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柯南同人]一起变小吧·下 作者:苏雪唯

    第 82 章

    他一身西服破烂得就像是惨遭车轮战殴打过一样不说，额头血汗交加，头发被不知什么东西刮去了一小角，而他的右臂鲜血淋漓血肉模糊得她甚至依稀看见了白骨！就连西服裤也破碎的连衣角料都看不清了，还好裸露在外的右腿虽然带血，起码是完好的，能支撑他站起，而不像右手……

    比起几乎完好无损的她和工藤君，涉看起来更像一个被炸药炸伤的人啊！

    佐藤只觉得自己的视野越来越模糊，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被什么哽住了似地说不出来，她有些不敢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狠狠地摇了摇头，只感觉好像有什么从她的身体里飞出，飞落，也带走了她的理智……

    “美、美和子你别哭啊！”高木涉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很狼狈，但他根本没心思去打理自己，只是看到一向坚强的佐藤竟然落泪到不自知的地步，一下子慌得什么都不敢说了！

    他连忙转移话题，不让佐藤再继续纠结他的伤口，毕竟他还活着，而那边身处爆炸中心的两个组织的人和毛利先生却……一想到毛利小五郎，高木涉只觉得自己的鼻子蓦然有些酸酸的，大概是周围的浓烟太熏人了。

    “毛利先生方才扔了一包烟下来……”比起自己的伤和佐藤的情况，似乎现在开口的事情更让高木涉觉得心中颤抖，他一句话竟然沉默了半天，呼吸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了下去，“在你们进去之后不久。那包烟上，毛利先生用血写了‘バクダン’这几个字……”

    那字迹凌乱地几乎无法辨认，而且血总是断在中间，又匆匆地再抹上一道，都分不清楚到底是重叠在一起的两个字还是一笔写不完的一个字了。那似乎是他用指甲或别的什么掐破自己的指尖写的，但即便用了笔画简单的片假名，只用一两笔也能轻易地耗费掉指尖渗出来的那一点血，然后伤口多半就凝结了。

    因而他们不难推出为了传达这个信息，就在那故作镇定地抽烟的短短几秒钟之内，那个男人是怎样一脸淡然地用那不长的指甲一次又一次地深陷入自己的指尖，挤出那些许血迹。

    十指连心啊！那时他会是怎样的痛，又是什么让他连这痛也不介意了！

    听闻这个消息，佐藤只觉得心情复杂得难以言述。

    若非她和工藤君跑得太快，毛利先生也未必需要如此壮烈地牺牲。事实上她现在才想到，他们完全可以以确认人质安全为由让他们准许毛利小五郎探头出来，在地上打起横幅叫他往下跳，拉起阻拦网救人之后再让狙击手狙击追出来的那两个人……

    只是因为不敢赌居民区里是不是还有另外的没被发现的炸弹，因为十分钟或许够救出毛利小五郎，但根本不够疏散居民。如果他们丢在居民区里的炸弹并不止一颗，哪怕只要有第二颗，就足以威胁更多的人的性命。

    而即便再想救出毛利小五郎，他们作为警察也一定要把居民放在最前面。即使是柯南君都已经抱着牺牲自己的坚定念头走进了这栋大楼，就因为他们不能赌那几千分之一的几率。

    “于是你就跑进来了？”佐藤平复了一下心情，也就猜出高木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地了。

    她也没有等待高木的回答，只是用不太脏的手心狠狠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弯腰将还躺在地上的柯南抱起，随后走到高木身边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左手。

    可靠的这么近，却更清晰的看清了他右手的伤，佐藤的心也揪得更紧了，甚至有些窒息。高木的右手似乎被很多东西挂到了，最惊心怵目的是一道足有三十厘米的几乎将他整个右臂都划开的巨大伤痕，这伤痕不仅长、甚至还很深，她心惊地发现露出来的那细微的白色的像是骨头的东西上面也出现了些许裂痕！而这并不代表其他的伤就不太重要，除此之外还似乎又类似铁片的东西划过，手和腿上有的是细微的划痕，有的好像被削去了几块肉一般，已经凹凸不平，周围的皮肤也像是疼极了一般地蜷缩着，却将那伤处彰显得更加的狰狞，几乎看着就让她右手也隐隐作疼起来！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佐藤心疼得眼泪直掉，都不知道会留下什么后遗症！高木这家伙为什么不用通讯器而是要整个人跑上来，他不是知道这里都是炸弹么！？

    “你、你别哭……”高木看不得佐藤哭，心慌慌的有些堵，他勉强挤着笑容，安抚道：“我怕你们已经快到了，通讯器的声音会把你们暴露出来，但是不说又不行，所以只好自己上来了——而且不痛的，真的，我想应该是痛过头了只是有点发麻罢了，反正外面就有医生候命……”

