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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4

    欲乱绝情龙 作者:涂沐

    最快的速度最高效的方法,从孙世昌那里学习、了解、体会,那些韦陀宫之主,一个明王之王必备的感情与理智!九霄迷梦也可以是最好的间谍与情报工具,虽然梦境之中的人学不到语言逻辑科学信息,但是却能让走入其它梦境中的人,最深切地体会另外一个人处事的观感,内心的思维方式,简单地说,孙世昌的梦境是一个宫殿,我作为一个只见其声不见其人的导游,让盛连营去学去看那些有用的东西就可以了。”

    “你可以进入我的梦境么?”

    “可以,但是因为你不是被我播种过的土壤,考虑到耿队长的勇武贤明,所以我只能强行催眠你几分钟,我控制不了多久你就会醒……你很怀念你的母亲,和哥哥,所以那天你也被我催眠了一小会儿。你对kyle有很深的感情,但是kyle就在你面前,你没有觉得你失去了他。所以我现在也引爆不了你。这个催眠需要被催眠对象要对某个事物心里有所怀念,失去的才是最好的遗憾的气息,我不是想催眠谁就能催眠谁的,不是我想要他们睡多久就睡多久的!而且,九霄迷梦最高级的用途也不是要劳动力们睡觉!”

    “好吧,你成功了,狗剩子现在换了一个人似的。可能干了,也可会说了。以他的智商绝对不可能这么快明白那些大道理和场面话,所以我就怀疑,肯定是有美人香嘴枕边风把他这只呆瓜催熟的……只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慧耀龙女略带得意地眨眨眼睛,继续说道:

    “他只是绿了,还没完全熟。短短两天的九霄迷梦中盛连营能学不到多少有用的东西,但是以目前我在他心中埋下的种子的力量,只能做到这么多了。我和总监沟通了一下,因为你和kyle已经完全成为了弃子,所以她也决定帮助我完成这个计划。那么不如趁此庆生会声势浩大来宾众多,把蛋糕做大,给盛连营一个表现的机会。不过原本的计划是,我们安排诱导了kyle的仇家在宫廷盛宴上向他献一副地图――好吧我开玩笑――是安排诱导了kyle的仇家混进了生日宴中的观礼区,故意留下保安漏洞要他们发动自杀式袭击之类的恐怖活动。然后我在预定好的时间唤醒盛连营,在t字特工队员们配合下,要盛连营大显身手解救人质制造救世英雄形象,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搞那个可笑的转播,真的是为了骗点儿短信利润么?然而事情的发展不在预料之内,恐怖分子们上了岛之后被天堂淫乐的生活景象震撼了,他们觉得都白活了,之前的理想与信仰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廉价饭桶们的幻觉,于是他们改过自新了,决定出卖组织投靠朝廷努力为个人的荣华富贵而奋斗,他们根本没有发动恐怖袭击。但是,需要被人力挽的狂澜还是来了,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大,当李青派出战斗机和魔神机器人来围攻摘星楼的时候,我知道这是命运给我,也是给他的考验!”

    “李主任也识别不了那是盛连营和孙主任是中了你的邪法么?”

    “那不是邪法,那是以爱之名蕴藏在人心里的真龙神通。就算李青发现了是因为我的春梦之种在起作用,她也没空管了不是么?九霄迷梦不是不可以解除,但是一定要趁早解除,和癌症的机理是一样的。我在盛连营的梦中用我最温柔慈祥勾魂摄魄的声音,教给他在苏醒之后应该怎么做。当然是去挟持威胁李青的助理fiona――扇她几巴掌她就老实了,这个贱人总和我撞衫,然后让fiona控制舰队撤退,然后,再作为救世英雄出面收拾混战之后的各种残局。当然,孙世昌还暂时不能醒,他醒了就没盛连营出风头的机会了,盛连营还需要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低调地哗众取宠和争当领头羊不是么?为日后封侯拜相做好一且规划与准备不是么?”

    “我要不要把你抓起来,似乎有触犯法律的情节呢。操控梦境意识入侵……”

    “抓我吧。当时我人在摘星楼里呢,控制梦境的是春梦之种,控制孙世昌的是盛连营这朵春梦之花散发出的香气,总而言之,我行凶的工具是盛连营的春梦和你们孙主任的春梦。新罪名诞生了,春梦侵权?未经许可出版春梦!”

