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无妃一路芳妃 (正文完结)卷3 作者:肉书屋
六宫无妃一路芳妃 (正文完结)卷3第67部分阅读
一个孩子,总要有父亲,才会有安全感,光有母亲,无论多么强大,也觉得失去了半边天。
他泪眼朦胧,身子靠在太后瘦削的肩膀上,想起刚刚过去的那些人,陆泰,任城王等等……这些大臣一再的威逼,若非是太后提早筹划,这一切,如何躲得过去?
可是,能一辈子依靠着太后么?
下一次风暴来临,又该指望谁?他从未如此的怀念父皇,觉得父皇的强大——要是父皇在,自己根本不用害怕这些问题。
一阵风吹来,山间风寒,就连太阳,也压不下那样微微的寒意。今年,好像没有真正的酷暑。
芳菲心里何尝不在颤抖?
一抔黄土,便将弘文帝埋在这里,而且,绝对没有任何的奇迹——我们之所以为死去的亲人而悲哀——唯一的原因在于我们根本见不到他(她)了,一辈子都见不到了。无论你多么想念他,怀念她,都再也见不到了……
孩子的声音,很软弱地响在她的耳边:“太后……我好希望父皇出来……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死……父皇为什么要死呢?”
她没法回答。
而且心底的悲哀,因为儿子的疑问,更加剧烈——弘文帝之死,多多少少,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么?
“太后……”
宏儿还要问什么,忽然看到太后的身子,那么单薄,那么软弱,甚至自己的身子靠在她的肩膀上,她也显得摇摇欲坠,无力支撑……
而且,她在哭——太后在哭泣,满面泪水,前所未有的伤心。
结局:最后的选择2
孩子,往往比大人更加敏感。
他悄然地从她怀里站起身,想装作很坚强的样子。但是,连续两日,他为父皇之死而恸哭,吃得不多,休息也不够,浑身疲软,他还是一个孩子,装都装不像。
就在他快要摔倒的时候,芳菲扶住他。他明显地感觉到她手心的无力——一个无力的女人和一个无力的孩子。
远处,宫女们,太监们,都在奴仆的范围之内;
再下面,是已经退下去的大臣们。
孩子模糊地看一眼四周,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很遥远——除了自己面前的墓碑,除了自己的父皇,一切都是虚幻的。
芳菲看看弘文帝的墓碑,又悄悄地拉住他的手,贴在他耳边,低声说:“宏儿,你还记得神仙爷爷么?”
他惊奇地睁大眼睛。
芳菲急切地看着他,竟然有点害怕——这天下,他是唯一能照顾自己母子的人了。
从古至今,有很多儿子野心勃勃,对老子篡位的。
但是,从来没有爷爷、老子,会篡位儿子,孙子的。
绝对不会。
就算是在血雨腥风的皇宫,在无数丑恶阴险的政权争斗里,也没有这样的先例。
纵然是京兆王,纵然是宏儿的兄弟们……她都忌惮着几分。
更忘不了一干虎视眈眈的鲜卑大臣们。虽然一次胜利了,但是,谁能保证,你永远是这朝廷斗争里的胜利者?
纵然再有亲信,李冲,王肃等人……可是,再亲信,毕竟是外人。
而且,君臣有别。
一个是高高在上,一些是为人臣者,总要恩威并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敢说,要保留几分,——换而言之,普天之下,连一个可以说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难怪人家说帝王都是孤家寡人。
她站在这山巅,站在弘文帝的墓前,才感觉到无限的寂寞——站在无限的高度,方是无限的寒冷。
结局:最后的选择3
称孤道寡又如何?权倾一时又如何?
作为这个帝国,事实上的女皇帝,又能如何?
