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坟 作者:灯深烛伊

    第三十章 人影

    老六经老五这么说他就想起了件没头没尾的事，这事还是跟附近村民闲侃时候得知的，如今想起来了才发觉他们此刻的wèi zhì 就在那后堂庙张家宅子附近。

    老六就说了：“张爷恐怕不妙了，咱们得赶紧离开这，你听说了没这闹鬼啊，天黑满山都是死孩子在溜达，这吓人啊。”

    老五正把老三给搀起来，想把他扶坐起身，又听见老六在那叨叨，他就不耐烦的说：“我怎么告诉你的？你怎么就记不住呢？这地方都说了邪性的狠让你别乱讲了，你那嘴怎么就跟个老娘们似得，能不能消停会来帮帮忙？”

    老六被说了还不乐意了，边帮忙把老三给弄起来，边嘴上还不闲着。

    “我什么说错过了？哪次闹事不都让我提前说中了？跟你们这些蠢人jiù shì 没法交流，你们呀jiù shì 干苦力的命了，哎我说，哎不对哎这老三身上怎么烫人啊？”

    还真是，老五也感觉出来了，扶着老三的胳膊把他弄从地上拽起来的时候那胳膊热的烫人，在用手去摸他的脑门烫，像是发高烧了。

    老五还算有点常识，抬头看看天上的大日头，自己也满身都是汗，想到了老三昨天受伤了刚才还干了那么活然后又爬了些山路，身体吃不消透支了，结果被这大日头烤了会就中暑了，想到这赶紧招呼老六把他拖到阴凉处躲躲日头，在晒会准完蛋了。

    山腰处有那么个较为平整的缓坡，比那坟坡子还要平上不少，这地方还有条溪水直接从山上流淌而下，找个阴凉处待着吹着山风听着山间流水那感觉还真妙，但此刻的情况却非常糟糕，老五老六压根就没心情消遣。

    从油松林里就丢了个小七，本来上来找他结果老三又中暑了，前头个后头个让老五愁着不知该怎么办。

    老六这时候捡了些大叶子给平摊贴起来，然后用绳子缠了圈做成了个简易的树叶杯子，从小溪里盛了些水出来，走回到阴凉处喂给了老三喝。

    老五瞅他眼说：“哎呦认识这么年，我才发觉你还会干点正经事。”

    老六本想回话说自己什么时候不干正经事了？结果还没开口突然听到远处传来yī zhèn 呼喊声，那声音听着熟，似乎是喊着谁的名字。

    两人急忙起身竖起耳朵就听是谁在喊，以及在哪叫唤，可听了半天都没听清楚喊的什么东西，但那声音二人都听出来了，不是小七还是谁啊。

    声音发出的地方是小溪的上游，那里正是后堂庙的wèi zhì ，老五心想坏了，小七肯定遇到事了，但现在老三还晕着呢，也不能留他自己在这里，便让老六在这看着老三，他自己赶紧上去看看。

    老六说：“不行不行，弄不好昨晚把老四打伤的那个孙子就在上面，结果让小七给撞上了，你自己可不行，我得跟你上去。”

    老五没时间跟老六说什么沿着小溪就往上跑，也不回头就喊：“你在这看着老三，我自己就duì fù 了用不着你。”

    但老六不听也要跟着往上跑，老五见他坚持要跟上来也不拦着，说实话他自己心里也没谱，昨晚那人是真的厉害，老三老四哥俩都没打过他，自己跟小鸡子似的，这要上去了遇到了那人还不摔自己跟玩样，结果老六坚持要跟上来自己心里踏实了些。

    二人还没跑上远，就见不远处的林子那边升起了yī zhèn 的黑烟，周围能闻到股燃烧松木的wèi dào 。

    老五看前面什么东西着火了，心里就着急脚下没注意让个树杈子给绊倒了，摔了他个狗啃泥。这是片油松林，松树的叶子都是针叶，即使脱落之后在很长的时间内也很坚硬，老五被绊倒之后脸就拱进了针叶中，扎的他满脸都是。

    这给老六吓的不轻，从后面拖住他肩膀就拽了起来，再看老五的脸，跟个刺猬似得扎了堆针叶，疼得他嗷嗷的叫唤，还好眼睛没被针叶扎中，要不然准得成瞎子了。

    老五脸上疼的紧，自己就要伸手去摸，老六把就抓住了他的手，对他说：“哎呀张五爷你可别自己用手去摸啊，你这瞎摸虎眼的再把针叶给按进去了扎着眼珠子了就完蛋了，要是那样你以后只能坐在道边给人算命摸骨了。”

    这老五被扎的满脸，开始还疼后来变的麻酥酥的了，不知道是不是针叶有毒还是扎着面部的穴位了，总之jiù shì 不对劲，那脸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心里就开始发慌了，结果听老六还在调侃他说要是扎瞎了眼睛日后只能在路边给人算命，他就气啊抬起脚把蹲在面前的老六就给踢翻了。

    老五感觉脸上太难受了，实在是忍不住了就要自己拔出那些针叶，手刚抬起来还没碰到脸呢就突然又被人给攥住了，老五以为是老六就破口大骂：“你他娘的还说自己干正经事，我都这样了你还没心没肺的，赶紧帮我给这些叶子弄下来，可疼死我了。”