    耿鸣低头,望着那本《少妇白洁》,哀伤地说:“慧耀姐,我随口说说嘛,其实我的意思是,我真心地感谢您。”

    “不用谢了,女神总是要给人民群众多少造点儿福的。九霄迷梦也是大神通,所以让我和一般少妇在技术范畴地拉开了神人之别。我作为龙女,绝对不可能让公众舆论继续发现盛连营身边有我的身影,我必须要远离他,我只能用当初埋在春梦之种的我的记忆与影像,用他心里那个所谓冥冥之中似我又不是我的声音指引他、激励他、教育他,要他一步步地走向成功!这要比一般的老婆或者情妇们的枕边风唇边蜜威力更强大更有效,且又不会给他自己和别人留下龃龉猜疑我的机会。让盛连营自己和其它人都觉得,他能当上韦陀宫主任是靠他自己具备的才能与适时的运气产生的结果,而不是某个相好给他吹得东风某个裙带给他铺的青云,他不是谁的傀儡与机器,他是一个有胆有识能担大任成大器的人中龙凤。而这一切,都是他梦中的幻影,心里的声音带给他的力量,是我的存在带给他成功,但我又没有在现实中干预过他的任何行为。嗯,流行词语来说,就是精神偶像的指引,自我认同精神救赎励志成功what the fuck的过程。嘿嘿,嘿嘿……耿鸣,就算你现在去告诉他,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都是我的神通在起作用,他也绝不会相信,而且我觉得你的智商与理智也不会低到真的会去告诉他,那纯属给你自己找不痛快。”

    “是啊。这就是张仲文必败的原因,他太高调了。这也是我一直在打击他实施主任扶植计划的突破口。韦陀宫可以偏向某一方,但是不能这么公然的凸显裙带关系。你们龙族需要的也不是一个女婿或者男宠,你们也知道你们不可能完全控制另外一个势力阵营,你们需要的只是一个政治正确路线一致大方向上能为你们着想的伙伴,这个伙伴不需要有绝对偏袒帮助你们的必要,但是只要能保证这个伙伴不会主动攻击趁火打劫落井下石就很好了。未来至少两个任期的韦陀宫的主任明王领袖盛连营,没有中毒,没有被下降头,没有被妖术美色所胁迫控制,但是他心中那个最美丽最眷恋的女神就是一位温柔善良宠他爱他却又被他辜负的龙族公主。找个千字五十价码的写手稍微润色一下,这不是一个蛇蝎美人魅惑英雄的阴谋,变成了一个浪漫感人的爱情神话。那么,慧耀姐,你的长假到底打算放多久?”

    慧耀龙女晃了晃脑袋,开心地说:“六十五年!按程序我可以放二十年,但是芍露崖很忙我们总监肯定不会放我走,但是我富贵险中求啊,我就是为了这个增值加倍的奖励才辛苦了这么久啊!不然你以为我图什么?不过我现在怀疑我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恶有恶报,玩弄盛连营那种土包小处男的下场就是满身鱼腥不靠河,现在想走又走不了眼看就要臭在路上,烦!”

