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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神,您下流 作者: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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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三十九章 我陪着你就会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俺灰常大度灰常隐忍的攒了这些话想憋着的~但素今天看见一家盗文的上竟然有读者给了一篇长评!!当下泪流满面五脏具焚有木有啊亲!!!那盗文滴下面还有读者留言催更啊!!!耐们让俺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盗文乃能不能给署上作者的名啊!!!还有乃从哪里知道的俺神马时候完结啊!!!!乃怎么会知道全文完结了要花27块钱啊!!!!尼玛27块钱我能写几百万字了有木有啊!!乃截图掉字了啊哈尼!!!!!乃个盗文滴敢不敢把作者的话也贴上啊!!!!乃能不能给发完号召下来这里鞭打俺啊!!!!!乃们真的要逼俺挂个完结不更了才嗨皮么!!!!!那一群喊着大大加油写滴八错滴亲啊!!!!俺撞墙欲裂啊有木有啊!!!!!!

    发泄完毕,拉出太常来乐呵乐呵!

    夜晚天g挂满了星子,显得格外欢闹,可藕神殿的晚膳气愤却诡异地安静。

    小仙娥愁眉苦脸地看着两人又分毫未动的膳食盘盏,紧张地咬着手指头戳戳太常,轻声问道:“那个仙子啊……我最近炒菜是不是很难吃啊?哪里难吃你要告诉我啊!”

    太常亦愁眉苦脸,眉毛都拧成一个死结了。淆行自打那日诈孕之事以来一句话也不同她讲,成日里y起一张脸,恨不得天天巴着她早已去嫁到南海去了。

    “上神……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上坞去了。”

    太常皱巴着小鼻子望着上座始终不开口的人,心中哀叹一声,低声对小仙娥语道:“晚些送几个桃花糕来找我聊天!”

    小仙娥默契的点点头,正准备收盘子了,座上的男人终于开了口:“近来本殿发觉殿中伙食又有浪费之趋势,小仙你难道不懂得节俭开支了么?”

    “啊?”小仙娥愣一愣,真想摔盘子不伺候了。谁教你们都不吃的嘛!那群讨债的莲藕娃成日里讨n喝也不要吃剩馒头啊!让她一个仙娥去哪里弄n来喝啊!

    太常静静听完,苦瓜着小脸,开口道:“我知晓了,您莫要为难她,我以后不来你殿中蹭饭便是。”

    “所以……”淆行抿口茶润润嗓子,“本殿决定搬去你那里蹭饭。”

    ☆

    “那个那个垫子往那边摆啊!柜子抬去那边啊!梅花树!梅花树挪到这边来!哎呀呀谁的肚兜怎么乱丢呢?让上神见了还得了!谁的谁的快些收走!”

    太常站在殿中头一次指挥着从烁晔g中借来的一群仙娥帮忙收拾殿阁。从昨晚淆行说要来她这里蹭饭便开始清理蜘蛛蟑螂和老鼠,到现在共计清扫出两千多只,怪不得她老觉得殿中的粮食是越来越少,可自己并没吃那么多。

    小仙娥满脸黑线地指着她手中捏着的藕色肚兜:“那不是您为上神今晚来蹭饭特地托我准备的么……”

    “哦呵呵呵……”太常羞得脸蛋通红捏起肚兜撩开帘子就火速去了内殿,还不忘回头叮嘱道:“你帮我看着点哇!色鬼他喜欢什么风格就把这大殿弄成什么风格,这衣裳我先拿去换一下,嘿嘿嘿。”

    可是待夜色临了,烛火燃了,小仙娥j心烹制的晚膳也摆上桌了,太常站在上坞g的殿门外,却始终都不见淆行的身影。

    小仙娥怕她失望,从围裙上擦了把手安慰她道:“兴许是上神今夜临时有事耽搁了,您先莫伤心,我这就回去看看他是不是已经回殿,再催促他速来用膳。”

    太常失落地摇摇头,“他昨夜怕只是一句信口开河,我不该抱着希望的。他一定还在怨我,怨我骗了他。你不晓得当他听闻我有了孕时是有多么喜悦,我从未觉得一个男人家会笑成那副模样……都是我不好。”

    小仙娥怕再等下去又要见着她落泪,便带着一身油烟味踩着云飞回天g去打抱不平了。

    叹一声,太常摇着头,肚兜看来也是白准备了,索x就锁了殿门四处去溜达。

    路过南海时,太常在半空停留了半晌,隐约可听见门生们舞剑的动静,知晓司琴正在训课便没有下去叨扰。

    记得以前,每每到她念书舞剑之时,总有人掷出不大不小的核桃砸中她的脑袋。正当她起剑来要去教训一下那挑衅之人时,却总能被司琴抓住修课不专心,责罚一夜不食,戒尺三下。

    想来手掌心里便是一阵火辣辣地疼,太常揉一揉,又多行了几百里,停在了上回淆行曾带她来过的小岛。

    这里隶属人间,没有淆行陪伴,她一个仙人来此,总归要惊扰到凡人。站在岛口,太常先恭恭敬敬地行个礼,让这岛的地气接纳她,莫要动伤她的仙g。

    浸过海水的路面碰到了她的仙履,尽管变回了幂臻,可是那避水珠被色鬼还给了司琴,骨子里又有一半是g灯芯,太常此番也是万分怕水的。

    她跌跌撞撞行了几步,倒也不曾见过一个凡人,大抵这座岛已经荒芜隐匿,看这衰败的荷塘就能知晓。

    来到上一回夜宿的淆行家的老宅,太常虔诚地拜一拜,向他的爹娘请个安,道:“您们好!我还是太常。嗯……今晚上我不想回去了,在这里借宿一宿,求您们庇佑,莫要再吓唬我了可好?我会时常记得回来请安的。”

    她念叨完,不见四周有什么反应,便又轻踩着水,想去再找些青枣来果腹。

    复行数十步,忽然见着一簇明黄鬼火向她这边袭来。太常大骇,暗地里骂道她明明拜过神拜过人,却恰恰忘记了拜拜鬼。

    神仙拜鬼虽然很令人耻笑,但是,但是她就是胆小啊!

    呜呜呜……散心都能撞见鬼,今天是有多倒霉!太常出腰间的仙牌举在手中辟邪,正色道:“急急如律令,小鬼莫靠近!我乃天庭太常仙子是也,尔等何方妖孽?速速报上名来!若不报上名来,就请速速离开!”

    那鬼火似乎停下来,太常很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许是这岛荒无人烟久了,y气太重招来了小鬼儿。但是小鬼儿嘛,毕竟怕人更怕神的!

    正自鸣得意,方见那鬼火又开始向她这边靠近,这一回还是加快了速度。太常吓得腿肚子都软了,也顾不得脚底不可沾水,转过身去丢了鞋子就要跑。

    “你这呆子!”

    身后传来一声大喝,太常还没有跑多远,自觉腰身被人一捞,还没挣扎几下就被人抱在怀中了。

    “呜呜呜呜……我是道行不高的小仙,求求鬼君大发慈悲放过我罢!小仙一定铭记在心多多来此为鬼君烧纸!”

    太常拉着小鬼的衣襟不敢睁眼,但嗅着这鬼君的身上一阵阵藕榭清香,又探手去人家脸上一抹,心里一下子就暖了。

    “上神……我为什么一看见你就不害怕了呢?”

