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玖记事 作者:迷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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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鲜币)175 孤男寡女
我以为这是带着浓浓的离别之情的棋局,所以下得小心翼翼。可是连棋局都还没布开,就发现他还是在戏弄我,真想把棋子扔到他脸上去。
“哪里有人一开始就下得那麽狠的,我g本没地方可以摆棋子了!”
他很是悠哉地拿着我送给他的汗巾,作势擦汗,“只是让你见识一下棋力,我们有一上午的时间,别急。”
很想扑上去揍他,“已经无路可走了,怎麽会不急?”
他将汗巾绕在手上甩来甩去,“路是很多,你不过选了个最轻松的。”
“哪里有很多,不管哪里都会被你堵住的,”我低头看着棋局,“全都堵死了。”
“仔细看。”
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果然发现还有一个活的机会,毫不犹豫地将棋子放上,才看他,“这是你故意留的吧?”
“如何见得?”他在附近粘了一手,提了我一子。
“你们要当皇帝的,不都讲究什麽开一面麽,这就是开的那面吧?”放下黑子,鼓起脸,“不赶尽杀绝,留着养肥了再杀。”
他笑着,“若是你的话,确实要先养肥,最近又瘦了,”喝了口茶,“绕来绕去选了最简单的路,真看不出来是为什麽会瘦下去,则平待你不好麽?”
“也没有不好,只是家里娘亲不高兴,她觉得我太自私了,”对着长安,我没有什麽秘密,“她说我害得哥哥只想娶我一个就算了,我还想让小哥等我三年。”
“你想要嫁则平,但又觉得不放心,所以要让许旭直备用?”他低着头,“算不得自私,这只是正常。”
“怎麽会是正常呢,娘亲说正常的都该从一而终,我拖着大哥,害得家里不光彩不说,还要耽搁小哥三年,是个自私又放荡的女人,”脑袋被拍了一下,“没有说错嘛,娘亲就是这麽想的。”
“自私的女人?”他那种要笑不笑的样子,还有最後上扬的语气都让人生气。
“你是在笑话我麽?我最近都过得不好。”
“不好,怎麽不按我说的选?等三年,等我回来?”
“等你?”
“我说了,路不只一条,你只肯选最近的,就像刚才,明明有路可走,却要先向我求饶,确定即使我发现了也不会堵你,才小心地走下去。你要嫁则平,也是先问了许旭直,确定就算则平不能兑现诺言,你也有人可嫁,才会这麽坚定。”
大概我就是这麽想的,可是被长安直白地说出来,我又恼羞成怒。
他又伸手拍我的头,“若你真的像自己说的那样等三年,也不只有许旭直,还有我。”
“你才不会看上我呢,我知道你待我好,婚事对你来说也是很随意的事,可也不用做到这地步,”甩了甩头,“不要说什麽看惯美女,偶尔看看小家碧玉也觉得新鲜,那可是关於我一生的事情呢。”
他的手滑到我的脸侧,“婚事对我来说并不随意,否则早该成婚了。”
偏开脸,“不要调戏良家姑娘,自小我就知道你是有妇之夫,你明明知道我已经同哥哥做过那种事情了,嫁给你可没什麽好结果。我也说过了,不喜欢同很多人争一个。”
“所以你觉得则平就好了?”他的手又放回到自己身前,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他还是留着那条活路,虽然照着他计划的继续下去没什麽意思,可总比干坐着说话要强,我跟着落子,“我信了他那麽多年,当然想要继续信下去。”
“他怎麽说的?”
“他说一切有他,叫我不用多想,他允过的那些,都会做到的。”
他停手不再下棋,我也没法继续,隐隐觉得气氛有些不妙,偷偷抬眼看他。他果然正在看我,表情很是微妙,“这些我也说过,你怎麽不信我?”
“哥哥有很认真地允诺过的。”相比之下,长安每回说起要同我成婚的话,我总分不出是在开玩笑,还是说正经话,现在也还是无法分辨,所以也就带着点玩笑的语气回答他。
“你以前做事从不瞻前顾後,现在却总是要承诺,”他叹气,眼里似有怜惜,“我对着你说话,全是真的。”
“……”听上去是真的,看着也是真的,我应该是将他当兄长一般的,可是听他认真地说要娶我,有种难言的感触,好像有什麽呼之欲出,又有些想哭,因为不管怎麽说,也已经晚了。他是未来的陛下,以後也不能像这般同我说话了。看着他总是捧着杯子,我也捧起杯子喝,是最熟悉的青凤髓,似乎过於甘甜了。
“三年,则平说要三年,才能将那些烦人的世家摆平,光明正大的娶你为妻?”
“你怎麽知道?”
他没回答我,“都在这三年里,原来他将我也算进去了。”
“你们是约好了什麽吗?”
他点点头,“自然是有要约好的事情。”
“哦。”我托着下巴,看他的脸,想象他应该会找什麽样贵女当王妃,会是很听话很识大体,熟读女经之类书籍的人吧。这麽想着,又觉得很失落,心里空空的,很奇怪的感觉,像是想到大哥会另娶一样,好像比那时候更强烈。
“嗒。”他突然又在棋盘上落子,我也很应景地想要跟着下,发现他将我的活路完全地堵死了,很是沮丧地将手里的棋子放回盒中,“你果然是来耍着我玩的。”
“本来是要来陪你玩,可现在觉得,不做点实际的事情,你会搞不懂有些事情的意义。”
“什麽事?”
“比如说……棋下到现在,已经有一柱香时间了,我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你不觉得会发生什麽事吗?”
