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 作者:肉书屋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0部分阅读
知道现在整个屋顶上最自私的人是谁吗?”
“你说。”阿诺德看她的神态大致猜到了答案,他尝试着减速语调不想过于突兀。
“是沢田君啊。他参加的是黑手党之间没有后路的较量,本人再有自知也被伙伴牵住了脚不得不站出来破坏规矩。这一切对对面那群正统黑手党来说是不公平的,他们恪守行内准则却被评价为冷酷无情。没有谁的错,只是沢田君站的地方不对,就算这样一个人当上了黑手党首领也将因为优柔寡断遭遇比成为凶残嗜杀首领更为沉重的压力。”
“杀戮、毒品、走私、侵占、无休止的流血和罪恶,这才是黑手党世界的本质。别被那些潇洒帅气的外表骗了,手刃多少人才能练就开动武器时那双不眨眼的眼睛,对于彭格列以及其他黑手党家族,最大的牺牲者就是仁慈者……嘛嘛,可能对你来讲还不能完全懂……”
“我懂,”阿诺德压低了声音,他定定看了未来很久默默道,“我都明白。”
未来愣怔,稍后挤出点单薄笑容揉揉膝盖不说话。
与此同时卸除死气模式的沢田纲吉被猛地一击跌倒在地,攻击者光明正大地正立在比巴利安一行人更高的天台水井上。
黑色带有皮质光泽的外套随意搭在双肩,不知名鸟类的五色羽毛和貂尾制成的装饰物从一侧颈边顺下。他居高临下看到好不容易强忍疼痛从地上撑坐起来的纲吉,有着狰狞伤痕的脸上流露出龙舌兰酒一般嚣张的不屑。
“xanx。”纲吉动摇的眼神安定下来。
“你那是什么眼神,难道真的想打败我成为十代目候补吗?”
他极力反驳:“没有那种事,我只是不想伙伴因为战斗而丧命!”
未来无声向阿诺德方向努努嘴,阿诺德不耐盯了她一眼决定好好观察这位疑似为巴利安首领角色的人物。
“是嘛,”xanxua似乎被这句话激怒,“你这家伙……”
他举在胸前的左手开始发亮,隐约可以看见一团火焰在积聚,并随着意志越来越旺盛。
“xanxua大人请不要这么做,在这里出手的话指环争夺战的意义就没有了,请住手。”一个切尔贝罗跃上水井企图阻止xanxua。
“啰嗦,”xanxua挥手用手心的火焰击落前来劝阻的粉发女子,在彭格列一群人惊怒目光中,他狞笑着嘲讽切尔萝卜的愚蠢,“我才没有生气,只是太高兴了……”
他,居然笑了……?!在这种时候?!!
沢田纲吉不禁在十步外就被那股肆虐的戾气所震慑,他下意识退后两步。
“还真是难得。”贝尔仰视他,习以为常微笑。
“好久没见到,boss的笑容。”
列维的仰慕溢于言表,“八年没见了。”
“我终于明白了,虽然只是一时,老头子为什么选择你的理由,不管是虚伪的话,还是软弱的火焰,你和那个老头还真是像,”说完这话的xanxua情不自禁狂妄大笑,“这还真是悲剧,不……应该是喜剧。喂女人,继续吧。”
沢田纲吉愣在原地无法猜透xanxua的思维回路,此时切尔贝罗已经奉命有条不紊转身宣布战果,“是的,那么宣布此战结果:这一局守护者的战争由于沢田的破坏,由列维取胜。雷之指环和大空指环都交给巴利安。”
“诶,大空也……”沢田恍惚。
“不止是蠢牛连十代目的指环也……”最坏结局让狱寺不甘心地攥紧了拳头,大脑一激灵他想到了柳暗花明的可能,“等下!我认为十代目并未失去资格,我要求监督者出面就此事提出质疑!”