    “因为本殿不是鬼。”淆行一声叹息,方才急着冲上来怕她碰了水,连灯笼都被自己甩进海里去了。

    太常自知又犯了傻,伸手主动上去圈住他的脖颈,磨蹭磨蹭他的耳朵,道:“你还怪我不?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下一回再也不瞒你了……我都为了等你……我都换了……换了你喜欢的……嗯……”

    她红着脸颊埋在淆行的肩窝,“你都装鬼吓我了,坏人,就不许再生我的气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可是你都不来蹭饭。”

    太常自责又埋怨,趴在他身上就是不起来。

    世界安宁了许久,淆行她的头发:“明日是我父亲大人的祭日。”

    嗯?!太常抬起头来瞪着铜铃大的圆眼睛看着他:“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呢?我若没有碰巧来了这一遭,兴许就要等你整整两天,还永远都不知晓你来扫墓了。”

    淆行勾勾唇道:“你瞒我一件事,我也瞒你一件事,这下不就两清了?”

    “可这不一样!”太常不高兴地扭一扭:“我该给他老人家磕个头的!”

    淆行将她抱进屋舍放在床板上,刮刮她的小鼻子:“你方才不是拜过了?还振振有词,又是在骂本殿了罢?不如夜里再唤娘亲出来陪你聊聊天,可好?”

    太常气得将他捶一顿,撇嘴道:“你再吓唬我我当真不理你了!婆婆才不会同你一样坏呢!她没准儿可喜欢我了,喜欢的不得了!”

    她说完又乖巧的拉拉淆行的手,“我明日陪您一起去为爹爹扫墓好不好?下一回,再下一回,还有以后的每一回你也都要记得带我一起来。”

    淆行低头亲亲她的额头,又紧紧抵在上面,道:“这不是一件会让人开心的事,所以我才没有唤你一起。”

    太常他的脸颊:“可是你有我陪着,也许就会开心了那么一下下啊。”

    淆行不再与她争辩,自顾这样与她抱了会儿,临了,笑问:“本殿记得你方才说你为了等本殿去用膳还换了本殿喜欢的什么?”

    这一问又将太常弄了个满脸滚烫,她遮住眼睛向外一拉x口的衣襟,道:“看见了?”

    淆行满头雾水:“看见何物?”

    太常又羞又急,两只脚扑腾来扑腾去:“就是……就是这个颜色你喜不喜欢!”

    唔——淆行终于是明白了,伏在她耳边低语道:“那你得露的多些,让本殿仔细瞧一瞧啊!”

    太常索x一想,都老夫老妻了还害什么臊!于是大大方方地将外袍一脱,露出来那j心准备的新款肚兜。

    可是后来——

    嗯,就是色鬼很不满意地把那兜儿扯了,道:“不是本殿喜欢的花色。”

    太常傻乎乎地问:“哦哦!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再去做来穿!”

    淆行将要说出口答案直接贴在了她光洁如玉的肌肤上:“这个样式就好。”

    太常将脸彻底红透了,下次打死她也不再去考虑换什么肚兜儿的花样!这一晚色鬼非常不配合的我行我素了,告诉她殿阁装修的不好,衣服选的不好,脑子还是不好,身材太瘦没r不好……不过有一句话太常听了总算是满意地抿着嘴笑了。

    色鬼捏捏她的x脯,满足道:“很好,这里没有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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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四十章 我们是青梅竹马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给新坑多存稿冷落鸟小仙~~~惭愧惭愧~多写几百字~~

    “起床了起床了!”

    太常一手拎着一只大贝壳冲进屋里来唤道:“上神上神快些起床,你看看外头爬着好些个贝壳乌g什么的。贝壳还好,可是那乌g动啊动的我不敢抓,你来帮我的忙,抓来熬汤喝一定很美味!”

    淆行很诧异她经历了一夜的肌肤探索怎地还会有如此高涨的热情去抓乌g。遂在她贴近床边时就一把捞了她按在床上又亲了一会儿,邪邪问道:“昨夜没有觉得劳累么?你还是有这样好的j力,实在是令本殿汗颜没有尽职尽责。”

    太常羞得捂着眼睛嚷道:“哎呀你大清早就在想这些,老色鬼!抓来乌g熬成汤带去给爹爹上坟嘛!”

    淆行一愣,“你怎会想着带乌g汤去?”

    “嗯?”太常试探着问:“虽然还未与你行过大礼,但是我还是想亲自去爹爹坟上敬一碗汤,告诉他们我是他们的儿媳妇。整座岛上能熬汤的只有这些了……是不是爹爹他不爱喝这个啊?那我们换成别的东西好了,去摘些枣来好不好?我幼时倒是依稀记得我的爹爹还有叔伯们都爱吃这个的,所以我以为你的爹爹也是。那时候我还小,很同情那些个乌g,每次见着娘亲去剁乌g我都要躲得远远的。”

    淆行惊喜地摇摇头:“不,我爹他是最爱喝娘亲煲的甲鱼汤。我成仙之后才知晓,昔日与家姐都是池塘中长出的仙胎,因为那些年池塘总遭罹难,就被娘亲和爹爹救上来当做亲生孩子一般养育。记得当时此处百废待兴,荒废萧索。后经仙人点化,爹爹在后岛发现了青枣园和乌g池,我们才得以存活下来。那时我与姐姐都认定我们也同是凡胎,每日都要喝甲鱼汤来果腹。后来入了天g,还亲自去g仙人府上请罪叩谢,感激他养活了我们一家那么多年。”

    “池塘罹难?就是屋外的池塘么?”太常自他说话时留心到他眼中的落寞,握着他的手掌,道:“为什么会罹难?是不是有坏人要来抢占这里?”

    淆行点头:“曾有仙人预言,此岛终有一日会有人升仙,所以便引来无数心怀鬼胎之人,想来此寻觅仙g,好偷天换日。结果有一日,爹爹抱着我跟姐姐去后岛游玩,回来时见着火光冲天,那帮贼人又来填埋焚烧我们的家园。我爹曾是这里的岛主,世代居于此处,不为成仙,只想守卫这一方的安宁。后来邂逅了我娘亲,她是天庭中看管毕方鸟的小仙,只因一日巡游上空,见着爹爹辛苦劳作,便恋慕于我爹爹,思凡下界。后来,大家都知晓她非凡人,曾经一度认定是她的到来才引来了那升仙的语言,成为整座岛的祸患。娘亲她就在这屋前的滩地上自断仙g,险些遭了六道轮回的火炼,以此表明要与爹爹厮守百年的决心。”

    太常听到这里义愤填膺地握紧拳头:“那些坏蛋们后来有没有被人砍死?”

    “有有有,”淆行笑着抚平她紧蹙的娥眉:“后来都被徙歌上仙收去变成蜘蛛了。”

    “啊!”太常忿恨地往地上丢了只盘子:“那群蜘蛛竟然就是欺负公公婆婆的混蛋?你缘何不早对我说?我还在殿中养了那么多!”

    淆行淡笑:“喔,不是昨日你已经为了等我搬去蹭饭而除扫掉了么?”

    太常转转眼珠:“嗯,好想是啊是啊!不过你怎会知晓我殿中做了什么?你不是都放了我的鸽子么?坏上神!”

    “哎。”淆行叹一声起床拉着她出门去抓乌g:“某人昨夜在梦里骂了我半宿。”

    ☆

    在小岛的最高处,百花交错,红白闪烁,古木参天而生,时有鹦哥百灵飞旋至此,落在枝头树梢久久不去。

    树下一座连理坟茔,深睡着淆行的爹爹与娘亲。因为那坟上终年落得一双比翼鸟,让这坟座显得不再肃杀冷情,反而是流年温暖。

    太常被淆行牵着手攀上山顶,这一路上拎着乌g汤走得极为小心,生怕发出声响惊扰了长辈安眠。

    “咦?这香案前怎会有些瓜果?难道是你昨夜来放的么?”

