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Skip]假面重生 作者:肉书屋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10部分阅读
,第三个人没等清光出手就已经倒在了地上喊着“雅蠛蝶雅蠛蝶”。
……听水野小姐说,以“怒打不破尚”为蓝本,按照这种趋势的话,第二天娱乐八卦报上大概就会出现“清光当街调|戏三良家宅男”的新闻。清光抹去头上的冷汗,脚下生风,三两下就抄小路离开了案发现场。
赶到现场的时候,正是第二场比赛开始。青学的海堂和乾对战冰帝的宍户亮和长太郎。
清光径直走到冰帝这边。千叶更纱、许斐樱姬和黑川时江也在冰帝一方的站台上,三个人看着清光,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便只点了头,没有多说什么话。
“不去那边,你的男朋友不会生气,啊恩?”迹部网球部里是第一个注意到清光的人。
“看来你的消息相当灵通。”清光带着墨镜大摇大摆地站到迹部身边,坐了下来。完全忽视了周围n多女生炽热的眼刀。
“别忘了,你是第一个让本大爷掉面子的人。”迹部看着球场上的动向,并没有回头,道。
“想不到你也是个记仇的人。”清光笑起来。
“我倒是确实没想到,我们两个还能像朋友一样坐下来说话。我以为你要和过去的阳子完全断绝关系。”
“……做起来总比说起来要难得多。”清光抱膝,看向对面。
清冷的少年也在看着她,却又把目光投向了球场。
清光顾自一笑,略带自嘲的味道。
“你母亲知道你的事了,她不同意你进入演艺界。”战局似乎相当轻松,迹部也坐了下来。
“那又怎样?”清光一挑眉。
“本大爷只是提醒你,虽然她退出演艺界多年,但是凭借她手里的人脉,要摧毁你这个新人易如反掌。”
“那正好,我可以见见她,顺便断绝一下母女关系。”
“……你真是越来越不华丽了。”迹部凝视清光的脸,没有再说话。
“谢谢你的夸奖。”清光的脸上是笑,然而眼中没有丝毫笑意。
迹部也明白。断绝母女关系,不是可以随便说出口的话。
而能够一脸轻松地说出这样的话的清光,大概心里已经做好了什么打算。
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对战。海堂超凡的体力使比赛陷入了黏着的状态。
清光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喃喃道:“如果是剑道比赛的话,我一定直接灭了那个镜片会闪光的家伙。”
她比较喜欢速战速决。以至于都忘了和长太郎“如果冰帝和青学遇上的话,一定打得你们落花流水”的约定。
实在是受不了暑热,清光眯着眼起身,正准备离开,眼角的余光触到了黑川时江。
“呐,迹部,打个赌怎么样?”
“哦?”迹部也站起身,和他颀长的身材一比较,清光就显得比较弱势了。
“你和手塚的比赛,如果手塚赢了,我就继续和他交往;如果你赢了,我就和他分手。”
“呵,我以为你会说如果我赢了,就和我交往。”迹部难得有了开玩笑的心情。
“你身边可不缺女人。难得摆脱了我的纠缠,不是应该好好享受一下真正的恋爱人生吗?”
清光冲迹部翻了个白眼。
“我只是觉得惊讶,这样随随便便做出决定,你对手塚的感情,难道只有这种程度?”