孩子还那么小,就连母子争夺权力的可能都还没法出现——
唯有罗迦,唯有这之前的皇帝——普天之下,只有他,不用自己有任何的提防——可以完全敞开心扉,得到他的关照。
他的能力,他的心计,他的智慧,他对臣下的驾驭,他的作战的本领……每一宗,都是一等一的。就连他对这个帝国的热爱,也是一等一的。
本来,他才是这个帝国的真正所有者,是这个帝国的主人。
而且,还能担负起培养宏儿的重任——孩子一天天大了,正处于成长的最关键的时期,接受什么人的教导,便意味着他今后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心头潜藏的秘密,也希望他成为罗迦一般的强者,掌控一切。
甚至,可以抛下自己肩头的负担,喘一口气,真正像一个女人的样子——过几天女人该有的日子……
这还是一个理想,那么简单,又那么遥远。
她已经渴望了很久很久。
才迫不及待地宣泄出来。
但是,这只是自己的想法。
宏儿呢?毕竟,他才是皇帝——再小的皇帝也是皇帝。而且,不仅是皇帝,也是自己的儿子,她必须顾忌他的感受,而非是一切自作主张,把他当成傀儡一般。
不,决不能把自己的儿子当成傀儡。
当然,也决不能羞辱了罗迦。
但是,孩子一直不回答。
“宏儿……”
孩子的沉默,几乎惊扰了她。
她第一次在孩子面前,忐忑不安,低低的:“宏儿……你忘了神仙爷爷了么?”
孩子也悄悄的,很低声地问她:“神仙爷爷会帮我们么?”
她急切地点头,微微的兴奋:“会,他会照顾宏儿,会待宏儿极好极好……宏儿,你该知道,你小时候就知道的,不是么……”
——————到此。
结局:最后的选择4
孩子看着她热切的眼神,似在回想神仙爷爷的面目。以及那些一起度过的日子。
是啊,神仙爷爷是很好很好的。
给自己做弓箭,木马,不辞辛苦地教给自己本领,带自己玩儿……甚至自己第一次“骑马马”,都是他教的——是他匍匐在地上,驮着自己。
很长的时间,他在神仙爷爷那里,感受到缺席的父爱。
一度,神仙爷爷,几乎是自己心目中的神袛——带着景仰,崇拜,敬畏,甚至热爱的心理……就如小孩子,崇拜着自己的偶像,尤其,他在他的审美认知里,觉得他是那么帅。
但是,神仙爷爷终究不是父皇。
尤其是这一年的父皇,自从自己登基之后,他对自己付出的那种呕心沥血的关爱,教导……那是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
就算神仙爷爷也不行。
可是,太后的目光……呀,那目光,为何那么充满了期待?惶惑?
孩子微微地咬着嘴唇,很慎重。
超出了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深思熟虑,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宏儿……”
太后的声音飘飘忽忽的,有些无力。他的脑子里也晕乎乎的。
孩子的脑子里,不知为何,浮现起当日太后坠落山崖的场景,神仙爷爷准备的鹿皮靴子,熊皮衣服——呀,连太后的都准备好了!大小刚好合适,他暗暗地,一直在奇怪,为何连太后的都准备得那么充分?为何尺寸都那么合适?
还有太后喜欢吃的东西,每一样,都是神仙爷爷亲自准备,他甚至都没问过太后,也没问自己,就明白得一清二楚,每一次端上来,都是符合太后心意的。就像在慈宁宫在吃饭一样。
甚至好几次,他看到神仙爷爷,长久地凝视着太后——给太后唱歌,弹奏,那么小心在意地照顾她,他哈哈大笑,那么快活……甚至不像初次相逢的陌生人。
他第一次见到神仙爷爷这么大笑,欢乐,无比的快乐。
结局:最后的选择5
他第一次见到神仙爷爷这么大笑,欢乐,无比的快乐。
以前,为何就不会这样呢?
这是一个秘密,他从不敢问出口的秘密——而且,明明他偷偷看到太后见了神仙爷爷,却为何蒙着眼睛,装作不认识?
他们两个是认识的——早就认识的!
但是,为何装作不认识?
还有,还有……
他在平城皇宫的祭堂里看过的画像——先帝爷爷的画像。
呀,记忆忽然涌上来,他是那么聪明早慧的孩子——先帝爷爷,和神仙爷爷,那么相似!太相似了。
如果那是同一个人——如果他是太后的谁谁谁?
他心里忽然猛烈地跳动起来——如果回到平城,自己一定要再去看看那张画像。
不对,是在这北武当,要再见一次神仙爷爷。
神仙已经很久很久不露面了——
他对平城的画像,印象非常深刻,因此,i心跳更是加速……就如一个小孩子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但是,以他的理解力,却串联不起来,模模糊糊的,很含混,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能想起父皇临终之前的悲哀和痛苦……父皇走得那么凄凉。
还有一幅画像……悄悄藏在父皇寝宫的一幅画像,很多年了,纸都泛黄了,他要求跟他合葬。
这样的事情,他没法要求臣下办理,只悄悄地叮嘱自己的儿子办理……这也是一个秘密。是他亲自将那副画像悄悄地藏在父皇的灵柩里面——那是太后的画像啊!
