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妖御天下 作者:燃墨
姚宣一样,注视着前方满脸的不可思议。
在两人视线尽头,两个与蛮人截然不同的身影赫然在目。
不管是从身形上,还是从穿着打扮上,一望便知这两人绝非是蛮族。
“福寿,若是要靠近过去不惊动蛮人,有没有可能?”只是在这两人身旁还有蛮人,姚宣不敢轻举妄动。
寿纹吸血蝠直截了当地给他泼了冷水:“没有。”
姚宣略一思忖,唯一的办法就是――“等。”
反正也等了数日,不差这一时半会。姚宣和林白羽小心地隐藏着身形,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他们没有等多久,就等到了其中一人。
此人大约是刚喝过不少酒,满面通红地出来,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酒气隐隐扩散开来。他骂骂咧咧地一路走到外边,脚步有些虚浮,最后停在一处足有一人高的草丛边,他解开裤子开始撒尿。
稀里哗啦的声音中,姚宣听到他在念叨着什么。
“……妈拉个巴子的,把老子放到这里,一点子意思都没得!”
“什么鬼垃圾地方,荒郊野外的,什么都没得,妞也没得,酒还那么难喝!”
“撒个尿还一堆人看着,看个鬼!不就是觉得老子小吗!”
“还是师妹不嫌弃我,也不知师妹会不会等我!唉,在这个鬼地方再待下去,师妹看到我肯定也觉得我变得跟个野人一样。”
虽然此人语声和模样身形十分陌生,但从他字里行间透露出的信息来判断,此人显然应当也是一座宗门的弟子!
此行总算有了收获!
姚宣眨眨眼,看向林白羽。
林白羽也正好朝他看来。
师兄弟二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姚宣心领神会地将棘刺曼陀罗给召了出来。
188虚虚实实
这不知宗门的弟子终于撒完了尿,抖了抖身体系上了裤子,一脸舒畅地往回走。
他刚走到一半,就发现自己的同伴也跑了出来,脸上立刻露出揶揄的笑容:“老范,你也憋不住啦?”
老范嘻嘻哈哈地道:“是人都憋不住。”
那名弟子道:“我看蛮人就憋得很住嘛!”
老范翻个白眼:“那些蛮子也算人?”
“不错不错。”该弟子深有同感,见老范也跑过去撒尿,他就探头探脑地看,然后嘀咕一句,“还没我大。”
从林白羽的角度,看到的是这名弟子始终停在原地,夜色也无法遮住他双目失神的样子,而且他一会儿手舞一会儿足蹈――却完全没在意自己裤子都没拉上来。
“你让他陷入了幻境?”
“嗯。”姚宣摸了摸棘刺曼陀罗的枝叶,小茶的枝叶和绯色小芽都顿了一下,然后绯色小芽闪电般缩回去,用枝叶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林白羽问:“什么样的幻境?”
姚宣眯了眯眼:“会让他告诉我们他来自什么宗门的幻境。”
他不可能将这名弟子掳走,毕竟此时他们都在蛮荒兽原腹地,不远处就是蛮人的聚居地,稍有闪失,恐怕就会招致无穷无尽的攻击和追杀。
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他们能做的事情很少,但有了棘刺曼陀罗的能力,至少能查明对方究竟来自哪座宗门。
这名弟子浑然不住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落在了他人眼中,更不知他看似走了很远,其实一直在原地打转。
林白羽眼中闪过几许兴味,忽然扭头看向自家师弟道:“有碍观瞻,师弟还是别多看。”
姚宣:“……”
该弟子嚷道:“老范你到这边干什么!有什么东西吗?”
老范抬头望天:“没有没有,我没看什么。”
但该弟子却已经顺着老范方才的视线看了过去,极致的兴奋立马袭上心头,他全身都颤抖起来,不停地喘着粗气:“是玄珠草!玄珠草!”
老范眼珠子转了转:“是啊,我们竟然能发现玄珠草!”
该弟子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小点声!你是要把蛮子都给引过来吗!”