迹部揶揄的表情似乎在说:看不出你是这样洒脱的女人呢。
清光清浅一笑,露出贝齿,道:“……或许,正好相反也说不定。有些事情,本来以为会按照自己期待的方向发展的,结果反倒弄巧成拙。这个时候,不如狠下心,自己去了结更好。”
冲田先生说,武士剖腹的时候,已经预料到即将到来的痛苦,所以这些痛苦便是可以承受的了。
割舍一样东西,也是同样道理。
清光重将墨镜架上鼻梁,迹部没能看清她此刻的表情。
只是她的语气,或许可以形容为落寞。
“那么,就这样说定了。”
“除非我放弃这次比赛,不然,我似乎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迹部习惯性地抚摸自己眼角的泪痣。
为了冰帝,他必须赢。
而他一旦赢了,她就和手塚分手。
她应该非常清楚,他只会努力,不会放弃。
简直就像是在故意找一个原因分手似的。
然而,重要的是,她明明不是一个会把自己的幸福寄托在别人身上或是对神的祈祷上的人。从她坚定地进入演艺界便可以看出她的觉悟,只是,她却和他打了这样一个赌。
真是,变成了一个奇怪的女人了。
迹部突然发现莲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清光真实的想法了。
手塚看着清光出现在对面,和他对视,又离开了球场。
他突然想起几周前上门拜访的清光的那位朋友,黑川时江。
“阳子……清光她这几年过得非常痛苦,可是我却没能在她身边。现在的我已经无法让她敞开心扉了。
“我看得出,你在她眼里是特别的,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好好对待她。”
她的那个朋友是这样拜托他的。
她并不了解他和清光为什么会在一起。
然而就在那一刻,手塚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分辨自己对清光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成分。
尊敬、疑惑、友情、同情、……亦或是,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内牛满面欢迎迹部大爷再次出场~
恭喜本文正向着无cp的夕阳奔跑~【被pia】
(ps,咱保证,只要大家认为cp是需要的,就绝不会无cp的)
为了这次的二更,木有去外婆家睡。orz
某日,黑川时江同学拜访手塚家。
当手塚妈妈第一次见到黑川时,她异常担心自家儿子的性取向问题。
当手塚妈妈终于搞清楚这是一个女生的时候,她开始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之中:
——他们家以后的冬天怎么过?
小小剧场完毕。xd
二更啊求花花啊求花花!大家都来爱我呀!!!~\(≧▽≦)/~
人与人
【当我把手伸进日光里的时候,我发现它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温暖。
后来我才发现,它离我很远很远。】
最后清光没有在现场。
迹部和手塚最后的比分,7:6。
按照赌局,结局是分手。
清光看着天边掠过的鸟,疑惑自己居然没有哭出来。
从家门口往前走一条街,再拐弯,就可以到达手塚的家。
清光一路走过去,没有遇见什么人。然而,就在手塚的家门口,一个穿着围裙的女人正追着什么东西,快步走出门。
两个人差点撞在一起。
“阿虎?”清光看见了她在追的什么东西。
阿虎听到熟悉的声音,缓下脚步,就被清光揪住了小尾巴拎起来。
它显然非常了解自己主人的脾气,立刻耷拉下一双小耳朵,一双大眼水灵灵,眨巴眨巴地看着清光。
“阿虎,蹭在别人家里过得不错么,你不会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打动我?”看着阿虎明显壮硕了一些的身材,清光笑得很危险。
阿虎小脑袋摇头如小鸡啄米。
“那个,请问……这是您的猫?”
“清光?”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穿围裙的女人回过头,看见了自己家除了有点面瘫其余都很出色的儿子:“国光,你认识这个女孩子?”
手塚妈妈觉得这个女孩子,似乎有点眼熟。
“恩。”手塚应道,走出门来。
“伯母你好,我是铃木清光。”清光恭敬地鞠了一弓。
“清光?!啊,你就是那个《好想告诉你》的清光?”遇见了电视上的明星,手塚妈妈非常惊喜,“啊,看了你的作品,让我都想起我的高中恋情了,真是演得太好了!”
没等清光反应过来,手塚妈妈就非常热情地把她牵进来了家门。
“这只猫原来是你的吗?真是非常可爱的猫啊,而且又很坚强,虽然老是摔断腿,但是都自己挺过来了……”手塚妈妈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终于变身话痨。
“恩。它确实很坚强。”摔习惯了呗。清光喝了口茶,余光瞄了眼阿虎。
阿虎非常识趣地蹭着她的脚,一副忠犬模样。
手塚妈妈大概没有注意到,自从阿虎到家以后,附近三里之内的家狗野狗都不敢出来乱逛了。
和手塚妈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水野奈奈的电话突然到了。
今天电视台有一个《新撰组》主要演员的访谈会。
清光起身告辞,拍了拍阿虎的脑袋,却并没有把阿虎带走。阿虎感动得泪流满面。
“听伯母说,你要去九州治疗?”
明明没有分手,这种事情她却没有从任何人那里听到过。
不过,现在想来,也差不多了。
“恩。”手塚的脸色稍有变化,却不足以看出他的心思。
“那么……一些事情,就等你回来再和你。”清光轻轻松了口气,回头向送她出门的手塚阿姨道了谢,走出了门。
“你是清光?”