这话说得可真奇怪,他的表情更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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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其实我放得很早是希望这一天下来能看到你们关於“是否让长安就此得手”的回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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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鲜币)176 佛寺锺声
“有什麽好想的,又不是头一回孤……又不是头一回只有我们两人,以前在金陵你拖我出去游玩,还有回来以後经常找我下棋,还有上回去胡姬酒楼,不是都只有我们两个麽?还说我要多想,若是要发生什麽,老早就发生了,怎麽会等到现在?”他的眼神让我有些不自然,会觉得那样说的自己真是个笨蛋,可不该是这样吗?
“说得是有些道理,”他又捧起茶杯,喝了一口,站起来走到窗边,转身看我,“那天我在马车上,同你说了些什麽?就是你哭得很难看的那天。”
“当然有记得。”不知道他为什麽又会提起那个时候,脸有些发烫,“你让我静观其变,等上几年,不要答应哥哥或者是小哥的婚事,也不要再同别的公子走得太近。”
“记得倒是很牢,怎麽不见你做到?”
“哪里没有做到?”我都那样拒绝羽扬,害他那麽伤心了。理直气壮,即使他越走越近,我还是觉得自己底气很足。
他微微弯下身,“那怎麽还同我走得那麽近?”
“同你近,那是因为你又不是干什麽其他公子。”
“那我是什麽?”
眨了眨眼,他靠得太近了,我向後稍微挪了一下,很是一本正经地回答他,“军师!”
“军师?”他啼笑皆非,“就你还要军师?”
“那是谋士?”他还笑,我鼓起脸,“反正就是这个意思,我觉得好像有些事,甚至有些同哥哥都没法说出口的事,都会愿意同你讲,想要你的意见。和一起挺开心的照唐,韩楚他们不一样。你看,我连那些事都同你说了,他们可还不知道。”
他似乎还不怎麽满意,“只是这样而已?”
“那,还有……”皱起眉,刚才那种奇怪的感觉要不要告诉他呢,心突然跳得很快,这个应该是危险的信号吧,我还是不要同他说了,可又不是兄长那样的亲近,毕竟他要是真的同我靠得太近,我也是会不好意思的。
那他对我来说是什麽呢?
哭的时候可以倚靠的对象?有不解的事情可以咨询的谋士?觉得不安的时候可以依赖的人?有无法处理的麻烦可以完全扔给他一点都不用再想的,而且不管什麽丑态都被他见过了,我甚至还同他商量过要怎麽让x部更丰满的事情,同他居然已经有这麽亲密了吗?
他的脸近在眼前,“想清楚了吗?”
“不要突然靠得那麽近,我会吓得跳起来的。”伸手将他推开了,叹气,“就算必须要疏远,也会有不想疏得太远的人,而且我拒绝他们,也只是为了不耽搁他们。”
“陆玖,越多人向你求亲,就证明你越好,为什麽要这麽早拒绝他们,会让人起疑的。”
“我才不管,早点说清楚,他们就能早点去找别人了,早点过上快乐的生活,”扬起脸,“反正迟早会让人知道的,起不起疑就无所谓了。”
“那些是男人,陆玖,无所谓耽搁。”他伸手指戳我的脸,“没有r,就算鼓起来也不好看。”
“一样的,”了脸,“怎麽会没有r,都没有到骨头。”
“不用对别人那麽好,你自己又不好受。”他语重心长,还在戳我的脸。
“我也很喜欢他们的,当然不想让他难受。”推开他的手,“别乱动,我决定疏远你。”
他屈指在我脸上重重地捏了一下。
“痛,放开!”
他还是捏得很紧,没有松开迹象,抓着他的手腕也没法拉开。
“好痛的,快点放开。”
他松了手,在刚刚捏的那个地方用指背蹭了蹭,“红的。”
“疼死了,你做什麽啊。”
“有些人觉得,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就一定会发生些什麽,我只是给他们些证据而已,”他捧起我的脸,对着那处吹了吹,“不疼的,忍一忍。”
“有些人,证据?外面有人?”
他的唇贴着我的耳朵,“小声些,他们看不清楚的,你爱挣扎就用力些。”
什麽乱七八糟的,完全不懂,什麽事也没有,我要挣扎什麽?这种想法马上就被推翻了,他的手伸到我腰间,去解我的腰带。虽然他之前有说过,这是故意的,可是当然还是会很直觉地去推他。
我想长安果然是像传言的那样,经验丰富,有过很多姑娘的,脱衣服脱得很顺手,不管怎麽推拒,腰带还是被他扔到了一边,衣襟散开,被他整个地抱在怀里。
“放开,你这个色狼,放开!”不管是什麽理由,当他的手顺着後背一路向下,我还是慌神了。
耳朵被他含住,脸烫得要命,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神,似乎能让人就这样接受他了,很是别扭地挡住他的眼睛,“别这样。”
他的舌舔着我的脖子,有些痒,手指简直要掐到他肩膀里头去了,“长安,放开我,放开!”挣扎的时候,头发散落下来,一定不大好看,对着这样的我他还能下得了手,真是太能演了。他抱着我放到内室的大床上,一只手按着我的肩膀,一只手将床帏放下来。
“慌成这样,嗯?”
他居然还敢取笑我,我也学他一样压低声音,但无法控制情绪,“怎麽会不慌,谁让你突然做这种事情!”
拍开他的手,“别放在这里!”
他挪开了些,我见他盯着那只手看,又窘又怒,“把我的腰带还回来!”