    “那么就别走了……狗剩子是真的爱你。”耿鸣低声地攥紧了手。

    “他不爱我。就算那是爱,我也不允许一头脑皮层被一个女人用他的荷尔蒙装修布置过而稍微变得聪明一点儿的猪爱我。而且,九霄迷梦的神通更大的威力还在后面。盛连营当上了韦陀宫的主任,那么就必须到了我暂时功成身退彻底在他的世界中隐遁的时候了,因为在此之前我使用了太多他身体里的春梦之种积蓄的力量,他对我的渴望达到了一个崩溃的阶段,如果我继续留在公司里,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来追求我骚扰我,如果我继续和他苟合恋爱,那么就会将之前辛苦操作的一切全部毁坏,因为他心里的春梦之种会在反复与我的接触中枯萎死亡,九霄迷梦变成一场恶梦,那么他心里的女神变女鬼,我可就成了我们龙族的罪人了!开什么玩笑,老娘玩的是真龙降世神通,可不是简单的当年一段风雨情!当我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之后,我留下的春梦之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继续滋生,每隔一个周期,他就会在睡着或者清醒的时候,走进那个如真似幻的九霄迷梦中,对着我片段破碎的幻影,思念、倾诉、忏悔或者撸管。我留下的那个在他心目中无人可替代的最美的影像,会继续与他分享我的智慧、指引他的行为、改造他的想法。他至此以后所做的所有一切,最本质的根源,都是在膜拜我,讨好我,服从我!然而,现实里,他会继续正常地恋爱与工作,他会娶妻生子,实际务实地继续他的人生,但是这一生不管有多漫长,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寻觅我的身影与踪迹。他以后所爱的每一个人,睡在身边的每一个人,其实都是我!甚至,他可能在或长或短的时间之后,他都忘记了慧耀龙女是谁史黛西是谁,别人不提起他自己都想不起来,但是我的身影我的声音我的意志,其实已经征服与占有他生命中的所有的一切。我举个例子,你不觉得张艺谋的心目中女主角只有一个巩俐么,嗯,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我会变成盛连营心里无法抹杀的念头,看不见摸不到的守护天使,再给盛连营一点儿时间,我觉得三年五年左右应该差不多了,kyle撒下的降雪黑雪潜入他的精神世界里,蛇神态就算把有我模样的冰像碾碎,却依然消灭不了盛连营对我的渴望与思念,因为那个寒冰地狱里就算没有我的冰像,但是每一片雪花每一水滴,却都有我的影子。人性就是这么的简单与复杂,你不是绝对的你自己,除非你是大山里的野人或者遭遇了病变,不然你以为那个独一无二的自己,其实都是来自别人给你的爱与恨打造的,你只是在重复别人做过的事,你只是在被你忘记或者不知道的人在引导和指挥。嘿嘿,嘿嘿嘿――这就是真龙降世神通中名列第十八位的九霄迷梦,也是最终极强效的生物心智控制技能,缺点就是前期铺垫投入工作非常复杂和耗时,且回报周期漫长导致实战综合性价比偏低。时间,我们龙族最大的敌人是时间,最好的朋友也是时间。

    耿鸣看着颇有孤芳自赏之意夸夸其词的慧耀龙女,想了想说:“真爱,这不就是真爱么?”

    “no这不是真爱,这是迷梦。”慧耀龙女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慧光闪耀之后,她举着自己的四只手指说:“我曾经以为,我有这么厉害的神通,哪怕广种薄收,时间拨几率,经过一番淘汰之后总能有不会枯萎的春梦之种,我也可以幸福地收获真爱。但是几万枚种子撒出去了,三千多年后的今天,我还是少妇白洁,不是媳妇白洁。痛定思痛之后,几经搜索测试数据调查研究,我终于发现,这个神通之所以只是迷梦,就是因为它是以迷开始的。我留在那些人心里的,全都是最美最好的东西。我的那些统计数据得出的推论是:传说中的真爱应该还要包括美与好之外的东西,或者,和美与好根本没有必然的关系。盛连营想要的,只是我的美与好,而不是我。”

    “可是你不把孩子丢沟里,怎么能套的来狼?人彼此了解沟通的,这是有一个过程的啊。时间,你需要时间,你也要给狗剩子一点儿时间!”

    “可是我不想给他时间。我要的是放假,不是他!我说了这么久你还是不明白,我身体里不仅有天龙之魂,还有一个女作家之魂!且女作家之魂是骑在天龙之魂头上的!我根本就不喜欢盛连营,我就是在玩他!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我完成了任务,等放假呢!我放假是为了去体验生活收集素材为了创作下一部文学作品!别说我没给他时间和机会哦,是他自己走到我面前说要和我交朋友的,他可以不上我的保时捷和我的黄梨木床的。我玩的太high,卸了一次妆和他出去与你们吃了一顿饭,结果他就开始琢磨别的小姑娘,春梦之种差一点儿就由紫变黑,还好我补救及时才转危为安!现在盛连营锦绣前程在前,自有公司三千美人主动会去投怀送抱的,他要事业有事业,要爱情有爱情,他还想怎么样?其实我可以去对谢铁驹施展我的神通的哦,你信不信猴不需要护送谁去西天取经也能修成正果?”

