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晦 作者:隐晦的人

    第 22 章

    陈阳抹了一把雨水，说：“程勰，你也别说。我早就看出来你对楼忆有意思了。不是我吹，程勰初中我们就混在一起，你对谁有意思我要是都看不出来的话我以前是怎么给你牵线搭桥的啊。我我也不会怪你们。我虽然不懂你们的爱情，但是好歹我也是新世纪的青年，这种事情在外国不是早就合法了吗。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接受。”

    我和楼忆都听得呆了，楼忆简直就是目瞪口呆。陈阳对着楼忆笑笑说：“楼忆啊，你也别这样。我们一起长大，虽然你不说我其实你和萧漩那会儿我就怀疑你了。”

    我突然有点想哭，看着陈阳明显是装出来的笑脸，我觉得眼睛里很涩。我也想说我们初中就混在一起，你现在想什么我能不知道？要一个女人接受都没这么快，更何况是你？但是我不忍戳穿他，我也不想。我想把他当做我和楼忆的第一个见证人。还有就是我不想去看要是戳穿了后面该是什么样的结果？

    人长大了，心里成熟了。随之而来的身边的纯真却在被时间消磨干净。因为有纯真就不能有爱情。

    雨2

    陈阳举起手拍拍我的肩膀，我突然发现我们都沧桑了不少。就像明明没几天前我们还无忧无虑的在一起蹲在校门口对着美女吹口哨，突然却发现这些本来一直无时无刻陪在你身边的人却一下有了自己该陪的人。心里难免会有空虚和伤心。

    我拥抱住他，很用力，和楼忆不同，这是一个给实实在在兄弟的拥抱。我在他耳边大声的吼：“谢谢你，兄弟。”

    我听见自己声音中的哽咽。要是有兄弟为你做到这个样子，就算有一天他有什么需要，就算是命也要给他。陈阳在我背上扎扎实实的捶了两捶。那力气可不是盖的，但是我没用说什么，他也没说什么，楼忆更没有说什么，只是站在雨里静静的看着。

    这算是撒气吧。要是他愿意，他多打几下我绝对不会还手。他今天就要走，我和楼忆也没有留，这是最好的缓解方式。他慢慢的往转角走去，我看见他掀起自己衣摆不停的擦脸。他很伤心，也许是为了我们瞒着他，也许是为了我的畸恋，更有可能是为了我们也许是悲剧的未来??

    这之后兄弟还是兄弟。只是以前什么都可以说的兄弟现在却有了敏感词。我拉着楼忆上楼，楼忆说：“程勰，你想哭就哭吧。”

    “不会。他这么的理解我们，我应该高兴。”

    楼忆也没再说什么。我们两个像以前一样一起洗澡。我抱着他，却没有做什么，身体像被抽干了一样，什么都不想做。

    那一夜我睡的昏昏沉沉的，做着乱七八糟的梦，看不清是什么？听不见说什么？第二天我醒过来看见的确是楼忆充满血丝的双眼，我想说话嘴唇却很干，喉咙也痛。楼忆摸了我的额头说：“你等下，我去拿药。”

    过了几分钟，我算是真正的清醒过来了。看了手机，已经下午了，看着外面的天，雨还在不停的下，只是小了许多。楼忆拿着药过来，我问：“我不会是睡晕过去了吧？”

    “你发烧了。半夜就开始了。体温都把我给烫醒了。叫都叫不醒。除了会呼吸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是吗？这么严重。可能是昨天淋雨了。”

    “程勰，你是心病。以后心里有什么苦闷要告诉我。”

    我起身抱住他，轻轻的说：“楼忆，我不喜欢你充满忧郁的眼睛。”

    他淡淡的说：“程勰有时候有些太久，久到自己都改不掉。这就是事实。”

    “楼忆，给我说说。关于你的一切。”

    楼忆松开我，把药给我，说：“吃了吧。今天我请假了。有的是时间来说。我们先出去吃饭再说。不知道你饿了没？反正我是饿了，我一直守着你，太急了，去买药都忘记买吃的了。现在你醒了，我就觉得饿了。”

    我起身穿衣，结果不由自主的觉得腿软。楼忆扶住我，帮我穿衣。要是以前这个场面我肯定不会想别的事只会想着把他扑倒，现在我却觉得现在这个场面是多么的不容易。

    我深呼吸几下，楼忆帮我拉上外套的拉链说：“程勰，你变了。”