平庸地度过又一个访谈会,突然走来一个看上去年轻苍白的单薄消瘦女子。
“你好,我是绿川幸子,初次见面,请多指教。”女子的嗓音有些沙哑,然而和整个人一样,有一种空灵的质感。
“你好,我是清光。”清光不清楚她的来意。她只听说过绿川幸子是一个很有名的漫画家。
“我看过你的《好想告诉你》——一起去喝杯咖啡怎么样?想和你聊一些事情。”
这个女人的眼神里有一种妖怪似的魅力,叫人无法拒绝邀请。
两个人坐在街头一家星巴克里,冷气打得很足,但是橘色的灯光温暖柔和。
咖啡厅里弥漫着咖啡独有的醇厚香味,黑人女歌手磁性的嗓音伴着吉他浅吟低唱。
“我看过你的作品,《好想告诉你》,还有最近《新撰组》的剧照。我非常喜欢你。”
一般人会喜欢一个不太出名的演员,大多数都是因为喜欢他演的角色,而非其人本身。
“谢谢。”绿川幸子的赞美,清光没有多放在心上。
“但是真人的你给我的感觉,有着非常伤心的过去。努力,不依赖别人,不过分亲近他人,没有安全感。想要靠近温暖的事物,却总有飞蛾扑火的恐慌感,大概是出于不信任。”绿川幸子不紧不慢地含了口咖啡,她的嗓音像春天时风中低语的叶子,明明说的都是一针见血的话,却叫人无法反驳,也不会升起恨意。相反,就像是心里的悲伤被拉开了一个小口子,找到了倾泻的地方。
“有时候故作潇洒,有时候过于偏激,连自己都搞不懂自己,情感几乎自闭……”
一把锋利的刀,用优雅的速度,伴着轻柔的旋律,切割着一颗布满疮疤的心。
良久,绿川幸子停下,道:“我说的对吗?”
“谢谢你的分析。”清光的脸色有些发白,握着咖啡杯的时候,她的手指微微地发抖。
眼前的女人,几乎有着读心的能力。
“在想,我是不是拥有读心的能力,是吗?”绿川幸子嘴角一弯,清浅一笑。
“每个人都有只属于自己的,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绿川幸子的表情有些狡黠,像是慵懒的波斯猫,“譬如说,我已经活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了,有几十辈子那么长。因为见的人多了,又学过心理学,喜欢分析人的内心,所以能够通过一个人细微的举动发现他的性格。”
“……”清光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要认为自己是唯一孤独的那一个。”绿川幸子透过褐色的窗玻璃看向窗外,“世界上有很多人,每个人的痛苦和悲伤都是等量的,而你感觉到的悲伤的量,取决于你内心的容器。”
“看见那个拿着公文包低头走着的男人了吗?他今天被上司罢免了工作,他现在在想,如果家里的妻子和孩子不能接受他的话,他就去自杀。他的工作和家庭就是他的全部意义,也就是他的容器。”
“那么,你今天带我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看着窗外的眉脸愁苦的男人,清光的呼吸变得平静,她问道。
“我的作品要真人化,现在导演在选择角色,征询我的意见。我说,我希望你能出演主角。”绿川幸子也不打模糊眼儿,直截了当地开口。
“原因?”
“你和夏目很像,唯一的不同是——”绿川幸子道,直视清光,“你比他更绝望。”
“所以你希望我削弱这种绝望,以符合你的主人公的形象?”
