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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86 章

    不知好歹 作者:图尔尔

    第 86 章

    我捏紧拳,看着自己脚尖,问:“王洛川,你……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出口的声音是抖着的,我抚了抚颈,摩挲过锁骨间昨日因他的噬咬而留下的已然结痂的伤疤,深吸一口气,仰头看他,冷笑:“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你对我言而无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拿过公文包,从里面翻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我接过,看了一眼,将它扔在一边,冷冷道:“王氏的法律顾问,自家人,你可真会打算。”

    “我的律师会跟你约时间,找你谈这件事。”他头也不回,走到门口。

    我猛地起身,快步走到他面前,挡在门口,疾声道:“就这么点时间怎么行,我也要请律师,凭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他平静的说,“你可以找,但或许不用律师,看过协议后,你今天就……”

    他松了松领带,抿唇看我,没有说下去,他眼底有浅色的阴影,眼瞳无波,眉心竖纹隐约,我别过头,指甲掐进手心,嗫嚅:“我这样,还不是因为你老欺负我,都是你的错。”

    话刚落音,腰就被钳住,他靠过来,下巴剐蹭过我的额头,呼吸有些乱,我抓住他的衣角,心口乱跳。

    只片刻,他就恢复平静,松开我,转身离开。

    我浑身瘫软,跌坐在地上,捂住心口,用力甩了甩头。

    我刚才竟……在隐隐期待着他对我做些什么?

    我是不是疯了?

    不,一定是我是怕习惯了,一定是。

    王洛川离开后,我也出了门。出门之前,我拿走了那份被我放在桌上的文件,可是我没看。甚至把它装进包时,我都很迅速,迅速到我都没有看清那上面是否如我之前看到的那般,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着“离婚协议书”。

    我想,应该是我太害怕这美好的东西是一个梦了,毕竟我等了它太久,也对它失望了太久。

    我就是这么胆小,这么懦弱。

    可是,导致这一切的人是谁呢?

    当然是她。

    约莫很久前,我还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的时候,她就在我面前维护过一个男人,对懵懂的我大讲道理。

    她说:是个男人就会有缺点,更何况是个有本事的男人,吃/喝嫖/赌这几项都不沾边,那就是个大大的好男人了,尚若再生的好一些,就更把握不住了。这样的人,只是在外面养干净女人你就应该感恩戴德了,做妻子的,就得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最后还是终止了她的喋喋不休,以一种她未意料到的方式,因为我对她大声说:“妈妈,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找个有本事的男人,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很惊讶,惊讶到对我说:“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妈说你就听听。”

    随后她就陷入了沉默。

    “小小,我和你说话你听到没有?啊?就为芝麻大点小事就能赌气要离婚,丈夫儿子都不要,妈让你接受离婚那是缓兵之计,给洛川出了主意让他拖着你,好耐不耐还以为你久而久之会磨了性子,没想到你年纪大了就长脾气了,还一下子就跑了,一跑就跑了半年,你说说你有没有道理?洛川他现在本事大着呢,王氏传媒的老总,w市的媒体发什么新闻都得看他的脸色,那些莺莺燕燕的自个往上扑他能有什么办法,你回来了他也没说要离婚你就该知足了,你看看你下个月就26了,人老珠黄的哪比得上他公司的那些女明星?趁他还顺着你,赶紧的和他再多要个几个孩子以后好有……”

    “夏夏今天让我去她家里吃饭。”隔着玻璃窗,我看到里面着囚服的女人的脸由于听到我的话之后,渐渐变得扭曲,莫名的心情愉悦,“你羡慕我吗?”

    “小小,你结婚了。”她左顾右盼,压低声音,那样子滑稽的像个小丑。四年,她在里面果然丑了很多,眼角有了明显的细纹,手上生了老年斑,躯干正慢慢枯竭,枯竭到……快要没入黄土。

    “我离婚了。”我一只手撑着头看她。

    她脸上的表情近乎凝固,半晌问:“是他提的?”

    我静静地看着她,她使劲的吞咽几次,问:“钱给了多少?”

    “是我先提的。”我一本正经,“答应他了,像从前我提的那样,净身出户,孩子也不要,他同意了,就离了。”

    “首饰珠宝带着吗?”她问。

    “衣服呢?”

    “他给你买的东西不会都没拿吧?”

    我隔着玻璃,在她的眼角画泪。

    一颗,两颗,三颗……

    都滴下来,淌在她身上,她身上都被泪浸透了。

    她语气渐重:“什么都不要点,我看你是昏了头了。这可不行,再不济,你也是他儿子的亲妈,他要不管你哪说得过去,妈告诉你一个法子,他不认你,你儿子总不能不认你,他要不见你,你去找……”

    “我说不要就不要了。”手掌打在玻璃上,遮住她的脸,我打断她的话,“跟着他总比跟着我好。”

    “你这是蠢,你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哪能轻轻松松就被他得走了?”她靠过来,偏着头,神色焦急,“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头脑的东西?先把烁烁放一边,妈跟你说,妈再过个把月就假释了,这都是王家在疏通关系,你可不能完全对他放手……”

    我笑笑,“所以为了你的事,我要去找秦夏商量商量啊。”

    “谁知道秦夏她安的什么心?咱们娘俩可没少受她气,你把她当姐姐,她可从来没把你当妹妹……”

    “我也从没把她当姐姐啊。”我俯身,盯着她说,“我把她当……”

    “小小!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到现在了还想着他。”她的瞳孔剧烈收缩,脸上满是惊骇和恐惧,身体由于紧张而不断地颤抖,“我告诉你,你不准去!你要再敢去,我就打断你的腿!”

    “你在牢里面。”我笑。

    “你敢,你信不信我一出来就……”

    “秦有采回来了。”我看着她,一字一句问:“你想出来见他?”

    她身体很明显的僵住,脸色变的惨白,表情紧绷,紧绷那些皱纹都没有了,一瞬,我仿佛回到了过去。

    第 8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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