只要监督者出面对此事提出异议,就算是雷战结果无法改变失去雷之指环,也说不定可以抗衡巴利安和切尔贝罗微妙勾结的关系保住大空指环。
只要己方在监督者的支持下坚持到某一期限,持有目的的对方必定咬不住放弃以继续指环战,这么一来能在束手无策时拼出路来。
现实却……
“我承认此结果。”
从切尔贝罗处听到的结果居然能让少年们再惊讶一次谁也没想到,reborn倒并那么失态,家光平静循声望去。
“喂!!你这女人……搞什么!!”狱寺破口大骂。
藤原未来从天台的角落里打着伞走出来,她的嗓音微微颤抖,但重复一遍仍旧没有改变自己的观点,“我承认切尔贝罗宣布的战果,此战因彭格列沢田违规,巴利安获得应得的戒指。”
“女人,你倒有点眼力。”xanxua挑衅地勾起眼角。
斯库瓦罗撇嘴,“混蛋boss绝对忘了我昨晚才跟他提过臭丫头的事。”
玛蒙面无表情揶揄:“我就告诉你不要在boss吃肉的时候跟他说话。”
“规矩就是规矩,再多漂亮话也打破不了约定俗成的黑手党章法,不接受、不认同一开始就拒绝便好。想要因为保护同伴而妄图冲入黑手党世界天翻地覆不是个最好途径,沢田君,你有你必须保护的伙伴,彭格列也有必行的轨迹,你不能干涉它。”
“几个人和大社会中百年才能形成的规章相比,太小,真的。”未来温存地看着沢田摇摇头。
xanxua听毕畅快大笑,溢出的唯我独尊将其余所有情感化为无物,“垃圾,你的话倒是最近少数能入我耳的。”
“我仅仅不想搀和到你们所谓的规章里去。”未来紧张的情绪缓解不少,她不敢抬头直视对方首领的眼睛,她却可以自欺欺人把视线投到他旁边一点点的地方,这么看来架势是摆上了。
“不过我看不起你,”她尽可能压制因恐惧而跑掉的声线,“我最看不起打女人……和名字拗口的家伙。”
xanxua免不了颦眉,“嘁,果然垃圾改不了垃圾的本质。”他目空一切瞪着彭格列。
……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生活里遇上的全是中二,“完事了吧,我要回去了委员长给我的工作还一点没动呢,安迪快扶一下我。”
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未来摇晃了一下支住楼梯间的墙壁缓缓踱步,最后没等谁说话就自顾自和身边的小男孩消失在楼梯口。
“这就是我选中的监督者,”reoborn此刻的心情很复杂,纲吉违规冲入场地是他默许的,在未来一番话后他也考虑了一下自我立场,在这考虑的几分钟确实无话可说,“如此看来选藤原未来来参加指环战会是个错误吧,可是我没觉得太懊恼什么。”
沢田家光也从沉思中回神,但是他被reborn叫回的焦点是另一个,“藤原未来?是叫藤原未来吗……?”
“是的,有问题?”
“多少岁?”
“二十左右,因为学业关系至今留在高三。”
“那么说,十五年前她也才五岁……”家光若有所思。
reborn察觉异样,“想起什么了?”而后他又像是开导家光一样自言自语,“回报的情报显示她和加百罗涅有关,我不好直接询问加百罗涅家族的人就稍微打搅了九代目一下,九代目允许我继续调查。我也曾想要加深调查,却因某些原由被一个大人物制止了。”
“你说九代目允许?”家光有些意外,他很快掩饰下去。
reborn见他欲言又止了解目前不是最好时机,于是准备跳过这个话题。他注视着天台上因为战败被夺走指环的少年,耳边传来xanxua关于九代目意味不明的话语,严肃对家光说:“你最好回意大利一趟,我担心九代目遭遇不测……”
“确实,我需要回去一次。”
……
三个穿着黑色雨衣的神秘人在渐渐转弱的大雨中走下和另一处并中天台,故意走在最后的一位转过身眺望被作为战场的天台,绰绰可见的人影让她唇边的笑意像烟雨般浩渺。
“还是老样子呢,沢田纲吉。还有,好久不见,未来。”
她小心掩下中指的半枚雾之指环,转身和同伴走入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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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
僻静街道上,金发炸毛、穿荜字品纳倌瓴煌b裨梗骸八淙幻挥心歉雎榉撑饲寰膊簧倮玻墒俏裁淳吐值轿姨峥诖税。。】饴迥纺羌一铮约壕妥吡送耆话盐颐欠旁谘劾镂梗。 ?br /gt;
“犬,安静。”柿本千种麻木推推眼镜。
“是你同意她去的吧是吧是吧!以后多余的找上门不管我的事啊!”