“好像真的挺小的。”
他说得很轻,可我还是听得很清楚,他刚才居然真的到了!羞得想要哭了,更加用力地推他,“没人让你的!”
“不若我们在这里做全了吧,”他抓着我的手按住,“就算将来查起来,也好推脱说,是我情难自已,在这里就要了你。”
“谁会查这个?”心跳得很快,很想将整个身体都缩起来,“情难自已,明明是情势所逼,这里这麽偏僻,怎麽会有人偷听?”
“也是,说不定是我故意找的理由,想要占你便宜,趁你不备做些低俗下流无耻的事情。”
说着他又到我x前,推开肚兜,“小是小,着倒是舒服,颜色也很好看。”
“呜──”他怎麽能说这麽浮荡的话?
他居然真的低下头,张着嘴含住那里,似乎是把刚才说笑的话给当真了。我也顾不上他到底在搞什麽鬼,“长安,快点放开我,也不想想现在是什麽时候,这又是什麽地方!”
x前痒痒的,有轻微的刺痛感,他一点也没停顿,换了个位置继续吸吮。
“放开!”抬腿要踢,被他拉开放在身体两侧。想要转过身躲避他的唇,他又紧紧地按着我的肩膀。是错觉麽,他的手似乎有些烫人,腿间似乎也被什麽东西给抵住。
“陆玖,别乱动,再乱动我可停不下来。”他哑着声音,整个压在我身上。
重得要命,我想挣扎又不敢,委委屈屈地看着他。
寺里的锺声响起来,沈重雄厚,他僵着身体,急促的呼吸慢慢地平静下来,“以後别那样挣扎,也别用这种眼神。”
他还好意思教训我!
可他最终还是坐起来,笨手笨脚地给我整理衣服,又去将腰带捡回来,递给我。我一定要他转过身去,才自己系好腰带,缩成一团坐在床边。
“真那麽害怕?”
“哪里有人说着说着就突然这样了,大色狼,无耻,下流,y荡,还好意思说自己养生禁欲,连动作都那麽熟练!”
“若真想做那种事情,我可不会选在这里。”他一本正经。
抓起床上的枕头扔向他,“你才不会顾忌地点呢!我都已经快嫁不出去了,你还做这种事,那我不是更没脸见人了吗,连哥哥都不会要我了!”
他接住枕头,“我的人,他还要不起。”
抓了另外一个枕头扔向他,“貌岸道然,衣冠禽兽,要是你真的当了皇帝,我一定会让自己认识的人不要去当秀女的!”
他没防备,被我砸个正着,枕头掉在地上,他看着我,肯定是觉得心里有愧,摇了摇头,低头去捡起枕头,走了过来,将两个枕头都扔回床上,伸手给我,“砸够了?过来将头发理一理。”
双脚一落地,发现有些不对,“鞋子,还有只鞋子不见了。”
他叹气,“我去捡。”
我发誓再也不要同他单独相处了!
作家的话:
长安是很正派的,虽然有时候不靠谱,不过不会像大哥那样提前下手,他喜欢先有名份……
☆、(9鲜币)177 轻烟淡薄
“还在生气?”坐到马车上之後,他轻轻地拉我的头发,声音放得很温柔。
不过这对我可不管用,扭头不去看他,“当然了。”
明明是对我无心的,还做出那种事情,简直就太无耻了,还装作什麽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比之前对我还要亲昵。哪里会让人高兴得起来,低头拉着袖子,“你的手还乱放!而且还乱说话!”
他的手现在还放在我腰上,拉着他的手腕放得很远。
“没有乱说话,确实不大。”他另一只手又按上来,在我吵闹之前他的手挪到我的腰上,将我抱他他怀里,“不过你还小。”
虽然我曾扑到他怀里哭过,可是没有这麽亲昵过,身体贴得太近,挣扎又没有什麽用。
“别乱动,”他是让我别乱动,自己却靠到一边,“你总是一副什麽都不懂的样子,让我觉得有些话即使说了没什麽用。现在才发现,你不是什麽都不懂,只是装着不懂,其实明白得很。”
他的下巴顶在我的颈窝,说的话虽然轻,可我听得很清楚。
“你现在不动了,是知道我要说些什麽,对吗?”另一只手被他握在掌心,他捏了一下,“别急着摇头。”
呼吸暖暖的,就在耳边,之前完全没有想过,可是他突然表现得那麽明显,我不猜测也不行。但就算是这样想了,也仍然觉得不可能,脑袋还很争气地想到了y谋权势之类的事情。
还是很坚定地摇头,“你不要说了,如果是因为要拉拢什麽的,还是不要用那种事情当借口,虽然我已经有哥哥了,可还是会很认真地去应付的。”
“已经有则平了啊……不是还没有嫁吗?”听不出来他是在笑还是在叹,脸被咬了一下,“我拉拢人还需要用婚事当代价?”
自己的脸,“娘亲说了要从一而终,我也不该这麽勾三搭四处处留情的,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不要。”
“哈哈哈,你倒是无论何时都能让我笑出声来,”他硬是将我转过去同他面对面,屈指刮我的脸,“也不害臊?”
“别靠得那麽近,一点也不好。”
他用的是玩笑的口吻,可我开始有些慌了,因为听起来更真。
他低头吻住我,直到我喘不过气才松开一些,“明明也是有警惕心的,却又这麽没防备,所以才让人觉得有些忍不住吧?”
“非礼,轻薄,你今天什麽事都犯遍了!”眼睛有些湿润,心跳得很快,我不断地找他的错,想要冲淡现在的气氛,一点也不想听到他会说出口的那些话,甚至还想拿手去捂他的嘴。
他眉眼之间带着笑,拿鼻子来蹭我,“是知道了?”
