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雨喝了几口水，稳定一下心神。

    对于实验室里的符文灯，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放下魔晶，让它闪亮起来。

    室内，除了极少的魔晶微微散发一丝幽光，再无其它光亮。不过，岳雨知道他看得见，即使是没有夜视能力的她，也能清楚地看见一切。不开灯，只是一个让自己舒服些的心理暗示罢了。岳雨轻咬玉唇，摆脱脑袋里迅速飘过的胡思乱想……父亲和五爷爷的话不同，可能是五爷爷年迈记错了，我是岳家人，我绝对是他的姐姐……这件事不准再想！

    她小心翼翼地把脖子上的‘符文金锁片’取下来，收进贮物戒指里。

    这是最重要的纪念物，可不能毁掉。

    深呼吸一口气，努力把心跳压下，将气息平复。

    不要多想，这只是最正常的融合实验，跟他给冰儿炼成泰坦古树是一样的，没有不好的东西。

    而且，融合实验对他有帮助，他需要更多的领悟和实验，自己必须配合他的研究，自己的一切不算啥，家族的希望，还有大家的希望，都在他的身上，不能因为自己而拖累他。

    岳雨心里终于找到了借口，暗吁一口气，随即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将所有闪过脑海的杂念一扫而空，闭上眼睛，进入与他平时修炼的空灵境界。最初的空灵境界，岳冰在无意中实现过一次，但真正成功保持的，是伊南。后来经过夜后和四娘的指点，现在大家与岳阳修炼时，都能保持这种空灵之境。

    唯一的差别，只是时间和方式问题。

    岳冰在清醒状态不行，她保持空灵境界的方式是睡眠，似梦似醒那样，就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有没有睡着。

    雪无瑕随时随地都可以保持这一种状态，看书，练功或者睡眠，她是唯一可以整天保持空灵的。茜茜公主则不行，她只有练剑或者与岳阳双修时，才能保持。伊南要好点，除了与岳阳练功，只要一离开他，开始思念，就可以进入空灵境界。落花城主可以在种花或者闻到花香时进入空灵之境，同理，病美人在研究符文时也可以一直保持空灵。

    凤仙美人比较夸张，方式与众不同，她甚至可以与他欢好时，都维持这种空灵状态。

    她，能将修炼与欢好两者完美地结合起来。

    岳雨进入空灵之境的方式，也比较特别，首先，一定不能看他的脸，而是握着他的手，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应他的真气在身体的经脉流转……她属于比较被动那种，但很容易让他带进空灵之境。

    随着岳阳输入的真气越来越多，岳雨的身体渐渐发亮。

    肌肤透出晶莹的光华。

    她体内的水系阴性能量，不断与他的阳性能量融合，化成更加详和的纯净能量，不断回流在两人的体内。

    已经尝试融合过数次但无一不宣造失败的光辉之灵又出来了，她其实早就接受了岳雨这样的主人，但失去实体仅余能量灵魂体的她，无法与岳雨的天使之刃融合。破碎的记忆让光辉之灵，也不敢轻易接受岳阳涅盘之火的净化，那怕岳阳没有任何恶意，她也本能地逃避。

    岳阳这次没有像以前那样，而是把涅盘之火炼制过的天鹅湖红石拿出来。

    让光辉之灵进入能量充盈的天鹅湖红石中，这种方式，完全不让光辉之灵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抵触，她带点欢快地融入了天鹅湖红石……涅盘之火燃起来，将融合了光辉之灵的天鹅湖红石，进一步净化。

    开始，光辉之灵还有点恐惧。

    但她很快发现，涅盘之火带来的并不是毁灭，而是升华。

    光辉之灵的恐惧消失，灵魂在畅快地高歌，在涅盘之火中不断地升华。于熊熊烈焰中，光辉之灵就像涅盘的凤凰那般冲出来，飞舞在天空，光翼长长地舒展，整个灵魂，在本能地欢唱着。虽然失去的记忆，已经永远不可能找回，但残余的破碎记忆，却完美地融合起来，一刹那，光辉之灵就找回了自我……于岳阳先天真气的滋润下，在涅盘之火完成最后的炼制时，她选择了忘记，将以前那些负面的东西抛弃，以破碎的记忆和本能，重新塑造了全新的自己。

    灵魂带着激动。

    她的形象，是泪流满面的光辉天使。

    随着岳阳手势的引导，她向岳雨张开了双臂，紧紧地拥抱自己未来的主人，同时毫不迟疑地融入她的身体。

    岳雨的身体，微微一震，似乎要在最重要的关头挣脱出来。

    但很快，她恢复了平静详和的空灵之境。

    身上的天使之刃，随着岳雨此时心神毫无障碍的放松，缓缓地解体，重新幻化一片片银剑，环绕在主人的身边。岳阳微微低喝，迅速提升到至尊之境，异常清醒地发挥出以前无法轻易使用的的法则力量。命运卡片赐予了岳阳世间无双又不可估量的法则力量，就连岳阳自己也无法了解，那种特殊的法则力量究竟有多少秘密……现在，岳阳发现自己能够在清醒状态，掌握一点点了。