父皇甚至临死,都在叮嘱自己,一定要照顾太后,听太后的话——只因为,父皇是那样的喜欢太后!
对,父皇喜欢太后。
这不是秘密。
他很早很早就知道。
他一天天长大了,就连父皇的悲哀愁苦,就算不完全明白,也是懵懂一二的。
他忽然无端地觉得愤怒,自己也不能理解的那种愤怒,本能地,要维护自己的父皇。
结局:最后的选择6
他沉思……
芳菲在他的沉思里,更是惊惧。
看到一个小孩子沉思,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尤其,他微微皱眉的样子,眉目之间,简直和弘文帝一摸一样。
她更是不安,声音也软弱下去:“宏儿……”
宏儿看她一眼。
此时,竟然出奇地感到不悦——因为太后那样急切的眼神而不悦。
芳菲看到他的眼神游弋,心里更加恐慌,竟然不敢再追问下去。
“宏儿……神仙爷爷是极好极好的,你都忘了?”
孩子的声音淡淡的:“太后,我还是觉得父皇最好。这天下,没有任何人能比父皇更好了!”
这天下,再也没有任何人能比父皇更好了!
这是他得出的结论。
甚至他微微往上翘的嘴唇,薄薄的,带着好看的味道——却是淡淡的残酷——属于早慧的小孩子的那种残酷。而且,也是弘文帝的残酷——一举一动,和弘文帝,完全神似!!!
芳菲拉住他的手,慢慢地浸出汗水,身子却很冰凉。
那是一种无形的失落,无形的恐惧,仿佛在祈求一件事情,最终遭到了拒绝——而且是在弘文帝的陵墓之前。
她垂下头,不看儿子的眼神,也不敢看弘文帝的陵墓。
地下的青草,一片一片的倒下去,只铺上坚硬的花岗石。
人生,如何不是这样?
柔软易折,只剩下这坚硬无比的冷漠。
夕阳西下,暮色深沉。
四周开始阴森森的。
孩子疲倦得已经无法支撑了,“太后……”
她的声音很虚,但是很温和,还是紧紧拉住儿子的手,柔声道:“宏儿,我们回去吧……”
孩子一直都紧紧攥住她的手,丝毫也没放开过。芳菲悄悄地看他疲倦的小脸,心如刀割——他还那么小,还不到十岁的孩子,他唯一的依靠只有自己。无论何时,无论什么情况下,自己都不能让他失望,绝对不能。
————————为预防手术后再次出血,要出远门找老中医。唉,自从那次手术之后,便如惊弓之鸟,从西医到中医……每天惶恐不安。我要外出几日,据说该医生,因为医术高明,有很多“不看”的规矩,脾气十分古怪……不知能否顺利找到人,及时看到病情;所以,我说不好下次更新的时间。大家约莫周一下午6点或者周二上午来看;再迟了,我就说不准了……那肯定是因为我没法上网……
所以,请童鞋们原谅;不耐烦结局的——请大家把这个当成结局——这已经是结局了!弘文帝死那里都是结局了,和谁在一起,已经分明,根本不用再追了;
在我身体好的时候,几乎从不停更;无奈,今年人变成豆腐渣一般,随时可能让书成为“结局”——请大家原谅!
结局:罗迦vs宏儿1
这便是最后的选择了么?
自己,唯一的选择!
只是,当她回头看的时候,四周的风声,鸦雀的声音,血红的残阳,那么残酷地照射在弘文帝的墓碑上,一如他的安慰——
是啊,也许,此刻他是安慰的。
有子如此,他岂能不安慰?
就算她自己,心里也是一阵安慰——一种哆嗦着的残酷的安慰——甚至那种复杂的心理。
就算她从不认为自己是弘文帝的女人,但是,至少,有过那么多的情谊。那些美好的初恋,那些得到他庇护的照料,甚至是见不得人的私情……一桩桩,一件件,如伫立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孩子,那是烙印,一辈子也无法磨灭的烙印。
甚至,不敢决然地承认或者否认,爱或者不爱。
竟然一阵轻松。
为自己“悬崖勒马”时候的情感而轻松。
不然,何以面对这两个男人的目光?
