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异乡 作者:肉书屋
HP之异乡 第116部分阅读
自己才第一天来,还是安分守己些好,串门子啥的等以后再说吧。
他在办公区域入口处的告示板前停下,iw的职员路过告示板时总会瞅上几眼,那上面会滚动发布最新消息,海姆达尔之前就留意到这块告示板,就是逮着机会去看,眼下他正好很有时间,就兴冲冲的凑过去瞧。
上面发布的都是各个部门各办公室的最新动向,很多专业术语,很多简化表达方式,他看不懂,当然也知道这些和自己没关系,直到看见最下面一条写着今天下午两点半iw全体职工要开大会,就暗暗记下了。
回到轮值主席办公室,法官们都还没有回来,吉伦特法官倒是比他回来得早,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看报纸。
海姆达尔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坐下,一张不大的桌子,放在角落的花架边上。老实说他的出现破坏了这间办公室的格局,原本大家的办公桌排列得整整齐齐,壁柜、角柜的摆放遵循得也是办公桌的规律,他和他的小桌子却突兀的斜出去一块,貌似有点多余。
海姆达尔的小桌子上空荡荡的,摆了一瓶墨水和一支标准型号的羽毛笔,还有一摞白纸,他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望着前方的花架出神,不多时就一下子站了起来。
吉伦特发现海姆达尔立在自己边上。
“怎么了?”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海姆达尔满怀希望的说。
“有。”吉伦特点头。
海姆达尔眼睛一亮。
“去给我倒杯椰子露。”吉伦特举起自己的空茶杯。
海姆达尔失望的接过杯子,吉伦特好笑的望着他的背影,海姆达尔没走几步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回头道,“那是斯格罗伊法官的饮料。”不是公家茶水,是自备的。
“所以才让你去倒啊。”吉伦特说。
喝过海姆达尔“倒”来的椰子露,吉伦特扔给海姆达尔一串钥匙,“出门左转,在我们办公室和研究室中间有一扇灰黑色的小门,你要是实在无聊,就去那里看看吧。”
海姆达尔双手接过了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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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有个bug,甘草魔棒是糖果,我把它当成饼干来写了
海姆达尔试到第六把钥匙才把门打开,他看看那把正确的钥匙,又比对了一下门锁,不禁感叹,颜色款式都不配套,果然防盗。
小门发出“咿呀”一声,海姆达尔朝里张望了一下,里面连扇窗户都没有,黑洞洞的。
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海姆达尔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喷嚏声在安静的走廊上空久久回荡,一两个人从办公室里探出头来,看到揉鼻子的海姆达尔时忍俊不禁,把头缩了回去。
为了借光,海姆达尔就把门敞着往里走,两只脚刚一踩稳,身后的门乓的一声合上了。
海姆达尔吓了一跳,回答他的是满屋子的怪味和漆黑。
他不死心的去开门,门总会在松手的那一刻自动关闭,比电子感应门还灵敏。
海姆达尔放弃。
荧光闪烁在屋里亮了起来,沿着墙壁摸索了半天,一不留神被什么东西绊到,海姆达尔挥挥魔杖,在头上浮动的荧光闪烁白光团飘下来,海姆达尔举起那东西,原来是把钳子,顺着这个线索,他找到了壁炉。
海姆达尔想,把壁炉点着也能增加房间的亮度。
试了好几次,总是点不着,他只好再让荧光闪烁全围过来,举起那把锈迹斑斑的钳子松动壁炉里面的陈年炭灰,把它们拨到一旁,再把不知道搁置了多少年的木块塞进去,一切就绪以后举起魔杖往壁炉里丢了个火焰熊熊。
火点着了,就是太着了点。
不知道海姆达尔的火焰熊熊触动了什么潜在机关,壁炉“碰”的一声爆炸了,就跟放烟火似的火星四溅,然后开始吐炭灰。海姆达尔惊骇之余举起魔杖准备救火,壁炉吐出来的炭灰正好盖在喷出的火星上,火星被炭灰一压全都熄火了。
等壁炉的支气管炎平息下来,炉内的火焰燃烧状态恢复了正常,就是外面被吐得满地黑灰,海姆达尔的脸也被烟熏成了黑色。