    淆行略扫一眼,道:“怕是家姐差遣的小童来祭扫的罢,她有孕不便亲自来,貔貅又看得她紧,近来她那肚子愈发明显,连门都不准她出。”

    “唔……”太常应着,想象着她若有一天也有了孕,色鬼会不会也是这样蛮横。

    淆行从她手中接过那煲了一早上汤摆在爹娘碑前,轻声语道:“是太常的手艺……您们尽量喝,尽量喝……”

    太常整整衣装扯扯他的衣襟催促道。“你在嘀咕什么哇?快点向他们介绍我。”

    “你平日里不是话很多,怎地一见了我爹娘就秀气起来了?还有,我娘不是还见过你的么?”

    太常瞥眼瞪他一眼,还是自己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道:“我是太常,跟上神被一个烦死人的老太婆下了蛊,要等子鸾殿下成亲之后才可以成亲,违令害怕要遭天谴,所以还没有行过合卺礼。但是今日在您们二老面前行礼敬汤,就是要表明我乃上神结发之妻,会是您们的好媳妇,今后还请多多照顾,保佑我们平安喜乐,永不分离!”

    她说罢又磕了个头,淆行望着她认真地模样顿觉得欣慰,也挨着她跪下来,道:“太常,虽然仙母不准,也没有诸神祝福,没有鸾凤和鸣。但今日就在爹娘的坟前简陋地与你行个礼,请他们为证,苍泽为媒,从此后你便是我的妻仙,你可愿意?”

    太常弯弯唇笑道:“我若不愿意还在这里干嘛?快来拜快来拜!”

    她迫不及待便拉着淆行叩了下去,生怕他下一刻就要反悔似的。

    扫墓完毕,太常抱着满满的一袋青枣子甚是满意地左摇右摆走回去,一边走还一边哼着小曲儿。淆行抱着胳膊瞅着她心情大好的模样也跟着笑道:“就算以前见你吃到好吃的莲子蜜饯也不曾见这般喜悦,嫁给了本殿就这么开心?”

    “嗯,开心!”太常点着头塞进嘴里一颗枣子:“今日完成了人生两件大事,圆满圆满,认了公婆又嫁了人,大吉大吉。”

    “还有啊!”

    太常咽下去青枣,思索道:“上神,这座小岛我总感觉我以前来过似的,越在这里待的久了这种感觉就越是强烈。”

    淆行一笑:“当然,三百年前不是才带你来过?”

    “不是那一回!”太常正色道:“是总觉得似乎上辈子就来过这里似的,对这里还有周围的景色都觉得很熟悉,可就记不得究竟是何时来的。”

    “是以前做幂臻的时候么?”淆行也跟着忖度:“那会儿你怎会来过此处呢?本殿还只是单恋……”

    “嗯?”太常气呼呼地扯住他的腰带:“你还单恋过谁了?好哇!除了你那群心怀不轨的门生外竟然还让我有意外收获!从实招来你单恋过谁?还有那女的现在死了没有?”

    淆行冒出几道冷汗:“没死……刚刚还嫁给本殿了。”

    ☆

    东凰三百七十年。

    屋后莲花葳蕤,时年四岁的淆行趴在窗棂子上逗着落在指尖儿的蜻蜓。芙雅从屋外摘了g荷杆偷偷溜进来戳他的屁股,两人一阵喧闹,险些撞翻了娘亲端来刚刚熬制好的甲鱼汤。

    岛主见着两个孩子淘气,一手抱了一个拉着在海边嬉闹。待乐呵的父子三人累得满头大汗地回来吃饭,却见漫天火光包围下,茅庐已经燃尽化作团团黑烟。

    那一日小岛失了青山碧水,失了安宁和乐。

    被火光引来的邻岛族民纷纷赶来施以援手,帮助赶跑了防火的敌寇,救出了掩埋在废墟下的淆行娘亲。

    午夜,淆行住在临时搭就的茅棚间,嗅着空气中烧焦的气味,听见娘亲附在爹爹肩头的低泣而难以入眠。

    不一会儿,娘亲推开父亲的臂弯,了把尖刀便冲向大海边。那是淆行此生所见过最痛苦最恐惧的画面。娘亲飞扬着乌发,泪痕阑干地跪在地上唤道:“是我犯了仙条,这是天界要惩罚我……我不过是要做个凡人……子女膝下承欢,夫妻举案齐眉,不羡鸳鸯不羡仙……不过是想做个凡人……”

    姐姐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眸,再睁开眼睛,娘亲就倒在了地上。

    邻岛与淆行爹爹交好的薛家庄庄主将两个孩子接去暂养。

    淆行跟在姐姐身后来到庄院内,一双大大的眼睛垂向脚底,从不原抬起头来看人。

    温婉的庄主夫人拉着他的小手慈爱地说:“淆行,你不爱说话,就帮着我照料小妹妹好么?她最喜欢安静了,听闻声响还会哭闹呢,要不要与她做个朋友?”

    摇篮里躺着个呼呼大睡的白胖娃娃,淆行静静巴在一边望着那个睫毛长长小嘴儿红红的女孩,觉得那真是世间最神奇的东西。

    淆行在摇篮边一站就是整整一天,直到小宝宝睡醒了睁开眼睛盯着他,似乎是对眼前这个一直盯着人家看的小男孩甚有好感,便咧着嘴巴笑个不停。

    “喔……”淆行惊叹一声,见她一笑自己心中竟然会觉得异样温暖。

    “臻儿很喜欢淆行呐!”

    薛夫人望着女儿的笑容甜蜜地握着淆行的手,道:“待臻儿大了,就说给淆行做媳妇好么?”

    “好……”

    淆行终于嫩生生开了口,只是望着那笑容移不开眼眸。

    “那淆行可要记得再回来找臻儿喔。”

    再回来,找她。

    淆行点头,伸手小娃娃粉嫩的脸颊,再缩回手来将这句话好好珍藏。

    待到小臻儿学会走了,淆行总爱牵着她的手跑到海边,触一触涨潮的海水,又马上折返回来。两个孩子虽言语不多,但却相处的愉快温馨。

    小臻儿总爱对着淆行咯咯地笑着,挥着胖乎乎的手掌来捏他的脸,让他跟她一起笑。那是淆行此生笑容最多的五年。

    只一晃便过。当娘亲笑着站在薛家庄外接他回去,红着眼圈离开的淆行不知道小臻儿趴在薛夫人怀里哭了整整三天。

    潮起潮落,千载冲刷不灭那句誓言。

    小臻儿出落成了幂臻,她起一把小木剑,带上了娘亲给她的一百个包子去求师学仙。待到再回来,一定要砍死那个负心人!

    ☆

    “坏蛋……”

    太常突然就落下泪来,抱着那青枣久久挪不开一步。

    “你哪里回来找我了?”

    “嗯?”淆行见她不对急忙跟上来,发现她满脸的泪水,心慌的急忙接过那些枣子为她抹起泪,道:“刚刚不还是好端端的?怎的突然就哭了呢?”

    太常抬起羽睫气鼓鼓地伸手去捏住他的脸颊:“色鬼!还敢说我的脑子不好,以后你再丢下我我就不给你生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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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四十一章 上神要出征

    自打跟淆行打定主意非法同居之后,太常除了每天晌午去给子鸾送膳,一有空闲便带着小仙娥浩浩荡荡地赶到小岛上来修葺小庐挖坑填土,准备盖起楼来好养老,预备着未来几千年就都在这里耗着了。

    淆行忙完了公务回到小岛,见着太常跟小仙娥正累得抱成一团呼呼大睡,身边还丢着几张她j心策划好的图纸。捡起来一瞧,东边要盖包子铺蜜饯店,西边盖小酒楼拉面馆,南山栽种桃树,北山栽种梨树。哪里还有半点仙家之范,完全就是凡人在过日子。

    开垦庄园的日子虽然很累,但是太常誓要还原出比当年的薛家庄还要安宁祥和模样,闷头在岛上搞了将近百年,终于是见着青山碧海,桃李满园。

    这一日淆行还在行课,一转头就看见太常正笑嘻嘻的静静蹲在一旁托着腮等他下课。

    “今日怎么不去岛上盖你的包子铺了?”