老范没好气地道:“你刚才声音才叫响!”
两个人互瞪了一会,又警惕地看向蛮人聚居地,接着不约而同地看向“玄珠草”。
姚宣并不清楚具体情况,因为他对这名弟子的了解太少,若是安排得太具体反而可能会被察觉到不对劲。
所以他只稍微做了些安排,其中具体细节全靠棘刺曼陀罗给对方精神中施加的影响在进行。
看着对方忽然变得无比狰狞的表情,姚宣很想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感受到了什么。
而在幻境中,该弟子脸色未变,却毫不犹豫地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狠狠刺向老范。
虽然老范反应也很快,在他被击中以前,同样有一柄匕首拿到了他手中。
但那名弟子却先一步将匕首割向了老范的喉咙――看到同门脖颈喷涌而出的血,该弟子露出一个像笑又不是笑的表情。
姚宣眨眨眼:“师兄,你觉得刚才这家伙的动作是在干嘛?”为什么会觉得好像是在攻击谁一样?
林白羽有同感:“好像是在杀人。”
姚宣颇为好奇:“杀人?他会是在杀谁?”
林白羽道:“我也不知道。”
姚宣琢磨了一下,在魂海里问棘刺曼陀罗:“小茶,以后能不能让我作为旁观者也参与到幻境里去?”
棘刺曼陀罗愣了愣:“不……不知道……”说完又像是怕姚宣失望一样,小茶怯怯地道,“不过可……可以试试……以后我……还能晋阶,也许……晋阶后……就能让主人实现你的愿望了。”
“小茶真乖。”姚宣笑眯眯地道。
棘刺曼陀罗本来悄悄伸展开来的枝叶又嗖的一下缩了回去,紧紧蜷成一团。
林白羽对他的此番举动颇有几分无语:“师弟,逗你家妖宠很好玩么?”看把这小家伙逗的!
姚宣理所当然道:“好玩,因为小茶很可爱!”
林白羽心想可爱就要逗着玩?那我觉得你可爱……那是不是以后也要多逗逗?
“你别怪我!你别怪我!”
那名弟子看着生机逐渐从老范身上抽离,看着老范原本大睁的双眼渐渐失去了神采,他语无伦次地叫了两声,就再也不管老范,而是得意洋洋地蹲下开始挖掘“玄珠草”。
“这可是玄珠草啊!”他美滋滋地自言自语着,“就是拿去兑换贡献值也至少能让我契约一头七品妖宠,要是不给宗门,拿去坊市那就更划算了。嘿,我说老范……你到了地下可千万别怪我,你看,你不是也要杀我吗。”
“只是……”他说着又苦恼起来,“宗门离此地至少有数万里之遥,师父又吩咐我必须守在这个鬼地方,要怎么样才能在三天内拿去卖了呢……”
玄珠草必须在三日内进行炮制,不然就等于废草,而不会成为令人趋之若鹜的药材。
“罢了!”他冥思苦想许久,忽然想到了什么,“大不了分润些好处出去,慕容师兄好像马上就能回去……”
在得到棘刺曼陀罗有所收获的反馈后,姚宣吩咐它结束技能。
紧接着,那名弟子眼神彻底失去了神采。
几息之后,他浑浑噩噩地摸了摸脑袋,低头看向下半身。
“格老子的……”骂出一句,他忙不迭地把裤子给拉上来系好腰带。往回走的时候又忍不住摸向脑袋,“奇怪,刚才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是我喝醉了?唔,肯定是喝醉了……妈拉个巴子的,蛮子的酒难喝,劲倒是好大……”
对棘刺曼陀罗所说的词语,姚宣若有所思:“数万里之遥……慕容……马上就能回去……”
林白羽同样想到了什么:“这似乎像是在说……”他往东面瞥了一眼。
姚宣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不仅如此,他还希望这就是答案。
因为对方与他之间本来就存在着对立的关系――虽说从前那座宗门与他毫无瓜葛,但在对方将金虎宗纳入羽翼之中后,姚宣心里就将这座宗门也当做了仇人。
所以在上门大比的时候,他才会毫不犹豫地针对对方。
林白羽沉吟片刻道:“但我们目前也只是猜测,除非有确切的证据指向他们。”不然说不定还会被反咬一口。
“证据嘛,这个容易。”姚宣眼中闪过几分狡黠,“师兄,这家伙不是说,那位‘慕容师兄’马上要回去。”
林白羽道:“可是我们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姚宣道:“想想看,从蛮荒兽原到那边。”他指了指东边,“总有一些必经之路,不是吗?”
