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祷 作者:一棵开花的树
第 33 章
出了门他撑开伞,伞显得很小,他大半个身子都在伞外。我往他身上靠了靠,说搂着我岂不省地方。他望着我说他一向喜欢小雨。我咧嘴一笑,像牙痛似的。我想把伞抢过来,干脆谁也别遮。我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去抢,只试着在脑海里想象了一番。
回到宿舍,艾青的大半个身子都湿了。我把毛巾递给他擦了擦。我坐下来长长地出了口气。玻璃上蒙着一层雾气,看不清外面淅淅沥沥的世界了。
“冬玉,我想我还是走吧。”他对我说话,却不看着我。
“不是说好明天走吗?”我也不看他,但不是对抗,而是一种失落。
“今天和明天又有什么区别。”
“明白了。你走吧。”我放下纹帐把毛衣脱掉,套了件毛背心,穿上母亲给我寄来的短?恤。何苦呢,我巴巴的穿了件大毛衣去讨好他,他不仅视而不见,还冷若冰霜,你以为你冷若冰霜就会艳若桃李了。我恨恨地想着。走就走吧,有什么值得我非留你不可呢?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很累,那你就去休息好了。
我拉起纹帐,对艾青说:“我送你。”
他说:“你感冒了,外面下着雨,别送了。”
我把课本拿出来说:“顺路吗。”
他搓了下手,算是对我的回答。
我忽然很难受,就说:“算了,你还要去结帐。”顺手把书扔在了床上。
艾青走了,像来时一样出乎我的意料。校园里不知谁“噢”的一声怪叫。而我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直很乱,思绪上下纷飞。等我清醒过来,一看表已经9:40,我叹了口气,闲着也是闲着,还是去教室吧。
我猛然想起艾青没拿伞,这一路出去岂不淋透了,就赶紧跳下床去送伞。我顺着出校门的路往招待所走,期待着能碰上他,可我心里真的不抱希望。
我看着虚拟的艾青的影子,在期待中走通了那条路,进了招待所,漂亮的女服务员说他早结账走了。并奇怪的看着我。我勉强笑了笑说您忙着,麻烦您了。
我夹着课本茫然地往教学楼走,不时地踩进了水窝里,鞋子吱吱的冒着水泡。雨打着伞噼噼啪啪的响。
进了教室,老师已经来了,站在讲台边上疯狂地吸着烟。今天是大课,几乎没有空座位,我只好将就着坐在门边上的一个空座上。坐下没两分钟,老师就开始喋喋不休。他卖力得讲着,嘴巴一张一合,我也卖力地听着记着,手底下的笔记也翻过了两页。可没想到课间休息了五分钟,我一看笔记竟恍若隔世。我心想完了完了,可恶之至,你这个不吃人头的李大嘴。
二十九
这几天心里一直很烦,我知道自己烦什么,可我并不想改变什么。可是到了晚上,梦却把他带到了我的身边,他总是穿着那身黑西装,站在我面前,给我一种压迫感。不过,他最终拉起我的手,带我去了一个朦胧的古庙,两个人扒在围栏上出了半天神,等我再回头时他已经不见了。我睁开眼睛,看见一轮圆圆的月亮挂在天边。我闭上眼睛,轻轻的叹了口气。
日子一天天过着,宿舍慢慢就温暖起来了。学校的暖气烧的很好,到了半夜半夜温度也不会下降。那个锅炉工一定很忠厚。我常这样想。
我始终没收到艾青的信,也没有家里的,更没有小敏的信。我想大概谁都把我忘了吧。忘了就忘了吧,其实人生原本寂寥,只是人们硬说它热闹罢了。
母亲的生日快到了,毛背心我已经织好了,过几天寄回去生日前刚好可以收到。母亲从来没有过过生日,也好像根本就不记得自己的生日。可我的生日她却永远记着,那天总有一碗长面等着我。我的生日也快到了,我和母亲都是十一月的。在这冷冷清清的日子里,想起母亲,想起生日,想起长长的面条多少是件温暖的事。