    “不信,你去迷梦他吧。张小梅这个八婆,她把我家的事到处胡咧咧,我恨她,我不罩她了!慧耀姐,如果你不喜欢狗剩子的话,谢铁驹也不错啊,而且他在我们单位里地位其实很低,你嫁给他不会影响政治大局,也不耽误你放假不是么?”耿鸣突然莫名地兴奋起来。

    慧耀龙女眼波泛亮,双手捧腮道:“嗯,把他叫出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我可以做饭!”

    “真的?”耿鸣大喜。

    “真的。谢铁驹武艺高强,我明斗不是对手,但是有你引见的话他应该不会有戒心,那么我就趁其不备一口咬死他再吃掉他,然后你等我拉屎出来,我再喂给你吃。等你吃饱了屎,我再把你拉出来的屎继续喂给你吃。如此循环,直到你吃不到足够的屎饿死为止。”

    慧耀龙女说这番话的时候姿态端庄娴静语声温良柔婉,且用纤白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自己的玉腕,极尽大家闺秀的隐隐媚态又毫无矜持做作。

    耿鸣被羞辱了,他红着脸,不乐意地说:“慧耀姐,您怎么说也是大神通大智慧的龙女公主哦,怎么说话还带脏字的……你为什么要用手去摸屎?

    “我为什么要和谢铁驹联系在一起?”

    耿鸣不耐烦地翻着白眼说:“驹子和狗剩子也没差多少吧?”

    “一个是消化之后变成屎,一个根本就是屎,反正都是屎!你们都是屎!你们这些屎根本没有资格我谈条件!我有真爱,文学就是我的真爱!凡是阻挡在我真爱之路上的生物,我就让他们都变成屎!”

    耿鸣摊手道:“您别激动,别激动……等你放假回来之后,到时候搞不好你发现他痴心未改还在等你,你可以和他再续前缘。保存了六十五年的屎……算了,我饿了,我要去找点儿屎……饭吃!”

    “你把整个果篮全部都吃光了之后说你饿了?话说回来是哪个白痴送来的果篮,kyle可以吃固体食物么?”

    “我去隔壁病房拿的,反正那里的vvvip病人也不缺水果。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压力很大的好不好,我压力大就要吃东西。”

    “唔――”慧耀龙女审慎地望了他一眼,突然灵机一动地问:“你想吃好吃的么?”

    “想。”

    “我买断kyle住院期间所有的被阅读内容,也就是说,如果有人要阅读文字材料给他听,除了医嘱诊断书相关材料之外,不管他能不能听到,他只可以欣赏我的作品!耿鸣,你能做到这一点么?”

    “成!这事交给我了。我可以给他阅读《少妇白洁》,我读不过来我也可以让来看他的人只阅读您的作品。反正我最近在单位里也没心思工作,整天闲混。你打算给我吃什么?”

    继慧耀买断了张仲文昏迷期间的被阅读文字内容之后,到底哪种艺术或者技术能够从另外一个世界招魂的竞争刺激了芍露崖群龙和广大社会爱心人士。专家已经束手无策了,常规治疗不起作用了,那么发动群众集思广益对这个一竞争性课题进行人民战争攻关有何不可?继耿鸣通过与慧耀协商,把有歌词的歌曲内容和影视作品播放权也拍卖了出去之后,很快,纯音乐内容和单项器乐演奏也人买断了;心电感应,气功理疗、环境舞蹈、香薰精油、灵媒沟通、宠物抚摸、现场话剧、戏曲表演、电子电脑网络游戏也提上了议程,而且细分专业分类操作且按分钟划分时段和档期也在火热讨论竞标中。