为了保险起见,两人立即动身,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血魂堡,将两人所查知的情形禀报给阚玉书。
阚玉书闻言就是一声冷笑:“真是好大的胆子!真以为我们太宇宗近些年来修身养性,就是好欺负的了?莫非这些人都忘了我们太宇宗以前是什么样子了?”
姚宣问:“是什么样子?”
阚玉书露出一个十分狰狞的笑容:“问你师父去!”
姚宣道:“好。”
阚玉书道:“我知道了,你们此事办的不错,先下去吧,我自有安排。”
但等姚宣二人往外走,阚玉书心里又是一动,“回来!”
姚宣和林白羽在门口止住脚步:“阚师叔还有事情?”
阚玉书眸光闪动:“既然你们师父就在附近,这种事何必再麻烦他人,我先知会胥师兄一声,你们再去与他会合,将那个姓慕容的小子给抓回来!”
等见到师父以及被师父身边妖宠叼在嘴里的青年,才不过过去一天。
姚宣和林白羽赶紧上前见礼。
胥于邺不耐烦地睨他们一眼,哼道:“些许小事也要麻烦我,当弟子的是做什么的?”没等徒弟们答话,他就又道,“下次不要尽往自己头上揽事!”胥于邺的目光从两人脸上掠过,明明是冷冰冰的却又带了些暖意,“就算要揽事,也要先讲好报酬!”
姚宣眨眨眼。
“你们是十绝峰弟子,不是宗主一脉!虽说我们同属一派,但就算真换了宗主,我也保得住你们!犯得着上赶着替他们做事?”
姚宣和林白羽都了然于心,师父这是在指点他们做事需要得到相应的好处。
两人便一齐点头。
见状胥于邺才稍稍满意:“好了。”他示意妖宠把那名青年丢给姚宣二人,“这就是你们说的慕容。”
姚宣和林白羽的目光齐齐落到了青年身上。
对方被五花大绑着,手脚半分也动弹不得,魂海似乎也被封禁起来无法召唤妖宠,神智却很清醒,见状立即叫了起来:“混账!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绑架上门弟子!”
“原来是上门弟子。”姚宣敏锐地从中捕捉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一点信息。
林白羽也十分配合地微微一笑:“所谓上门在太宇只有五个,排除掉咱们,只剩四个,很好查。”
这青年闻言浑身就是一抖,立马改口道:“你们不能擅自绑架御妖师!不能擅自绑架太宇臣民!”
姚宣道:“你姓慕容?你跟慕容长镝是什么关系?你是他长辈还是他平辈?你们是同门?”
这青年却摆出一副充耳未闻的样子。
姚宣故意往林白羽看:“师兄,他装傻。”
林白羽失笑:“这简单,你不是有精神系妖宠,直接让他不得不开口便是。”
青年立时露出惊慌之色,不停地拿眼睛看姚宣。
姚宣煞有介事点头:“说的也是。”一边召出棘刺曼陀罗,“小茶本来就擅长做这些事情,何必舍近求远。”
等青年从幻境中醒转,一脸绝望地看向对面的两人:“你……你们……”
姚宣道:“多谢,原来你是如意宗弟子。”
此人一口血立马喷了出来。
然后他就被胥于邺又拽回去,打昏丢到一边。胥于邺赞赏地看了姚宣一眼:“不错,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你这一招用的有我几分风采。”
姚宣:“……”
189对症下药
除了这“慕容师兄”本人,在场三人无论哪一个都心知肚明,棘刺曼陀罗的幻境并不曾真正让他吐露真相,但以假乱真的诈此人一把,对方的反应却摆明了“如意宗”就是准确无误的答案。
兽潮一事的幕后黑手,的的确确就是如意宗。
只是……姚宣颇有几分不解:“如意宗为何要做此事?”