壁炉完好无损。
虽然弄得一身狼狈,有一点能够确定,这间屋子不在家养小精灵的工作范围内。
但不管怎么样,屋里亮堂一些了。
在看清整个房间之后,海姆达尔的心情从失落顿时变为兴奋,失落是因为这里和他刚才某一瞬间脑补的恐怖片中的场景相去甚远,兴奋是因为这里是一间藏书室。
简直可以用脏乱差来形容,入眼没有一处是干净的,空气中漂浮着浓重的霉味,刺激得鼻子直痒痒。
书籍纸张或丢得到处都是,或直接堆成山,还被堆得很高,高得都快顶到天花板了,书架排列得很随意,架子上的书摆放得也很随性,有些书一半在架上搁着一半悬空摇摇欲坠。
海姆达尔从地上捡起一本册子,灰尘就像沙子似的扑簌簌的往下掉,等基本掉光了,他拍了拍封面上的灰,又带起一阵咳嗽声。
就着荧光闪烁和壁炉提供的双重光芒,海姆达尔翻了翻册子,不是他以为的书籍而是资料,纸张很陈旧,皱得就像泡过水又重新干透的,内容也乏善可陈,一排排人名,后面跟着判决结果,说白了就是一份犯人归纳表格。
翻到最后一页时海姆达尔看见上面写了日期,1821年至1830年。
海姆达尔把本子放回原位,又拿起下面一本,翻开一看跟前面一本一样,最后一页注明的日期是1811至1820,也就是接着上面那本的。他又拿起第三本,这回不是犯人表格了,这本册子更厚,也大了一圈,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大段大段的话,每段话还没头没尾的,让人摸不着头脑,海姆达尔琢磨这可能是庭审记录,最后一页记下的日期是1911至1920年。
这东西比魔法史还无聊,看得越久越看不进去。
百无聊赖间,海姆达尔一手拿着庭审记录,一手抄起刚才的犯人表格,把它们放在一起,然后发现表格和庭审记录其实是对照着来的。
于是一下子来了精神,他手里这本庭审记录起始于1911年,只要找到1911年的犯人表格就行了。但埋头把这堆资料翻了个遍,也没找到目标,抬眼扫了一圈四周黑压压的、散发着霉味以及遍布灰尘的档案,不由得有些泄气。
傻站了一会儿,眼前浮现出那张除了白纸、羽毛笔以及墨水外什么都没有的办公桌,突然来了干劲,用魔法把附近地上的资料全都搬到壁炉前,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把这些资料依照最末页的时间重新摞成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里面居然还有16、17世纪的犯人表格和庭审记录,它们的价值堪比现在市面上的珍本古籍了,所以每当发现本子卷了边就把它们抚平,折了角就把它们重新铺开,伺候的格外小心谨慎。
不知道过了多久,海姆达尔揉了揉脖子,呼出一口气,掏出怀表一看,坏了,都3点多了,赶紧放下手边的资料,奔出了房间。
轮值首席办公室的法官们都已经回了办公室,看见海姆达尔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一个个都乐了。
“你跑哪儿去了?”斯格罗伊法官笑道。
海姆达尔怔了一下,斯格罗伊指指他身上的校服,海姆达尔低头一看,像刷了一层白油漆似的浮着厚厚的灰,其实他脸上也是又黑又白,就是自己看不见。
海姆达尔下意识的拿袖子擦脸,结果越擦越糊,变成小花猫了,法官们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吉伦特拿出魔杖对着海姆达尔挥动了两下,海姆达尔转眼间就不再是邋遢大王了。
海姆达尔道谢后递出了钥匙,吉伦特没接,问道,“你还需要吗?”
海姆达尔把这话当成分派给自己的任务了,马上说:“我会抓紧时间整理的。”他认为领导交给自己的工作总是有时限的,他必须汇报工作进度。
吉伦特没发表什么看法,点点头,“钥匙你就拿着吧。”
海姆达尔收好钥匙,迟疑道,“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见告示板上写着两点半开会。”
“哦,你说那个呀……”斯格罗伊法官刚要说什么,就被吉伦特截过去了,“今天来不及了,下次再去吧,会议每七天召开一次。”
海姆达尔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敦促自己把时间记住了,然后说:“那我回资料室了。”
吉伦特淡笑,“去吧,别弄太晚,我们办公室四点半下班。”
等海姆达尔离开以后,斯格罗伊就对吉伦特说:“你让斯图鲁松去整理那间资料室?那里面都是废弃的资料,内容都已经重新誊抄过了,你让他整理做什么?”