    ☆、第一百三十九话:那些不专业的公关活动

    第二百零四天

    陈云舒和徐竞终于结婚了。

    有些爱情会被人比喻为马拉松长跑,跨越了时间经历了种种考验的痴男怨女最后的修成的正果貌似成全了一段美好的人间佳话,但是请不要忘了,能坚持完马拉松距离的那些坚韧顽强的选手们,在暮色黄昏夕阳西下时冲过终点线的时候,收获的只是组委会和寥落的观众们赞扬其体育精神重在参予的鼓励性的掌声,那是一种人道主义的同情,主要是为了能让那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事实上的群演和托儿们自我感觉良好。

    因为徐竞是二婚,陈云舒的娘家又无势,所以婚礼的高调性和铺张性只相当与共富县婚礼平均豪华度的70左右,而且,参加婚礼的亲友和宾客满嘴祝福满脸笑颜,但实际上绝大多数人都不看好这段婚姻,或者说觉得这段婚姻真没什么出现的必要。

    陈云舒是共富县政府公务员,学历过硬,年青貌美,个人素质特别优异,领导欣赏,群众喜爱,工作能力达到了能让她一介贫民之女从公务员界同期的官宦黑白世家子弟中突围而出的水准,绝对是鸡窝里飞出的金凤凰,如果她愿意,她未来的前途可以更加不可限量。

    徐竞就是一个中学体育老师。

    张仲文没有接到婚宴的邀请,因为他与新郎新娘双方都没有特别密切的亲友关系,关键是,他与新郎和新娘家都没有礼。没有礼就是指没有随红随白时积攒的金钱账目不平衡关系。

    但他还是美滋滋地主动去了,他与新郎与新娘双方都算认识,过往又没有仇怨和不愉快,他也不是瘟神或者丧门星,作为一般朋友去捧个人场坐坐又何不可?何况喜宴又不是白吃的,就包了一百块钱礼金,非常有信心地去祝福和鼓励这对完成了爱情马拉松的男女。

    乔月兰很赞赏张仲文的行为:“你们这些二婚男需要互相支持!”

    陈云舒对张仲文的到来略感惊讶,但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来了就来了,以后记住回礼就得。不过她很感动地对张仲文点了点头,张仲文觉得这是真爱的共鸣,陈云舒觉得张仲文是来表达他对真爱的支持的,她和徐竞的婚姻不是完全没有人认同的。

    张仲文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看好徐竞和陈云舒的婚姻,不过最近他觉得胸口越来越闷,骨骼酸痛,容易疲劳,盗汗和体温极具变化的现象越来越剧烈,且手上都出现了来历不明的斑点,这说明癌症在给他的生命敲醒了倒计时的警钟。

    于是他觉得他要在生命结束、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尽量去欣赏和感受一些美好的东西,哪怕这些美好是虚假不长久的。

    因为不是重要的亲友和预期中的客人,交纳礼金观阅完婚礼主要仪式在喜宴上坐到菜上齐新郎新娘来提一杯酒之后他就可以走了,实际上他是很想多吃几口四喜丸子的,不过实在不能吃了,不是他没胃口,而是婚礼全程他的泪腺都在抽搐眼泪蓬勃欲流,尤其是陈云舒打扮得一身大红好像要准备在死后化为厉鬼诅咒仇人般地幽幽拖着年华明显老去美色迟暮的徐竞走到他这桌示威幸福的时候,他觉得他的脚底好像连同了地下水管,且水压直线上扬马上要突破眼睑射向这对幸福如火的新人。还好他聪明机智用胳膊一蹭把一盒喜烟弄到了桌子下面,他弯腰钻进桌子底下去狂撒眼泪。

    所以他没吃几口菜就匆匆地逃掉了,被人看见无亲无故的他在陈云舒的婚宴上汹涌落泪,那就不仅仅是他会变成一个笑话的问题了,还会给无辜的陈云舒和徐竞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四月的春天,中午的时候暖风融融,张仲文沿着小胡同如同躲避敌人追捕的地下党员般敏捷迅速但是又不惹人注意地穿行,他觉得他急需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占据画面焦点独自伤感。不过这个要求有点儿困难,共富县城内没有那种有一棵端庄美丽的大树下被茵茵草坪围聚的长椅,没有灿若繁漪鲜花若海可以面朝蓝天白云的坡或者沟,不是没有根据春季气候特点打理得葱郁清新的小花园――但那都是私人院落搞不好在哪里还窝着一只叫起来想让人扑上去咬死它的狗,现代化管理的中小学校的操场因为周末所以空荡无人,但是保安一定会把可疑游荡的外来人员撵出去的。如果张仲文再小十岁他或许会沿着某一栋楼房的外梯爬到楼顶去沐浴阳光,但是人越大胆子就越小且动作能力也退化,他有心无力本质上根本就是不敢。