他将如意宗视作仇家,但也十分清楚,如意宗身为太宇国五大上门之一,这座宗门不容小觑。而这样一尊庞然大物,断不会平白无故地搅风搅雨。
但若是有原因,那原因又是什么?
如意宗也是太宇国的一份子,引来兽潮攻击太宇国,对他们又有何好处?
这可不像是在东荒,魔穴里的落魂化血阵实实在在是能灭杀尊者的阵势,那幕后之人的企图一望便知。
林白羽思索片刻:“或许是因为如意宗的野心?”
姚宣道:“它就是有再大野心,想要将我们太宇宗取而代之,引发兽潮也得不到多少效果吧?兽潮就算冒出几只超阶妖兽,也比魔穴好对付得多呀。”
见师兄弟二人冥思苦想,胥于邺才慢吞吞开口道:“你们恐怕已很久不曾关注太宇国内形势了吧?”
姚宣一愣,心中随之就是一动:“太宇国内……难不成……对方的企图在……”他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林白羽。
林白羽也想到了:“是慕容氏想取郦氏而代之?而非如意宗想压过太宇宗?”
胥于邺冷笑一声:“那可未必,若慕容氏取代了郦氏,此后太宇一国必定会向如意宗倾斜。说起来,这可是光明正大的阳谋,若真有那一日谁也无从指摘。”
林白羽抿了抿唇,眉头紧皱:“国内是否已有流言传开?”
胥于邺道:“你们自去打听便知,若是没有事了,都给我赶紧回宗!成天野在外面像什么样子!”
师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齐齐垂头应道:“是!”
等送走了胥于邺,两人便去附近府城走了一遭。午间寻了个饭馆吃饭歇脚,林白羽神色间便笼上些许阴霾:“果然……”
原来兽潮刚一爆发,太宇全国各地就像与之呼应一般,陡然出现了各种流言蜚语。
这些流言的内容无非是皇帝无道,引来天降灾患。而此次兽潮爆发的时间的确不同寻常,再加上到夏季时太宇各地也容易出现一些旱涝一类的天灾,百姓们成天将这些流言听在耳中,便是假的,听得多了也俨然成了真。
加上两年前郦氏皇族本来也曾不稳定了一段时日,郦永康取代郦永华坐上皇位。如今就有人翻出旧账,打着郦永华的名号,指出现任皇帝郦永康乃是谋朝篡位。
一时间,不光是各个州府府主们焦头烂额,一国之君的郦永康此时恐怕也早已坐立不安。
姚宣担忧地看着他,伸手搭在林白羽的胳膊上:“师兄,既然此事已真相大白,你就不必太过担忧。知道这件事是什么人在操作,这些人有什么意图,才好对症下药,不是吗?”
林白羽沉默片刻,扯了扯嘴角:“你说的对。只是……只是我有时忍不住想……”他闭了闭眼,“当初郦永华说的没错,我为报私仇不顾大义……我辜负了父皇的教诲……若我那时不曾支持皇叔前去将郦永华拉下皇位,也许此时的局势就不会如此糟糕。”
“师兄……”
姚宣知道林白羽对当初之事可能存有几分内疚,但看着这样的师兄,他心里委实不好受,“谁也不能预料到后来的事情,若是那假皇帝在位,对方也未必不会如法炮制。”
前世后来也曾发生过兽潮,但皇帝可还是郦永华!
“况且这一回,我们及时发现了兽潮,更揪出了幕后黑手,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师兄若是再这样下去,只能是亲者痛、仇者快!那假皇帝分明就不是你父亲,又是你的杀母仇人,师兄那样做乃是理所应当!”