吉伦特说:“他不是无聊么,给他找点事干干。”
旁边有个法官说:“我们办公室从来不参加职工大会。”
吉伦特还是那句老话,“给他找点事干干。”
“年轻人有积极性不是很好嘛。”一位满头华发的女法官笑容满面的说。“朝气蓬勃,看着心情就好。”
“就是不知道这份蓬勃向上的精神能持续到什么时候,和一群行将就木的老家伙待在一起能待多久。”吉伦特慢悠悠的吐出话来。
办公室内一时间没了声音。
经过了几天的摸索,海姆达尔渐渐摸出了一些门道,比如他现在待的轮值首席办公室,从字面上理解,其地位是冠盖整个iw的,但是不干实事,也就是没有实权。这些爷爷奶奶每天准点上班,准点下班,几乎没有工作量可言,除了偶尔开庭露露面,一般就在办公室里喝茶聊天,等下班。
说得更直白些,轮值首席办公室相当于iw这个“国度”的国家最高元首——具有重要的象征意义,不是握有实际权力的政府元首。最大的工作量或许就是签署每阶段的工作报告,立案办公室、审判监督办公室、执行局以及研究室等部门会把阶段工作报告呈交过来,由当值的轮值首席审批。
海姆达尔觉得自己的上岗其实就是“下岗”。
他现在整天就泡在资料室内整理文件,经过他的努力,初见成效,地上的基本已经整理妥当,现在就剩下书架上摆放的,他必须把书架上的整理好了,才能让综合地上的这些一并码放好。
“图书管理员”的工作虽然无聊,时间久了也能找到解闷的法子,比如看早前的这些案件,有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也有偷鸡摸狗坑蒙拐骗的,那个时候的国际威森加摩什么都管,各国威森加摩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要写报告递交上来请iw审核。
有的案件十分离奇,充满戏剧性,堪比好莱坞大片。还有不少无头公案,至今悬而未决。
就连每年该国有多少对巫师打离婚官司,哪方胜出,男女胜出比例如何,都有具体数据报上来。
直到进入二十世纪,鸡毛蒜皮的数量骤减。
期间,海姆达尔还去参加了一次职工大会,因为没有人想到他会去,他的椅子是后来临时加的。那时他才知道轮值首席办公室一般不参加该会议,弄得他挺尴尬的。
回去以后请教了各位法官,得知早先是派人去的,后来觉得没必要,久而久之就不再派人,不是指不能参加。
为他解释的斯格罗伊法官是一个很有耐心的老先生,长相称不上慈眉善目,给人的感觉非常平易近人,嘴角总是向上翘起,不大的眼睛也总是笑成眯缝眼。
每次海姆达尔从资料室里灰头土脸的出来,他就显得格外高兴,虽然海姆达尔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看到自己就乐呵,难道他窘迫时看起来很逗人?
这一天,海姆达尔于上午11点左右离开资料室,回到办公室里。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伏案写上几笔。这已经是他每天必做的“功课”了,把刚才过过脑子的资料抽一些重点简单扼要的写在纸上,以备将来大规模整理时使用。
“斯图鲁松。”吉伦特法官朝他招招手。
海姆达尔丢下笔走过去。
“这个你看看吧。”他把几叠厚厚的资料丢给海姆达尔。
海姆达尔捧着这些资料犹豫道,“给我看?”