清光不喜欢被人强迫。
“不,你是一个坚强到能够承受这些绝望的人,是一个哪怕自己很不幸也能守护别人的人。所以我很喜欢你。并不是大言不惭,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先读读我的作品再做决定。”
“……好的,我会考虑。”说实话,清光也很像看看,这样的一个女人,她的作品展现的会是什么样的世界。
“恩,那你回去。”绿川幸子似乎是非常疲惫的样子,摆了摆手,她的手腕很纤细,令人疼惜。
“你不回去吗?”清光情不自禁地问出这个问题,她看出绿川幸子的状态有些不对。
“我已经回去了。”绿川幸子微笑道,“做梦是非常损耗人的精力的,所以这是我的最后一个梦了……如果可以的话,请注意三天后的x报纸……”她的鼻息均匀,似乎是睡着了。
清光一个人走出门,在跨出门口的时候却想到什么,猛地一惊。
她飞快地回到自己原先的座位,却没有发现睡在那里的绿川幸子。
环顾整个咖啡厅,也没有见到任何相似的人。
三天后——
本来应该去上班的铃木武人突然拿着一张报纸,哭着冲进了清光的房间,鼻涕眼泪往清光脸上抹。
从梦中醒来的清光一脚踢飞他,拿起掉下的报纸。
x报纸头版消息:《新撰组》男主“男配“激火花,莲与清光暧昧照曝光!
那张照片,清光看了很久终于想起来,是那时候在化妆间莲抓住自己的手之后的事。
不知被哪个好事者撞见拍了下来。
照片上的两人肢体接触,执手相看,颇显含情脉脉。
正文底下,一片唏嘘。
唯一令清光疑惑的是,照片是之前就拍下的,为什么要等到电影的放映日前才发布出来?
大概又和《好想告诉你》时和三浦无聊的绯闻一样,是炒作。
清光撇了撇嘴,翻个白眼,翻到第二页。
她的目光定格在左下角的小方框里。
“知名漫画家绿川幸子被发现于家中病逝,警方估计其死亡时间是在三天前的傍晚,原因可能是营养不良和脑力劳动时间过长。
漫画家绿川幸子生前被称为谜样的漫画家,作品众多,独具风格。特别是其作品《夏目友人帐》,描绘了一个温馨的妖怪世界,为人称道。该消息传出后,《新撰组》制片人松岛泽立即表示会将其作品真人化,其中男女主人公夏目贵志和夏目玲子的饰演者目前还未知。但是据松岛泽表示,他会努力使这部电视剧最大可能地贴近原著。”
三天前的晚上,正是绿川幸子找到她的时候。
为什么呢?
清光手中的报纸落在床上。
而床头翻开的漫画书,正是绿川幸子的作品《夏目友人帐》。
回到这个世界后,她几乎没有哭过。
没有人注意到,连清光自己也没有发觉,她的脸上,已满是泪痕。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文中出现的人名等物,请勿与现实中人物对应……
我可不希望绿川大人出什么事情orz
分享个音乐。(因为不会歌曲外链所以还是上优酷orz)
夏之眼
“我要演夏目贵志。”
井然有序的办公室,两边是红木书柜,放着蓝色的文件夹。
松岛泽坐在办公桌后,透过镜片研究面前的少女。他的眼神凌厉,眉头微皱。
作为《新撰组》的制片人,他自然是认识她的。
冲田总司的扮演者,铃木清光。
她的脸色严肃,声音坚定,似乎是抱着一种决心而来。
“哟,少女,反串上瘾了吗?”
松岛泽摘下眼镜,他是一个英俊的男子,不过略显瘦削,现在他的脸上皮笑肉不笑。
对待工作,他一向严谨有条理,也有自己的原则。
夏目贵志,从形象上来讲,有了冲田总司作为参照,清光并不是不可以。但是从给人的印象和感觉上,这两个人完全是不同的。不管一个演员的演技如何,选择一个更贴近原著角色的演员,才能收到更出众的效果。更何况清光的演技比起同期的新人虽要好得多,但还显得较为粗糙生硬。
“你认为你能扮演得了夏目贵志,能够体会他的心情?”