儿子?
弘文帝!
也许是这陵墓,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得这么多?
也许是这陵墓,让罗迦也只能止步在他一生不得见天日的岁月里?
就如无形的一张大网——他的儿子,为他监视着自己——看守着该属于他的一切?
她心乱如麻。
孩子疲倦地拉着她往前走。
“参见太后、参见陛下……”
鹤发童颜的道长。
他一直在驻守着弘文帝陵墓之前的最后一道关口,念经超度。北国连续三代的君王,都是他念经超度的,所以,他在这里的地位可想而知。在他身边,跟着一群道士。其中最前面的一个小道士吸引了芳菲母子的目光。
这个小道士,和宏儿一般年纪,长身玉立,玉雪可爱。本来,小孩子穿道袍是很别扭的,但是,他的灰色的袍子,甚至他的发髻,都显出一种别致的干净,整洁!更奇异的是他的做派,举手投足之间,竟然远远超出年纪的高雅和沉稳,直如什么地方下来的谪仙。
结局:罗迦vs宏儿2
所有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但是,这小道士,一点也不慌乱,仿佛早已见惯了这样的阵仗。
没精打采的宏儿忽然来了精神,但觉这个小道士,真是越看越好。他好奇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道士不卑不亢,声音非常悦耳:“回陛下,我叫叶伽。”
叶伽!
就连芳菲也叹道:“这天下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孩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通灵道长也带了微笑:“这孩子颇有慧根,是我才收不久的弟子。”
他的晚年,收了一个身世坎坷的小孩子,亲自教养,希望他能传承自己的衣钵。芳菲甚至注意到,这个小道士,应该是不折不扣的南人,语音,形貌,言谈举止,颇有林下之致。
两个小孩子只是你看我,我看你,宏儿尤其兴奋,他还从未有过什么可心可意的玩伴。现在见了这个小道士,简直一见投缘。
但是,他还想说什么时,道长已经领着一干道士下去了。
“叶伽……叶伽……”
他悄悄地喊,小道士叶伽竟然听见了,回头,悄悄地看他一眼,神色还是很端庄的,极其漂亮的眼睛,悄然眨了眨。
宏儿笑起来,悄悄地给他比划了一个手势。
身后的深草大树,连绵起伏,在风里一阵一阵的呜咽。
天色,只剩下一缕昏黄。
四周很安静,只有守陵人的灯光,幽幽的,在弘文帝的坟墓四周闪烁。
罗迦在暗处出来,看着那一片坟墓——心如刀割。
儿子,他选择了和自己一起——他连死亡,都挨着自己的“坟墓”,牢牢地盯着自己。是成全,还是为了监视?
他按住心口,不知道那样的淡淡的痛苦来自何处。过了这么多年,早以为一切痛苦都过去了,一切都麻木了,此刻,为什么又开始死灰复燃?
“陛下……我等你……我等你……”
那声音带着颤抖,在心弦内一次次的震撼。
结局:罗迦vs宏儿3
带着渴慕,带着激|情——他渴望她!比她还渴望他!
自己在这北武当呆了多久了?
一个无欲无求的道士——可是,谁又真正能做到无欲无求?
八年?十年?十几年?
时光如流水。她不出现也就罢了——可是,她明明在,明明就在自己的身边。岂能装作不在的样子?
“陛下……你等着我……一定要等着……”
他脸上露出一丝微微的笑容。是啊,自己当然要等着。
摸一摸唇上,还带着淡淡的香味,淡淡的销魂——那是她方才留下的气息,甚至她的身子的熟悉的味道。
就如一把被点燃的火把——不行,自己隐忍了这许多年,人生,还有多久可以继续隐忍下去?
他决定不再隐忍。
玄武宫。
丧事后的香烟还在缭绕,在暮色里透出一股森冷威严的气息。
芳菲停下来,察觉孩子握住自己的手非常冰凉。
她还没开口,孩子先抬起头,声音怯怯的:“太后,今晚我想去慈宁宫……好么?”