“看不看随你,不过要记住,每一份都要签名。”
签名?海姆达尔惊讶的低头,发现都是各部门送交上来的工作报告,不禁咽了咽嗓子,“我不行,我看不懂,而且我也不够签名的资格。”
“看不懂就别看,反正里面都是千篇一律、陈词滥调的东西。”吉伦特不以为然的摆摆手。“签你自己的名字就行了,一定要用黑墨水。”说着站起来,招呼几个同事,悠哉悠哉的走出门,一块儿吃午饭去了。
海姆达尔抱着报告呆呆立了半晌,之后冲下楼胡乱吃了一通,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午饭,回到办公室以后就开始埋头看报告。
不过现实终究是现实,就像他之前自己说的那样,他看不懂。尤其是立案办公室送上来的工作总结,专业术语满纸飞,又涉及到律法等条条框框的东西,理解起来更添困难,啃着很辛苦。
这是他最大的不足之处,海姆达尔一边痛苦,一边暗下决心要趁早把这个问题解决掉,这些东西应该早早熟悉起来才行。
接下来的研究室的工作报告看起来就哈皮多了,这个部门一定程度上需要对外,外面的巫师时常会写信咨询有关法律法规的问题,该部门负责解答这些提问。研究室有点像做学问,它所涉及的工作内容也多是案头活,比如统计、翻译、起草、拟定等文职工作。
看着看着,海姆达尔就发现不对劲了,工作总结上举例他们近期接到的一些法律咨询等问题时,有涉及到19世纪的一系列大案要案,其中比较大的一个案子就是由一批抱成团的流浪巫师越境捕杀偷取当年严禁捕杀贩卖的神奇动物和神奇动物卵,那案子涉及面很广,覆盖了欧洲诸国,甚至还有一部分亚洲和非洲地区,被偷盗杀害的神奇动物不计其数,各个国家损失惨重。
这个事件在当年十分轰动,连现在用的魔法史教科书上都单独立了一章节重点讲述。
海姆达尔又把那一段仔细看了一遍,还是觉得跟他的记忆有冲突,于是带着报告去了隔壁的资料室翻找,大约半个小时以后,他从资料室出来,两个小时以后,他把这份工作报告放在了吉伦特法官面前。
“是不是签好了?”吉伦特拿起来,发现手感很轻,仔细一看,怎么就一份?
海姆达尔其实挺犹豫要不要讲,好像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他没来几天就找茬是不是不妥当?
不过还是没能忍住,“我没签。”
“那就签好了再给我。”吉伦特把报告推回去。
“我觉得我不能签……”
“为什么?”
“里面的东西跟我看的东西有矛盾。”他没说人家不对,在不确定哪一方是正确的情况下不能武断的说自己是正确的。
办公室里的大爷大妈们都放下手里的报纸、杯子,看了过来。
吉伦特说:“你看的东西?什么东西?在哪儿看的?”
“就是隔壁的资料室。”
吉伦特一听,第二次把报告推了回去。
海姆达尔的心情顿时有些黯然,老实的接过了报告,刚要转身离开,就听见吉伦特对他说:“把这份报告退回去,让研究室重写一份交上来。”
海姆达尔惊讶极了。
吉伦特说:“隔壁的资料室虽然已经废弃不用了,不过里面存的都是当时的手稿,也就是真迹,就算当年记录有误,搁到今天也变成不容置疑的真理了。研究室依据的资料就是从手稿直接誊抄过去的,你可以顺便告诉他们,他们抄错了。”
海姆达尔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会儿高一会儿低。
他琢磨,他这样是不是歪打正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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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不巧的是研究室里没人,不,应该这么说,研究室里的职员正好不在岗位上,海姆达尔进去的时候看见二位别部门的巫师坐在两把椅子后面,看那样子等了有一会儿了。
比他先来的二位中的其中一人就是被分去立案办公室的阿黛利亚&8226;菲林小姐,另一位也是这次考进来的见习员之一,六名男士中的一人。
海姆达尔使劲想了半天,总算在对方和自己打招呼的时候想起他的姓。
“……马丁先生。”
对方微微一笑,和他握了握手,“瓦尔&8226;马丁。”
海姆达尔讪讪一笑,显然对方已经看出他的犹豫了。
海姆达尔记得他是因为他后来留在了监督检查办公室,做了拉巴特&8226;法西的下属。此人模样中等,说起话来不疾不徐,有一种安抚人心的魔力,容易让人忽略距离感,这样的人在“人事”部门工作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海姆达尔忽然想到,莫非法西先生当初给他们分派工作就是依据个人特长或者个性特征?譬如能力出众的菲林小姐进了连审判员们都削尖脑袋往里钻的立案办公室,天生具有“忽悠”能力的马丁先生留在了监督检查办公室,而他自己,看上去未老先衰?所以进了轮值首席办公室?