坚决地摇头,“不知道。”
“那就由我来说。”
“不许说!”
他带着笑看我,我则是尴尬无比,这是不打自招麽?
“则平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他说着,又在我唇上啾了一下,“与权谋无关,与皇位无关,他等了你那麽多年,我又何尝不是?”
他真的说出口了,我是有猜到,但真正听到的时候,感觉又很不一样。
“我也是看着你长大,而且保证不像则平那麽怪,在你那麽小的时候就有非份之想,我好歹也是等你长大之後才开始想的。”
“那你之前待我好是为什麽?因为哥哥?”
“我觉得则平若是知道会这样,大概一开始会把你藏得更好些,”他又在我脸上啄一下,“真是的,一旦说出口,怎麽就会有那麽多要说的话?”
他抱我抱得很紧,说着说着就又开始咬我的唇,手又开始乱动,拍都拍不开,一点也不规矩。
“别乱动,衣服都乱了。”
“再一下。”
应该要拒绝的吧,可是听着他说出一些傻话,看着他笨拙地给我整衣服梳头发,我好像有些不忍心,羽扬的那副样子让我印象深刻,是不是我用错了办法说错了话,还自觉得是为他好呢?现在对着长安,我还要不要那样做呢?
而且说实话,在心底深处,看着他这样对我,我还是有些高兴的,这大概是别人说的虚荣心。
“看你现在这表情,又想着怎麽办?”
我瞪着他,“让你不要说的。”
“不说会後悔,”他拨开我额前的发,“三年会发生很多事情,我当然要早些说了。”
接下来他并没有再说,只是那样紧紧地抱着我,命令马车在城里四处乱转,最後还是带我去吃了些东西,才将我送回府里。他并没有给我带来太多的压力,虽然同我说了他的想法,可是好像没有要逼我有什麽回应,只是当作一件普通事说了,然後很轻松地走了。
不过逃得那麽快,真的不是因为他骄傲到不想听到拒绝吗?等他回来,我一定要当面拒绝他一次,这样才算扯平。
带着这样的心情,找了一块白色缎子铺在书桌上,想着要画什麽送给韩楚才好。窗外头的花开得实在太好,我就照着芍药花画了起来。
三年的时间能改变什麽呢,大概也只是像我院子里的花一样,开得更好吧?
作家的话:
长安有自己的骄傲,随意用强完全不是他的作风。况且那是在禅院……那样已经属於失控了。
有点心疼,捂脸。
☆、(12鲜币)178
看着芍药会想到漂亮的人,手里的笔抖了一下,将画好了一大半的底样给毁了。将笔放在一边,有些惆怅。
昨天说了那些伤人的话,羽扬还是坚持着送我回家,他说的那是最後一次,大概以後不会再来见我了。这个也是我想要的吧,早些断了关系,让他早些去找未来的娘子。可是看着这些花,心里还在期待些什麽呢?
有些烦躁起来,将画坏掉的绣布扔到一边,又另外拿了布匹,重新提笔要再开始画,却怎麽也找不到一开始画芍药的心情。更加烦躁了,再次将笔扔到一边。
院里的花开得真的很好,比我走之前开得好多了,若不仔细看,都有些像牡丹了,瞥到墙角缠着青藤的梯子,突然觉得好沈重。
“唉──”
重重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怎麽那麽多事。看着院子里的石桌,轻轻一跳,站到上面,深深地呼吸,没事干又只能跳舞了。
闭上眼睛会想起从前那些甜蜜的时光,江宁繁华更盛京城,男俊女美,尤其是羽扬……我怎麽连跳舞的时候都会想起他!果然还是要找些事情做才行啊。
“唉──”
“……”我听见有脚步声,於是抬头看,照唐脸色不大好,从花丛中走出来。
“你这几天是有什麽事,我刚才看了一会,你已经叹了两次气了,愁眉苦脸,像是发生了什麽天大的事情一样。”
咬了咬唇,有些吃惊:“你怎麽在这里?”
我昨天说了那麽重的话,他应该会气上很久,等我去道歉才对的。怎麽会主动出现在我院子里,语气听着虽然不好,却也算是难得的低声下气地问话。
当然了,听我问了那麽一句,他的眼睛又眯起来,“就这麽不愿见我?”
他生气了,我从桌上跳下来,“只是觉得按你的x子,不该在这里,至少不是现在。”
“我的x子?听着像是你很了解我。”他还是绷着脸,但看着似乎是比刚才好了一些。
“只是按你的行事。”瞥了眼被我踩了很多次的桌子,实在没脸让他坐在这里喝茶,只能将他请到自己书房里去,想喊碧针姐姐泡茶的,结果只来了青苹姐姐。
觉得有些奇怪,“青苹姐姐,碧针姐姐呢,她说过这半个月都是她当值的。”
“哦,碧针啊,她有些事,这几天都不在。”青苹姐姐将茶放下,看了我一眼,“小姐,要我在站在里服侍吗?”
“哎?”我跟着看了眼照唐,摇了摇头,“在门口等着吧。”
“怎麽?”
“嗯?”
