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当铺 作者:夫岑

    【097】 吐血

    “其实，他什么时候离开村子的，别人都不知道。只是村里有个人亲戚生了孩子，dǎ suàn 让他给看看八字，起个名字才去他家找去，却发现大门已经紧锁。但是他回来的时候已是几个月之后，穿着比平时光鲜了许，而且精神也比以往要好。村里人都以为他去外面赚钱发迹了，纷纷去问，他也只是笑笑而已，并未给出dá àn 。时间久，日子又huī fù 平常。

    直到我十来岁的时候，有天，他家院门再次紧闭上锁，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所以你问他有没有后代，没人知道，反正他离开的时候大约四十来岁，那个时候还是个人过日子。曾经有人怀疑他前些年失踪那好几个月回来，那般光鲜，是不是找了媳妇了？但是细细分析却又不像，哪个娶了老婆的人忍心独自扔下老婆十来年自己过日子。”张木匠说着，把烟袋从腰里抽出来就要装烟抽。

    张卫国把将烟袋锅夺了过去，“您现在咳嗽这厉害，就先别抽了。”张木匠满眼的埋怨，最后还是遵从了儿子。

    “他家是不是村南那家？”钟山把他们去的那家wèi zhì 和张木匠说道。

    “jiù shì 那家。你怎么知道？”张木匠显然被钟山zhè gè 问题给惊了下。

    钟山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张木匠说了遍。然后说道：“张大哥说他小时候这房子曾经住过人，您还阻止他去那家人，您知道那家人的来历？”

    “是啊。这黄三爷走后十年，那个时候卫国刚出生没久吧，村里忽然来了两个人，男女，说是两口子，中年的样子，径直到了这黄三爷家的房子，把门锁打开住了进去。开始我们还以为是黄三爷的家眷，可是算年龄怎么也不像，并且这黄三爷家在当地并无什么亲戚，便去询问，得到dá àn 说是黄三爷的朋友，受托前来照顾他的房子的。俗话说，落叶归根。这黄三爷委托别人照顾自己的房子，等到自己老了之后，归家养老也是很有可能的，所以这事也被我们慢慢放下。”

    张木匠顿了顿jì xù 说道：“只是我们还有点直没能明白，这来的两个人，看样子是两口子，却无儿女在身边，而且他们来了之后，并不像常人样和邻居串串门客套下，将来也好有个照应，他们却是基本不怎么出门，不和我们打交道，真不知道这俩人是搞什么的。我们去串门，根本就不往屋里相让，只在院外和我们说两句，客套下便匆匆说有事，进了屋子。这样来，我们也便识趣地不去打扰人家。”

    “难道之后你们就直没不知道那俩人的底细？”钟山不免有些着急，急切的想知道那俩人的情况。

    “算是吧。都是庄稼汉，害人之心不可有，开始还有点儿怀疑，但是想到人家说是黄三爷的朋友，便也放弃了警惕，两年间，人家除了不和村里人接触外，也没做任何有损村里的事，便也不去追究，每个人也渐渐习惯了。”张木匠答道。

    “唉……”钟山重重地叹了口气。心道，好好的线索，就这样断了，不由得心里yī zhèn 苦闷。

    “那这村子好端端的为什么改名呢？”钟山jì xù 问道。

    “这就不得而知了，只是乡里领导下了个通知，说统改名字，于是便有了这名字。”张木匠答道。

    “那您开始说村里人都忌讳说zhè gè 事？”钟山记得刚才张木匠用了“讳莫如深”zhè gè 词，说村里人都避谈zhè gè 话题，不由问道。

    “是啊。这事说来话长，后来开始有了点消息，有传闻说那黄三爷是这李天官的后人，拉拢了群歪门邪道的人，反正对国家政权不利，便被国家给查了，至于那黄三爷的去向，无人得知，这村子便是这样被改的名字。但是说实话，那黄三爷在村里口碑极好的个人，所以我们也就能只避谈此事了。”张木匠还是没能忍住烟瘾，把烟袋锅拿过来，给自己装了袋烟，吧嗒吧嗒点着抽了几口，封闭的屋里顿时烟雾弥漫，烟草的香味弥散开来。

    张木匠似是压抑在心里很久的石头终于被搬开般，轻松了许。

    “黄三爷是这李天官的后代……那黄老太太想必jiù shì 那黄三爷的后人了！”钟山拍大腿，从炕上跳了起来，兴奋地说。由于的不稳，直接踩到身后睡觉的浆糊，疼的他“嗷”地声坐了起来。

    钟山歉意的朝浆糊笑笑，浆糊便揉着腿jì xù 躺着去了。

    钟山很庆幸张木匠提供给了自己这么重要的线索，这比弄明白住在那房子里的两口子的身份重要了，他俩的身份已不是那重要，现在离这黄老太太为什么在这村里出现的dá àn 又近了步——这算是回家吧？而且，黄老太是这李天官的后人，那供奉的这张画像必定jiù shì 那李天官了。

    想到这里，钟山忙把画像打开，再次仔细地看了遍。

    可是，还有个重要的问题，钟山还没有弄明白：李天官姓李，可是这黄三爷分明姓黄，哪来的家呢？不由得看向张木匠，把yí wèn 说了出来。

    张木匠也是摇头。

    钟山正欲再问，张木匠忽然剧烈咳嗽起来，钟山和张卫国忙不迭地把张木匠扶好，人轻拍后背，个忙去倒水。待水倒好，张木匠端过水碗，忽然，“噗”地口鲜血喷进碗里，水顿时红成片。

    众人都惊住了。钟山虽知道张木匠阳寿将近，却没想到这么突然，没想到会以吐血来昭示着自己生命的jié shù 。张卫国已是吓的双腿打颤，不停地重复喊着“爸爸”，话里早已是带满了哭腔。浆糊刚才本是被钟山踹醒，此时也是坐在炕上裹着被子，直勾勾地盯着张木匠的碗里发呆。

    张木匠把碗放到桌子上，拿手抹了抹嘴角，丝血迹被擦了下来。张木匠拿另只手把这血抹匀，在手上留下点红色的印记，然后抬头看了看张卫国。“挺大的人了，嚎什么嚎？！”

    张卫国倒是听话，声音戛然而止。

    【097】 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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