海姆达尔左右看看,往门边的角落站了站。
马丁说:“找个地方坐吧,还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说着拉过来一把椅子。
海姆达尔道谢后坐下了。
菲林小姐一直低头看手里的卷宗,眼睛都不抬一下,貌似全神贯注,就是不见翻页。
“是来送资料吗?”马丁看见他手里的羊皮纸。
研究室出错总不好逢人就宣传吧,海姆达尔含糊的称是。
马丁先生不愧是搞人事的,笑了笑,很有眼色的没再追问下去,海姆达尔心里对他的圆滑世故表示敬佩。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马丁很会闲聊,几乎没有冷场的时候,他总能在谈话即将中断前找到新的起始点。等海姆达尔惊觉过来时才意识到一直都是自己在说话,虽然谈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不由得暗暗警惕起来,说归说,不再像刚才那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又过了一会儿,马丁掏出怀表看了看,站了起来,对海姆达尔和菲林小姐说:“我还有工作,不等了,菲林小姐,他们回来时请帮我传达一下口信。”
菲林终于抬起头来,朝他点点头。
马丁一离开,偌大的办公室顿时陷入了沉寂。
研究室的装饰风格和轮值首席办公室差不多,也许为了风格统一,iw里的办公室都是这一型的。不过放眼望去很凌乱,文件书籍堆得到处都是,地上倒是相对干净一些,比第一次看见的监督检查办公室略好。
海姆达尔掏出怀表看了看,发现留在这里实在浪费时间,既然等不到人,那就等一会儿再来吧,他还惦记着一资料室的珍贵手稿。
要不,海姆达尔犹豫的想,他也让菲林小姐给自己带个口信?看这位女士好像一直都没有动弹的意思。
“斯图鲁松。”没想到人家先找他说话了。
海姆达尔朝她看去,就见她对自己微笑,这还是海姆达尔第一次看到她露出笑容。
于是海姆达尔也笑了笑。
“你是来送资料的吗?”菲林问了和马丁差不多的问题,海姆达尔不相信她刚才什么都没听见。
“算是吧。”
“是什么资料?”菲林又道。
海姆达尔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好像很有兴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还笑容可掬的。
有句话叫做“伸手不打笑脸人”,主要是一般人在面对一张笑脸时难以下这个手。
“就是研究室送去轮值首席办公室的资料。”海姆达尔说。
菲林小姐的笑容僵了一下,略缓了缓,说:“是关于什么内容的?”
“关于历史的。”
菲林抿了抿嘴,“立案办公室的阶段工作总结已经送过去了吧?”
“对。”就在他办公桌上搁着。
“评价如何?”菲林急切的问。
海姆达尔见了就琢磨,莫非那份总结是她写的?
“不知道。”
菲林小姐不满的蹙眉,又问,“审批通过应该没有问题吧?”
海姆达尔越发肯定那总结就是她写的了,“我想应该没问题。”
菲林小姐展颜一笑,眼睛瞄向他手里的羊皮纸,别有深意的说:“你拿着的应该是研究室的工作总结吧,是不是上面要求他们重写?”
海姆达尔说:“首席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菲林小姐似乎越发笃定自己的想法了,不吝惜的称赞海姆达尔是个乖孩子,海姆达尔很想唾弃自己心理阴暗,但她那话怎么听怎么言不由衷。
干脆不动声色的把她的表扬全收下了。
“你是不是还有事情?”菲林小姐忽然拿出大姐姐的架子对海姆达尔细声细气。
海姆达尔一瞬间犹豫了,刚才的想法又冒了出来。
他的迟疑被菲林尽收眼底,于是对他说:“你把总结给我吧,我代你转达。”
海姆达尔还是很迟疑,“我过一会儿再来。”
“你们办公室四点半就下班了,工作总结是有递交期限的,现在要求重写,万一耽误了怎么办?”
“研究室里的人到哪里去了?”海姆达尔问。
“去问讯办公室了。”菲林忽然把笑容一敛,“斯图鲁松,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没有。”海姆达尔肯定的说,事实上他觉得正好相反。
“我想表达我的善意,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辞?”菲林小姐一脸严肃。
海姆达尔觉得她就是把自己当小孩子,说话的口吻,表现出来的神态,就是典型的应付未成年人。
海姆达尔看了她片刻,直到把对方看得心里发毛,不自然的转开目光,他才把羊皮纸放到她手里,“那就麻烦您了。”
菲林楞楞的看着手里的羊皮纸,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给您说说吧。”海姆达尔直接把椅子拖到她对面。
菲林小姐更加不自在了。
海姆达尔视若无睹,笑眯眯的就着她的手把羊皮纸展开,指着上面的错误点一一纠正。菲林小姐起初并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听着听着眼神就变了,到最后不得不拿起一旁办公桌上的羽毛笔把海姆达尔说的话直接记录下来。海姆达尔讲的太繁杂,光听一遍记不住,而错误点又比较分散,有些错误细小到字母拼写有误,当然,心高气傲的她绝不会让自己开口让他多次重复。
最后,海姆达尔还嘱咐菲林,请转达研究室他们的资料抄写有误。
“这些……都是你发现的?”尽管这么问,菲林小姐显然并不相信。
海姆达尔平静的说:“我在学校经常做这个。”
“做什么?”