“不是这样,”千种慢条斯理,不经意他的神色恭敬,“你记得库洛姆站在那个女人身后向我们点头时的表情吗……”
“那不是库洛姆,那是骸大人。”
……
未来觉得自身的特异体质开始发作了,随便出去遛弯就可以捡个大活人回来。
她也仅是出门去超市买日用品的时候不小心遇见了故人,恰好故人在欺负小姑娘,就大手一挥顺路解救了一把受压迫人民。
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子羸弱到眼神好似水中月般虚虚惶惶,想到自己曾经在荜自馐艿姆侨舜鑫蠢雌淮蛞淮蠢醋宰髦髡乓丶摇?br /gt;
也算那两个人识趣,开头反对得天崩地裂地,不知为何后来同意得也快。
未来示意少女走她旁边,但是女孩抱紧怀里黑色的包咬唇摇摇头,表示走后面就可以,会一直跟着的。
拗不过她又担心一直推来攘去浪费时间,未来叮嘱了几句走在前。少女的速度似乎比常人要慢,于是她也放满了脚步尽力照顾后面的瘦弱身影。
阿诺德不在家,未来想起他最近回家的时间又推后不少也不知在干什么。
到家进门,少女颦蹙的眉才展开几分。未来稍一思索,给她指明客厅后就拐入房间。
等她拿着家用药箱出来,少女拘束地双手撑住膝盖坐在沙发上,胆怯环视屋内的眼睛在望到未来的一刹那触电般收回又躲开了。
未来叹一口气走过去跪在她脚边,打开药箱取出消炎药粉和其他零碎物品。
她大惊失色一个劲想往后躲,但是未来已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脚踝,轻轻托起来皱眉道:“傻瓜,鞋子把脚跟都打破皮了还不说,等着残吗?”
她都看出来了。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手法太生硬,不想添麻烦的想法也太明显。但自然而然想要藏匿的做法熟练地令人心酸,倒不如说外人心安理得享受她的忍让所以才没戳破。
“请让,我、我自己来!”
“哦,你是准备扭断脖子涂药,还是脚?”未来不以为意。
少女晃晃悠悠的眸子猝然色彩加浓,漂亮的色调像宣纸上的水迹浸染晕开。
“对、对不起……还有,麻烦学姐了……”她怯生生吐词,揪紧了裙子的布料。
知道她不会喊疼,未来轻柔地上完了药,少女的神色并没有不适,这让未来万分欣慰。这是她第一次在自家坐如针毡,关键在于对面的少女太软妹了让她无地自容。紫发少女从被她带走就没抬起头看她一眼,就算鼓起勇气偷瞅一眼又很快红了脸颊低下头。
她的右眼戴着一枚眼罩,未来也不便刨根问底,幸运的是她并不是强迫症患者随即就习惯了。
“……你的鞋偏小半码暂时放我这,如果不嫌弃我高一时候的鞋子还留着你要不要……”
少女阖眼歉意摇头,“这是骸大人给我的……”
六道骸,完全就是她心中的神了啊。
给不给什么的,只不过是他某一天借用谁谁的身体时偶然看到了,很大可能脑中无意闪过被拐骗来这么个姑娘少点东西就带回去了。
连人家穿的尺码都不熟悉,那人貌似没考虑到就算是随意的给予,再难受再疼痛这孩子都默默忍下来。
毕竟是和他之间又一道绊,又一道联系的丝线。
她打心眼舍不得切断。
“好吧,晚上拿酒精给你捂鞋边看看,听说会松一点……”
她抿唇露出勉强算笑容的表情。
“话说,唔……你说你叫库洛、库洛姆?”
少女战战兢兢应了一声。
“除了目前这个恶趣味明显的名字外……哦不是请当我什么都没说,”她无语地拿手指敲敲额头仿佛眼前浮现了某个人富有标志感的凤梨头和诡异的笑声,“那,你原名呢?你不会一开始就真用这个名字吧?”
“原来的名字……很重要吗?”
“很~~很重要的!”未来义正言辞,“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名字啊,就算被人渣拐卖了也能靠它找回原来。这是独立于任何人的标志,是唯一能自己抉择的东西,好吧我知道妹子你死心塌地对那个混蛋我就不吐槽你发型了……嗯……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还记得自己是谁吗。还需要记得吗?