    这，是他参悟至尊之境后，第一次完全地掌控法则力量。

    虽然岳阳可以控制的法则力量，仅是千万分之一，不过成功的掌控，也让他感动莫名。

    法则力量一出，岳阳身体周围的任何物体，都化成了虚无，这是他掌控太少的原因。受到法则保护的天鹅湖红石、天使之刃和光辉之灵，却丝毫无损。

    岳雨身上的衣物，瞬间化为虚无，现出欺霜赛雪的白玉胴体，她的长发飘舞，在岳阳阳极力量的吸收下，她的身体的阴极能量自动形成一个奇妙的漩涡，将她和他两人包围其中。岳阳一手持着天鹅湖红石，一手握着交织变幻化成巨剑的天使之刃，准备将两者合二为一。

    天鹅湖红石镶嵌入天使之刃，两者能量完全融合。

    奇光，辉耀整个实验室。

    岳阳催动先天真气，又以涅盘之火炼化，准备把这把原来仅是白银级的天使之刃，炼成一个新的战天使。

    虽然不可能达成伊卡那样有血有肉、有思想、有灵魂同时天生持有召唤宝典独一无二比神兽还要完美的‘战天使’，但炼成史前武者研制的那种圣级战天使，岳阳还是很有把握的。

    由白银级，提到圣级……尽管有天鹅湖红石和光辉之灵的能量，但这其中的困难还是无法言喻的。

    一分钟，十分钟。

    然后，一小时，两小时。

    即使处于空灵之境，岳雨也可以清晰地感应到岳阳的疲惫。

    天使之刃的品质每提升一个等级，那么比岳阳击杀一个强敌还要辛苦十倍。岳雨紧咬着樱唇，她明白他的心意，也知道他的决心，所以，她没有阻止他。当白银级提升到黄金级，他就用了之前准备的魔晶，在黄金级提升白金级时，岳阳不得不分心，用涅盘之火净化新的魔晶……岳雨不知道他炼化了多少魔晶的能量，只知道那绝对是不可计数的海量。

    她很心疼，但不阻止他，她选择支持他，全力支持，她紧紧地搂住他，用自己身体的水系阴极能量替他恢复。

    那怕仅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帮助。

    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羞耻和杂念，岳雨早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她只希望自己能够帮到他更多，不管怎么做都无所谓……岳雨一遍又一遍，在他口中滴入神露，如果仅靠她的恢复，他早就不支。

    掌控法则时的能量消耗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但岳阳舍不得停止。

    在这种极限的法则掌握之中，岳阳除了提升着天使之刃的品质，本身的境界也在提升，而且是突飞猛进。

    三小时，白金级的天使之刃提升到完美的钻石级。

    品质已经无法再行提升，能够提升的，是这件武器的灵魂……在极限中的岳阳，意识开始模糊的他，忽然记起了自己的鲜血或许有用，在晕厥之前，提气叫了声：“血契！”。他依稀看见光辉之灵飘来，立即提起晶莹剔透的天使之刃，划向自己的手臂，希望借助鲜血，替她与天使之刃完成最后的永久血契。

    岳阳来不及完成最后一步，精神已经失控，身体倒下。

    岳雨忘情地搂住他，银牙轻咬在他的嘴唇上，她的眼泪，奔流而下，与他唇上的血丝融合一起。

    一滴滴血泪。

    滴落。

    光辉之灵以手轻轻捧托，但血滴穿过了她能量虚化的身体，不受阻隔地滴下。

    溅在天使之刃的天鹅湖红石上，那颗红石，神奇地把血泪吸收，散发出璀璨的光华，而同样泪流满面的光辉之灵，做了一个拥抱岳雨和岳阳的姿势，最后化成光华，钻进天鹅湖红石上……天使之刃，迅速变形，解体。

    于璀璨的光华中，重新诞生新的形态。

    转化成战天使的形态后，不到一秒钟时间，又重新化成天使之刃的形态，回归岳雨的身上，巧妙地紧贴她的雪玉娇躯，形成一套自头顶到脚下，无一不巧妙包裹其中的战甲，比之前的天使之刃更加华丽，更加完美。它的等级，已经超越了岳阳之前的预期，超越了圣级‘战天使’的炼制目标，诞生成接近神器那样的兵器，一种与伊卡不相同，但同样拥有意识灵魂，只是没有肉体和召唤宝典的全新形战天使。

    岳雨的召唤宝典自动悬浮出来，翻页，上面显示的名字是：曙光天使，灵魂契约，亚神器……对于拥有曙光天使，岳雨没有兴奋。

    她只是静静地搂住因为极度疲倦陷入休眠的岳阳，晶莹的泪珠，一滴一滴地，滴在他的身上。她让他躺在自己的怀抱，静静地拥着，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将他送回卧室，然后悄然离开。

    岳雨没有说，但她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以后，不管如何，就像曙光天使守护自己那样，守护这个总是让她心疼得心碎的傻弟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