“给别人找茬。”
那天回到办公室,他把情况汇报了一下,告诉吉伦特,他没等到人,所以把工作总结交给自愿替她转交的立案办公室的阿黛利亚&8226;菲林小姐了。
吉伦特听了以后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知道了”,其他什么都没提。
第二天下午,研究室新写的工作总结递了上来,吉伦特还是转手交给了海姆达尔,这回海姆达尔看得很迅速,因为新的工作总结跟原来那份一模一样,就是把里面的错误全部纠正了。
实在挑不出错了,海姆达尔很有压力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一笔一划写的极为认真,写完以后还臭美得欣赏了好几遍,情不自禁的脑补“假如我是首席……”。
交上去的时候吉伦特法官问了一句,“研究室的人没有动静吗?”
海姆达尔不太明白。
吉伦特又道,“资料室的钥匙在你手上,他们没来找你吗?”
“没有。”
吉伦特挑了挑眉毛,把海姆达尔交上来的研究室重写的报告随手丢到了架子上。
海姆达尔再次两耳不闻窗外事,扑到资料室中去了。
第二次参加职工大会时研究室的工作总结被退回去重写的事情被主持会议的法官当反面教材拿出来举例,研究室的职员一个个羞愤难当、面红耳赤,其他部门幸灾乐祸之余也有了警惕感,轮值首席办公室还会把工作总结退回来?该办公室不是一向“只进不出”吗?
这次大会除了贬,还有与之相对的褒。
有一个人在全体iw职工面前受到了表扬,不是海姆达尔,而是“中间人”阿黛利亚&8226;菲林小姐。
因为研究室是根据她的纠错手稿改正了自己的错误,“知恩图报”的研究室没有忘记她的功劳,向监督监察办公室提了一提,这份功劳就记在了菲林小姐头上了。
坐在最末一排的海姆达尔面不改色的拍手,跟旁边人一样热烈。
菲林小姐在接受众人的掌声时露出了腼腆的笑容,这份羞涩柔和了眉眼间的咄咄逼人,显得她更美了几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不知道为什么,眼神有些生硬,像害怕撞见什么似的一直盯着一个方向。
开学的日期一天天临近,海姆达尔抓紧时间收拾资料室,终于赶在开学前把所有的资料都按顺序塞在了书架上,剩下不够放的也整整齐齐的码在一个角落里。
他兴高采烈的还钥匙时,吉伦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徽章递给他。
海姆达尔拿到手里一看,是一个天平iw银色徽章,大约有两指宽,三、四公分长。
“这是……”海姆达尔看向吉伦特。
满屋子的爷爷奶奶都乐呵呵的望着他。
吉伦特眉眼带笑的说:“我记得你说你很喜欢我们的袍子,可惜规矩就是规矩,初级见习员不能穿着统一长袍,这个徽章多少能证明你是我们iw的人。”
这是不是对他的一种肯定?
海姆达尔激动的道谢。
“下次来的时候就把徽章戴着,这可是独一份……”斯格罗伊法官的话没说完,海姆达尔已经手脚麻利的佩戴好了。
一屋子的法官都笑了起来。
想到他第二天就开学了,再来iw露面可能要延到暑假,斯格罗伊法官在下午开庭时把他带去了审判厅,让他在旁边做笔录。这次开庭因为犯人的不配合拖了很久,是一个越境连环残害麻瓜事件,在罪证确凿的情况下审判不过走个过场。
在旁边记录的海姆达尔感到受益匪浅,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感觉,一坐在审判席一方,立刻会有种居高临下、冷眼旁观的超然感受。
庭审结束以后,他留下收拾记录,斯格罗伊法官先行一步。
等他出去的时候人基本也走光了,光照不足的走廊阴风嗖嗖、十分凉快,掏出怀表看时间,发现都快六点了,巫师联合会最晚下班的部门都“打烊”了。刚要加快步伐,一串急促的交谈声从耳边擦过,抬眼看见前面有一扇审判厅的门开了一道缝,说话声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门外站着一个人,定睛一瞧,发现是瓦尔&8226;马丁。
本想偷偷溜过去算了,但是道就这么宽,而且又是必经之路,瓦尔&8226;马丁也一早发现了他,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还把他拉过去一起听壁角。
门里就是那几个抱成团的见习员,海姆达尔觉得很奇怪,马丁先生不也是他们的一分子么,为什么这些人在里面,他一个人在外面?