    淆行休了课过来捏捏她日渐消瘦的脸颊,实话说这么久整日见不得她人,一问就是又闷在岛上搞房地产,让他非常吃那岛的醋。

    “你跟我来,我有礼物要给你看!”太常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诡谲地笑道:“色鬼看了一定会感激我的。”

    “哦?”淆行意味深长的她的肚子:“是看这里么?”

    太常环顾四下急忙挪开他的手:“这里以后再看!先去看别的!”

    淆行思忖了一会儿,道:“是不是又要让本殿与你的包子铺题写个牌匾了?要写‘大藕段和小灯芯家的包子铺’么?”

    太常白他一眼,扯着他就踩上了云团:“你要答应我闭上眼睛,我让你睁开之前你可不准偷看!”

    淆行应着,听话地将眼睛闭上,被她牵着一路回了小岛。

    还未踩到软绵绵的海滩,淆行便捂着眼睛叮嘱道:“换下本殿的鞋子来给你,莫要沾了水。”

    太常但笑不语地跳下云团去,再扶着他下来。等淆行的仙屡一触到鹅卵石子铺成的路,当即便弯唇道:“你都懂得铺路了,这是你修仙历程中很大的进步。”

    “快到了快到了,希望你见了会更高兴,还能多夸我几句。”

    太常白他一眼,急切地拉着他的手掌往前跑,不断地嘱咐道:“再忍忍!不许偷看!”

    淆行正欲气气她这么久冷落了自己,正想偷着睁开眼睛,忽然,一阵海风拂过,袅袅荷香送来,让他懵然一顿。

    “你近来涂抹的胭脂味道重了?”

    “好啦。”太常终于牵着他站定,笑道:“虽然我知晓不可能会复原成原先的那副模样,但是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都在期盼着这里能重生,我也很怀念幼时见着的这方荷塘,所以,你睁开眼睛罢,希望不要怪我乱填坑乱栽花。”

    可是淆行依然是紧闭着双眸,攥紧了太常要抽出的手。

    “怎么了?你是不是怕我又搞砸了?哎,就算我这些年白忙活了,你也要看一看嘛,我大不了再改回原样好啦!”

    淆行忍下那颗几千年来都未曾流出的眼泪,慢慢将如炬的眼眸睁开。但见接天的莲叶团团叠叠铺陈在眼前,荷杆清白面容泛着绯红,扶风弱柳披着霓裳。弥望着田田的荷叶,捧出朵朵含羞的香。

    “还……还好么?”

    太常绞着手指头见他似乎都要将整座修善一新的荷塘都包入眼中去,生怕他愠色恼怒地命她再去恢复成原先那颓败的模样。

    “要是恢复的话……你可不可以借给我人手帮忙?”

    淆行侧过脸颊去望着她那羸弱期待的眼神,一抹笑容在唇角化开,道:“多谢你了,太常,你做的很好,真的感谢你为我做了这些。”

    他伸手将她圈入怀中,“这比任何礼物都能让本殿欢欣,感激上苍能再让我们遇见。”

    ☆

    晚些时候太常得瑟地趴在凳子上晃着脚丫子审查小岛的下一步规划,淆行为了感激她修整好了荷塘信誓旦旦地冲进伙房里去要亲自下厨烧菜给她吃。

    饭菜还未上桌,屋门外突然围聚来众多携带兵刃的仙家。太常紧张地丢下图谱迎出去,见着诸位天兵们各个都是面色凝重。

    烁晔见着她出来,急忙上前一把拉过她道:“你们在此倒是逍遥快活了,都不知道那东海熙照帝君已经起兵造反,就要打上天来了么?”

    接下来的事情太常都不知晓了,因为淆行听见后已经穿着围裙跑了出来,将她推进屋去,自己在院中与诸仙商议着对策。

    太常在屋中坐立难安,只见着东方片片黑云压境,却不知究竟出了什么乱子。

    不知过了多久,她已经担忧地哭了好几回,上神总算推了门进来。太常急忙上去问道:“是不是你要带兵去迎敌了?那东海是水兵罢!所以你一定要去的对么?”

    淆行点点头,握住她的手笑道:“怕是没办法在去之前让你尝尝本殿的招牌菜了。马上就得回天g去,你就在此等候我回来,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一万个不好!”

    太常又哽咽起来,扯著他不松手:“你又要丢下我了是不是?我也可以跟着你一起去迎敌!你忘了我会打仗的!千年前我就打过,我比你有经验的!”

    淆行肯定点着头,抱着她亲了又亲,“本殿知晓,知晓,太常最会征战了!可是……万一这东海一战与那东山一样……你要让本殿余生如何能苟活?太常,你好不容易才得以回还,本殿怎么能再准你去?这一次你身边有我,这一次我们不许什么约,这一次换你等我,就乖乖地在这里候我回来罢。”

    “你若是不准我去我也不许你去!”太常附在他身上嚎啕恸哭起来:“我经历过的,我痛过的!我知道那有多危险多恐惧!所以我怎么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房子我都修好了……我还算着与你办喜酒呢……娃娃的名字我都取好了!那些桃树还等着你砍,果子也等着你摘……为什么我两世都要遇到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要这样……我注定是嫁不出去了么?”

    “有你在这里念着本殿本殿就不会有事的!”淆行出自己脖子上挂着的水灵珠子来给她:“你叔公那颗本殿已经知晓了是你的,那就正好送给他,全当是了却你们之前的缘分。这一颗是本殿的,记得还从未送给过你什么物什,就算是与你的定情之物,好不好?你收着它,就收着了本殿的一缕魂,一颗心,有它在本殿就不会出事。”

    “瞎说……”太常哭着别过脸去:“我们早就有过定情物了……不是那半个包子么?”

    淆行摇摇头笑着亲手为她挂上,望着屋外还在等待的诸仙,握紧了她的手,道:“待我再回来,见你变得胖一些好不好?那样才可爱,就像第一次见着你一般。”

    太常点点头,紧攒住那颗珠子泣不成声。

    “好了,”淆行点头:“我不会同他一样,太常,不要再怀疑本殿会丢下你不要你,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在第一次见着你的时候,在你的手从摇篮里伸出来握着我的时候,从那时起就爱你,安静的爱你,爱了这么久了,所以会继续爱你。”

    他吻吻她不住颤抖的唇,道:“小仙,要好好等本殿回来,到那个时候,咱们再生儿子。”

    轻轻移开唇,太常已经挂着泪珠儿睡过去了。

    淆行将她抱到床榻上,向那灵珠子呵了口气,道:“替我好好照料她,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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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四十二章 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小仙娥赶到的时候,只见着太常正蒙着被子躲在床上大哭,连忘记关火的灶房差点走水了都无人问津。

    “仙子……”

    小仙娥坐在床边她,见着被团微微发颤,太常还在不断抽泣。

    “您不要再伤心了,上神他会没事的,您这样一哭该多不吉利啊!”

    “哦?”太常像个女鬼一般猛地掀开被子,“对!不能哭的不能哭的!一哭就不吉利了!那我不哭了!”

    她抱着淆行留给她的珠子披头散发爬下来跑到海边去巴望着,口中念念有词,道:“色鬼是最b的,色鬼是最英勇无敌的,色鬼是最厉害的……我就在这里等你,你要想着还有我在这里等你……”

    她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开始抹泪,小仙娥左右想不出法子安慰她,唯见东海连天之处黑云团团,地火奔突,不禁也是暗自捏了把汗。

    “不过仙子……近来您脸上生得痘痘是越来越多,您看看,这一着急一上火就冒痘疮了罢!”小仙娥绞尽脑汁分散着太常的注意力:“不然等上神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见着您变得不好看了,那岂不是不好?”