“你好像又在烦着什麽事了,从刚才问碧针开始。”他也喝茶,微皱眉。
“……”该皱眉的人是我才对,怎麽会j准到我开始烦恼的时刻呢?看了眼已经退到门口的青苹姐姐,按捺住继续询问碧针姐姐的想法,转而看向照唐,“也没有什麽,这个月本来说的是她,况且今天一早还在呢,也没说自己会有事啊。”
他将杯子放下,“突然有事又不是没可能。”
“如果突然到她要请假,肯定不是小事。”托着腮喝茶,常喝的青凤髓被换成了普茶,有些喝不惯。闲话了一阵,看着杯里的茶,不大敢看照唐。
“我有那麽可怕?”他显然对此觉得不满。
“我只是觉得不大好意思,”屈指在额心揉了几下,“昨天是我不好,恶言相向,只是我有心事,实在不想应付你还有婉紫。”
“应付?”
他大概觉得我的措辞很不当,可我并不觉得有什麽错,“我只是觉得这次回来,发现你有时候很不好说话,虽然对我还是亲近的,可总会带着点瞧不起人的姿态,如果你是那种样子的,我当然只能应付了,”捧着杯子在手里转来转去,“之前你说要娶我,也不听我怎麽说,就自己去陛下面前求指婚这样;好像说了就一定会实现一样。”
他的眼睛细细长长,睫毛又黑又密,稍微动一下就像是蝴蝶在振翅,瞪着我的时候却又很凶,“就因为求父皇赐婚,你就说我高高在上?”
“只是个比喻而已。”
他的眉头狠抽了一下,“因为我不顾你的意愿,你就开始应付我?心情不好有烦心事的时候,连应付也懒得应付,就干脆恶言相向?你是什麽时候变成这样的?再说了,我那时不是有好好解释了吗,你总归是要嫁的,当然就要嫁最好的。”
他的逻辑同小哥的有点像,都说我该嫁个最好的。可是最好的标准是什麽呢,喝完杯里的茶,端着空杯看他,“你就是最好的了?”
他毫不犹豫,“当然。”
“……”这神情还像是我嫁了他就是很大的福气一样,长安虽然也自吹自擂,可也没到他这地步。我不想把自己同大哥的事告诉他,可又想不到别的劝离他的法子。
“你想这麽久,是觉得有更好的?”他侧过头,“难道是长安?”
“……”他别扭的样子有点可爱……因为我沈默太久又开始怒瞪我的样子也有些让人想一下头,不过重要的是他又有些红的耳g,还有不甘的表情。
“我听说你同长安走得很近。”
“我同他一向走得近。”说到长安,会想起他早上对我做的那些事,为了不让自己的脸变得太烫,我又给自己倒上茶。
他将自己的杯子放到我手边,示意我满上,“你知道我的意思,最近。”
我有点心虚,倒茶的手都有点不稳,“他最近在守孝,哪里有时间同我走得近?”
他点了点桌子,“那只是对外的说法罢了。”
“可是他确实有好好地守了头七啊,”皱起眉,“你怎麽知道他做了什麽?”
“就算我不想知道,也有人要我知道,”他接过杯子,“特别是今天上午,大相国寺的厢房。”
“难怪他说有人在看,原来是你的人啊。”他们两个都知道,还要相互看什麽呢,“你之前不是说对皇位没有想法,现在天天盯着长安是什麽意思?对了,你说的是‘有人要你知道’,谁啊,挑拨叔侄关系吗?”
“……”他的表情有些纠结,“我还以为士别三日,真当刮目相看。你倒是能看出一点了,只是……不要转移话题,你今天还去见他了?”
想起长安今天上午故意作戏坏我名声,我觉得很有必要在照唐面前说清楚:“他是知道有人在外头,所以才故意这样的。”
可是有些奇怪啊,被人发现他在厢房里做这种事,不是对名声不好吗?在陛下面前当孝子,可是孝期未过就,就……这个是鬼混吗?言官知道应该会批评很久的。可是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完全不想当皇帝,真是让人无法理解啊。
不过照唐也是这样,我还是先看看他的反应。
他端着杯子,喝了一口,“我就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故意带你在京里转了一圈。”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看着我,嘴角还带着笑,在说完的时候,笑得有些不自然了,“你同他之间……是有事?”
☆、(16鲜币)179 年少抛人易
很努力地忍住遮自己脸的举动,刚才我一直僵着脸,应该没有变化才对的。一眼瞪回去,“哪里有隐情?”
他的眼睛又眯起来,手里的茶杯也放下了,似乎要说什麽的,好像又开始想了想,“他今晚要走,即使说些什麽也没有用了。”
“……”为什麽听起来他像是同情长安的样子?都有些不大像照唐了,他从小就开始比谁都小气,有些奇怪。、
他的手突然伸过来,停在我的脸侧。
“你要干什麽?”我警惕着,怕他做出什麽意外的举动。
他伸出两起手指迅速地夹住我的脸颊,“就这样。”
“疼疼疼──”
我想要摆脱他,他却眯着眼睛看我,“瞒我?”
“什麽瞒你,不是都被你看出来了吗?”被他这麽说,还真的有点惭愧,所以不敢动,好在他的力道也变轻了些,眨了眨眼睛,“我又没瞒过去。”
“嗯,”手指松开,却还放在我脸上,还是眯着眼,但那眼神让人看了脸红,“我知道你从来不老实,现在居然学了撒谎。”
“我可没说什麽假话,”侧开脸,推开他的手,“倒是你,什麽时候学会色诱了?”
“说什麽胡话,哪里会色诱?”
“美人计,虽然你以前就经常用,可是那时我也只是看呆而已……”不会像现在这样脸红心跳的,倒是同羽扬有些像,他经常害我看呆掉,忘记去追究他的错事,又想起他了。我果然开始後悔了。
“现在呢?”照唐的手指又夹住我的脸了,还是原来的地方,疼得我立即反应过来。
“别这样看着我。”脸在发烫呢。
他似乎又有好心情了,没再捏我的脸,瞅了眼桌上的绣布和绣绷,“你在家里不是跳舞就是绣花?”