“……我会努力的。”清光的面色出现了犹疑。这个问题,也是她所考虑的,但是眼下,她不能将这个角色拱手让给别人。
“你说笑了,清光。要明白我是一个商人,我只卖叫座的作品,你的这种不经思考做出的决定,我很困扰。作为演员,你比我更了解你和‘夏目贵志’之间的差距。”
说实话,松岛泽对清光的印象不错,在初次在荧屏上看见的时候,他就开始注意她,觉得她是一个可造之材。但是他可不喜欢脑热又喜欢没有实力却硬要抢角色的演员。
“……求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清光的脸色很难看,但看得出她不想放弃这个角色。
是什么原因使她产生了这样的执念?松岛泽不禁开始好奇。在他的印象中清光并不是一个不知进退的小白演员。看得出来她和同龄人相比,思想更加成熟,待人接物上也更加冷静。但是,哪怕如此——
“我需要理由。”松岛泽指节扣了扣桌面,道,“我要赚钱,所以,告诉我我为何要选择你的理由。”
松岛泽这样说,清光也明白,这已经是对自己很客气了。
他并没有义务要这样做的。
“……对不起。”只是清光沉默了半晌,抬起头来,道,“这是,一个人的愿望。”
“谁的?”松岛泽挑眉,颇有兴趣。
“绿川幸子。”这是一个让人要笑掉大牙的回答,然而清光却煞有介事。
“哈哈哈哈……”松岛泽果然笑起来,“你不要跟我说,已故的漫画家绿川幸子之前就知道自己的作品会被真人化,还找上你,让你这个还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演员饰演自己作品的主角。”
“那样的话,她就不是漫画家了,而是预言家。”松岛泽笑完,眼神恢复原先的认真。
“……”清光一咬唇。
准确的说,绿川幸子是在她过世时找上她的。但是这样偏于神鬼的事情,谁都不会相信。
清光却不得不相信,毕竟她自己都曾经历过神隐到幕末时代。
本来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是特殊的,才发现也有奇人隐藏在这个大千世界之中。
可惜她认识这个奇女子的时候,她已经过世了。
只是她必须要争取这个角色的原因,却是另外一个。
那是一个她不能拒绝的原因。
“给我一个月,我发誓,会给你带来巨大的收益。”清光咬牙。
“一个16岁的少女的誓言,我应该相信吗?”松岛泽悠悠然地回答。他确实是没必要相信的。
“不过,这一次,我倒不介意玩个小游戏,如果——你能答应我几个条件的话。”但是他却稍微有了点兴趣。对眼前的这个少女,和隐藏在她身上的可能性。
“我答应。”没有询问是什么条件,清光已一口答应下来。
“很好。”松岛泽抚摩着手中的钢笔。
他的眼眶狭长,末端漾着桃花,笑得像只狐狸。
床头翻开的漫画书,是绿川幸子的作品《夏目友人帐》。
这是最新的单行本,一只茶杯枕在上面,整本书固定在末页的作者后记上。
“这或许是我最长的后记的。
从7岁开始,我不停地做梦。
第一次的梦,其中的经历到现在还记得非常清楚,因为它的路线是清晰的一个人经历的一生。
梦非常长。
只不过梦中我死的时候,现实里却醒了过来。不过是早上7点。
梦太真实,7岁的我在第一场梦里就已经长大了。
之后每隔几天就会做这样的梦,真实到每次我都以为这是现实,直到我睁开眼,看见自己柔嫩短小的四肢,红润的小孩子的脸,而非鹤发鸡皮。
这样的梦太恐怖,在开始的半年里,我失眠,有了精神分裂的前兆。庄周梦蝶的故事,我有了深刻的感触。
然而人的适应能力果然是无限的。一年以后,我就开始适应这种特殊的梦境。
除了真实得令人恐惧之外,我的梦和寻常人的梦相似。
梦中的人总是是我却又不完全是我,仿佛是我和另外一个人的合体。
那以后,我开始记下自己的梦。
我成了一个孤僻的难以沟通的人。
两年多前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生活在幕府末期,是个武士家庭的女儿,名为阿灯,有一个未婚夫。
后来他被幕府的人杀害,而“我”投身到了倒幕派。“我”的表面身份是一家艺馆中的歌伎。