她一无所有。
库洛姆没意识到自己破天荒愣愣盯着一个人这么久,她似乎快哭了。
“凪,”她说,“凪。”
舌尖在口腔里轻弹,从喉部深处送出温柔的发音,这个名字美得无法直视。
“小凪,是吗,”未来很高兴,“被别人唤名字,是不是听着很温暖?”
库洛姆,库洛姆。
她回忆起第一次见骸大人时,明媚到靡荼的梦境里,身穿白衬衫的少年笑得像一块水晶。
他第一次也是唤她的,“凪”。
那时候,真的,真的非常温暖。
心底飘零的尘埃中也能开出花来。
“未来……”库洛姆无意识地也念出她的名字,发觉太失礼她很快掩住嘴惭愧移开目光。
“谢谢亲爱的,”未来毫不在意,相反她眯眼对紫发少女笑得灿烂,“但请记得……
“这,也不是我真名。”
作者有话要说:言峰绮礼卫宫切嗣
↑ 不好意思作者开始自己吐自己的槽了
前面的那堆立体几何由于我远离数学界已经很久了顺手编的别抽
妹纸纯种日本人,黑发黑眼无误至于和身为迪诺小姨妈的逆天关系我们慢慢编,噗话说我现在都不知道未来应该叫迪诺什么囧
我再也不在周末跟爹妈出去避暑带着大姨妈玩漂流最后浑身湿淋淋遇上暴雨一个人默默撑着竹竿顺流而下了这才不是报应哼【别脸
☆、阿骸你是知心大姐吗
沐浴喷头源源不断送出弥散着白雾的热水,未来把头发盘在脑后随意用几枚夹子固定就迫不及待去感受热水蔓延过肌肤的舒适感。
等到身体清洗得差不多后,她踮着脚尖小心翼翼进入装满了水的浴缸,将整个身体就浸了进去。水面漫过皮肤引起的微妙感觉让她着迷,长长呼出一口气仿佛把一天的疲惫都吐干净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也只有在洗澡的时候才能静下心思考人生了。
故意将身体沉得很下去,未来用下巴轻触水面,阖上眼假寐。
不知不觉身边会发生这么多事,也就在她没注意的时候发觉身上压了这么多事。
就从被发配到并中开始,平淡的学园生活没能最后体会忆苦思甜就被毁了洗碗槽,捡个别扭正太没来得及惆怅直接滚去荜滓蝗沼?这下可好以为混乱终于告一段落再次感受了重为小姨妈的优越感,然后……
然后沦落到这个下场。
她想好好过安稳日子,过了这一段时间请让她好好过日子。
未来想我也就能和安迪过日子是最平淡无奇的了。
后来她在热水中浑身激灵,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因为不安而产生的不寒而栗。
她终究不愿意把接下来的故事讲述出来,因为她知道以后的事是不会按任何人所想去发展的。天马行空的情节最终会被沉入大海,像被抓住掐灭在深海的霓虹。
而现实在上,风平浪静。
顺其自然吧。
藤原未来给自己最单薄的安慰。
她大脑一阵眩晕,料想可能是泡久了缺氧。未来很快扶着浴缸边缘站起来,冷不丁一个踉跄她急忙扶住更高的扶手顺势跨了出来。等不适感消退后她才想着找干毛净擦拭身体水渍,左左右右环视浴室后视线却落到了毛巾杆上挂着的一条抹布上。
傻愣半晌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卧槽又把抹布带进来了!!
考虑到库洛姆在人前会害羞到吃不下去饭,未来早早准备晚餐给她就找理由闪进浴室让她独处。可能就是那时候太过仓促,把擦桌子的抹布误当毛巾带进来了,估计毛巾还在餐椅背上留着呢。
犹豫好久的未来慢慢打开浴室门,踟蹰着探出裸露的上半身。
想到对方虽然也是女性毕竟不太熟络,坦诚相待可能会再次遭遇类同上次面膜吓退软妹子的不幸,她好歹还是拿扶门之外的一只手横在胸前挡住关键位置。
“那个,小凪,”她抬高声调,“你吃完了吗……可不可以把餐桌附近那条毛巾帮我拿过来?”