    “嗯?我痘痘很多了么?”太常果然紧张地东西,自打前些年起,她浑身上下总爱突然钻出来些奇形怪状的痘疮,这让她非常惊悚。

    小仙娥跟着附和:“可不是,这里也有一颗,这里也有呢!您一定得多凝神静气,可莫要再伤神了!”

    天外传来几声琴弦绝唱,太常仔细辩听了一会儿,问道:“都什么时候了,天上怎么还开派对啊?”

    小仙娥探探耳朵,摇头:“怕这乐声不似寻常笙歌,许是那天地间没有弦的‘绝弦’焦尾琴作响。自开天辟地以来,听闻这世上只有南极仙翁听过这琴声响呢!仙子啊,咱们今日也算听得了,所以是好兆头,上神他就一定会没有事!”

    太常应着,又耐着x子听了一会儿,顿觉山川音色都无法与之匹敌,这绝弦琴果真是曼妙无比,天外传音。

    “不过……这调子真是相当悲戚呢。”

    天将暗了,不知东海的战况如何,太常趴在桌子上扒拉了几口青菜便担忧地再也吃不下去。小仙娥掐着指头数了数,道:“第九天了,今儿个也是子鸾殿下与那神鱼百年期限终了,希望一切都会安好,一切都会安好。”

    太常正托着腮念着淆行,忽闻岛上一阵局促的步履声伴着迭起浪花而来,当即便跳起来推开门跑出去唤道:“色鬼!是不是你回来啦?!”

    偌大的海滩上没有寻见淆行的身影,倒是见着并蒂仙子一瘸一拐地赶过来。太常急忙提步向前,见着并蒂裙摆上的血污,险些没有吓得昏厥过去。

    小仙娥跟出来扶住她,看见并蒂虚脱的模样也吓坏了:“并蒂仙子……局势我们控制不住了么?上神……上神他……他可有事?”

    并蒂见着太常便搂住她呜呜哭啕起来,“子鸾……是子鸾殿下……子鸾殿下他……走了……”

    百年将满,琴台外的日晷步入最后的命数,子鸾只差一日便可以归位。只是万万不曾想到,熙照帝君会将自己的命门作为赌注,滔天海水漫灌,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

    他是要寻含恨背弃他离开的上遥仙子,还有自己的亲生女儿。

    昔日可以拦下神鱼不被坠地的子鸾,只得冒着万劫不复的危险,提前出关,领兵声讨。终将熙照困束于天g大门。

    东海局势已定,子鸾随即负伤赶回琴台,补足神鱼余下的劫数,诸仙已经准备恭贺双喜临门。

    只是谁也不知,熙照帝君竟然能够提着他的墨剑斩断锁链孤身拼死冲入天庭,逼迫天帝退位,还有,寻回女儿。

    上遥的心已经入了熙照的七魂八魄,上神们将气力合为一体,居然都能被他攻破,徙歌仙君的x口甚至被他的掌力险些击穿,顿时天g慌作一团。烁晔仙子率领仙子团合体,方才查出,二十四星缺失一环,这才无法震住熙照。而那缺失的,恰恰是刚刚回琴台的子鸾。

    烁晔恸哭道:“子鸾为何要承担下这一切?”

    只是熙照的洪波将要吞噬整座天g,每个人都无能无力。

    那一瞬,巨大的光华笼罩,刺痛诸仙的眼眸。然后起风,继而琴台悲鸣。

    子鸾百年只差三刻出关,扣住了那最后的一环。

    时辰,卯时三刻。巧合地天地同悲。

    熙照被捆锁定在了东海遥壁下。

    劫数未满,子鸾即刻要经历灰飞烟灭。他面如枯槁,身形却依然岿然而立。烁晔冲上去抱着他悲鸣:“快些!快些!我们快些度他日月光华!”

    琴台突然有哭声传出,随之而来的,还有从未响过的绝弦,竟然款款奏响了一世悲歌。

    他听得了她的声音,要用尽生平最后的力气,回到琴台,将自己全部的j气,输给了她,让她圆满。百年的渡劫终罄,当年的神鱼化成了伏在他身上哭泣的女孩子。

    她的声音很美,抱着他,轻轻地,不知疲倦地流着泪一遍遍唤他:“殿下……殿下……”

    子鸾抬起一只手臂,笑着滑过她面庞的泪水,绝弦轰鸣,他在她怀中,化为了同新生的光辉一般闪耀的碎片,缠绵在她的周身,浮上她的唇角,却最终飘离她,飘离了整个天庭……

    她跪在地上,簌簌坠下的眼泪变成了颗颗珍珠,追随着他而去,不眠不休,直到珍珠变成了浅红色,深红色。

    王母悲痛欲绝,声声嚷着,若不是因为她,子鸾定不会这样陨灭。若不是她的哭喊惊扰了子鸾,子鸾才不会撇下最后的挽留时机,将自己的全部命脉度给她,走得这般悲烈。她又是那熙照之女,只能为天庭带来祸劫,不如斩草除g,祭奠子鸾而去。

    只是许久之后,天帝缓缓开口:“这一切皆因我而起……将她投胎去了罢,从此做个凡人,自生自灭,再莫要与我天庭有所牵连。”

    两名天兵架起小鱼j走向重桥,将神仙的仙g震断的重桥,从此后,盼着一切安宁如初,只叹子鸾,只叹他与这鱼j的爱恋不得圆满。

    太常与小仙娥抱头痛苦地听完,并蒂也早已是泣不成声。

    “那么……色鬼他……他如今是不是没有事了?”

    太常忍着心中对子鸾的巨大悲痛,惦念着那个丢下她就跑的男人。

    并蒂摇摇头,道:“其实……方才相抵的诸神中并没有哥哥,因为他是孤身守在东海的。熙照冲入了天庭,哥哥为了断了他的后路,便带兵赶去了东海,至此……还未传来他的消息。”

    “不……”太常绝望地拼命摇头哭嚎:“他怎么能孤身一人前去!他怎么能……万一他与我当年一样……他……我要怎么去唤他!殿下都已经受不得……他该怎么办?”

    并蒂扣住她的肩膀道:“太常,你不要悲哀,你要相信哥哥会平安回来的!”

    “是啊仙子!兴许没有传回消息来就是说上神如今还是平安无事的!您可千万不要对他失望!”

    太常突然冷静了下来,她目光如炬地凝着东海,抹掉了眼眶下最后的泪滴:“没有什么能阻挡我放弃相信他,其实,我是最相信他会平安无事。殿下走了……我从不知他与那神鱼的爱恋有如此惊天动地。我也要等色鬼回来,与他一起缔造属于我们的惊天动地。”

    并蒂颔首,握着她道:“太常,你要好好的等哥哥回来,好好地与他相携相守,而我……我也有我的使命要去完成了……”

    太常一愣,紧张道:“你要去哪里?难不成你要去寻子鸾殿下么?你对他难道……”

    并蒂笑着摆手:“太常,你要记得世间不会有事物是完结的,因为每一个完结背后都会接着下一个轮回,我也要去度我的下一个轮回了。许是我命中与殿下和那神鱼有缘罢,一切就都不会结束的。我们哀恸殿下的同时,一个新生命也要开始了。记得我的话,太常,我们终会再见,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太常不再悸动,唯有静静地与她交握着手,继而并蒂淡笑着抱抱她,便旋身飞离。

    “仙子……”小仙娥唯唯诺诺地问道:“我为何一句都听不懂?上神他到底会不会有事啊?殿下他究竟会不会死啊?”