门内的说话声没有停歇,每个人都在直抒胸臆、畅所欲言。
海姆达尔听了一会儿,几乎都在抱怨新工作的不称心,就连海姆达尔以为的能干的女强人也对她的上司霍林沃斯法官意见颇多,听她话里的意思,她怀疑霍林沃斯不是患有严重的完美强迫症,就是对她有意见,无论她做什么,总看不顺眼,连一份最普通的表格填写都会被挑三拣四等等等等……
壁角没有听完,马丁先生就带着海姆达尔离开了。
出了审判厅区域,海姆达尔忍不住望了眼神色如常的马丁,马丁忽然转过脸来对他说:“研究室的错误其实是你发现的吧?”
海姆达尔楞了一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礼尚往来了一下:“您和他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多奢侈的定义。”马丁嘲弄的笑了笑,又道,“我们几个的关系没有那么亲密,就拿我来说,我原本和他们都不认识。”
海姆达尔迟疑片刻,问,“您为什么要躲在外面听他们讲话?”
马丁十分坦然,“职业习惯吧。”
海姆达尔不解。
马丁说:“我原来是害虫咨询监管委员会的,已经习惯时刻监视自己的工作对象了。”
工作对象?那些见习员?
带着这个疑惑,海姆达尔结束了他短暂的实习生涯,暂时告别了国际威森加摩。
开学以后,他收到了国际威森加摩寄来的考评通知,轮值首席办公室对他的评价很高,他得了个漂亮的优秀,落款上的寄信部门是监督检查办公室,寄信人是瓦尔&8226;马丁。
海姆达尔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也是被监视对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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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图鲁松!兑现你承诺的时候来了!”
这一天,魔杖研究室的室长面无表情的站在了饭桌前方,居高临下地望着正卖力咀嚼盘中餐的实验研究室室长。
海姆达尔抬起头来楞楞的望着他,半分钟以后,又往嘴里塞了第二勺炒鸡蛋。
魔杖研究室的室长挑起一边眉毛,冷冰冰的说:“不要妄想推脱!”
海姆达尔咽下嘴里的鸡蛋,“我没有推脱。”
“难道你不是在想推脱的方式?”某室长对他的轻慢态度表示不满。
“老实说我还没想那么远,我一直在考虑我当初兑现过什么承诺给你?”
“我的魔杖检查你还记得吗?”某室长眯起眼睛。
“我一共给魔杖研究室前后检查过六批魔杖,不过经你手的就一次,”海姆达尔点点头,“是的,我还记得。”
“不要用前任室长来压我。”现任的,也就是这学年新上任的魔杖研究室室长在这个问题上出乎意料的敏感。
“您多心了。”海姆达尔一脸严肃。
某室长的表情看上去更不善了,卡罗等同学被逐渐下降的气压压迫得喘不过气来,附近的其他年级学生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换座位,二位室长一站一坐,剑拔弩张地对视,好像稍有不慎就有险情发生。
就在大家都紧张的不行时,海姆达尔把一盘切好的法式长棍往前一推,“吃过早饭没有?今天的法棍很不错。”说着就去边上的卡罗,“是不是?”
卡罗从怔楞中回神,下意识的点头,“还行吧,能凑合着吃吃,不过……。”
卡罗的话还没讲完,魔杖研究室室长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把脚往前一跨,坐在海姆达尔对面了,抓起一片面包往嘴里塞,嚼了两下,对海姆达尔不满道,“你推荐的东西没有一次是能入口的。”尽管如此,他还是一口接一口的往下咽。
“我从不在早上吃法棍,我认识的人里也没有……”卡罗虚弱的说。
“那么你现在认识了一个。”魔杖研究室的室长告诉他,然后转向海姆达尔,“我们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吗?”