没人应答也许还是太腼腆,不过一个脚步声断断续续在餐桌方向徘徊几圈后依稀近了。
在未来感激涕零的目光中,带着摇曳的凤梨叶子和映着六字的鲜红右眼等等鲜明标志的人拐过通向浴室的走廊。他镇定自若地用一只手托着毛巾,嘴角含笑地踱来。
淌在身体上的水珠离开热腾腾的浴室迅速变得冰凉,室内稍有空气流动就像把温度从身体的每一寸上剥离。不知是寒冷还是什么她只觉得身体僵硬,顿时只感到大脑“砰”地一下,炸了自己一脸红彤彤的老血。
好心送毛巾的男子走到离她一步远的地方停住了,面部神色没有丝毫起伏,绅士而优雅的微笑就像宫廷里邀请侍女共舞的侯爵。
见面前的未来呆若木鸡,他特意把手里的毛巾抬了抬。看她还没动静,他直接摊开毛巾,搭在了未来的头上,随后怡然自若地转身往回走了。
没走几步,背后一阵阴风袭来,他游刃有余伸手往后一挡,接下名为“抹布”的独门暗器。
“六!道!骸!尼玛给我有多远死多远啊坟淡!!!”
于是又是一声气壮山河的关门声。
六道骸淡定坐回沙发上,手肘撑在两腿上摆出舒服的姿势,合十的手掌习惯性竖起手指抵在下巴处。然后他稍稍将视线沉下来,落到茶几和沙发之间仅一步空间的地板上。
一个铂金发色的小男孩似乎被缚住了手脚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但不知为什么他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就用那双晶蓝色、充满和年龄完全不符杀气的眼睛凶狠地死盯着骸。
“哦呀哦呀眼神不错,”六道骸乐在其中,“这种感觉也不是第一次了,果然彭格列云守标准配置都是从你那遗留下来的传统?”
阿诺德试着活动手腕,但身体被类似雾之幻术虚拟出的绳索牢牢捆住,不仅如此,眼前名叫六道骸的术士还让他暂时失去了发声能力,想必当时未来被控制他也用的是这一招。
先发制人这一点优势他从一进门就失去了。当阿诺德发现家中沙发上不遮不掩坐着这个男人时,严厉的质问没出口骸却打了个响指率先使用了幻术。
好吧警惕心退化又不是他的错,谁知道骸找到了相性度高的媒介体。
“就算是小孩子身体也不该幻术反抗力低下到这种程度吧,跟上次比变弱了呢,”六道骸笑眯眯低头目视阿诺德怒不可遏的小脸,“息怒啊先人,我又没对她做什么。”
阿诺德眉心像打了个死结,骸惊讶于他冷色调的眼眸竟能散发出如此浓重的愠怒。
“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你也明白藤原未来隐瞒的事情吧,为什么不想找个机会听一听呢,”他用一只手扶腮稍微挪开目光,“就算窥探她的心灵知晓片段,其余的都像用肮脏的水清洗沾满泥星的玻璃,结果只是越洗越混乱。”
“你其实也很想知道的吧,未来的过去。为什么要压抑心中的欲望呢,这可不想是你这种人会干的事。同情吗,可怜吗,你对她到底是抱有了怎样的情感才能隐忍到现在不敢迈出第一步?”
在听到他这番类似蛊惑的话语后,阿诺德轻蔑而讽刺地无声锁定骸的异色瞳孔。
最后他不屑一顾地摇摇头。
摇头的摆幅并不大,六道骸却因意外而吃惊。
他大概是想嘲笑他的,但嘴角一直无法拼凑出满意的构图。
这时浴室方向的门“吱嘎”一声响了,六道骸不慌不忙用脚尖点着阿诺德的肩膀,一发力就把他踢到沙发底下。
“你出来了……”他扬起温文尔雅的笑脸。
“混蛋你有胆给我坐着别动!”
阿诺德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双穿小熊拖鞋的脚气势汹汹从浴室而来。
“kufufufu,你何必大惊小怪又没什么看头……啧我又不是想去……我说你能听我把一句话说完再砸垫子吗?!!”六道骸觉得自己和未来交锋快心力交瘁了。
“那也得轮到我问你!说,我给小凪的晚饭是不是被你吃掉了?!”
“kufufufu现在,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太不知羞耻了你还勾引未成年少女!”
“我说你要等我说完啊!!!我是等库洛姆吃完才借用身体承载意志的!”
“……有经她同意吗?”