    于是绕来绕去,张仲文根本没有发现可以和浪漫伤感沾边适合孤芳独泣的地方――就算有,也都被嬉戏的青少年或者晒太阳的老大爷妈们霸占了。跋涉之后他身体里的眼泪化为了汗,想哭的情绪也丧失了,饿了。然后他站在马路边,做出了一个不算疯狂的决定:他要带他的宝宝去吃一次肯德基。

    安娜总经理周五的时候回信用社飘摇了一下,于是去年的年终奖终于发下来了,比预计中要多那么一点点。虽然郝小静扬言要赠送lv包的这个便宜绝对不能占,但是她还没回来呢,暂时爷有钱,于是张仲文打算奢侈一次,回家抱上了孩子,在门口堵了一辆小出租,潇洒进大县,下洋馆子。

    张匣姑太小了,当然吃不动汉堡和薯条,但是张仲文很有耐心,把汉堡面包撕扯成细小柔软的面块,抽出炸鸡里的肉丝,扯碎了卷心菜,一点点地慢慢地喂给看起来也特别快乐的张匣姑,同时他也把冰激凌放在阳光强烈的窗前,等其融化为并不冰冷的奶油糖浆。

    张匣姑是一个特别能吃又活泼的孩子,依据一般民众观点,这代表旺盛的生命力。张仲文特别喜欢看那张胖嘟嘟的圆脸上蠕动的小嘴来者不拒地吞吃一切食物,而且,张匣姑会直接用拍手和蹬脚及笑咪咪表示出对食物的热爱,和对投食者的热爱――张仲文觉得张匣姑尤其热爱他。

    张仲文觉得张匣姑吃的很开心,他也觉得很开心。

    他心里自豪地宣布:这样,我一生吃过的三次肯德基,都是和我最爱的人一起吃的。狗子,爸爸妈妈,还有宝宝。

    不过他的成就感却突然被不速之客扰乱了。

    “嗯,你知不道这其实都是垃圾食品?你怎么可以喂这么小的孩子吃这些东西?”

    最近一段时间都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来上班的信用社经理安娜把至少有三个汉堡两个大薯条两份炸鸡块和一个大可乐的盘子砸到了张仲文面前,气焰莫名嚣张地坐了下来。

    “哦,安总,你过来办事呀?”张仲文羞愧地笑笑,四十多岁还能给自己扎羊角辫且万年葱绿遍身珠宝的女人,不管是不是他的上司,他都伤不起。

    安娜支吾了一声,用挂着大金镯子的大手捧起一个汉堡狂啃,三十秒之后汉堡就没剩半点儿渣,她瞪着眼珠子满脸抖粉地抱怨了一句:“呃,真难吃!”然后就又去抓第二个汉堡。

    “猪猪!”张匣姑指着张仲文的老板突然发出一种判断性的呼声。

    张仲文心里一麻,这两个字真敏感,单纯形容安娜的吃相也就算了,但猪猪却又是安娜目前的仇敌李青的儿子的名字。张仲文惊慌又尴尬地用纸巾去擦张匣姑的嘴,其实是要堵住她的嘴。

    “你才是猪,你是小母猪!”安娜撅着嘴是奶油的嘴,用很明显假装的生气和张匣姑对骂。

    “宝宝!宝宝!”张匣姑仰头,躲开爸爸的手,指着自己的脸蛋,纠正安娜的判断。

    “嗯!嗯!”安娜点点头,不过还是又给张匣姑一个大大的白眼。

    “张仲文,你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家里有什么事。这大半年,就看起有点儿半死不活的。”安娜吞完了第二个汉堡,拍了拍手,很是严肃地问。

    “带孩子,累啊……”张仲文又打单身父亲牌。

    “你少来这套,孩子都是你爸你妈在带。后悔离婚了吧?”