    “笨蛋，笨蛋，笨蛋！你还笑……”佐藤有些说不出话来，一边掉泪一边骂着，本想抱抱高木，却又怕碰到他的伤口，只好将脸埋进怀里的柯南的肩膀上，将自己的抽噎用力咽回去。

    高木看着佐藤都快把柯南当成手绢来揉了，很少见她这么小女人的模样，竟然不由自主地上勾了一下嘴角，却因为扯到了脸上的伤口而一下子变得龇牙咧嘴，灰头土脑，狼狈地的又让人觉得好笑，又让人觉得心疼。

    却在此时，下面似乎又发生了什么小型的爆炸，一阵地动山摇后，他们背后一个恰好被棍子支撑着所以的斜斜立着的半面墙忽然倒下，刚好砸在佐藤之前跌倒的方位，扬起一大片灰尘。吓得他们又往旁边旁边靠了靠，却没来得及躲开弹射出来的棍子！空间太狭小，佐藤一急之下想不出有什么方法避开，只得仗着身手完好立刻把高木涉挡在身后，用背部硬生生地挨了一下，竟然发出极为沉闷的抨击声。

    “没事吧！”高木涉大惊，拉着佐藤看了看，还好没看到什么很明显的伤痕。

    “没事，挨上一两下还没太大问题。”咽了咽口水，佐藤觉得自己没被拍扁只是挨了一棍子还真是醒得足够及时，万一她还趴在那里的话岂不是刚好被砸成肉酱？和柯南君一起还是陷中有馅的呢，双层豪华蛋糕。

    “我们还是快走吧。”心有余悸的佐藤连忙扯了扯高木的衣角，然后将有些滑落的柯南的身体又往上托了托，率先往记忆中楼梯的方向走去。

    倒不是她不打算去看看另外三人的境况，但身处爆炸中心的那两个人肯定已经尸骨无存，而背靠着窗户的毛利小五郎被爆炸吹出去的可能性也很大，吹出去了说不定就能被防护网接住，还有存活的机会。何况中间已经塌成了一个大洞，即使想过去也有些难度。

    “恩。”高木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那片废墟，心有所感。

    想想还真是好笑，进入这栋大楼里的所有人，似乎都存了死志，每一个人都希望牺牲自己而达到什么——他自然也不例外。辨认出了炸弹这个信息之后，他几乎是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疯了一样地冲进这栋大楼里，只希望能把佐藤和工藤君带出来，可最后却只赶得及将站在门口的他们推入墙体的掩护中，而自己却因为躲闪不及而直面了爆炸的火焰和乱流和被炸飞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爆风袭来的一瞬间他只来得及用右臂护住了自己的头颅，连蜷成一团的时间都没有，就被那气流压在墙壁上来回的抽打。

    这回可真是深刻地体验到了没躲过去的那次炸弹事件的白鸟品尝过的滋味了。不，恐怕更多，因为这里的炸弹并不是一次性炸完的，那可怕的爆炸竟然持续了足足一分钟还有多，这一分钟简直比一个世纪还漫长，因为爆裂物和痛楚一次比一次强劲，在他身上造成的伤害一次比一次大！如果不是恰好有一块铁板‘拍’在他一半的身体上，替他挡下了剩下的那些炸弹一样的东西，他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

    虽然那块疑似桌子残片的铁板也给他的手臂上划出了最大最长的那条伤痕，整个就像是镶进了他身体里一样！那边缘原本为了防止碰伤的倒钩设计在他想要将它拔出来的时候简直要变成了刑具一般，如果不是看着佐藤被压在墙底下不知生死，他肯定没有勇气在没有麻醉而且还这么脏乱的环境下……

    但是还好他这么做了，还好他去了自卫队，还好这旁边刚好有一根铁棍，所以他还来得及撬开那压在她们二人身上的水泥墙，让他们不至于因为压迫而无法呼吸，然后在这样灼烫的环境下活活窒息而死……

    只是他方才在躲避爆炸的时候，似乎看见了那两条黑色的身影一前一后地消失了？不可能吧，这样猛烈的爆炸，而且又是以他们为中心开始，或许是因为炸塌了地面所以才让他们跌落下去了，又或者是他们身上的黑衣被炸飞了出去……？

    是错觉吧。没有人能在这样凶残的连环爆炸下生还，况且他们所站的位置一览无余，连一个躲避的空间都没有，两个逃生通道一个站着毛利先生，另一个站着他，他们都是宁死也不会放他们离去的人。