    静默许久,绝弦音止,水灵珠莹莹发亮,太常莞尔道:“即使结束了,我们也会再遇到,那我便不再害怕了。我好好的等他再回来我身边,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嗯哼~上神也要进入完结期鸟~所以说还在潜水滴乃要不要chu来冒下泡泡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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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番外】子鸾番外篇

    【琴台前传】

    去南极前,子鸾在仰日关观天象,午休打盹,梦见一尾回首冲他微笑的金鱼儿。自己一直在一方碧油荷塘中追赶着她,却被她调皮地拍打在脸上满满的水珠。

    鱼儿环绕他游来游去,似有意同他嬉闹。子鸾笑着摇摇头,坐在舟浆一旁,轻轻抚弄着云遮月,吹奏出一曲仙梦游荷。

    醒来后子鸾自嘲,世间又哪里会有带着笑容的鱼呢?

    虽说是梦境,但是嘲弄过后,那鱼儿却刻在脑海之中,再也挥之不去。

    仙翁的传召,要子鸾陪自己一路游历,回南极水晶g去待上几年。

    子鸾一路心事重重,只因为仙翁告知他,要见到的这位女仙子,千百年后,会为了自己而死。

    还未相遇,已经注定了别离。

    子鸾来到南极g,站在漾茗仙子的屋外,第一次见着她安恬的面容。

    漾茗是位容貌秀丽的女仙子,正在细心地帮着仙翁整理着衣物。

    这样的女子,却早已被封了千百年后永世不会回还的咒印。

    漾茗的屋外,平阶空空,似她的命运一般凄苦肃杀。于是他便笑着问她,为什么不载些花来呢?

    或许有了花,你的生命里不再只是空空洞洞地等待着那生死宿命。

    漾茗红透了脸颊,只因那是心仪的男子第一次同她说话。

    仙翁玩笑问子鸾,若是将漾茗说给你为妻,如何?

    话一出口,子鸾见着了不善言语的漾茗浅浅低头,轻轻咬着唇瓣,面颊更显绯红。

    她是期盼着吧?

    子鸾笑,若是自己当真欠了她一条命,那么就算以身相许为报好了。

    只是应允之后,子鸾的心中却凝着满满解不开的结。这些结扣无法对漾茗言喻,更无法求仙翁开解,或许连他自己都说不明白。

    所有的结扣都扣着一抹笑容,那抹笑容是耀着金光的七色鱼儿,时不时会来咬一咬他的衣摆,倚在他身边听他吹响云遮月。

    仙翁说,天地初开时,绝弦由劈地的第一块金石化成,只在那时响彻过。子鸾的仙器是云遮月,说不定有一刻,绝弦会被人抚奏,与他鸾凤和鸣。

    而心中那鸾凤和鸣的梦,却不能给漾茗。

    云遮月没有作为定情物,只因为她不是梦想的她。

    回归天g,未曾去自己的寝殿,子鸾被急召去了琴台。

    这时的他才猛然记起,几日前,并蒂池自己曾赶到救急,稳稳将一尾鱼儿托在怀中。那鱼儿紧紧咬着他的衣袂,像是害怕,却又依赖。

    难不成,梦里预示要与她再相遇了?

    百年的时间枷锁,偌大的琴台,独独有一尾神鱼与他相守。子鸾走到鱼儿跟前,只一眼,就是永远。

    他握着云遮月,笑着问她,吹笛子给你听,可好?

    受了酒浆之祸的鱼儿摆动着七色的尾巴,有气无力地甩着水珠。

    梦里的那曲游荷再现,鱼儿瞬间安静下来,靠近他轻轻晃着脑袋。

    子鸾睡在清栈旁边,一夜好眠。

    清晨他的贴身侍卫吼震将军会来送早膳,过午上坞的太常仙子会来送午膳,夜间烁晔上神会派两只小星来送晚膳。

    都是放在琴台门口就速速离开,不敢惊扰。

    子鸾捏起一只什锦包子来吃着,鱼儿摇着尾巴蹭着石壁望他。子鸾取下一小团来放在水面上,鱼儿很是满意地吐一串泡泡,将那面团吞下去。子鸾她的头,她会不乐意地把泡泡吐在他的衣襟上,然后摇摇摆摆地潜下去小憩。

    他把她看做梦,是个已经实现的梦。

    偶尔他会在一旁打量她,猜猜她是不是条雌鱼。

    子鸾说:“你应为雌,若是哪一日可以幻化成人,定是个漂亮的女仙子。”

    栈中的鱼儿突然停滞,探出头来看看他,马上将头扭到一旁,缩回石底去。

    “喔……看样子是尾雄鱼。”

    子鸾喃喃,自己那荷塘之梦也瞬间黯淡下来。

    只是他不知晓,鱼儿不理他,不是因为气他说错,而正因为他说对了,才会害羞地躲掉。

    子鸾每天会去琴台对面的盼台练练身法,一百年的时限自己不可白白虚度。

    他去时都会唤鱼儿冒冒头,喂给她一些吃食,哄一哄她才去。每次去不超过一个时辰便回,因她都会趴在池边上等着他。

    他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就每天唤几个喊她,若是喊到哪个她抬头看他一眼,这个名字便记下来,留作备用。

    无奈很多名字她都不会觉得好听,子鸾便不再要她挑,自己随着心意喊她。

    “金甲”,“七公”,“金鳞”……

    鱼儿十分无奈地样子,似乎是嫌弃他只会取些个名字。

    “好兄弟,莫要再挑剔了,你我要好好相处。”

    子鸾丢给她几块糕点屑,鱼儿咕噜噜吐给他几长串地起泡,咬着去睡觉,不再理他。

    这日天g地气象十分晴朗,子鸾在盼台吸取日月j华,连同琴台的仙气保持着仙力与修为,不知不觉超便过了一个时辰。

    尽管从未与她保证过什么,但是知道她会认定自己一个时辰便回。子鸾急忙拭去汗水回到清栈一旁,眼前叫他大惊失色:栈中的鱼儿居然不见了!

    子鸾焦急地唤着:“好兄弟,对不起,我回来迟些,你莫要责怪,快快出来罢!”

    绵久,没有回音,他更为急切:“金甲?七公!你在哪儿?”

    许久许久,垂垂地幕帘之后,有一抹金色身影蹦跳着晃来晃去。

    “什么人在此?”

    子鸾警觉地行过去将幕帘一把掀开,见着个此生永远不会再忘记的面容。

    那是一张女孩子嘤嘤流泪的容颜,她的声音吱吱呜呜,含混不清,又十分地委屈:“我……不认得……路……找不见……你……我害怕……”

    她穿着一袭金色的小仙袍,一双□的足上系着两串七彩金玲。

    所有的光线环绕在她身上都会觉得自惭形秽。

    子鸾呆呆地看她:“你不是……好兄弟?”

