来,花林醉“啧啧”了两声,便又颐指气使地打发司云音去递拜帖,司云音看了一眼这豪门深户,又回头看了一眼花林醉,“你这么缺德,就不怕真有人收了帖子来一个鱼死网破。”
花林醉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可是递帖子的人又不是我。”
然后就在司云音咬牙切齿地诅咒着花林醉,却迟迟不肯下车的时候,门里出来一个书童模样的少年,朝着他们的马车行了一个拜礼,“阁下可是花林醉花公子?我家少爷已经恭候多时了。”
司云音闻言很是诧异,莫非他们这一路白吃白喝的行径已经被传扬了出去,所以自认大户的人家都已经开始提前张罗了?她又回头看了看花林醉,却见花林醉冲着她挑了挑眉,“哈哈”就开始笑了起来。
司云音的手陡然握成拳。花林醉和这家的什么鬼少爷本就是提前就约好了的。这个娘娘腔腔刚刚明明是故意耍她!
花林醉下车的趋势突然停在半空中,回转身,揉了揉司云音的头发,“这孩子,是真傻。”
然后,就传来了一声惨叫……
花林醉与司云音随着书童进了府邸,就这么一路被引到了一处雪,为离殇公子带路。”
在皇族贵胄遍地,往人群中扔个砖头都能砸死两个的殃都,由卫震道一手经营的卫家虽算不上什么名门望族,倒也是赫赫有名的医药世家。卫家的药铺论大的在殃都就有七个,论小的,就连远至极北之地的淮阴城都开有分店。可以说,整个殃都的药材都是经了卫震道的手,甚至连宫里的药材,都全权由卫家负责。
如雷贯耳丝毫不逊于卫家药材的,是卫震道的大儿子卫落尘,十八岁时便已经堪称“殃都四少”之首,能在藏龙卧虎人才辈出的都城混出如此名气,倒是很需要一番才学,晤,才学之外,也还很需要一副绝好的皮相。
卫家公子落尘,真真是难得一见的翩翩浊世佳公子,再加上他已然于两个月前暴毙于自己房里,那要再见上一面,更是难上加难。
司云音看了一眼在前面带路的书童,转头冲着花林醉问了一句:“他要找的是什么人?”
“南夷的一个食脱巫医。”
司云音讶异一句:“生吃活喝病死者腐肉的食脱巫医?”
花林醉的身子顿了一顿,似笑非笑地扫了司云音一眼,“你形容的很生动。”
司云音早年曾跟司风雷去过一趟南夷,那里的人文风貌总透着些歪邪,就比如那里所特有的食脱巫医,他们吃病患者的腐肉,然后用自己的血肉制成药剂给病患者服用,无论是什么样的不治之症,却总能药到病除。只不说这治疗的法子不合常理,要成为食脱巫医,据说也是有一个生不如死的过程。
司云音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花林醉,竟也“啧啧”了两声,幽幽一叹:“原来也有你找不到的人?”
花林醉轻拂了一下头发,表情嚣张至极,“这一路山远水长,你还是需要培养一下对我的信心。”然后低头看了一眼司云音,静静思索了一会,“若是凑巧,许你还能将她见上一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食脱巫医
花林醉走后,卫夕泽在八角亭内又坐了一会,看那模样,像是在出神。
八角亭后有一条路,顺着它一直走,可以拐进一座院子,院子里有一方清澈见底的水塘,荷叶田田青照水,露珠凝碧折射出璀璨的光,正是景色晴好的时节。自三年前卫落尘在南夷染了病,便曾一直在里面住着。
那天,夫子让以“取舍”为题做一篇文章,卫夕泽挠秃了脑袋也只能恨恨地咬笔杆,他跑去找落尘,恰撞上落尘在喝一碗粘稠腥气的汤药,他是药堆里长大的,那碗里的东西,他不可能没有自己的揣测。
出了卫落尘的院子,卫夕泽径直拐去了卫震道的书房,掩上了门,顺便把窗户也关了,在书架的第三排抽出一本书,向里面掏了一下,便看见门后的那面墙旋转了起来,卫夕泽闪身走了进去,直走到最后一扇上锁的房门前才了停下。他拔下头上的簪子朝锁眼里探去,手腕轻转,不一会功夫,只听“叮”的一声,锁便应声而开。
第 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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