    我好奇的看着他，他温婉的笑着说：“你变得成熟了。特别是你的眼神，变得可以让人依靠了。有时候一个人的变化只需要很短的时间。”

    “楼忆，你没变。还是那么好，那么好，那么好。”

    楼忆有些无奈的推开我，我真的想说，你真的那么好，好到就算有一天我失去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现在觉得不是年龄越小的恋爱越单纯，而是年龄越大才能体会到恋爱的真谛。

    我感觉我现在和楼忆越来越像恋人，不是说以前不像，而是感觉进了一步。精神上的亲密无间。

    楼忆

    我们去了楼下很近的一家小餐馆。下着雨，我也不想打伞，楼忆觉得我发烧才好，不应该吹风。所以采取了就近原则。

    我们吃饭一直很简单。我们吃饭的时候也很少说话，并不是我没用话说，而是我发现楼忆吃饭的时候好像不怎么喜欢说话。所以慢慢的我就不说话了。连现在想想我和楼忆在一起也三年多了。这真是一个奇迹。是一个让我兴奋的奇迹。

    我们吃了饭就回去了，两个人窝在客厅里看着电视。这种和谐的场面在我来这里一个多月根本就是第一次，每次他回来很晚，要么直接睡觉了，要么直接缠在一起去了。我很享受。我躺在他的腿上，他看着电视，我看着他。

    他就像没察觉一样，我摇摇他说：“楼忆，你不是说给我讲讲你的过去吗？”

    他低下头，看我说：“我发现你们每个人好像对别人的过去很感兴趣，有没有想过也许那时别人不愿意提起的呢？”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事情而已，太喜欢一个人自然想知道很多他的事情，就像喜欢一个人，不是会拐弯抹角的去问他周围的人关于那个人的一切吗？这是一样的道理。”

    “是吗？我的过去，说实话，现在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忘记？”

    “是啊，不好的自然要忘记。”

    “是吗？你还真忘得掉。越不好的东西越难得忘记。”

    “你还记得我妹妹吗？你追过的楼怡。”

    “唉??你这么说我才发现我是不是欠了你们家什么啊？楼怡可是我喜欢的第一个人。而你楼忆是我第一个想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人啊。”

    “去你的。我和楼怡不像别的兄妹一样那么亲近，但是在父母吵架的时候我们确实最惺惺相惜的。所以我对她的感情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后来它得了白血病，我原以为我会无所谓的，结果无所谓的是我的母亲，而不是我。我比任何人都着急。我天天去医院看她，她却每天笑着要我给她说说那些学校里的事情，看见她我才知道那些电视里报道的很坚强的绝症患者是真的存在的。要是换做我肯定是不行的，说不定还没等到病死我先抑郁死了。就是那个时候我第一次听见程勰这个名字。她说她最后悔的事情是没和你早恋。”

    “没有去找骨髓吗？”

    “程勰，我和你有差别的。你们家条件算是比较好的。但是我们家根本不可能有能力去负担费用。所以父亲很愧疚，母亲无所谓，我很无力，楼怡却很懂事的提都没提。所以我决定以后我不想再过没钱的日子。后来她就那么安静的死了。是死了。父母也离婚了。我跟了母亲。从此以后母亲也不再那么亲近我，连关心的话都懒得说了。父亲出了寄钱给我，也不会做别的。所以有时候我很希望别人的关心。甚至刚开始的时候我只是希望有个人去车站送一下我都可以。”

    我突然理解了楼忆，那么孤单，那么渴望关心的人。所以一旦付出了爱那就是全部。我起身吻住他，他的嘴唇在颤抖。这样的过去，换做我也一样不想去提起。他很激烈的回应着我。

    我捧着他的脸说：“楼忆，你放心。以后你不会孤单。我会陪着你。就算有一天发生了什么，我也会站在你的身后看着你走。不会让你看着我走。把伤心分给我。”

    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中，我就这样抱着他，直到我的手脚麻木了，才换了个姿势。他拉着我去浴室，又是那么主动，每次他主动都说明他很伤心，需要用这个来转移他的注意力。他睁开眼看我，我抱起他，说：“等下，我们去床上。要不然你明天上班会很累。”

    他媚笑着说：“你这么会关心我，我都有点离不开你了。”

    “你怎么现在才说离不开我，我说了这么多，做得这么卖力才换来你这么一句话，还真是不容易。看来我还需要努力。”

    “程勰，你很蠢。有时候做的比说出来的更加的永恒。”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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