听到姚宣娓娓道来的话语,林白羽的情绪逐渐平复。
他嗯了一声,反手握住姚宣双手:“多谢师弟开解。”又道,“既然一切都已明朗,不论是慕容氏亦或如意宗,我都会叫他们事与愿违!”
姚宣见师兄复又满是斗志,大感安慰――只是师兄,你握我的手握得是不是太紧了些……
“听说了吗?那兽潮一事并非是源于神明对国君不满,而是有人在背后……”说话之人伸手,五指大张做了个抓的动作,神秘兮兮地对同伴道。
他的同伴惊讶道:“果真如此?”
“千真万确!”前面说话那人一脸认真,“我不是刚从北原府贩马回来吗,那边人人都知道此事!”
他压低了嗓音的话,也没能阻止住四周人群好奇的耳朵,一时间不知多少人悄悄听起了他所说“人人都知”的秘密。
那同伴也十分迫不及待:“快说快说!”
“是这样的!”此人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说了一通,语气抑扬顿挫,其间引来那同伴时不时的惊呼。
而没过多久,坐在他们方圆数丈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啊,原来兽潮并非天降祸患,神明对国君还是青眼有加的,那兽潮其实是人为引发!
百姓向来就是如此,听别人讲的头头是道,心理上也会越想越觉得可信。
再加上此前两年郦永康当皇帝一贯是兢兢业业,主持一国事务毫无懈怠,大部分时候全国也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人们益发觉得这才是真相。
一传十,十传百……这一角发生的事情,在太宇国内的许许多多个地方都在陆续发生。
渐渐的,指责国君招来祸患的流言与如意宗是幕后黑手的流言打了个平手。
又有人说此前那种说法过于集中,有些诡异。
更有不少传播流言之人忽然改了口,声称的确曾有人许以好处让他们借机攻讦皇帝。
再往后,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如意宗策划了此事,更认为上苍应当是认为皇帝乃是明君,不然怎么能在如意宗谋划出如此天衣无缝之事、引发兽潮的时候,竟有人恰好发现了兽潮与如意宗之间那千丝万缕的连系呢?
“可恶――”
慕容彦猛地甩袖,大步流星的越过一众家族子弟,坐在上首,“怎么会如此!说!”他阴鸷的眼神从底下众人面上掠过,“是不是有谁透露了此事!”
家族子弟们面面相觑,他们万万不可能如此,因为慕容氏与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族长慕容彦也知道自己是在迁怒,他无比恼火:“真是该死!这流言一出,我们此前的布置彻底毁了不说,本可置身事外的我们也被拉下了水!”
虽然流言中口口声声指向的都是如意宗,一个字也不曾提及慕容氏,但越是如此云山雾罩、遮遮掩掩,反而越是会让人不自觉的联想一二。
众所周知,如意宗位于慕容氏领地内,渊源深厚。
再者如意宗身为上门,犯不着与一国皇族产生冲突,会突然出手暗算皇族,显然是别有因由。
那么这里面慕容氏所处的位置,不就显而易见了吗?
“实在可恶!究竟是何人!”
“若叫我知道是谁坏了我的好事,我定要让他生不如死!我要将他千刀万剐!我要让妖兽生吞活剥了他!”
慕容彦的确是怒不可遏,为了这一次的行动,慕容氏一族暗中谋算策划了不知有多久。
便是与如意宗达成互惠互利的协议,也用了许多年。好不容易才碰上了皇帝中途换人的大好时机,又想方设法动用了与蛮族联系的法子和暗桩――还有那引发兽潮之物!
那可是连超阶妖兽都会觊觎的东西!耗费了慕容氏一族数十年的心血!
明明胜利在望,恐怕不必再等多久,民心动摇之下,打着前任皇帝的名号,再找一个所谓的前太子做傀儡,必能将郦氏皇族彻底拉下皇位,让他们再也不能耀武扬威!
然而……功亏一篑!
一念至此,慕容彦心中犹如有一把火在烧。
而更令他忍不住惶恐难安的是,如意宗此时必定面临着极大的压力。
慕容氏好不容易在如意宗内站稳脚跟,建立起属于偌大势力,一连数代慕容氏子弟都投入其中!这一次功败垂成,势必会导致从前的大好形势不复存在!