    “五哥俺是小七，你别自己拔俺给你弄。”

    老五刚才说罢又要抬腿就踹，结果突然听到了小七说话，勉强的睁开眼睛瞧，还真是小七，那悬着的心顿时是放下了，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倒了huí qù ，躺在地上看着头上那蔚蓝的天空，疼痛感减轻了不少，嘴里还嘟囔着。

    “爱谁谁把您呐，下次打死我都不跟你们出来了，你们可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等小七和老六动手把老五脸上脖子上还有胸前扎的针叶都拔出来以后又赶紧走下去找老三了，那家伙还自己躺在树底下呢。

    老五的脸开始肿了，眼皮嘴唇像是被蜜蜂蛰了样，红肿的厉害，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只能用衣服沾了些水把脸擦擦。但他还想问小七刚才究竟上哪了？那边是不是着火了？

    结果还没等他问，小七就先说了刚才是怎么回事。

    说小七接过短铲之后走在前头，那后面的哥三还在磨蹭，小七走得快没会就走出了油松林看到了那条小溪，头上顶个大日头他难受啊，看到那条小溪整个人都感觉清爽了不少，直接就跑过去想去用那山间清凉的溪水洗洗脸。

    结果小七到了溪水边刚要用手去捧些水泼在脸上，他就发现那溪水里有不少的黑色的东西从上游飘下来了，看起来像是木头或者是纸燃烧成灰的mó yàng ，看到这他就没敢喝了，抬头往上游的方向看，竟看到那边有烟，他lì kè 就谨慎起来抄起短铲就走过去了。

    小七躲在株针叶厚实的油松后面，探出nǎo dài 瞧，是颗在溪水边的油松着火了，但再仔细看，似乎是树干的wèi zhì 绑着什么东西着的，那形状是个人，这可把他吓坏了，这难道是个人被活活烧死了？

    看着周围没有其他人，小七就跑过去，离得近了才看出来的确是个人，但不是活人，是个纸扎的人，外面的纸已经被烧光了，剩个竹架子还着火，烧的劈啪作响，烧完的灰烬大部分都掉到溪水里。

    小七纳闷啊谁在这烧纸人啊？这是干什么？但随后突然身后有jiǎo bù 声，他回头看有个人影就跑过去，消失在厚密的油松林里。小七虽然年岁小但胆子大脾气冲，他认定了刚才跑过去的人jiù shì 昨晚打伤老三老四的凶手，怒从心中起暴喝几声别跑，虽然就要追过去，可那人早都没影了，在加上油松林里像迷宫般，也不敢就那么进去，只能在外面叫号。

    “你个瓜蛋怂碎狗日的，你怎么没胆出来了?”

    可喊了半天也没个fǎn yīng ，似乎是已经逃走了。过了会才想起来后面还有三个哥哥又赶紧huí qù 找他们了，想说这件事，但遇见了老五扎了满脸的针叶还踹翻了老六，才赶紧过去帮忙，jīng guò jiù shì 这么个事。

    哥几个知道了他们在明那人在暗，而且又废了两人，也不敢耽搁去把那还找着火的纸人推进了小溪里灭了火，找到了昏迷的老三互相的撑着下了山回了赶坟队的宿舍。

    说晚上老吴好不容易从村长那脱身，在村里走了天裤裆里全都是汗，那两腿肚子疼的紧，整天都没吃少东西，要说有点收获也行啊，可竟瞎忙活了啥也没查到，那些人毛都没找到。

    回来的时候宿舍里点着小煤油灯，老吴进去就看见炕上并排躺了三个人，最里面是胡大膀，看见老吴回来了对他挤眉弄眼示意他往中间看。

    老吴不知道这胡大膀要干什么，也没理他问那几个坐在桌边的说：“今天这活干少了？怎么样累不累啊？”

    结果谁也没回话都阴着个脸，老吴觉出不对就问小七：“七儿怎么回事，你们今儿个去干活了吗？”

    小七不知道在哪弄了穗烤玉米在那啃着，听老吴这么问，他就抬头说：“咋没去，要是没去三哥也不能中暑了，五哥那脸也不能”

    老五这时候突然碰了小七下把他想说的话给dǎ duàn 了没让他说，老吴就着那小油灯的火光看着老五的脸上不对似乎是有点肿，当下就以为是让人给打了，急忙把着他肩膀给他脸给转过来了，看吓了跳，整张的脸肿的都分不清五官了，上面还摸着什么绿色的植物汁水，乍看跟个鬼似的。

    老五知道瞒不住了，就说了他们发现脚印跟到后堂庙附近的事。

    老吴听了个大概，直听到老三似乎是中暑晕倒了现在还没醒，他就有些dān xīn 拿起桌子上的烛火走到炕边想看看老三怎么样。

    但用烛火照亮之后发现老三那眉目之间紧皱，嘴角竟上翘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大晚上看的都瘆的慌，于是老吴就伸手拍了拍老三的脸，结果老三突然睁开了眼睛嘴里发出了yī zhèn 令人汗毛倒竖的怪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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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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