可我又想起李艾青,那个李大嘴。他会给我寄生日卡片吗?不会的,他不知道我的生日。我总算明白忘掉一个人有多难。我想不出来艾青有什么地方值得我留恋,但我的的确确留恋他。我想哭,觉得心里酸酸的却滴不下泪来。
我拿出信纸打算给他写信,既然爱上一个人又何来骄傲可言,机会一旦失去,也就不会再来,能抓住就抓住吧,不要放弃。我对自己说。
可刚写下艾青这两个字,就心痛得要死,不知再写些什么,只觉得宿舍里的一切对我都是一种压迫,使得我无法思考,无法表达感情。我把纸笔放进书包,跑到校门口的饮食店要了一杯酸奶慢慢啜着。脑子里一遍一遍的想着:爱上一个人并不是一件羞耻的事。我铺开信纸提笔写到:
艾青:
你好吗?那天一别,至今未见你只言片语,你有些薄情寡义了吧。
是的,他的确太过分了,我顺手把纸撕掉揉了扔进包里。想了一会儿,我又提起了笔:
艾青:
那天一别,至今未见你只言片语,你有些薄情寡义了吧。就算那天我的错多些,我不该把你一个人扔在那儿,可我已经向你缴械投降了,只是你冷言拒绝了罢了。我去给你送伞,你却结账走了,一去就不回头。
你知道吗,我在雨中走着,心里有多失落,都这样了,我还得在人前笑,因为我还背负着我们青梅竹马的童话,我为什么要玩这种无聊的游戏,我真的好累。
我都觉得自己太可笑,竟然编造出青梅竹马这样荒塘的童话给别人吹牛,来美化自己所谓的爱情。
写到这,我的心里涌出一股淡淡的伤感,我扔了笔,把信纸再次揉成团扔进了包里。是啊,我何苦作这种可怜状去跳着脚要别人施舍爱与我,而根本无爱在他心中。罢了罢了,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我要吃时间这剂良药。
我把酸奶喝完付了帐离去冷风呼呼地吹着,树影斑斑驳驳,路灯眨着苍白的怪眼,周围的景象是那么离奇、诡异。抬头看看天,一弯惨白的月牙,星星闪闪烁烁幸灾乐祸,对我没有一丝温情。我低下头匆匆的走着,不想看到任何东西。
三十
为了忘记李大嘴,我开始自娱自乐写小说,我想沉浸在自己虚构的故事里会快乐些。可我依然不快乐。我铺开稿纸开始写《死亡通知书》。我想起一句话:不知生,焉知死。可我真的感觉死亡离我们是那么的近,甚至唾手可得。
A
不知为什么,竟有人给我送来了死亡通知书。
“开什么玩笑,谁死了?”我的两个眼睛无疑像两个“?”
“那上面写得很清楚!”那人说。
“可我一直认为自己活着。”我皱着眉头申辩道。
“你的确活着!”那人似乎审视了一下我。
“既然我活着,那你开什么玩笑,给我送这么一张晦气的东西,有这样开玩笑的吗。”我很恼火。
“可你的确死了。”那人盯着我说。
“笑话。既然我死了,这张纸总不会送到一个死人手里吧,这对死人是没有意义的;况且一个死人还和你这样辩论她本人是否死了,这也太荒塘了。”
“你说的是事实,我说的也是事实。有时候死亡是一个很抽象的概念。在这个层面上的死亡更令人痛苦。”
“真是莫名其妙,我竟然抽象的死掉了。罢了罢了,死就死了吧,这纸我收下了,您要是没有什么事我还要出去一下。”我说。
他看了我一眼说:“你会明白的,你也应该明白的。”说完就向门口走。
“我无所谓明白,如果这就是死,我倒希望几年前就死掉,你也根本没必要送什么通知书给我,反正都是一回事。”
我关上门,一股从未经验过的痛楚涌上心头。我坐下来,把顽着通知书,看见上面清楚的写着我的名字。我打了一个寒颤。
我难道真的在不知不觉中死掉了吗?
第 3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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