“族长!族长!”
慕容彦颇为不耐地瞪向突然奔进来的那名子弟。
对方却一脸惨白道:“如意宗……如意宗宗主遣人过来,要您过去一趟……”
“啊?”慕容彦不由自主地跌坐在了椅子里,心生不安。
就在慕容氏一族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另一边姚宣却感到大快人心!
这件事一出,除了如意宗之外的其余四座上门齐聚血魂堡,商议向如意宗施压一事。
因为胥于邺没来得及回宗就被阚玉书又给拽了过来,因此现在姚宣和林白羽一人一边站在胥于邺身后,旁听众多皇者的谈话。
如他所料,如意宗此番手段并不像魔穴一事上那般绝无转圜余地,毕竟兽潮不会真正触及宗门根本,说穿了最后也不过成王败寇罢了。
于是各宗皇者你一言我一语犹如讨价还价一般,考量的全是如何从中获得如意宗的让步、获取足够的好处。
190大仇得报
“梁宗主。”
慕容彦力持镇定地对如意宗宗主梁未三见礼,生怕下一刻就会被对方劈头盖脸地骂一顿。
谁知梁未三的态度却并不如他所想象的那般冷酷,甚至还虚虚将他搀了一把,声调和蔼:“慕容族长不必如此客气。你我虽则一个乃是宗主一个乃是族长,素日里也是神交已久。慕容氏的一些子弟在本宗表现颇好,尤其是长镝。”
慕容彦顿时在心里给慕容长镝说了无数句好话。
“此番变故,其实也不能怪罪你们慕容氏,说来说去――”梁未三脸色微沉,“还是我们行事不够周密所致。”
慕容彦道:“莫非有人泄密?”
梁未三冷哼一声:“那倒不至于,说起来也有几分巧合。只不过太宇宗的那两个小子,我饶不了他!”
如意宗虽说与太宇宗同为太宇国五大上门之一,可跟其他几宗相比,两宗之间的确有些面和心不合。
闻言慕容彦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稍稍放下几分:“梁宗主,也要怪我,怪我家那些小子们没做好事情啊,不然……”
梁未三微微一笑:“我们两家都有些责任,此时也不是争出个孰是孰非的时候,非要如此,岂不是太生分了?慕容族长,你说是不是?”
慕容彦从之前战战兢兢的情绪中彻底脱离出来,他看出来对慕容氏,如意宗仍是以安抚为主,他擦了把汗:“是……是……”
“只不过……”
但下一刻,慕容彦刚落到实地的心脏又提了起来,紧张地看向梁未三。
“本宗内有些不和谐的声音,认为慕容氏左右了本宗决议,因此……”
等到慕容彦满头大汗地从如意宗回到族内,心里五味陈杂,嘴里也不是个味儿。
这一次家族的计划可谓是全盘皆输,唯一还能稍感安慰的就是如意宗并无放弃慕容氏的意思。
但对方也因此狮子大开口地要去了许多好处,从此以后,慕容氏在如意宗内的势力更是大幅缩水。
不过再想想被推出去的那些人――慕容彦就觉得自己吃点亏也不算什么了。
那些人明明什么也没做,只因从前并非同一宗门,被推出去既不会招致宗内多少反弹,也不会给人一种过于冷酷之感,就成了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
……还真是倒霉。
“还没出结果?”
四座宗门一齐向如意宗施压,两方都打起了嘴皮子上的工夫。姚宣出去一趟回来发现还是老样子,他忍不住悄悄问师兄。
林白羽点头:“没有。”
姚宣又听了一会,猜测道:“估计这一回,如意宗不会让慕容氏伤筋动骨。”
“这是自然。”林白羽半眯着眼睛,微冷的流光倏忽闪过,“慕容氏在如意宗至少已渗透数十年,早不是那么好撼动的存在。与你同时参加纳新大典的那慕容长镝,就是如意宗宗主的得意弟子,他不会让自己的得意弟子以后没有家族当根基。当然,慕容氏恐怕如今也很不好过,他们必然要付出不少的代价。”
姚宣道:“师兄,照你所说,如意宗岂不是要找一个替罪羊?”
