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当铺 作者:夫岑

    【101】 邻居

    门外安静了下，农村并不习惯敲门声音，时倒是忘了让人进来，于是，门外门环碰触木门的“铛铛”声又响了起来。张木匠这才恍然大悟，忙过去把门打开。

    住在村南的黄三爷的那对朋友夫妻正立在门口，漆黑的夜里，两个人均是身灰衣服，男人手里捏着面镜子，另只手里拿着个白色小瓷瓶。女人手里拎着个布兜，布兜里是什么却不知道。

    “你们……”张木匠顿时愣住了。这二人平日里可以基本不和别人打交道的，此时出现，很是奇怪。邻居也停了手里的活，看着那对夫妻。

    “我们是来看看孩子的。”男人说道。

    “这……快进来。”张木匠见人家说是来看亡女的，没有拒礼之理，忙让进院子里，众人也跟着客套了番。

    这对夫妻看到张木匠做的棺材，径直上前看了看，从外到里摸了几把，然后这男人对张木匠说道：“zhè gè 棺材不hé shì 。”

    “嗯？”众人听到这话纷纷目光直接投向这对夫妻。张木匠想起这二人本是黄三爷的朋友，想必也定是懂的些阴宅堪舆之术，加之此番说出这话，忙将二人往屋里相让。

    夫妻二人显示进了张木匠睡觉的那个屋里。媳妇此时头发蓬松散乱，抱着小张卫国轻轻地摇着。两个邻居妇女在屋里已听到来了人，此时见到是这对夫妻，也是分外惊异，说了几句客套，便也没了话说，时间屋里陷入尴尬的安静。张木匠忙给二人让到炕上去做，自己忙给二人倒了两碗茶水。

    这平日里张木匠是断不会舍得喝茶的，只是邻居过来帮忙，才从柜子里还是春节时候买的半斤茶叶拿了出来沏水喝。张木匠把茶水端给夫妻二人的时候，顺嘴问道：“做邻居这么讲究，还真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夫妻二人先是愣，互视了下，然后说道：“我姓彭，叫彭道来。看我比你年长几岁，你喊我老彭，彭大哥都行。这是贱内。”彭道来指着旁的随自己来那个妇女说道。

    张木匠忙喊道“彭大哥，大嫂好。”众人此时也才知道了这对夫妻叫什么名字。

    彭大嫂忙起来欠身回礼，这倒是大大出乎了众人的意料：这般有理之人，定是大家出来的。

    此时，只有张木匠的媳妇在炕上纹丝不动，似乎并没意识到家里来了客人样。张木匠自然要说，被彭道来夫妻二人忙拦住：这种情况下，丧子之痛，别的切都可以谅解的。

    彭道来快速地把碗里的茶水喝光，起身来朝张木匠使了个眼色，然后朝外面努了努嘴。张木匠会意，忙到了外间屋里。他知道彭道来是怕在屋里提闺女的事再次刺激到媳妇，忙把夫妻二人引到放闺女的屋里。

    到此时，闺女已死了半天时间。也亏了下了大雨，天气顿时凉快了许，不然以平日里三伏天的闷热，这半天时间，孩子身上便会开始有了wèi dào 。

    张木匠看着平日里顽皮可爱的闺女，此时冰冷地躺着炕上，再也不会动下，再也不会喊声“爸爸”，眼泪不由得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因为怕刺激媳妇，所以强忍着不哭出声儿来。彭道来和邻居纷纷抚其背ān wèi ，片刻过后，张木匠情绪稍稍平静了些。

    孩子头朝炕沿这边。彭道来走到孩子头前，轻扶其额头，然后翻了几下孩子的眼睛，看不甚清。彭大嫂便心领神会般从布兜里直接掏出手电，灯光直接照射到孩子的眼睛，眼睛居然已变的发黄。

    彭道来把镜子拿了出来。这镜子和平日里用的镜子并无特别之处，都是老式的用铁丝做边，折起来的个架子，中间把玻璃放了进去。唯独有区别的jiù shì ，家里平日里用的镜子都是双面的，镜面为圆的，可以上下转动，两面都可照人。这镜子却只是片，另面用张白纸封了起来，上面有红色奇怪的线条。

    只见彭道来两掌心架着镜子，先用镜面在孩子额前绕了三圈，嘴里念念有词。然后翻过来盯着镜子看了几眼。别人见他这般奇怪，开始只是以为邻居听说家里的噩耗，前来ān wèi 番，此时却做出这般举动，自然好奇。张木匠甚至也凑到跟前，眼睛扫向镜子里。可是镜子里没什么变化，只有彭道来和自己的影子在里面。

    彭道来此时只是回头看了眼张木匠，然后把镜子又翻了过来，贴白纸的那面朝下，如刚才般，重复绕着孩子额头三圈。待彭道来把镜子翻转过来看的时候，那白纸上的红色线条颜色似乎加重了几分。彭道来自然是看在眼里，也亏得是晚上，别人并无在意。

    彭道来忙把带来的小瓶打开，顿时股奇怪的wèi dào 扑鼻而来，有些呛，众人忙着掩鼻。彭道来却把那瓶子里的东西倒了出来，却是种白色的粉末，轻捻些，近乎透明，只见他把这粉末倒在手心里，另只手食指轻蘸，在镜子白纸这面画着什么。手指划过之后，镜面也无任何变化。

    虽是没有任何变化，但是这种气氛，让众**气都不敢喘下，纷纷瞪着大眼看彭道来在这摆弄着面稍显奇怪的镜子。片刻过后，彭道来忽然开口说话：“你们能不能出去下？”

    众人自然不解，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zhè gè 奇怪的邻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张木匠不开口，别人自然没话可说，于是又纷纷把目光转向张木匠。

    “彭大哥，我们出去是为了……”张木匠犹犹豫豫地说道，声音很小，是感觉怀疑邻居不好，另方面也是怕影响到媳妇。此时媳妇正抱着小张卫国在那屋里安静地呆着，隐隐约约传来婴儿咿咿呀呀的声音。

    “你们先出去，会儿自然就知道了。”彭道来似乎有些焦急，此时并不想解释，把张木匠朝门外轻轻推。

    【101】 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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