“你会征求我的意见我很惊讶,康德。”
魔杖研究室室长,也就是康德,不理会他的调侃,“好吧,如果你还记得上一次的魔杖检测,那么你应该会想起那次检查拖了有多久,再顺便想起因为那次的拖延导致我们延误了一次比赛,也许你还会顺便再想起更多的后续细节,比如后来很诚恳的告诉我你会为魔杖研究室无偿奉献你的力量作为对损失的小小的弥补。”
康德又拿了第二块面包,“美食家”卡罗先生对他的这种吃法很纠结,不停嘀嘀咕咕、自言自语。
“你说的那些我还记得。”海姆达尔说。“也就是说奉献力量的时候来了?”
“你能想通这很好。”康德对他的机敏给予肯定。
海姆达尔说:“如果你能直截了当,而不是兜圈子,那就更好了。”
“我祖父在世时一直告诫我,让别人答应自己的要求时就应该在谈话中点出对方的缺点,再加以利用。”
这是冷笑话吗?里安犹豫着要不要笑,不过看周围人都没有那个意思,也就歇了心思。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会尽量配合的。”海姆达尔继续和他的早饭做斗争。
康德啃完第二块面包后掏出怀表看了看,然后站起来往外走。
“有个问题。”海姆达尔望着背影道。
康德回过头来。
“万一你面对的人很危险怎么办?揭示出对方的弱点不等于把自己放置在危险境地下吗?”
“我刚刚说的只是第一种情况。”康德说。“你说的应该属于最后一种。”
海姆达尔饶有兴致的问,“最后一种?那怎么解决?”
“打从一开始就别和他说话。”
海姆达尔目瞪口呆,康德潇洒的扬长而去。
里安忍不住笑了起来,使劲捂着嘴,哆嗦得缩成一团。
“难怪总听到他性格如何如何古怪的传言,我现在有点明白了。”卡罗望了眼法式长棍。
“我倒是觉得那个传闻言过其实了。”海姆达尔说。“如果老天让一个人一生中注定遇见几个难以取悦的人,我希望都是像康德这样‘在谈话中点出对方的缺点,再加以利用’,而非背后说三道四。”
海姆达尔没有想到那一次的延误让魔杖研究室丢了一次可能问鼎冠军的机会,他感到十分愧疚,那一次他直接把工作丢给了两位助手来完成,因为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背书考iw初级见习员,当然,他更不能把责任的矛头转给助手,这对他们是不公平的,他们并不像海姆达尔当初那样经由艾文&8226;班森手把手24小时的轮轴训练,然后,海姆达尔又从这一点想到自己对两名助手不够重视,他决定效仿当初班森室长对待他那样严厉的对待两位助手。
在征求过两名助手的同意后,海姆达尔决定付诸行动,于是开始在研究室中的大小柜子间寻找班森室长留下的那些训练计划,他那时候基本上就是按照这些做的功课,只要按部就班的完成,结果应该是令人欣喜的。
作为领入行的老师,海姆达尔对班森有着无以伦比的信任和尊敬,既然能把他领入行,那么对别人一样管用。
魔杖研究室的康德室长很高兴看到这一切,实验研究室的室长越愧疚,需要他贡献力量时他就会越尽心。
但有一点让康德不太满意,他和斯图鲁松就魔杖展开讨论各抒己见,每次说到兴头上,斯图鲁松总会戛然而止,原因无他,“亲爱的威克多”来接他吃晚饭了。
“你已经十四岁了,不是四岁。”康德吐糟海姆达尔。
海姆达尔心平气和的指出:“就算到了一百零四岁,也应该按时吃饭。”
康德十分怀疑他到了一百零四岁的时候还能不能将那一盘子肉食咽下去,而不会把牙齿崩掉,如果那时候还有牙齿的话。
“你的男朋友真碍眼。”他到底说出了心里话。
“我很高兴。”海姆达尔快速反击。“幸好你没对我讲‘你的男朋友真可爱’。”
康德忍无可忍的大喝一声,“滚吧滚吧,吃你的晚饭去吧!”临了又补充一句,“明天别迟到了。”
第二天,他们一块儿去见了校长。
之前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卡罗掏出本子,“今天就开始吗?”想把比赛日期记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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