她在暮色下凝视他。
孤儿寡妇啊。
他已经是正式的一国之君,连父皇的庇护都没有了——可是,他连在玄武宫一个人居住的勇气都没有。
许多大道理,都要求她必须将儿子留在这里。可是,当她看到他眼珠里那种浓郁的血丝,以及不该属于小孩子的那种过度的悲哀和疲倦时,忽然忍不住了,心一软,拉了他的手就往慈宁宫走。
孩子累得只草草请安几句,连饭都没怎么吃,就紧紧闭上眼睛睡着了。
芳菲悄然站在他的床边,看他熟睡过去,才会到自己的房间。
可是,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
这慈宁宫,从未如此的空虚。
弘文帝,他再也不会来了——无论是生气也罢,斗争也罢,恩义也罢,他都不会来了。自己昔日害怕的一切,都不会出现了。
但是,这并不是什么令人欣慰的事情。相反,依靠呢?
结局:罗迦pk宏儿4
儿子连独自一个人睡觉都不敢。
自己呢?
一介女流之辈。
难道真的不需要任何强大的臂弯?就算是儿子那么警惕的目光,也无法阻挡她心里忽然翻涌起来的那种渴望——心理上需要的依附,身子上需要的安慰。
谁知道一个女人这样十年二十年如一日的孤寂呢?
毕竟人都是血肉之躯。
她整整一夜,没有合眼。
第二日一早,就下诏,让通灵道长觐见。
是在慈宁宫见的,她下旨,继续封通灵道长为护国法师,另追加赏赐;同时,加封一名道士为护法明王。
宏儿在一边旁听,当听到这个“护法明王”的时候,不由得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就连通灵道长也愣了一下——但是,他很快明白过来。
那是封赏的不在的罗迦——
罗迦当然不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冯太后,却给他封了一个“护法明王”——也就是说,此后,他可以随时出入于北武当的宫殿,也可以出入平城的宫殿了。
他心里何止是欣喜若狂。等了许多年,任凭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罗迦怎么有机会走到人前。却不料,冯太后兵行险着,给了这么一个名正言顺的封号。
法王!
法王!
是啊,除了他,谁配称王?
众人退下。
宏儿疑惑不解,这才问芳菲:“太后,为什么要封一个法王啊?他是不是在通灵道长之上啊?”
芳菲凝视着他的眼睛,心里也豁出去了,坦然道:“法王就是神仙爷爷!除了他,谁也不配做这个法王!宏儿,他会帮我们。只有他才有足够的本领,帮助我们,照顾我们……”
孩子无言以对。
心里那种模糊的恐惧,忽然又涌现出来。
他怔怔地,半晌,忽然又说:“太后,我想见一下神仙爷爷,可不可以?”
芳菲一愣,不知道他为何要提出这样的建议。但是,还是点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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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怔地,半晌,忽然又说:“太后,我想见一下神仙爷爷,可不可以?”
芳菲一愣,不知道他为何要提出这样的建议。但是,还是点头:“可以。”
孩子追问:“什么时候能见到?”
芳菲看着他急切的脸,有点奇怪:“宏儿,你很希望马上见到么?”
孩子却不回答,眼里露出一种不属于小孩子的犹豫和思考……
芳菲没有继续追问,孩子却不肯罢休:“太后,一定要让神仙爷爷做法王么?”
芳菲十分肯定:“对,一定得是他,其他人都不行!”
太后的语气太过坚定,孩子心里,更是小小的不悦。
为什么非得是他不可?
他是皇帝,他当然明白,法王意味着什么——通灵道长,已经这么高的身份地位,而法王,还在他之上!这便意味着,从此,这个法王,便可以随心所欲的出入于慈宁宫了。
他还没意识到什么不妥,只是觉得奇怪——如果让父王之外的其他男人,随心所欲的到慈宁宫!
这算什么?
孩子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没什么遮拦的,在太后面前,还没养成留半句的习惯,但是,声音有点小:“太后,为什么你想见神仙爷爷就能见到?”
“!!!!”
孩子仰起脸,固执地看着她。以前,是怎么来着?神仙爷爷那么神秘,他从不和任何大人见面。纵然是太后,他也避而不见。甚至,他们两个根本就不认识呀。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就是从太后摔落山崖开始的么?