已经来不及收拾了,我也没想隐瞒他,“最近是在绣花。”
“芍药?”
他的眼睛微微翘起,明明正在看绣布上的花样,却总觉得他在看我,凤眼可真是媚啊,了把脸,点头,“嗯,我觉得对着画能画得好看,只是有些烦躁,画不好。”
他握着我的绣绷,看着窗外,“打算绣了送给我表示歉意?”
“……”想都没想过表达什麽歉意,因为是照唐嘛。何况现在脑子里面总想着羽扬和长安,还有自己那些事,完全没有想到他。但被他这麽问起,我好像也是该表示一下歉意,所以很认真地问他,“你想要什麽绣样的?芍药花给你的话就,嗯,有些俗了。可是牡丹花又太繁复,我画不出来。”
他动了动手里的绣绷,“芍药挺好。”
可是那个不是给你的,“等我绣好这个。”
“也不错。”
他怪腔怪调的,我觉得还是早点招了,免得惹到他,“韩楚……过几天就要去边关了,我想送个平安符给他,有些赶。我在昨天之前就想给他绣东西了,只是事情太多了,来不及动手。事先也没料到自己会对你发脾气,我大概真的有些不识抬举了。”
好在是照唐,若是别的什麽皇子皇孙,我就惹了大麻烦了。
他看着我,“本殿下待人宽容,甚少记仇,看在你确实心烦的份上,不同你一般计较。”
他是真有些怪,听了理由之後他怎麽好像还开心了一些?不是应该扬起脸很是骄傲地要我做些补偿吗?难道觉得一件绣品就够了?
“怎麽了,觉得愧对本殿下的宽宏大量,想要做些别的来弥补?”
摇头,“没有在想。”
他笑的时候眼睛也是眯着的,看着也像是在勾人,“你就使劲地瞒我吧。”
着被他捏过,有些疼的脸,“自己想要什麽就说嘛,别总让我想,你心思百转,谁猜得到?”又在瞪我了,鼓起脸,“不管是色诱还是怒瞪,我也没有办法猜到啊。”
他站起来,转身向外走。
就算生气了,也不该拂袖而去的,我连忙跟上,见他站在芍药花丛前等我。
“你想要花?”这芍药花不是他让人移到我院子里的吗,如今开得好想要?看他的表情,知道自己猜错了。
他了下巴,“我也不为难你了……嗯,你是不是一直很想知道我是从哪个墙洞里进来的?”
“是啊。”我院子的墙上不该有洞啊。
“趁着我心情好,带你去看。”
怎麽又心情好了?难道不是在为我猜不到他的想法不高兴吗?跟着他走入花丛中,不时被花枝扫到,“我的院子就那麽点大,你是不是让人给我养芍药的时候,顺便留了条道?”
他拉着我的手,“小心些,别被花枝给绊着了。”
盛夏时节,正是芍药花疯长的时候,被修养过的花干已经长得比我高了,各色盛开,也没走得多远,连青苹姐姐的衣角都看不到了。
他在某处停下,这里的花开得特别密,连他也差不多被挡住了。
“在哪里呢?”
手被他攥紧了,“你刚才问我,想要什麽?”
“那是刚才啊,你不是说要让我看看墙洞麽?”突然觉得有些不妙,看向他,“你是故意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那是当然,刚才在你书房的时候,那个青苹贴墙站着,恨不得耳朵和眼睛都长墙上。你在家里做了什麽不合适的事,要被这麽防着?”
“这是在家里,又不是在g里,我听说g里才要这麽防着别人呢。”可是看着他,我知道他是认真地在这样说,心里一紧,最不合适的事都做过了,还有什麽值得被防着……很直觉地将碧针姐姐当值却不在的事同照唐说的被防着联系在了一起。可是这样的念头太罪恶了,只是在脑袋里闪过一下,我就觉得这样的自己真是太坏了。
“我这是在家里呢。”我又重复了一遍。
他把手放在我腰上,硬是将我同他拉得很近,“你做了什麽坏事麽?”
攥着他腰侧的衣服,“你怎麽会说,青苹姐姐是在盯着我?”
在花丛中,他的脸看上去特别像妖j,靠得近了就让人有种窒息感,偏偏不靠近又听不到他说的话。
“因为是在g里长大的,对这些事自然是看得透了。”
“我,我……才不信。”
他没有戳破我有多心虚,“不信也好,对了,刚才你是说过,我想要什麽应该开口向你要,是吧?”
我都这麽难过了,他还惦记着陪礼呢,但只要是能让我不再想着自己被防着的事,我也愿意配合,点点头,“当然。”
“那……我想要这个。”
眼睁睁看着妖j似的脸靠过来,贴住我的唇,相比起那次在太学,他这回要冲动得多,我不肯张嘴,他就咬我的唇,还捏我的肩膀。
完全不给我留拒绝的机会,手握成拳却施展不开,他一只手就能扣住我的双手。
“你在许府过得不好,”他的每句话都在我唇间,“却又倔强地不肯走,还把想带你走的人都赶走,你以为我会让你得逞麽?”
“什麽,什麽赶走,又得逞啊?”
