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坟 作者:灯深烛伊

    第四十六章 出口

    七月十五“鬼节”河南民间要上坟烧纸祭奠死者，并行超度亡魂野鬼之事，是迷信色彩颇浓的节日。此节原为宗教节日，说始于道教，说源于佛教。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鬼节的迷信活动已摈弃，许年青人已不知有此节。但乡间走亲戚、接闺女或吃新鲜蕃瓜之俗仍可见到。

    鬼节这天村里有不少人去山上的祖坟烧纸，结果遇上了百年难见的尸气冲天，油松林里大半树木都被大量污秽的冲击连根拔起股脑冲到山坡下，把上山的道路全部堵死，kōng qì 中那股恶臭让人胸闷恶心，即使捂住抠鼻，那眼睛却被那气体熏的灼热异常。

    老五老六顺着坟坡子的小路刚走到油松林山脚下，就见迎面跑来大堆人，那头发衣服上都沾着黑色黑色污秽，鞋都跑掉也不敢huí qù 捡。群人从哥俩身边跑过的时候其中个人就脚下发软扑倒在地，摔的那叫个惨，老五见状赶紧跑过去想把他扶起来，还没等手抬起来，摔倒的那人就连爬带滚的起身又要逃跑，转头见到老五和老六就对他们喊：“看啥子啊？不要命啦！快跑啊！”说完话溜烟就跑没影。

    老六捏着鼻子闷声对老五说：“哎张五爷？你说这是怎么了？”

    老五闻着周围wèi dào 越来越重的恶臭味眯眼，慢慢的把头转回到山坡上，黑色的尸油如同水流般从上而下，因为非常的粘稠所以速度不是很快，但眼瞅着也就要流到老五老六的脚下了。

    老六看见老五愣着不动，顺着他目光就看见了尸油洪流，哥俩瞪着眼睛相互瞅，什么话都没说撒丫子就跑。

    胡大膀趴洞口边，地面被太阳晒的开锅了，把胡大膀的肚皮烫的像针扎般疼。可他不敢起来，下面正有人顺着绳子往上跑，原本是三个人才能拽住，如今只剩下胡大膀自己，他就只能趴在坟坑里手脚用尽全力蹬住两边才勉强拉住绳子。

    腰间的绳子越发的吃劲，再加上后背那火辣的日头烤着，整个人jiù shì 是块锅里的肥肉，在来会准的炼出油来。

    胡大膀呲牙咧嘴的朝洞里头喊道：“我说，我说你们快点哎，我这，我真是快撑不住了。”

    可洞中的人只是顺着绳子缓慢的向上爬，并没有回话，也没发出任何的声响。胡大膀看着那伸向洞中不停抖动的绳子有些纳闷，心想那哥俩怎么点动静都没有，难道憋着劲想快点爬出来？

    刚想到这突然有只手就从洞里头伸出来，把就抓住胡大膀腰上的肥肉。

    胡大膀被那只手抓的嘴里“哎呦”声，然后整个人像个豆虫样扭动着，还不停的hā hā大笑。

    “哎呦我说，可别抓我肉哎！我这怕痒我这!行了！赶紧松手我快没劲了。”

    胡大膀他是出了名的怕痒，这腰间肋巴骨是他最痒的地方，平时不小心碰下自己就能蹲那笑半天，应该算是他的命门，这次别说是直接让人就掐住，胡大膀简直jiù shì 不行了，笑的手脚发软股劲没憋住就被绳子拽到洞口边，正好跟从洞口里探出的nǎo dài 来个脸对脸。

    胡大膀原本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突然就愣住，随后“妈呀”声跳起来转身就要跑出坟坑，但他忘记腰上还拴着绳子，转身就被绳子拽倒扑在坟坑的斜坡那，啃了满嘴的臭坟土。

    摔倒之后可不顾身上有没有受伤，爬起来就解腰上的绳子，可老三走的时候就怕他给绳子解开于是在腰后系了个死扣，只能用剪子给剪断，根本就解不开。

    胡大膀急的满头都是汗，双手就在腰间通乱摸也没找到绳扣在哪，情急之下他就想把绳子给拽断，但那困尸袋用的麻绳极为的结实，别说胡大膀再来几个人也甭想徒手拉断。

    就在胡大膀双手用力想拽断绳子的时候，突然腰上的绳子紧，竟被拉的向后退了步。胡大膀咽了口唾沫转过头朝身后看了眼，从洞里爬上的人已经露出上半身，双手还拽着绳子就要爬出来。

    这次看的真切，那可不是老吴和小七，而是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说这女子竟长了张耗子脸，这大白天像见着鬼了样惊的满身冷汗。

    胡大膀的头发瞬间就给吓直起来，咧着嘴喊道：“唉呀妈呀，这是啥玩意啊！”