    小鱼仙的泪珠儿流的更多:“你……又欺……负我……我……不喜欢……你……”

    她的面庞娇美红润,圆鼓鼓地眼睛里簌簌坠下的泪滴都化为了颗颗珍珠。

    他搂住她,又抚上她的面颊,揩去她不断落下地眼泪,吻一吻,“我说过你会是世上最美的仙子。”

    “是我的最美的仙子。”

    小鱼仙的仙术还不算j明,扯着他的衣襟同他闹一会儿就要缩进清栈中去化回鱼儿歇一歇。子鸾很是满足,她玩儿厌倦了就将她抱起放进去。

    她的脚步还不稳,完全是个咿呀学步的孩子。子鸾握着她的手,在前面一步步引着她,教给她走路,跑步。

    小鱼仙实在是累了,就耍赖咬着他的小指不松开。

    子鸾倒是欣然接受她的耍赖:“你若不松开,我就去咬你的了。”

    鱼儿马上垂头丧气的扭扭腰,不情愿地又继续学步。

    子鸾她的光滑细嫩的面庞:“你要快些成长来,才可以跟着我到任何地方去呀。”

    小鱼仙马上变得很开心,只是她偏爱咬他的衣襟跟小指。子鸾会心一笑:“看吧,要快点成熟起来,才可以咬到我的嘴巴。”

    鱼儿似乎不太懂,拍打着脑袋:“为什么……要……要咬……嘴嘴巴。”

    “因为……”子鸾咬咬她的嘴巴:“这才是你喜欢我的表示啊。”

    吼震端了膳食来,隔着重门听着里面的动静,无奈地将盘子放好离开:“……殿下,人家还小啊……您怎么这么急于教给人家这些嘛!”

    子鸾将名字写在宣纸上,“子鸾,我的名字,你来试着念一念。”

    小鱼那墨迹:“子团!”

    “……子鸾。”

    “纸团。”

    “子鸾……”

    “纸鸾。”

    “……”

    子鸾起身来走到门边:“念不对就不理你。”

    小鱼仙十分委屈的趴在纸张上:“也不给……咬嘴巴……么?”

    “不给。”

    鱼儿嘤嘤哭起来,一颗颗的珍珠顺着她的一双美目倾泻而出。

    “莫要哭,快些学着念。”

    子鸾当真不再看她,转身出去。

    隔了很远,听得她的哭声浅了,心有些揪起,便轻轻走回去,隔着门扇,听到她一遍遍地在努力地吐字:“纸团……纸团……子团……子团……”

    他将笑容印在那整座殿宇里,靠着门听着她的声音睡得香甜。

    清晨,感觉到一g细细软软的东西在触碰着自己的脸颊,子鸾慢慢睁开眼睛,见到鱼儿蜷缩在他身边,正用手指戳他的鼻子。

    他一把抓住她乱动的手,鱼儿红扑扑的说:“纸团。”

    子鸾彻底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她,“纸团就纸团罢,你记得是我就好。”

    小鱼仙突然嘻嘻地笑起来,她扑闪着如蝶儿一般的眼睛,轻轻唤他:“子鸾。”

    这是她所有说过话里面最清晰的两个字。

    本来自己的仙名就很容易被念错,她却拼命地记下了。

    “嗯。”子鸾望着她率真地面容:“现在可以咬嘴巴了。”

    鱼儿的身子小巧,趴在子鸾的背上打瞌睡。她整日被子鸾拽着学习修仙之道,累得软绵绵。

    午饭时间一至,子鸾戳戳她:“不饿吗?”

    小鱼仙嘟囔着:“又是那个……笨仙子……送来的么?太难吃……”

    子鸾无奈地摇头,太常的手艺的确是不j,但总归是要吃的。

    小鱼仙坐在饭桌前,凑上去闻一闻便又将脑袋缩回来,化个原型去水里趴着了。

    子鸾想逗她出来吃一些,怎奈太常的膳食连他自己也想去趴着了,索x不再勉强,待晚上多喂她些。

    鱼儿冒了头看着子鸾将一盘疑似为蘑菇的东西慢慢磨下肚子里去,甩甩尾巴都替他觉得难吃。

    子鸾突然搁下筷子,笑着问她:“你要吃这些美味么?”

    鱼儿马上点着头开心地钻出来,凑过来,伸着手儿问他要。子鸾勾一勾手指,鱼儿脸颊红彤彤地挨着他。

    “或许会有效。”

    子鸾轻轻在她的腮处呵了口气,种了颗痣在上面。小鱼仙只觉其痒无比,不停地抓挠啊挠。子鸾将她的手拿下来,放到蒸过了时的花馒头上抹一抹,原本发黄的馒头居然顿时变得芳香四溢,清甜爽口。

    鱼儿拍着巴掌大大咬了一口,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串不成句子话。子鸾知道她是开心,总算可以不担忧她的膳食了。

    小鱼仙掰了块馒头在发痒的地方蹭了蹭,递到子鸾嘴边。子鸾看着她:“我不吃这个。”

    咦?他是自己变出来的都不能吃的么?

    只是鱼儿还未想完,他就舔舔她的腮边:“这样就好。”

    哎,确实好,她自己就吃不着,只能干看他满是得意的继续咬其他的饭菜。

    鱼儿待的无聊,便翻出天g谱来看,认识着各路神仙。

    “纸团的爹长得好凶,娘长得好胖……”

    子鸾扶额,听着她念着仙名,判断她认得多少字。

    “嘻嘻……这个仙子长得太美……”小鱼仙着画上的三殿下鹏珈不住地嬉笑。

    子鸾一把将那一页翻过去:“这个仙子许了人家了,许了人家的都不准看的。”

    “喔……多看也是不行的啊……”

    小鱼儿便乖乖地继续往下念:“纸团的姐姐们长得都美……”

    子鸾无奈地任她念叨着,总会有一天,要牵着她一个个的去拜见罢,那会是个多好的未来。

    “咦……这个好熟悉……在哪里见过的……”

    鱼儿指着一个盯了半天,子鸾歪头一瞅,脸色y沉下来,她翻的那一页正是天兵领将徙歌的画像。

    “这里好像有些损坏……”子鸾借口将那仙谱拿过来,把里面所有男仙家的画像资料通通抹掉了。

    小鱼仙捧着半本全是女仙家的仙谱看了半天,索然无趣,嘟着嘴巴丢下翻别的去了。

    子鸾舒口气,天帝若是发现他偷改天谱还不会把他也丢去北g去陪着那闯了祸的弟弟!只好赶紧又匆匆忙忙改回来。

    只是触到了东海那一栏的仙家名字,子鸾看到,还是冒着去北g的危险动手划去了。

    千百年后,你会回去东海么?若世上没有这个地方,你永远留下该有多好。所以不能让你走,你要永远留在我能触碰到的地方才可以。

    漾茗送的那段枝桠种下之后,开出的桃花分飞在殿阁各处。小鱼仙学会了双脚跑路之后,整日围在那桃树下捕捉花瓣。

    子鸾在书斋念完书,总会站在寝殿的窗边满足的看着下面的小人儿像只彩蝶一般扑来扑去。

    婆娑日月更迭,伴着桃树的日益葳蕤,她也渐渐长大,样貌同极了上遥仙子一般,美貌倾覆。

    她不再是无所顾忌地钻进子鸾怀中,扭着腰身同他欢闹的孩子。而是现下,长发垂膝,会望着他脸颊绯红的女仙子。

    小时翻着书,会问子鸾:“我见这些书中的仙家都在热衷于双修……什么是双修?”

    子鸾总会背过身去y着脸暗暗怨念着鹏珈,说什么送些书来同他解闷,竟然是些这个。

    “双修即是……嗯……成仙必备的修行。”

    小鱼仙会把手放在他x口:“我要成仙,我们来双修!”

    可是如今的她一见到自己当年学习写字时在那些双修书册上留下的“□”“吟哦”词样便会羞得变了元身钻进水下去。

    只是她心中还是有些憧憬,或许双修是件很不错的事情呢?

    星月稀松,她站在子鸾的寝殿外,两只小手绕来绕去。子鸾长掌了灯,出来她的头:“怎了?”

    百年即将圆满,望着她,心中却是一段接一段的不舍。

    “我想和你……”那红透了的脸颊比窗下的桃花还要可人。

    “什么?”

    “想和你……”

    “嗯?”子鸾越

    43、【番外】子鸾番外篇

    看她红煞的小脸越觉动人“要和我做什么?”

    她却突然抬起头来直视他,踮起脚来,凑到他面前,轻轻吻他。

    子鸾连忙抓着她:“你这是做什么?”

