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号]港湾 作者:扇舞下的机锋

    第五十八章

    [泰坦尼克号]港湾 作者:扇舞下的机锋

    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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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顿先生为艾丽卡选择的学校，坐落于伦敦附近的一个小镇。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艾丽卡还以为自己有幸能够到世界知名的剑桥学府就读了。

    但事实是残酷的。艾丽卡确切的读书地点们其实是剑桥边上的一所大学，名不见经传，而且和剑桥之间还间隔着不断的距离。

    这里的学生一直被剑桥人的光环笼罩这，走在外面都不能挺胸抬头的，看上去有些可怜兮兮的。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医科在这个时代，还是只有耐得住寂寞的人，才会去学习。太多的不治之症让人保留了对神的敬畏感，穷人更愿意去教堂，而不是偿付昂贵的医疗费用，让医生对他们进行整治，归根结底，就是人们对医生缺少足够的信心。

    这也是为什么，在艾丽卡提出要学医的时候，道顿先生如此轻易的就接受了她的请求。

    这完全是因为，他并不知道，医科和护理之间的区别。

    前者需要解剖，了解人体的构造，后者更关注怎么照顾好病人。

    马车停在了大学的门口。道顿先生并没有强制要求艾丽卡每天回家。他很慷慨的给艾丽卡在大学的附近购置了一套小房子，并且雇佣了两个仆人。

    这所大学不大，里面一共有两栋历史悠久的建筑，斑驳的痕迹让这所学校看上去年代感十足。就这两栋房子里，还只有一栋是教学用的，另一套房子，是图书馆。

    建筑前面有一大片空地，空地上是一片草坪，这个时节，青葱的嫩草能给人带来不错的心情，还有人坐在草坪上看书晒太阳的。

    艾丽卡背着自己的书包，往教学楼里走去。她的父亲已经给她的求学打通了大部分关卡，所以唯一一件需要她自己完成的事情，就只有报道了。

    艾丽卡从外面一路走来，也只看到了寥寥无几的女生。即使是在这个相对宽松的环境里，选择求学的女生依然之有少数。所以，她也有理由相信，从事医科的女性会更加稀少。

    “你是艾丽卡·道顿小姐，是吗？”艾丽卡还没有找到教务室，就有人叫住了她。这个学校真心不大，老师基本都认识自己的学生。

    艾丽卡回头，看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他的长相就非常符合艾丽卡对于学者的一切定义，白发苍苍，目光睿智。只不过艾丽卡之前认识了一个叫汤姆的老板，这让她对于那些看上去外表慈善的老者，也会少许的保留好自己的一件。

    她点了点头，“我是来报道的。”

    “啊···说道这个，”老者带着艾丽卡走进了一个办公室，这里的办公室都没有上锁，也可以反映出人与人之间的基本信任问题。

    艾丽卡起初是这么认为的，但她很快就发现，其实这都是她自己想多了，房间里的内部陈设看上去破旧不堪，哪怕是小偷都不怎么会光顾的样子。

    “条件比较艰苦，但我们这里出去的学生，都是出类拔萃的。”老者看到艾丽卡的表情，很耐心的对她解释懂啊：“你确定要就读医科吗？说实话，这可不适合女士就读。”

    “我很清楚医科会面临什么样的挑战，但我对于医学一直心怀向往。我很确信我向往的是做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而不是一个护士。”

    老者张了张嘴，看这个女学生很坚决的样子，倒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他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从一个看起来岌岌可危的写字台里拉出了一个抽屉，“我是学校的校长。首先，要感谢你父亲的慷慨捐助，他所捐助的资金都放在医学设施的更新上了，我们这里的条件比较艰苦···”

    “知识是最宝贵的财富，我完全理解您的想法。”艾丽卡点点头，开始在校长递来的文件上填写自己的身份信息。

    “艾丽卡，我想我可以这么称呼你。我很好奇，像你这样的小姐，是怎么突然想到要学医的。据我了解，你之前就读的私立学校非常不错，而你也是以高分从那里毕业的。”

    这个问题艾丽卡早就想过了。在关键的事后，露丝就是一个很好的挡枪方法了。“我在一个多月前，经历了泰坦尼克事件。”

    “这真是太遗憾了···”

    “我在船上的时候，曾经结识过一位大学毕业的贵族小姐，我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很多我所不具有的品质。”艾丽卡说完了露丝的问题，又结合自身来博取同情值：“而我最近也遇到了一些不美好的事情，未来我可能有几年的空白期，所以，我想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这些事情众所周知，艾丽卡现在说出来，也就是再官方声明一下而已。

    校长一边听着艾丽卡的阐述，一边已经给艾丽卡开好了一张书单，“你作为我们学院的新生，错过了我的开学演讲。所以我要嘱咐你几句关键的事情。”

    “医生是一个很高尚的职业。从事这个职业注定要攻克一系列的难关，医学的发展在于不断的探索向前，而比这更重要的，是心怀怜悯。”

    在一个青霉素还没有被发现的时代，医生们上课需要学习的究竟是那些东西，对于外行人来说，始终是一个谜题。

    艾丽卡插班上课的第一天，有幸见证了这个答案。

    其实和她想的也差不多，她的第一堂课就是解剖课。

    这里的教学还是比较人性化的，理论和实践结合发展。当你上了一堂理论课之后，后面一节课就会相对应的时间这一门课程的内容。

    作为一个医生，要想查清病因和有效治疗，首先应了解正常人体的结构，解剖学就是了解正常人体结构的学科，艾丽卡之前学习的素描也是同样的道理。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只能隐约的记得一点关于人体素描的知识，但那些，也是鼓励绘画者，按照人体的结构和骨骼，去完成一幅画作的。