    “唔……”张仲文发出一声不置可否的叹息。

    安娜又朝血红的大嘴里丢了两枚薯条,得意洋洋地说:“所以,我不结婚。因为没有结婚,就没有离婚。”

    张仲文知道安娜至少结过一次婚,但是他也知道安娜认为自己不会提那些万年谷子千年糠来糗她,于是客气地假笑。

    “你吃完饭回家么?坐我的车回去吧。我的事办完了。”安娜作为领导从不介意对下属散播一下顺手的小恩小惠。但绝不是张仲文不领情,因为根据安娜的驾驶历史,他觉得有必要确认一个信息:

    “您自己开车来的啊?”

    “嗯哼,周末,让司机回家了。”安娜傲慢地瞄着张仲文。

    “我下午要带宝宝去医院看看牙,我觉得她长牙特别慢,特别少。”张仲文后悔了,为什么不是自己来吃肯德基。

    “行,我开车送你去吧。我下午也没啥事。”

    “别了,安总,多麻烦您啊!”张仲文马上又要哭了。

    “哼哼,你没打算带孩子去医院,你根本就是不相信我的技术。”安娜不留情面地扯开了张仲文的谎言,忧伤地挖起了冰激凌。

    “呃……安总,我没有别的意思,您想想啊,认真的想想,你两年内换了几辆车?”

    “三、四……五辆!”

    “难道您不觉得,每次您单独驾车之后,这个车就必须被更换,并不是巧合么?”

    安娜眉头紧锁,郁闷地说:“哦,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现在其实也没有车了。刚才我的车被交管队拖走了,妈的,我又全责,凭什么呀?”

    “猪猪!猪!”张匣姑又指着安娜欢呼。

    安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烦躁而又无奈地捶着自己的脑袋。

    “安总,您真的不要再开车了。每个人真的有自己不擅长的事情。您不觉得您已经运气很好了么,车报废了五台,但是你人都没进过一次医院。福大命大也不是这么用的。呃……”

    张仲文大胆直言进谏了一半,突然发现了安娜的手包上压着的是一个电视遥控器,且她极其有可能把藕荷底绣牡丹的中年妇女大花外套里外穿反了。安娜的情绪虽然貌似稳定,但是种种迹象表明,她的精神未必正常。

    “安总,您一个人开车出来的,您去哪儿了?”张仲文忧虑地问。

    “办点儿事。”安娜的鼻孔扩了扩,不耐烦地回答。

    “哦,您慢吃,宝宝好像要尿尿了,我去一下厕所。”张仲文捧着孩子起身,朝卫生间走去。

    实际上,他是给信用社里最八婆最热心的老大妈打电话,阐述了一下安娜现在的状态并打探到了一些信息。

    原来,黄勇健不知道又做了什么花巧闹心的事,或者就是因为积怨爆发,一个多星期前他被安娜家的几个亲戚堵在胡同里爆打了一顿,被打得很厉害,缝了好几针,安娜的表舅和外甥们扬言要让这个小白脸痞子在共富县再也混不下去,于是黄勇健伤势初愈之后就收拾行李,南下打工,据说要去东莞去投奔那里他认识的一个或者几个台商的寂寞而又富裕的二奶们当小白脸,好像今天上午走的。安娜上午正和朋友在家里打牌,不知道怎么收到了信,就是就从牌桌上突然失踪了。

    张仲文尝试给黄勇健打电话,果然是关机的,于是他想了想,给他发了一个短信:老安开车去追你,撞了,现在民富县医院,没大事,就是要截肢。

    然后他真的嘘他的宝宝尿尿,宝宝欢快地尿了一大泼,洗涮一番之后,他兴冲冲地回到餐桌前,对着又买了一个汉堡和一个冰激凌的安娜说:“安总,陈云舒你认识么,她今天结婚,办的可寒碜了。娘家人一个都没来。”

    “哦?嗯,我知道是谁。”安娜非常感兴趣地睁大了眼睛。

    张仲文觉得他需要拖延一下时间,并安抚一下安娜那不正常的精神状态,便挑起了一个一定会愉快且热烈的话题,那就是徐竞如何配不上陈云舒,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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