    “双……双修呀……”

    两只大大的眼睛满是羞怯与勇气。

    “你想成仙么?”

    “啊……不……不是……”

    “那是为何?”

    “书册上,不是说……说仙子成形之后就可以双修么……上面都说……说双修是因为认定彼此为心中唯一……所以我认定你,你要不要和我双修?”

    子鸾一把抱紧她,“你会受伤。”

    “喔……我不怕疼的。”

    平日里修行不都是会有周身疼痛的时候么?双修大不了两个人都疼嘛。

    “你当真不后悔么?”

    怀中的人在不断地摇头,子鸾将她抱起来:“我也不后悔。”

    寝殿中,子鸾轻轻褪去裹着她羞涩身躯的衣袍。

    世上没有几代的恩怨,没有殇痛,只有怀里安慰等候他的人。

    直到帐中挂满了春色,鱼儿累得抬不起头来,只是知道他还在吻着自己的额头,鼻尖儿。

    “双修果然是累极了……”她搂着子鸾j壮的腰干,吐在他腹上绵绵热热的呼吸,想要睡去。

    “这可不行……”子鸾将她不安分的身子拽上来:“修行结束与否,是我来决定的。”

    百年即将圆满,子鸾在台顶观着星象,忽见东方一块y厚的云雾直直压境,似乎就要冲进天g来。

    回身看去,鱼儿还在榻上安恬沉睡,世上所有的纷争都要与她无关才行。

    紧握着云遮月,子鸾换上仙袍,轻轻凝着美梦中的鱼儿。她的模样自梦中相见便不再忘却,百年相守,却仍然看不厌。

    他起身轻轻走到门边,慢慢旋开那把封印百年的铜锁。

    “你要去哪……”

    她披头散发跑出来,身上的衣衫还是松垮垮的。

    他笑着走过去,为她系好衣带:“我知道时辰未满,但父君他们有难,我身为他膝下四子,怎能坐视不管呢?”

    “你会回来吧……”她瞪着那双他想要永远收藏下的美目问他:“你会丢下我么?”

    他抱住她细弱的身子:“我答应你,马上就回来。我们的百年还未满,所以我会补全给你,生生世世,我永不会丢下你。”

    鱼儿整夜站在琴台顶端,眼泪珠子一串串的滚落下去。

    若是能伴着这些泪水流到他身边去,或许还会安心些。

    她不敢眠,不敢食,只能翘首企盼他可以平安回来。门上的铜锁始终未曾动过,他莫不是再也不回来?

    她不再哭,取了簪花抵在脖颈,紧紧望着铜锁,心中数着,一,二,三……若是到一万,他还没有回来,她就刺下去。

    他教给她数数,数到一万,如今,却成了她的赌注。

    玄锁终于响动,她才数到七千。鱼儿从地上蹦起来,扑到门边。

    他果然回来了!只是一袭暮色的仙袍上淋撒满了血渍。

    “这是你的血?这是你的血!”她嗅着血气,哭喊着紧紧捏着他的袖摆。他拭去她落下的珠子:“我答应过你,不会丢下你,就一定会活着回来。”

    她瞥见了他x口的凝结着的血团,哀伤的不敢用手去碰触:“是谁伤了你,是谁……”

    子鸾喉咙一紧,怕是永远不能告诉她。

    她解开他x口的衣衫,笨拙地给他清洗着。

    他忍着痛,因为看见她比自己还要难过。

    “我答应你回来了,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再哭了。”

    只是衣襟上还没有退却的血渍突然悸动起来,子鸾的拳攥得生紧,他不能告诉她,她的父亲已经破了捆锁,闯入天g来决一死战。

    子鸾取出云遮月,从容地自中间劈开,化为了两只断笛。

    他将一半放在鱼儿手中:“时辰未满,我怕是要湮灭,你要安心等我,我答应过你,就定会回来,以此为信物,我们就不会分离。”

    她流着泪握着那半云月,此生绝不会舍弃掉。

    他印在她唇边一颗吻:“有一天,我们还要成亲,还要去种一大片荷塘,还要生一大堆的娃娃……这不是你当年的梦呓么?我们一定会等来那一天,你要相信我。”

    她死死握着他的衣襟不松开:“我只求你,留在我身边……”

    卯时两刻,子鸾狠心的抽离开她,紧握着她留下的余温解开玄锁出去。

    云月煞白的光辉,将外面的血雨腥风通通展现出来。她看见了他与自己的父亲相搏,看见了他黯然倒下去……

    绝弦突兀地奏响,与她的哭喊声一齐迸发。她无助地只剩下哭喊,周身也因为百年历劫未满而觉得撕裂般的苦楚。

    那一刻她明白,若是能与他这样共度生死,或许比生离更加圆满。

    玄锁解封,百年咒印作废。她等待着新生的日光将自己吞噬,绝弦的声响不断地悲鸣。

    仿佛见到地狱之神的那一刹那,子鸾拼了命回来,将余下的所有j气,通通输进了她体内。

    她抱着他不满不休,哭了几个昼夜,直到落下的珍珠变成了血红色。怀中微笑着的人还是凉了下去,丢下她了。

    她将云月与遮月接好,放在他手中,慢慢起身,没有走出几步,便栽倒在地。

    “世间再也没有你,也不再有我,我们会在另一个世界相遇,那时候,还要和你在一起。”

    琴台风起,将她最后的话一并吹散。

    两千年后。

    子鸾走上琴台,父君刚刚赐了这里作为他的仙邸。

    他的眼睛或许是因为在水晶盏中受劫太久,一见到七彩之色便痛苦不堪。仙娥们从速将这里全部换上了素色的仙障,素色的床椅。

    偌大之处,他坐下来,总是能感觉到,这里有人在静静等候他回来。

    台下清栈一旁的桃树重生,他站在窗前,望着那纷飞的桃花瓣,似乎见到了一只耀着金光的七彩蝶儿飞舞盘旋。

    眼睛吃痛,他闭上眼揉一揉,再睁开时,蝶儿不见了,桃花却依旧分飞。

    他赶跑了所有来照料的他的仙娥,怕她们的到来会吓跑等着他那个人。

    直到有一天,有个弱小的身影突然地出现。

    他走到盼台,看见一张简陋的床榻上有不大的个人形凹陷。

    又有个仙娥要来了么?他一那云被,却突兀地缩回了手,那余温……好熟悉。

    帘后有声响,他忙躲到一旁。见到是个瘦弱的小仙子进来,似乎是天生的头脑缺陷,走路不稳当,她看样子是想要去对面找自己请安,但是却怎么也不敢驾云。

    他看着她很久很久,只觉得那彩蝶又飞回来一般。

    他在琴台等了几日,那笨仙子仍然没有跨过来问安,他等得不耐,但心中却无一丝一毫要赶走她的念头。

    他渡过去,站在幕帘之后,她似乎要急着离开,匆忙的在收拾东西。

    不知缘何,他心中一涩,觉得她会离开,便走出去。

    她惊讶的看着他,长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圆鼓鼓的,十分有趣。但是她不能讲话,只能诚惶诚恐的给他行了礼,比划着告诉他她已受命要先离开几日再回来。

    她的眉角有一颗小小的红豆,那枚红豆见了他居然会突突地耀着光芒。

    心中的某一处在呼喊着什么,他靠近她,那呼喊声更为强烈。

    她并不是被他吓跑,像是暂时离开而已。

    那呼喊声终于听清,“世间再也没有你,也不再有我,我们会在另一个世界相遇,那时候,还要和你在一起……”

    他笑着看她紧张的样子:“你要记得来时的路,快些去吧。”

    感谢世间万物,能与你有生之年,再一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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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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