“……有。”
未来放下垫子大大咧咧坐到沙发上,“原谅你了。”
“你……”骸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的神色瞅她,忽而哑然失笑,“真是个古怪的女人。”
“六道骸你被密封起来的日子确实够无聊。”
“不,”他无视她拙劣的挑衅,“我为你而来。”
“哎哟你咋不说是来替天行道的,凹凸曼。”未来瞥他,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未来你说我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最懂你的。”
“你太抬举自己了阿骸,这世上最懂女人的只有护舒宝。”
六道骸总感到哪里不对,“……那……是什么?”
“女性之友……没事你继续。”
他没有被未来的话刺激分毫,但并不代表他不会对此感到恼怒。六道骸常自诩为恪守礼节的精神贵族,但是不可否认未来就是有把贵族拉下马一起滚泥潭的特殊能力。
他敛下眼中氤氲的雾霭,“用插科打诨来一次次混淆视听迟早会有人免疫的。”
沙发底下的阿诺德想是不是自己也拥有了免疫力最近倒放宽心许多。
未来无所谓摆弄手里的餐巾纸,不置可否耸耸肩膀。
“你在骗他。”
“哦你具体说的是哪一次?我少给卖菜大妈五十円还是我把特价标签偷拿下来贴到其他商品上那次,还是彭格列的人找我出去我在家装个头疼脑热蒙混过关?”
“你明明清楚那个孩子无数次想从你这打探什么却最后关头不肯开口,你都知道的,你什么都不说。”
六道骸果然还是提到了他,用抛洒诱饵一样的姿态蛊惑未来做出过激举动。
那么他会更容易在她内心找到缺口,阿诺德讶异地屏住呼吸,无端他不希望未来和骸任何一个人说下去。
“呵呵呵呵你说我要不要拉个红底黄字的横幅告诉并盛街道上的人草壁今天穿的是什么色的内裤?”她皮笑肉不笑别过脸。
“你怕,未来你胆子太小。你对他太郑重其事了在怕什么呢,怕那孩子知道真相后厌恶你?”六道骸的身体凑了过来,压迫力的迷人嗓音像一张大网铺天盖地,“还是怕他因为唾弃那些污垢疏远你?想得太美了吧亲爱的……”
“他到底还是会离开你的,想把千疮百孔的伤口藏起来都是徒劳。”
“你喜欢那孩子。”
六道骸戏谑的组词和灰尘味道一同席卷进身体,阿诺德想决断这个世界的所有却无能为力。他只能闭上眼全身心沉入寂静,随之而来的谈话声不屈不挠撕扯开漫无天日的空洞空间。
他躲不开,四面八方都无路可走。
房间陷入沉默,阿诺德不知道未来是不是躲开了这个话题,他细弱地听到了她匀净的呼吸
“别吃醋阿骸,我一向喜欢小孩子你上次那个小孩样子挺可爱的别丧气,乖啊~~~”未来和蔼拍拍近在咫尺的六道骸的头。
这次无力接话的成了骸,他失望地注视未来和往日无两样的神态,随后好似自暴自弃地笑了。“你还真是……不死心啊,”他微微哼笑,发疯似停不下来,“kufufufu……要我怎么说才好……”
骸伸出一根手指,在未来躲避不及的情况下轻轻点上她的左胸口。
“你成功地逃开了所有我朝你探出的尖锐的刺……这里面到底被你锁住了多少混沌的记忆连我也琢磨不透……期待有朝一日你亲手揭开吧,我亲爱的未来。”
他的声音细若蚊蝇,看起来拼尽了全身的力气。马上身体四散起靛青色的雾气,不偏不斜在挪开手指的同时往她的肩头一歪就要靠下来。
待未来再看清倒在怀里的人影时,赫然已是紫发少女酣睡的模样。
她无话可说。
难得一个愿意听进去的人都走了。
呃……她好像被六道骸吃了豆腐?
未来呆坐在沙发上搂着库洛姆,少女的体温和小猫似的气息让她莫名心安。她思考片刻后抱起库洛姆,头也不回走向自己卧室。
在六道骸消耗太多力量而离开后,阿诺德就感到束缚他手脚的幻术立刻消失。为了防止未来大惊小怪,他慎重地推测她送库洛姆回房间的用时,找准机会飞快爬出沙发底,在未来回来的前一面拍干净了身上的灰尘。
很好下次拖地一定提醒她别忘了沙发底下。
“哦,你……回来了啊。”她脸上有一丝不自然。
阿诺德佯装一无所知,“刚刚,对了……”他斜眼望了望门口的鞋柜,“有客人?”