    喊完这句后胡大膀就甩开了膀肉手脚并用的想爬出坟坑，可奈何腰间捆的绳子被那耗子脸给拽住，胡大膀这玩命的想爬上去，但像被拴住狗链子样怎么都挣脱不了，费了半天lì qì 也没爬出去，反而脚下打滑又落回到坑底，这次跟耗子脸的距离不到半米。

    胡大膀从裆下看到那耗子脸伸出手要抓他的屁股，这把吓的缩屁股，条件反射马撂挑子般蹬出脚，直接就踹中那耗子脸的面门，把她蹬翻过去又掉进洞里。

    犹如解脱般，胡大膀坐在地上喘着气，刚才被惊出身冷汗，直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见绳子还垂在洞口里他就想赶紧全部拽上来，都拿在手里才觉得安心，可拽了好几次愣是没拽动，于是胡大膀小心的挪到洞口旁边想看看里面的情况，结果前脚刚迈过去，就被洞里伸出的手给抓个正着。

    地道中的四个人走走停停的在地下寻找出口，地面上的尸油似乎可以渗进土壤中，地道两侧的砖墙时不时就有黑水流下，那wèi dào 恶臭无比，地下不通风那臭味就越积越，熏的几个人晕头转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原本饥火烧心的感觉被那恶臭熏顿时就把胃里的东西吐个干净，哪还有吃东西的心情。

    老三这会功夫就鼓完老吴身上所有的旱烟卷，他身上的烟草味在地道中竟还有些好闻，其余的几个人都下意识的靠过来，本来地道中就狭窄，把他挤的脸都快贴在墙上尸油上了。老三不知道墙上的黑水是什么，以为是臭泥水，但也不想粘身上，就推开旁边的几个人走在最前头。

    已经沿着这条地道走了不知长时间，似乎永远都走打不到头，甚至都要忘记哪边是前哪边是后，笔直的条通道不知前面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小七的伤口又开始疼起来，走到最后他实在是挺不住就原地坐下休息，重重的喘着粗气问老四说：“四哥，你刚才说的电灯是咋回事来？”

    老四衣服太脏不能穿但还在自己手里拎着，他全身只剩个裤头冻的直打哆嗦，听见小七问他，就吸着鼻子说：“这地方肯定是有人还在照应，不然这电灯肯定不会是亮的，至于这电是怎么来的的我就不知道了。”

    老三趁着小七休息的时间，他去前面探探路，没会就跑着回来，对其他人说：“这他媳妇的怎么还没头了？再走下去咱们估计就要到老吴他娘家了。”

    老吴这时候不知道从哪又摸出支旱烟卷放在嘴里鼓着，见老三跑回来他就笑着说：“老三在前头见到你媳妇了？咋没领过来给哥几个介绍介绍？”

    老三抬手挠着头发里面发硬的尸油回话：“瞎说什么，你媳妇才在前面，还陪着你老娘逛地窖呢！不信你自己去看看。”

    老吴听后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然后挤兑老三说：“没见着媳妇？你这衣服让谁给扒去了？肯定是你媳妇看你这身的灰想给你好好的搓个澡。”

    这话说话小七听着都乐了，老三嘬着牙花子说：“啧，老吴是不是给你闲的没事干，你挤兑我玩啊？我这衣服是刚才脏的不能穿才给脱的，你在那说什么风凉话呢？你要是不冷就把衣服给我穿。”

    这时候突然有块尸油从地道顶滴下来，正好落在老吴叼着的老旱烟上，“吧嗒”下就把烟头给打湿灭掉，这把老吴是吓跳，赶紧闪在边。

    老四下意识的抬头看jī dòng 的叫着：“哎你们看这上头有个门！”

    几个人听这话都凑过去都抬头向上看，果然地道顶上有个已经推开半的小门，比先前的那个出口矮上不少，跳起来就能摸到。如果不是有尸油从上头滴下来，也可能不会注意到头上有出口。

    老四说完话马当先的就踩着墙砖缝隙爬上去，老吴赶紧扔掉旱烟卷在下面顶住他的腿，让他可以使上劲。老四上来之后看到那小门的确是开着条缝隙，尸油是从侧边的墙边流下来的，那小门边并没有看起来很干净，随后抬手用力的顶住小门，随着金属的摩擦声慢慢的向上被推开。

    小七他从受伤之后心情非常的失落，又在狭小恶臭的地道中走了那么长时间，身体上的不适已经达到极限，肩膀上还有种被牙齿啃食的错觉，随时都要崩溃，但看见了老四推开那扇小门俩眼睛都发亮了，那似乎是通往极乐的大门，马上就可以摆脱掉这地道中的痛苦。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头顶的小门，都想知道那是不是地道的出口，个个翘首以盼，老四也着急用力把小门全部推开，许的灰尘洒落下来，下面的人都仰着脸瞧被灰眯了眼睛。

    小七胳膊抬不起来只能用力的眨着眼睛，突然他的身后响起声“吱吱”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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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 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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