几年后,一个沉默的女孩子进了艺馆,成了“我”的侍女。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她身上藏着很大的秘密。但是正如我所说的,梦中的“我”不仅仅是我,我仿佛是和另外一个人(这个躯体原来生活的那个人)共同和谐安定地相处在一具躯体里的,我的各种感官能力都受到削弱,连我的思想都混杂了这个躯体原先的思想。
“我”和她在一起生活得非常快乐,快乐到令我忘记了她的异常。
乱世里,“我”们相互微笑,是彼此的支柱。
后来,如意料之中的,“我”知道她是新撰组潜入的忍者。
那时候她的刀却毫不犹豫地扎进了“我”的身体里。
其实那时候,我已经没有小时候那么恐惧死亡了,大概潜意识里已经习惯了,反倒感到一种解脱。
只是那一刻“我”放不下她,她的小脸呆滞,没有感情,然而眼中那份悲哀凉薄甚之色戳痛了我的心。
决绝,绝望,歇斯底里,沉沦,堕落。我想到了这样的字眼。
“逃走,从这个世界……”我对她这样说。
后来才想起来,能逃掉的只有我。
那时候,我能感觉到,她和我之前梦里遇到的任何人都不一样,然而当时的我并不明白这种“不一样”是因为什么。
梦醒了以后,我一直记得她。
不知为什么,就开始画《夏目友人帐》,看着自己手下温暖的画,我就想她看到这些,会不会不那么绝望。不过一切也只是我自己想想,她只是我梦中的人。
夏目,夏之眼。
夏天的眼睛,就是太阳。
沙罗这个名字,我总觉得太悲伤。
我记得她和我说过,她原来的名字叫阳子,至于姓什么,我不知道。
我想,她应该姓夏目。
这部作品,我画了几年,我以为它会和我的其他作品一样完结。
那时候偶尔一次打开了电视机,正在播一部少女电视剧。
本来正要按遥控器的我却愣在那里。
我看到了她。
我开始查她的资料。
她的性格让我确信,那就是她。
她果然是悲伤的,孤独的。她还没有从那个世界里“逃”出来。
而她的出现也让我开始疑惑:我的梦境,是否都是真实存在的?
还是是她进入了我的梦里?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世界上有许多我们无法解释的怪现象,就像我的存在本身。
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我自己的梦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只是大多数时候我们不知道而已,毕竟在大大的世界里,满眼见到的,都是陌生人。
他们的悲喜,他们的愁苦,我们一概不知。
于自己的生活来讲,也没有知道的必要。
现在的我也没有探知世界奇闻的了。
最近总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渐渐流失,在想着是不是大限将至(笑)。
不管如何,我想,她应该是想夏天的眼睛一样明亮的。
至少,我是这样希望的。
我是她的阿灯小姐,她的玲子;她是我的沙罗,我的阳子。
明亮的夏之眼。
作者有话要说:求人不如求己,不如自救。
有同学说清光不适合演夏目,这是自然的。
但她和夏目有一点很相似,那就是不为人知的孤独和习惯于拒绝他人,保持距离。
手塚是个例外恩(笑)
清光的朋友、“家人”,以及迹部手塚,不是他们不想“救”清光,而是因为清光自己在“排斥”他们。她太自闭(让作者我都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啊qaq)
所以我觉得,能解救清光的人,唯有她自己。
被动地接受“拯救”,其效果不如让她自己去追求温暖、修复伤口的万分之一。
因为首先她必须打开自己的心。
对阿灯小姐的眷恋是她的突破口=w=
其实名字中就可以看出。
阿灯,是我给清光的一盏灯。xd
【我果然深谋远虑大家都来爱我哇卡卡卡卡!】
【敲锅盖路过】ps:另外经过伍子胥彻夜白发关公憋红脸【噗】的努力,
我终于决定:cp是手塚或是无cp!【顶锅盖跑路】
再ps个:晚上要去外婆家,因为外公过世,要守到半夜【……好,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习俗】
所以大家的留言我现在回不了了,抱歉,我会尽早来回复的!【握拳!】
玻璃鞋
九州。