从那以后,神仙爷爷就不露面了,任凭父皇怎么寻找,他都躲着不见。
这是为什么?父皇是皇帝,他为什么会躲着?
孩子甚至敏感地察觉到,父皇就是从此之后,开始变得非常不安,非常不快活,甚至才会去御驾亲征,身染沉疴……
如果不是这样,父皇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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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既然处处躲避父皇,可是,他和太后,怎会熟悉成这样?为什么是太后想见他就见到他了?
而且,居然还成了法王!
他见太后不回答,一直搅着自己的手,双手很用力地搅在一起,鼓起了勇气:“太后……你说,为什么神仙爷爷忽然要跟你见面了?他以前要我保密,不许我对任何人讲起他的……那一次,你掉下山崖,你不说,根本没看到他,也不认识他么?”
芳菲慢慢别过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仿佛心底一种深刻的羞耻,是啊,自己怎么对儿子说?怎么告诉他,罗迦其实是他的亲爷爷?
自己是他的母亲——罗迦是他的爷爷,这个帐怎么算?
还有中间隔着的弘文帝。
乱得一团糟。
却敏感地察觉,这孩子,是不喜欢罗迦的。
她忽问:“宏儿,你以前不是极喜欢神仙爷爷么?为何现在不那么喜欢他了?”
孩子迟疑了一下,才说:“父皇病重的时候,我以为神仙会来医治他……神仙那么大的本事……可是,他却不愿意……”
芳菲心里一震。
忽然想起,弘文帝病危的时候,宏儿的确好几次提出想要去找神仙来救治。当时,她只以为是小孩子的异想天开,却不料,他是认真的。
“太后,您说,神仙爷爷为何不愿意救治父皇?而且,他连面都不想和父皇见,父皇去找他,他总是躲藏起来……”
芳菲沉沉道:“宏儿,神仙爷爷并不会治病,他没有医术……”
孩子大声反驳:“那可不是!您摔下山崖,就是他治好的!”
芳菲一时语塞。
这怎么相同呢!
弘文帝的病情,自己都治不好,何况一窍不通的罗迦!看护伤情和治病,是完全不同的!
但是,宏儿心里,却认定了,罗迦有天大本事,却不愿意救治他的父皇!罗迦根本不喜欢他的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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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他滋生芥蒂的开始?
小孩子的爱恨,都来得毫无理由,自己怎么解释给他听?
孩子本是继续要问,但是,看到太后的眼神,忽然变得那么黯淡,眼里也泛起了水珠,淡淡的。
他慌了,悄然地拉住芳菲的手,怯怯的:“太后,您怎么了?”
芳菲无法遏止,一把抱住了他,声音哽咽:“宏儿,你长大后就会明白的,现在你还小……你太小了……”
小孩子,就不该知道真相么?
孩子好生困惑,但是,再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心里只隐隐的不安,仿佛一种悄然的失去在向自己靠拢,无论自己怎么反对,太后也要让神仙做法王!
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太后什么事情都会告诉自己,自己提出意见,她都会认真考虑。
只有这一次,她完全不听自己的任何意见。
孩子敏感的意识到,那个人,在太后的心里,一定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难道比自己还重要么?
——太后,以后还是自己一个人的太后吗?
他忽然很委屈,自己已经没了父皇,难道太后,也要被人抢走么?
他忽然抱住了她的腰。
芳菲愣了一下,摸摸他的头,柔声道:“宏儿,怎么了?”
“太后,太后……”他的声音也微微哽咽,“太后……没有父皇了,宏儿只有您了……您以后,会不会只爱宏儿,只喜欢宏儿?……我怕,您不会那么喜欢宏儿了……”
芳菲心里一震,也紧紧搂住了他:“宏儿……你永远是最重要的,谁也比不上你!任何人都比不上你!”