“那位金陵芦公子千里迢迢跑来看你,又不顾自身名誉扮了女装入太学找你,我遇见你们的时候,你们两个还很亲热地挽在一起,但听说走的时候,却是一前一後。自然是你说了什麽让他伤心的话了,”他眉头一挑,“本来我还不信,这次到你家里见了这情景,自然是能猜到了。”
“就你聪明!”
“许大公子不久前才放出消息说你不是许家的女儿,又一副要查案的模样,可是以他的能力,以他这麽多年在金陵的调查,会到现在都没结果?案子一直拖着,消息却没断过,这是为了撇清你同许家的关系。按理,一个女儿养到这麽大,即使不是亲生的,也胜似亲生,用来配婚是最好的,这麽大张旗鼓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为了什麽?”
我咬着唇,不想知道理由。
“你今日同我说话的时候,神情犹豫,似乎是想要说什麽,又不想说。是不是想要用对付芦公子的那套来对付我?说你非许大公子不嫁?”
他压着声音,说得又快,可恨我却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他是故意带我到这里来,说这些话的麽?本来就是我想说的话,他替我说了,我自然是要承认,“既然你都猜到了,还想说什麽?”
“哼,那麽多人,你偏偏短视地选了个最不好的,我看即使许大公子愿意,许大人和夫人也不会答应吧,否则不会让人这麽防着你。”
心里很难过,嘴上却很强硬,“不答应又能怎麽样?”
我话一出口,他就变了脸色,自信完全地从脸上褪去,“这麽说,你同他……”
同聪明人说话的好处,大概就只有这一点吧,不用将话挑明,他就能知道你的意思。我真是狠狠地松了口气,之前还想着要怎麽样委婉地拒绝照唐,现在什麽都说完了,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不会像长安那样帮我处理这种事情的。
我甩开他的手,“就是那样,所以我也不想让人带我离开许府……你要的绣帕,过些天我会让人送去给你的。”
我们在这里头这麽久,青苹姐姐终於急了,我听见她在喊我,再看了眼照唐,自己从花丛中走出去。心里空荡荡的,在青苹姐姐迎上来握住我的手的时候,我想也不想地甩开她的手。
“小姐?”她很是诧异地看我。
“……”
作家的话:
嗯,小陆玖同照唐真是速战速决……她拒绝人真是越来越拿手了。
照唐太过吃惊结果错过最佳时机了!xxd--
☆、(15鲜币)180 两小无嫌猜
“再给我泡壶茶吧,青苹姐姐。”
相比起我自己,我当然更相信照唐的判断,虽然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既然连我都能感觉到了,肯定是很有问题。可是长安晚上要离京,我不能因为这种事去找他。哥哥又仍然在刑部,小哥还在太学,照唐刚刚被我气跑,羽扬昨天被我气跑……现在也只能靠我自己了。
照唐说是爹娘防着我做坏事,我会做什麽事情呢,除了娘亲认为的“有伤风化”的那些。那,是娘亲不想我再同两个哥哥亲近了?可是这同碧针姐姐有什麽关系,为什麽她会不在呢,是因为她不想这样做吗?完全想不明白。
照唐还说大哥只是想要大家都知道我同他没有血缘关系,并不是真的想要将这案子给断了。这又是为什麽呢,他明明花了那麽大力气,特意去了金陵查案,来之前他还说只欠东风了,为什麽不弄个水落石出呢?是有什麽不能继续查下去的原因吗?可是他为什麽不告诉我呢,这是同我有关的啊。
听到外屋的声音,我忙坐起来,展开绣布提笔装出画芍药的样子。
“小姐,泡好了。”青苹姐姐将茶壶放下,为我将茶倒满,“是不高兴吗?”
“嗯,同照唐闹翻了。”我不知道为什麽要这麽同她话,那不完全是实话。她这次泡的依然是普茶,我不喜欢这个茶色,也不喜欢它的味道。
她跟着我一起看茶,大概是明白我的意思,“小姐,普茶养身,你平时喝的都太凉了,伤身。”
“不喜欢普茶。”抱怨了一下,我还是会喝的。看向她,“我想要一个人呆上一会。”
我虽然喜欢耍赖,却不喜欢撒谎,尤其是对着相熟很久的人撒谎。现在虽然有些紧张,仍然用编出来的理由搪塞。还这样想着爹娘的想法,这并不像我。转头看镜子,总觉得我还是那副长相,却有了变化。
不停地猜度,不停地想要怎麽办,还戴上面具向他人隐瞒自己的想法,这些似乎都能无师自通。
我有了问题,就很想要马上知道答案,大哥昨晚说过,叫我有事扔给他做就好,沈默地半天,我觉得可以试着相信他。笔下的芍药姿态妖娆,同我眼里看到的不尽相同,选好丝线,低头开始绣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青苹姐姐推了门进来,“小姐,我知道你不大高兴,可是将十五殿下关在门外可不好。”
“谁将他关在门外了?”
“不是小姐你麽?说什麽自己不高兴,不想被人打扰。”
“……”我以为他早就走了,现在不会还站在门外吧?趴在窗边向下看,果然见他黑着一张脸站在那里。我以为自己同他说得很清楚了,他这副生气的样子是在摆给谁看呢?
“十五殿下在院子里都快半个时辰了,我说要来劝劝你,还是他说要让你自己静一下的。”
他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宽宏大量的?
……
“还没有走,是还有什麽重要的事要同我说吗?”
他瞪我,“同你能说什麽重要的事情,在江南那麽多年,脾气却越来越躁,心情不舒坦就会埋怨别人!”
有点心虚,又装作理直气壮的样子,“我那是为了不耽搁你!”
“我若是不提,你还会说?”