离青春学园附属外科医疗中心不远处,是一个新建的开放式的体育公园,而节假日或者公园旁的网球赛馆有活动时,公园里通常非常热闹。
但是平时,来这里锻炼的人不太多,因此附近一个中学常把它当做自己放课后的训练场地;不过多数时候,医院的病人都会选择到这里来透透空气,感受一下户外的活力气氛。
进入公园,上了台阶,有一面专供网球爱好者练习壁球的墙。因为使用不多,所以看上去仍旧像是全新的。
正是夏日的午后,空气中的热因子在无限地膨胀,偶然响起的知了的鸣声也充满鼓噪感。是个让人胸闷气短轻易就会发火的季节。
此刻,一个穿着灰白条纹衬衫的少年正在练习打壁球,少年的个子很高,大约有一米八,因为天气和运动的原因,衬衫微微地贴着他的身体,不过也可以看出他的身体很结实,似乎是个经常有做体育锻炼的人。
只是稍微有些令人奇怪的是,他打球的姿势并不很自然,左臂显得比较僵硬,但并不是因为他是左撇子的缘故。仔细看你会发现,他所有的球似乎都是由下而上击向墙面的,这样子的话,似乎是个初学者。
“咦?……”
背后传来轻轻的疑问声。手塚国光没有接住下一个来球,停了下来,转过身。
是一个坐着轮椅的女孩子,长长的黑色头发落在肩头,典型的清秀的瓜子脸,并不是特别美丽的女生,但是她脸上,那一双乌黑清澈的眸子很是吸引人。
手塚国光看到前一刻这个少女望了望台阶,眉尖轻蹙。
虽然台阶两旁有供轮椅使用的平整坡地,但是可能是建造的时候没有充分考虑到实际功用,这个坡地的坡度略高,如果只有残疾者一个人,企图上阶梯,可能有些难度。
但是她应该是看到自己,才会突然惊讶出声的。
“季乐?”手塚看到过这个女生。
在医院休息椅上等候诊断时,是季乐太太推着她来的。当时季乐太太和自己聊过几句天,也说起过女儿季乐夏日的病情,似乎是春天演出排练的时候因为某些原因摔到了台下,导致左脚踝粉碎性骨折,本来以为只要伤好后还是可以像先前一样的,没想到检测报告却突然显示季乐夏日的左脚肌腱可能因为先天性的原因病变坏死,如果手术失败,最坏的结果是切除左脚,而最好的结果,也只是能够勉强地站起来,想要走路已经是妄想中的妄想,而说到还想要跳舞的话,医生只是连连劝说最好换一个爱好。
彼时季乐夏日只是很安静地听着妈妈忧心忡忡地叹着气对别人讲起自己的病情,似乎这已经是习惯了的事,只是在季乐太太说“其实有些事情,接受了就好了,就是我想着宫崎医生说的也不错,既然不能在跳舞这条路上走下去,就换个爱好。不然就没有可以寄托的东西了。”这句话的时候,季乐夏日等着母亲说完,却终于开口说了手塚听到的第一句话。
她说:“跳舞是唯一的寄托,妈妈。所以,不会放弃的。”
“唉唉……你说……”季乐太太用怜惜悲悯的眼光看向手塚,“这孩子,也就是外表看起来比较乖,骨子里还是小孩子的任性,明明比弟弟先出来,却还是她弟弟,到底像个大人了。”
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是季乐太太眼里有小小的泪花。大约是想到了女儿的将来了。
“是手塚君,没有想到你会在这里。”女生微笑,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你是网球运动员。”
“恩,可以算是,我参加了学校的网球部。”手塚应着,却又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啊,真是太谢谢了!”季乐在轮椅上微微地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手塚放下球拍,走下阶梯,握住季乐轮椅后的把手,将她推上了台阶。
“怎么了?”他发现季乐偏着头在看着他的手。
“啊,对不起……那个,手塚君的手臂,不要紧?”
“只是小事,已经处在康复期,并无大碍。”手塚知道季乐是在指自己推轮椅这件事,“打网球需要的力量,是推轮椅的好几倍。”
“啊,呵呵,我不是很清楚,不好意思啊。”季乐稍稍红了脸,“虽然爸爸和弟弟都在打网球,爸爸还是职业的运动员,但是我并没有接触过网球,说实话,根本是一点都不了解。”
“职业运动员?”手塚有些惊讶,联想到季乐夏日的姓,“季乐……是季乐泰造前辈吗?”