孩子如得到了承诺一般,笑起来,这才放开她,回玄武宫了。
连续都是大晴天。
将山路吹得又干又白,两边的野草丛生,开着一串一串小红花的秦皮、紫色花朵的鸢尾、饱满的皂荚、以及漫山遍野的百鲜……
风吹来,各种草药的味道弥漫,芬芳而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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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随手扯了一把百鲜拿在手里,正是当季的时候,紫色的花朵一串一串的,紫得如珍珠贝壳一般。
她拿在嘴边吹了一下,轻轻的,被晒干了的花蕊,如柳絮一般,飘飘忽忽的,一些蒙在眼睛上。
那是一种奇怪的心情,那么放松,如小女孩一般。
这是一片禁地,那么安全,除了她,谁也不能走到这里。而且,按照惯例,鲜卑族的大臣们已经开始陆续返回。只有她率领御林军和王肃的军队,再处理一些事情就会离开了。
连盯梢,连可能传出流言蜚语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北武当变得那么广阔,那么自在。
失去了一切的束缚和禁锢。
再往上,是最高阶梯了。
她踏上最后一级阶梯,站在那颗巨大的古松下,俯瞰四周。
半山腰下,已经被御林军把守。这让她觉得安全。
那是一种权利之巅带来的安全感——忽然无限感慨。
那是弘文帝在的时候,她根本不敢想象的一种安全感——甚至连公然走到这座小屋的勇气都没有。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其实,都需要权利——至少足够保护自己的权利!
没有男人的保护,女人只能自我保护!
自从那次陆泰兵变之后,她才真正地把军队控制在了自己手里。但是,关于宗子军的人选问题,还是一大难题。
在她的内心深处,当然不希望继续被京兆王都掌握,没准,下一次兵变又在眼前;但是,具体任用上,却一直心怀疑忌。这个只能从鲜卑大臣中挑选,决不能让汉人主管;但是,想来想去,她完全想不到合适的人选,绝对的可信,忠诚!
在那些鲜卑大臣中,谁能成为这样的心腹?
她脑子里一遍一遍地过滤。
不远处,一个人站在小木屋的门口。那些周围的花树早已盛开,繁茂的月季萦绕,开出很大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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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迎面而来的女人,她穿一身月白底色,紫色绣花的衫子,淡雅而清秀。甚至她的发髻,也改变了昔日的装束,看起来,不是那么灰灰的了。也许是秋日的阳光,也许是这些一路盛开的月季,她看起来,鲜艳明媚,一路的袅娜……她是精心打扮过的。云鬓香腮,素手纤细,身姿轻盈……
那不是威严肃穆的冯太后!
不是呀!
是芳菲——是十年前的芳菲!
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是那个软弱不堪,哭泣流泪的小女孩……从未改变!她在他的心目中,从未改变。
他忽然心跳加速。
这时,芳菲抬起头,当她看到他门口等候的人时,明显地怔了一下。也忍不住心跳加速——啊,是他!在太阳下,她才将他看得分明,而不是在暗处,在黑夜,在阴森森的陵墓。
她几乎是奔跑过去的。
一路狂奔。
他在花丛里迎着她。
她因为奔跑过快,身子撞在了月季上,掉落了一层红色的花瓣,纷纷扬扬,洒在她的月白色的衫子上……
她还没站稳身子,已经被他拉住——狠狠的,用力的将她拉住,几乎只是一瞬间,他已经将她拉到了屋子里,门吱呀的一声,随手关了。
他的身子贴在木门上。
她的身子贴在他的怀里,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咚咚,咚咚,如一面鼓在激烈地擂响……
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只知道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如在梦里一般,等了许久许久了,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抱着他的腰肢!
他的腰还是那么有力,宽阔,一如他的身材,肌肉那么坚实。
这四周再也没了别人,没了任何的监视,没了任何的目光……这世界上,都不存在其他人了。
他的心里也出奇地轻松,但是呼吸却粗重得厉害,搂住她,只是喘息……胸口,如一团火焰在剧烈的燃烧,但是,身子却十分僵硬。
缠绵爱6
手脚都是僵硬的,差点麻木了——太久太久了——他几乎忘记了,忘记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只有他的呼吸,如烈火一般洒在她的脸上,洒在她扬起的目光上,嘴里……彼此,呼吸着彼此的呼吸……
她也忘了——真正在无所顾虑的条件下,她也忽然忘了该怎么办……甚至忘了,许多年前,彼此是如何愉悦对方的……
身子微微的颤抖,因为兴奋而颤抖。
因为等待而没法容忍。
后面,是熟悉的屋子——整齐而美丽的大床,天窗上开出的小花,各种各样的书籍……一切都是井井有条的……那是他和她当年和好的证据。
也是重新开始的起点?