“我只是会犹豫一段时间,可总归会说的,”他被我气得不轻,却仍然等了那麽久,我绞着袖子,“你说的我不是不明白,只是很怕会发生这样的事,一想到就怕,你还这麽直接地提出来。做错事只能弥补,我只希望结果不要太坏。我同哥哥……”
“你同许大公子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他说得斩钉截铁,我听得心惊r跳,“就算我不能嫁给你,你也不用这样诅咒我啊。”见他又瞪我,连忙改口,“我知道有些难,可也不是全然没希望,而且,我也没指望现在就成。”
“你打算等几年?”他拿了我喝过的杯子,喝了口茶,玩笑般地算道,“两年三年有些玄乎,四年五年倒还有些可能,再往後,要是不成,你这辈子不就毁了麽?”
“嗯,就三年吧。”
“三年啊,”他叹息着,捧着杯子看我,“怎麽这样看我?”
“……”斟酌了一番,才想到要怎麽说,“我觉得你好像有些变了。”
他伸手着脸,“哪里变了?”
“怎麽说呢,以前碰到什麽不高兴的,你就会连着几天板着脸,要等我去道歉才能转好。如果像是遇到昨天太学那样的事情,你会很多天冷冰冰的,要哄很久才会像高兴起来。”
“哄很久?”
他眉头又在跳了,其实被这麽说一下就会有很大反应这一点,似乎也没怎麽变啊。我抓了抓下巴,“反正就是这样的意思,所以你下午来找我,我会觉得很意外。而且像刚才那样的,其实依你以前的x子,是会转头就走的吧?我都做好那样的准备了,可是没想到你会在外面等那麽久,真的是站在外面吗?”
他吸了几口气,瞪着我,“你是故意拿那种话气我的吗?还做好那样的准备了,打算我不理你,你也绝对不会来道歉,老死不相往来算了?”
“也没有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虽然有点那种意思。”被他瞪得很心虚,声音越来越小声。
“确实被你给气到了,可是你的这种x子,说出那样的话也不足为奇。我是男人,对你大度些,忍耐些是应该的,不然我气个半死,还如你所愿。”
换成几年前,计较啊忍耐啊是绝对不会从他那里听到的,他是真的变得不大一样了。
“这样看着我做什麽?”
“我觉得过了那麽多年重见,你们好像都各有各的打算,各自都真的长成大人了,只有我还像以前一样。”
“男女有别,男人比女人更懂得处事是应该的,不然为什麽是男主外女主内?”
“……”
听着似乎有些道理啊,可感觉好像往奇怪的方向上讨论了,照唐大概也感觉到了吧,沈默了一阵,压低了声音问我,“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点点头。
“你是自愿的?”
“……”这个让人怎麽说呢,开始觉得舒服,可是後来想让他停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犹豫了一会,还是点头。
他手里的杯子裂了条缝,我有些不安,他将杯子放回到桌上,手摊开放在自己的腿上,“依你的x子,绝对不会是自愿的……这事你告诉长安了?”
又点了点头。
“你……怎麽不来找我?”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费了很大的劲。
“我之前并不知道你有那麽大的变化,回来之後好像同你相处得也很少。长安,他毕竟比你我年长,对於这些事应该会比较熟悉吧。况且我也没脸同你说这些,要不是刚才情急说漏嘴,我还在想着要拖到什麽时候说,这实在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啊。”就算是现在知道他有变化了,第一选择也还是长安。
“对着长安就有脸说了?你是什麽时候那麽信他了。”
照唐果然还是生气的吧,我不想在这种问题上同他纠结太久,“大概因为长安知道这件事了,最先想的是怎麽让我安心,不会像你一样一直追问吧。”
他又是那种被气得眼角上挑想要拂袖而去的表情,可他还是没有走,好像真的变得能忍耐了。
“照唐,我想事情比较简单,而且我那样做也是出於虚荣心。我想虽然不能嫁给你,可也不想让自己在你眼里变成那种不堪的人,才会犹豫着不说。现在,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没一处是优点?”自私自利,虚荣骄傲,人情世故什麽都不懂,遇到事也只会找人帮忙,自己只知道哭,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会对我很失望吗?”
他瞥我一眼,将我的手按在桌上,“我没有对你抱过什麽期望,相识那麽多年,还会不了解你?在我面前你已经没什麽脸好丢了,不过这样不好吗,最差的都见过了,还有什麽能惊讶到我的?”
“真的没什麽想法?”
“有,”他又瞪我,“既然你都做过那种事,我也就直说了--我在京里为你守了那麽多年,你却这麽不当一回事,怎麽样也该赔偿我。”
“怎麽赔偿?送几个姑娘给你?”
他眼睛里在冒火,却仍然压着声音,“哪里学来的这些,我要姑娘还用得着你来送?”
“那要我怎麽赔?”
“你同我什麽时候也……这样我还能推说自己情难自控。”
这话似乎上午才听过,长安只是嘴上说说,可是照唐的耳朵有点红,似乎是在说真的。想要甩开他的手,甩了几下没成功,“就算这样你还要娶我?”
他的手握得很紧,“本殿下生来什麽都不缺,难得有想要的自然要得到,以後想要再遇到让我有‘想要’这种心情的,也不知要等到什麽时候,倒不如现在抓紧些。”
我听他们似乎都有明确的目标,大哥也好,羽扬也好,都有说过“很想要”这样的话。可是为什麽,我就没有这样强烈的感觉?
作家的话:
话说开始思考那些问题的陆玖已经长大了。
照唐……我挺喜欢这个别扭得不行的家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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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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