这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试探,他不懂自己为何一反常态要深究到如此地步,因此声线好像按下去不放的钢琴键,牵动发音弦拉扯出沉熄的蜂鸣。
“上次吓走的那个小姑娘,”她挠挠头,不好意思笑了,“今天偶遇上,看她身体不好有点担心就带回来住一天。”
阿诺德轻描淡写评论:“你还真是个烂好人。”
未来没有否认他的话。阿诺德准备像往常一样道晚安结束一天,她却出人意料走过来一屁股霸占了他睡觉的沙发。
“刚回来还不急吧,听我说说话可以吗?……我有些累。”她仰躺在沙发靠背上,偏头看他的表情和晴战结束那一天凌晨如出一辙。
“……你什么都不用说,听我废话就可以。”
阿诺德想我这一晚上推进情节的台词确实一句都没说。
“你看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能静下来说说话也不容易了。好像一辈子需要尽力的不正常事件一股脑挤进了这几个星期,说实话我真的吃不消了你就让我抱怨抱怨……多余的事,谢谢你没有追问我,再顾虑陈年往事,我怕我真的会崩溃。”未来自嘲地随意说了几句,缩在沙发上抱紧膝盖。
“……还有最近事太多没有顾及到你,多少有些抱歉。”
阿诺德不以为意,他随便挪动身子坐到离未来一步远的地方,乖乖地听她说话的确没有插嘴。
很显然藤原未来愿意在这个时候一反常态单独找他谈话是受到六道骸的影响,抑或说六道骸将她的不安具化,给了她说出来的契机她才肯正面这个问题。
但是不管怎么理解,未来她到现在都还在回避真实,这一点是让阿诺德最耿耿于怀的。
“我会让你回去的,”她斩钉截铁,“只要有一点希望我都会让你回去的……你肯定也很想家了,如果这么说能让你也开心一点我也能明白下一步需要做什么了吧。安迪,我会以最大的努力结束指环战,然后一心一意送你回到原来的地方。”
身边小男孩脸上终出现动容,细微面部表情宛如折射晨曦的露水在未来的眼睛里无限放大。
纯粹透彻、没有时间掺杂任何多余意味的神情简直要晃花她的焦距,未来知道那一刻她也很欣喜,她奢望能够得到他更多这样的反馈。
就算是他不经意的一瞬间。
“也许他至少有一句话还是对的……”她自言自语地喃喃。
“什么?”阿诺德霎时面如冰封。
“不,”未来别过头,“没事。”
“我想过要是又剩我一个人会怎样,虽说除了回归依旧吃方便面的生活吃成木乃伊之外别无两样但还是很……遗憾吧,固执又对你不公平。所以啊,你决定离开我的时候最好偷偷走掉,还有为了别让你家人以为你消失这么久是被我拐卖,再见面一定要假装不认识,记住。”
最后一段句话言辞恳切,玩笑得不像样。
他一向不喜欢她的胡思乱想,那会让人想得更荒谬。
“你很闲有时间担忧无用的不如快去休息。”阿诺德对她嗤之以鼻,起身去储藏柜那里收捡睡觉的薄毯和枕头。
未来坐在沙发上伸懒腰,回头便看见他抱着一堆东西走到错误方向。阿诺德指着她卧室一本正经道:“我睡门边的地板上……那个女孩随时会被那个家伙俯身,我有事找他。”
“哈哈要保护我吗真感动,”她站起走向自己房间,一边戏谑地说,“安全感倍增啊亲爱的。”
“你在哄小孩子吗?”阿诺德有些恼羞成怒。
“哈哈才不是。”
蹲在他面前,她微微仰视阿诺德澄澈的瞳孔,“起码,对你是认真的。”
身前的人果不其然一愣,随即二话不说拐个方向背对她整理地铺。
未来也不再找他的不自在了,她走回床前检查了一下沉睡中库洛姆的情况,见无恙后掀开被子的一条小缝轻轻躲了进去。
关灯阖眼,微凉的被子盖住小半张脸,她向着某个看不见的地方说:“晚安,安迪。”
直到深夜都无人回应。
他等到万籁俱静,却后悔应该让她听到。
……
不知过了多久,阿诺德被室内弥漫的诡异沁凉感唤醒。
夏夜的温度不足以让他如此敏感,他惊坐而起才发现始作俑者。
六道骸坐在靠库洛姆一边的床沿上,因为没有附着任何人的身体,仅凭目前恢复的力量无法构建出实体的他就像幻影幽灵一般浑身透着虚幻的光晕。
阿诺德甚至能够看到沾染着月光碎屑的浮尘在他身体的位置宛如海底浮游生物起伏不定,月色穿透他照射到室内,皎洁得像个笑话。
他专注地凝视库洛姆熟睡的脸庞,宠溺地去捏捏根本触碰不到的被角,然后他将笑容缓缓加深,他说:“两个无药可救的大笨蛋,不是吗?”