林白羽道:“嗯,十有八九。”
姚宣忍不住寻思起来:“也不知谁这么倒霉。”
林白羽就朝他看了过来,眼中一点点漫上笑意:“说不定师弟还巴不得他们倒霉呢。”
姚宣闻言心里一动:“你是说……”
林白羽道:“应该就是你想的那样。”
少年的眼神便渐渐冷下来,隐隐生出几分杀意,一字一句道:“金虎宗。”
最后的结果正如师兄弟二人所料,被如意宗推出来背上“引发兽潮”、“插手皇位更替”等罪名的人,正是原本的金虎宗成员。
“宗主――宗主――梁宗主――”
如意宗山门前,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几乎五体投地,撕心裂肺地叫着,“您不能如此,您不能过河拆桥!需要我们金虎宗的时候将我们奉若上宾,不需要的时候又弃如敝履……您不能……”
“闭上你的臭嘴!”几名如意宗弟子满眼嫌弃地踹他几脚,让这老者更显狼狈。
其中一人居高临下笑了笑:“许宗主,当时是你们上赶着非要加入我们如意宗的,谁知却给本宗带来如此大的祸患!就凭这一点,谁能容许你继续留在本宗?”
另一人哼道:“同这老匹夫说这么多作甚!反正他魂海都被封禁,以后再也不能兴风作浪,没要他的命是宗主仁善!”
“是啊,要我说,就该把这白眼狼的金虎宗,全数杀了才是。”
金虎宗本来就是如意宗的附庸,虽然是中门,却与如意宗压根无法同日而语。
当初并入如意宗,就有不少本宗弟子对此看不过眼――他们辛辛苦苦才拜入上门,金虎宗的人却没费什么力气也成了上门弟子,谁服气!
这些弟子说的话是越来越难听。
却也始终不曾有人出面阻止。
那名老者被掀在了山门外,好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动弹,只能怨毒地看着这些如意宗弟子。
良久,他才闭上眼,老泪纵横,却不知他是在后悔,还是在想着如何翻盘……
“师父――”
胥于邺掀了掀眼皮,“不用多说,我准你去。”
姚宣就嘿嘿笑着拉了拉师父的衣袖:“师父真好。”
胥于邺没好气道:“酸掉牙了!知道你要去找金虎宗麻烦,要去快去!”
林白羽道:“我和师弟一起去。”
胥于邺摆摆手:“随你。”
等到与林白羽一同乘坐着凤羽焰雀来到如意宗附近时,距离山门还有一段距离,姚宣就瞧见了一群人拉拉杂杂聚集在一起,看上去十分落魄。
辨认出里面早已刻在脑中的几张脸,姚宣对林白羽点了点头:“是金虎宗之人。”
林白羽当即让凤羽焰雀停下,两人自上而下地看向那些金虎宗弟子。
姚宣摇了摇头:“如意宗这做法也实在是……吃相太难看了些……”
虽说金虎宗并入如意宗必然有自己的需求,但要说如意宗没从金虎宗身上得到足够多的好处?鬼才相信!
可是如今呢?
如意宗高层总该心知肚明兽潮一事罪魁祸首并非金虎宗吧?却仿佛还嫌戏演得不够真实一般,不仅安上了罪名,更是将其门人全部逐出。
不明真相的人倒也罢了,可是放眼五大上门,真当别人都被如意宗糊弄过去了?
林白羽也多看了下方几眼,神色微凝:“不论修为如何,他们都被封禁了魂海。”
姚宣咋舌道:“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林白羽道:“当然,金虎宗此番毕竟是含冤莫白,难保其中有人一旦成长起来就会对如意宗挟怨报复,将这种可能全数扼杀掉也很正常。”
姚宣摇摇头:“只是仍觉得有些……”
林白羽似笑非笑睨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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