    道理很简单，上课的环境也不是那么的阴森恐怖。

    古老建筑的一楼，天然的采光口，午后灿烂的阳光，再加上一个年轻幽默的老师。如果不是这里上课的教室少的可怜，艾丽卡甚至会以为自己到了厨艺课上。

    ——解剖的材料是兔子。

    在试验结束之后，这些‘尸体’还会被送到学校的食堂，给学生们改善伙食。

    艾丽卡到的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她一个人安静的从后门走进教室，然后坐在了最后一排。

    教室不大，除了采光好之外，层高也相对较高，有助于回声。老师讲课的时候，不至于非常吃力。

    但教室不大，也就意味着学生会把教授坐的满满当当。她走到唯一的空位上。

    这个教室里只有一个人，是轮空的。

    “我是新来的学生，艾丽卡·道顿。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艾丽卡趁老师两句话的间隙，和自己身边的人打了个招呼。

    既然错过了理论课，那这节课对于她来说，也就只是个打酱油加围观了。

    两人为一组的学生，拿着手术刀，认真的解剖兔子，还真是给人一种莫名的反差萌。

    ——这算是弄死兔子的一百种方式？

    艾丽卡的同桌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他的头发很长，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衣服也很破旧，脏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查尔斯·霍克。”

    新同学不愿意搭理她。艾丽卡也就没有在多说什么。转而观察起了同桌的手法。

    细致入微。艾丽卡就看着查尔斯一道切开了···等等，这似乎不是一只兔子？

    开始看到灰色的时候，艾丽卡以为这只是一只很小的兔子，然而，当她仔细看的时候，又觉得这应该是一只很大的老鼠才对。

    抛开动物的种类而言，查尔斯的手法精致的像是在完成一项艺术表演。手术刀精确的剖开了老鼠的表皮，然后分割肌肉，打开腹腔。

    艾丽卡站在边上，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从大小上看，老鼠的解剖难度，应该比兔子要难多了吧。

    查尔斯精确的找到了一根神经，然后把它分离出来。

    全程的出血量极小，也没有出现其他桌上直接导致解剖动物死亡的情况。

    当然，在完整的解剖之后，这些动物还是要死的。

    加餐么，这只老鼠应该是不计算在内的。

    艾丽卡摸了摸下巴。这里除了校长，没有人知道她的家世。她就是一个中产阶级家庭出生的普通姑娘，对医学有一些不一般的爱好就是了。

    原身现在是十*岁的年纪，再学习三年，也不算很晚，而且要不了多久，一战就要爆发了。

    战争是最容易让阶级观念模糊的事情了。到了那个时候，这里的学生应该也都到了可以到战场上去做战地医疗的年纪。

    操作的好的话，她的一些同学，很可能就此出人头地。在求学的时间里结识这些人，和他们打好关系，学生时期的友谊总是最单纯的，这些人以后就是艾丽卡自己可以掌握的人脉了。不要轻视校友会的力量。

    “下课之后，整理好你们的解剖台。艾丽卡和查尔斯留一下。”解剖课的老师一早就从校长那里得到了通知，对于这位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教师们之间讨论下来，觉得还是供着的比较好。

    “班级的其他人都已经组队了。我想如果你们都没有意见的话，我就安排你们两个人为一组，以后上课就一直这样了。”老师是个年轻人，他穿着长风衣，有一头棕色的头发，但最让人注意的，还是他长的一张包子脸。

    “我觉得查尔斯的技巧非常好，我很希望向他求教。”

    查尔斯沉默了一会儿，“我没有意见。”

    “那真是太合适了。···艾丽卡小姐，我想你需要对校园环境加深一下理解。”老师的话说的有些直白，大约校园的环境也就是这么轻松了当，既然老师表示有话要单独和查尔斯说，艾丽卡也就识趣的不做停留了。

    她理解的点了点头。“我正好对这里的图书馆有些好奇，就先离开了。老师再见。”

    教室里的两个人目送艾丽卡离开。

    过了一会儿，老师才开口。“查尔斯，道顿小姐的出现对你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查尔斯不说话。

    “艾丽卡·道顿家里很有钱，而她的未婚夫刚刚退婚了，你应该要把握好这个机会···”

    “我更希望我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奋斗来的。”

    查尔斯一直都没有办法付清这里的学费，学校虽然看起来破落，但就地理位置和教学水平来说，学费也并不低廉。加上那些解剖课的材料费用···查尔斯的家境让他没有办法和同学们一样解剖兔子，所以他总是在角落里解剖自己抓来的老鼠。

    “我不是叫你去做那种事情。”老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人家即使被退婚了，也不会在我们学校寻找伴侣的。但只要你们成为朋友，你的生活就会好过很多。”

    “我解剖老鼠就好了。”查尔斯干巴巴的突出了一句话，然后背着自己的破书包就往教室外走。

    “那你下学期的学费呢？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就你这么好的天赋，难道就真的要放弃吗！”

    老师的家境也不是很好，不然作为一个教师，他也不至于给自己的学生出这样的注意，一个天赋绝佳的学生，浪费在这里真的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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