阿诺德靠在墙壁上云淡风轻回答:“是的。”
他难得一次赞同这样一个人的意见。
六道骸温存地竟笑出一缕怀念,“可是意外地,我并不讨厌笨蛋呢。”
他翻身躺回地上,裹紧薄被扔给六道骸一句话。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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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盛中学某层的教学楼走廊一片狼藉,不知从何而来的强烈旋风和爆炸产生的各种碎屑残渣让以往井然有序的教学区域变得面目全非。
走廊那端肆虐过摸不透轨迹的无形风暴,整层楼的窗户玻璃在剧烈的震动中战栗。
“因为我是王子嘛,跟你们这些冒牌货的档次根本就不同。”
锋利的银光划破空气,玻璃悲哀地发出刺耳爆裂声。
“窗户十七扇,一扇五千七百円。”
……
“可不能让我的无能再让十代目蒙羞!”
尾端喷射火焰的炸弹四散开来,忽然又如同受到吸引往某一方向集中冲去。耀眼的火光让站在激光观战区的众人闭目躲避,待到浓烈的火药味侵袭入大脑,一行人才急不可耐纷纷睁眼企图透过重重烟雾看清战局。
“教室一间,桌椅二十八人次,讲台一个,黑板半毁,一共算你十八万两千円。”
……
“生物实验室人体模型一个五千円,玻璃器皿若干一万三千円。”
“图书阅览室书架三个,书籍连同器材损耗两万九千円。”
“……我也不知道你们毁的哪不过还是算一笔折个整头十万円吧,哦请小心你们背后的中国宋代双耳花鸟瓶是校长很喜欢的古董,摔了可是三倍。”
爆炸轰鸣和附近传来的倒塌闷响构成的战场异常残酷,对战双方人马目不转睛专注着岚战瞬息万变的攻防较量,鏖战正酣的狱寺隼人和贝尔却在听闻以上这句话后不约而同动作一滞。
虽然很快他们又全心全意投入战争,但谁也不能否认这些话给他们造成的心理阴影。
“我说随便来一个人都可以让她有多远滚多远吧!”狱寺躲开贝尔棘手的小刀,百忙之中冲裁判大吼。
贝尔精确切断迎面而来所有炸药的引线,“嘻嘻嘻嘻斯库瓦罗你再贡献一次,用腰塞住她的嘴怎样。”
切尔贝罗趁风墙隔绝战场噪音的极短时间严肃表示她们也无能为力,“监督者是自由身份,要么她自动退出,作为她一方担保组织的彭格列失去比赛资格外,在保证监督者不直接参与争夺战的前提下任何人不能干涉她的行为。”
“你们担心什么,”未来头也不抬,手指如飞敲击计算器还不忘在便条本上记录款项,“到头来所有的钱还不都是切尔贝罗组织赔……咦我好像听到哪里传来了哽咽声?”
“小姐,那是我们的财务部门……”
狱寺火冒山丈用小型号的炸弹堵住耳朵,斯库瓦罗强捺不满不停用手摩挲剑柄,被托在莫斯卡手里的玛蒙沉思片刻,为难地承认自己竟然和藤原未来英雄所见略同。
再被未来破坏气氛,也掩盖不了岚战的惨烈程度。
其胜负的不可预知性就在一次次逆转中汹涌而来,让在场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正验证了岚属性的定义,如同风暴般处于攻击核心的两人在最后大爆炸前二十秒依旧不愿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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