情到浓时,竟然全是惊惧。
芳菲踮起脚尖,兴奋得如一个小女孩一般,她扭头,想看那头顶的小花……但是,踮起的脚尖,忽然被他拉回来,猛地一带,她低头的时候,嘴唇已经被封住……
是霸道而野蛮的,充满一种潮湿的气息……一如他这多年的隐忍。
狠狠地,几乎要将她的唇舌吸入他的心里。
她想要回击,狠狠的回击,但是,身子已经软了,如藤蔓一般攀附在他的怀里,连他的激烈的心跳都听不见了,晕乎乎的,只知道接受……
那种交流的熟悉的感觉,忽然回来了。
浑身的火焰,彻底被点燃了。
他的亲吻一路下去……
从嫣红的嘴唇,到了修长的颈子……清晰地,诱人的锁骨……那是上次没有完成的激烈……他轻轻地咬在那里。
她的身子忽然痉挛了一下。
一软,几乎要彻底瘫倒。
他牢牢地搂住了她,大手伸出。
她的月白衫子,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一如他早已急不可耐的激烈热情——甚至那近在眼前的床,床褥整齐,散发着清新的干净的味道……
他拦腰抱住了她,嘴唇牢牢地封住她的嘴唇,连呼吸都不让她拥有,然后,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到此。
缠绵爱7
床也是激烈的。
屋子里彻底沸腾了一般。
只觉得热。
偏偏,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其实还是夏末,只因为这山中,秋意显得早,早早地有了寒意,才令人忽略了本该有的灼热。
现在,烈日当头地下头,从精雕细刻的木窗里照射进来。
风是香的,花是香的。
一如头顶那扇明亮的琉璃天窗的小盆栽里透出的一股跳舞的圆圈——那是太阳的金光,从长长的吊兰里投射下来,照在身边人的脸上。
白皙的,几乎是透明的。
岁月无痕——那么宽容。
但是,他凝视很久的时候,忽然看到,她的灰灰的头发——是的,这一次,看得那么真切,真的是灰灰的,再也没有了昔日乌黑亮丽的颜色。
一如岁月的惩罚。
他有些恍惚,只是抱着她。抱着她这些年的心酸。
她蜷缩着,如蜗牛一般,半在他的身下,半在他的怀里。
一如这些年追寻了许久的梦想——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大的安全的感觉。
自从他“死后”,她就再也不曾如此安全过。
这样的感觉,甚至远远超越了对于肉体的渴望。
唯有在他身边——
天塌下来,都不怕了!
绝不会感到害怕了。
两双眼睛的距离那么近。
近得彼此能看清楚眼中的倒影。
他感觉她,是从她的偶尔扇动的睫毛——小心翼翼的,生涩的,久违的,一如当年的小小少女。
只有她的身子传递来的温暖。
那是一种令人快慰的热意,和这个夏季一样,燃烧着特别的情怀,躺在他的怀里。
呵,太久违的感觉了。
她的肌肤贴在他的胸膛。
温暖的,如鸽子一般的光滑。
甚至她闭着的眼睛,露出的那种小鹿般的惊惶。
忽然想起弘文帝,不知为何,在此时想起他!
缠绵爱8
也许是因为他的死?
也许是他尸骨未寒?
也许是他那么酷肖宏儿的目光?
她的脑子里晕乎乎的。
但是,手却在抱紧身边的这个人……
就如内外的传言——
坏女人!
是的。
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女人。
是一个滛乱不堪的女人。
所以,没法放弃——
情感上,心理上,都没法放弃——明知不应该,也做不到那么贞洁!
没法!
就如这些奔放的鲜卑人。
她忽然希望自己本来就是那样的女人。
因为害怕,浑身都在微微地颤抖。
罗迦还是紧紧地搂住她,只体会着这一刻温存的快慰——
就连快慰也压抑不住的悲哀。
此时,她在害怕,她在颤抖。
此时,他也害怕,他也颤抖,他也一直忘了,一个男人,到此时该怎么办。也忘了自己的儿子,忘了自己耗尽一生心血,所要保护的那些人。
不,他们都没有她重要!
他们都不是他最想要的哪一个人。
积压在心底的那些久违的岁月——千丝万缕,只幻化成这一刻的温存相拥——
世界仿佛静止
六宫无妃一路芳妃 (正文完结)卷3第6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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