    也可能是他的眼睛已经熏坏了，错把烟雾当黑衣也说不定。

    高木涉抬头看了看已经毫无遮拦的穹顶，这栋大楼本只有三楼，又被炸药炸塌了下来，此刻他们头顶上已经一览无余。

    可以看见原本只是微灰色的雪云已经被烟雾熏得发黑，又像是在湖水里投下石子那样的涟漪一样往旁边扩散出去，看起来就像是末日电影里面的黑龙卷一样。而太阳也已经失去了亮度，反而是探照灯在空中尖锐地惨白着，巨大的烟柱旁有着几架试图靠近却因为混乱的气流而只能远远盘旋的直升机，遥遥的能听见有不少消防车呼啸而过，有好多人呼喊着，却听不清他们在呼喊着什么。

    他一直等不到水柱喷溅的声音，却能看到有不少白沫在飞溅。或许是怕水压太大而冲破了这建筑零散的结构导致二次坍塌，又或许是担心积水倒灌而不流出会将可能被压在废墟下面的他们淹死，所以只好用普通的泡沫灭火，也不敢派救援队上来，除非他们确定已经没有爆炸再发生了。

    无论如何，不管是什么理由，这残破而死寂的世界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存在。

    所以一个也不能少。

    “哟西，他们都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因为前阵子抓捕歹徒的时候被捅了一刀而受伤住院的目暮警官挺着捆紧了绷带的肚子搭乘救护车一路赶到了爆炸现场，一直焦虑不安，知道听到在直升机上观测的警员汇报说似乎高木和佐藤二人都还活着，柯南被他们抱在怀里应该是昏迷着的时候，他才终于长舒一口气，掏出手帕擦擦额上密密麻麻的细汗。

    “快快，去楼梯出口接应他们，”这才刚松懈下来的目暮警官立刻想起来人虽然活着但他们还没出来，于是立刻又吩咐道：“不，他们不一定能在楼梯口找到路，在所有周围能爬进去的地方都叫人去看看，反正他们肯定不在废墟地下，另外两个别管了，反正毛利老弟也……”

    话才说了一半，目暮警官就忍不住闭了闭眼，不太敢细想此刻正在他侧后方那具被白布蒙住的支离破碎尸体的模样。

    前几天他还呆在医院的时候，那家伙来探病的时候明明还活蹦乱跳的，因为没有别人在所以本性毕露，赖在病房里拼命地吃别人给他带的苹果，如果不是他死活保住了一个，他肯定不吃个一干二净就不肯走……可那家伙现在却，那家伙他还有一个苹果没吃呢，怎么就比他还先走了！他明明只是个该死的私家侦探，是个该死的局外人，到底是哪个混蛋给他送的枪和防弹衣，是哪个家伙给他的勇气乱来的！

    可恶，他这个行动不便的大胖子还没死在杀人犯手中呢，为什么那个格斗和枪法都一级棒的家伙却栽了，既然都要了警方的装备了，为什么不干脆要多几个人跟着他一起去呢！搞什么英雄主义啊，混蛋，这要让他怎么跟英理小姐交待！

    ……不行，在这紧急的时刻他不该有任何私人的情绪干扰指挥！

    目暮警官强行压下了心中所有的思绪，他钟爱的两个部下现在还生死未卜，据说高木的身体状况好像很差，还有昏迷不醒的柯南君也是个问题。没时间想死去的人了，他要让剩下的人都活下来！

    “马上就出去了，高木你坚持一下。”一片漆黑中，佐藤摸索着把外衣脱下，盖在浑身发冷的柯南身上，然后又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用力撕成一大把布条，把高木受伤的右手简单地捆了一下，不让尘灰继续在他的伤口上摩擦，又将手固定住，不让他无意识地给自己伤上加伤。

    当确定高木痛苦的颤抖已经渐渐平复之后，佐藤这才咬着牙继续往眼前的废墟山上爬，扬起手中小小的螺丝刀，不顾已经磨出血泡的掌心，一下一下地敲击着石板和墙壁衔接的缝隙。

    方才转身进了楼梯间后整条路黑得几乎摸不清情况，而且他们的随便进入似乎打破了原有的平衡，几乎在顷刻间就有一大块巨石坍塌了下来堵住了退路，也堵住了仅剩的光线。

    不得不抹黑往下走的他们根本看不清楚前路有什么陷阱或者障碍，而空气也越来越稀薄，高木身上的伤口也开始有些感染，看样子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别说伤口处发出了浓烈的脓臭味了，就连另外半边基本没什么伤口的身子也开始发热了起来，整个人都烧的有些晕乎乎的了。

    第 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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