“咦?手塚君听过吗?那爸爸果然很有名呢,呵呵。”季乐夏日笑起来。“因为不看体育方面的杂志,我只是听同学说起过,似乎爸爸的网球打得很好。”
“季乐泰造前辈曾经连续四次取得全日本选拔赛的冠军,我很尊敬他。”手塚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郑重。
“这个我知道,爸爸不仅对自己很严格,对弟弟也很严格。弟弟2岁的时候就开始接受他的专门训练了,这方面来讲,我算的上是漏网之鱼。”
季乐夏日和弟弟季乐靖幸是一对双胞胎,姐姐夏日早出生了半小时,每次说起这个,靖幸就颇有微词,但是上天决定的事情,谁都是没有办法违抗的。即使是最受家里人疼爱的小弟弟靖幸,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一般来说,双生子中,总是老大比较健康,但是季乐家的两个却刚好相反,弟弟靖幸从小到大都是个健康的宝宝,而姐姐夏日在出生6个月以后就常常生病,一直持续到她4岁。以至于季乐太太总是说本来靖幸应该是哥哥,只不过哥哥力气虽然大,把妹妹夏日先踢出来了。
这也算是些微地平复了小时候的靖幸赌气的小心思。
只不过在夏日生病的时候,弟弟靖幸已经被网球痴爸爸训练着开始打网球了,等到夏日五岁的时候,靖幸已经打得有模有样。因此当季乐太太提出“女孩子还是去学一些舞蹈比较好”的时候,季乐泰造先生也没有反对。
“老是会生病的话,只能选择一些柔性的体育锻炼了,跳舞也好。”季乐泰造先生这样说。于是本来注定是要学网球的季乐夏日,最后却没有学成。
“对了,手塚君是说是青春学园的网球部,靖幸是绿山中学的网球部的。”
“绿山?琦玉县的绿山中学?”似乎是这次关东大赛上败于青学的对手。
“嗯嗯。据说还是主力,部活的时候我也曾去看过他打球……”夏日说道弟弟靖幸打球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并没有刚才说起和靖幸小时候的事情那样开心了。“啊,对了!不知不觉和手塚君说了那么多话,打扰你练球了?真是对不起!”
“啊,没有关系。”看了看时间,手塚发现时间是过得很快,大约是在治疗期间,被要求放宽心境,听季乐夏日讲起她自己的事的时候,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了。不过只是练习打壁球,也没有计划的训练。
“呵呵,大概很久没有和人讲过话,所以不知不觉就说多了呢。”夏日轻笑着,十指交叉挡住阳光,望向手塚。
双手的影子在她脸上洒下一片阴影。
“呐,手塚君……我只是想着,网球运动员,或者说,只是爱好网球的人,不能打网球的话,会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手塚看着夏日,良久,他应道。
“恩。”
左手的问题,只是限制了他打网球,却还不是“不能”的程度,而仅仅是“限制”这种痛苦,已经让自己非常痛苦。只是——
“医生说,能够走路已经是可能的极限了,如果还要跳舞,不如换一个爱好比较好,因为跳舞是注定不可能的事了。”
“跳舞是唯一的寄托,妈妈。所以,不会放弃的。”
手塚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多得了一些好处一般。“对不起。”
“话题是我挑起的,所以用不着手塚君来说对不起。应该已经在康复期了?”
“啊……恩。”手塚握了握左手。
“那么,好好加油哦,我去那边。”夏日指了指再过去一些的阴凉地。“啊,不用了。”夏日阻止了手塚意欲推她过去的举动,“这里我自己可以。”
右脚踩在平地上,一手支在在扶手上,另一只手伸出扶着墙,少女咬着牙,试探着站起。轮椅因为些许的后力向后移动了些。
幸亏不是两只脚都出了问题。季乐夏日苦笑着,却仍是暗暗庆幸。
右脚踩在地面上,那么接下来的,就是——左脚。脚踝上五公分以下,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无论季乐太太如何进行抚摩。
踩下去!——
运用大腿和膝关节的力量,季乐夏日将左脚安放在地上,接下来的,就是要将全身的重量压上去。那样,才算是真正的走路。
当整个身体的重量都由左脚来支持时,夏日突然感觉像是踩在了棉花上,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幸好因为两手扶住了墙壁,最后倾势得以控制了。
还是不行呢,左脚,完全没有知觉,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不是自己的,那么它长在那里,究竟是为着什么呢?
季乐夏日用左手敲敲自己的左腿。
嘛,还是继续。既然是有5%的可能性,那么为什么不争取?自己的脚,只能靠自己来争取。
又一次,少女跨出一步,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向左脚。又一次,凭借着手对墙壁的摩擦力,她才堪堪站稳。
手塚站在旁边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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