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坟 作者:灯深烛伊

    第三章 吴老大

    说来也是巧了，赶坟队七个人中有六个身上都背着事，不是干过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jiù shì 身上有命案，总之都是背井离乡逃到了河南，互相也都瞒着不说，老老实实躲在这迁坟糊口。

    赶坟队里按年岁的大小相互就称呼老几老几，队里有个年岁约四十五六抄着口陕西方言的吴姓汉子，因为他岁数最长在赶坟队干的时间最久，也自然当上了赶坟队的队长，其他人就称呼他为老吴或者吴老大。

    说在赶坟队干的rì头久了，身上就会有股洗不掉的泥腥味，还不是庄稼人的那种常年在地里劳作带的土味，而是那种老坟中特有的臭味，般像盗墓贼身上jiù shì 这种wèi dào 。

    老吴从进赶坟队之前那身上就有这种wèi dào ，后来挖的坟头了都有这味了也就没人注意到这点，但大家伙心里都有数，都知道这老吴以前没准jiù shì 挖坟掘墓的盗墓贼，但赶坟队这七个人里谁身上还没点事，要不还能躲这山沟里挖坟头么。

    有天大早专门负责赶坟队任务的刘干事从县里骑着自行车就来了，把车停好开门进了宿舍找老吴。

    赶坟队所住的宿舍那以前是五里川镇户大地主的粮仓，解放后地主被打到了，土地房屋都被没收了，部分就分给当地的农户，令部分归则为国有，咱们讲到这得说说这直提到的卢氏县。

    卢氏县位于河南省西部与陕西省的洛南、丹凤、商南三县接壤，全县共有大小山峰4037座，河流涧溪2400条，最高海拔2057.9米，最低海拔482米，平均海拔1221米，地貌特征可以用句话来形容“三山三河两流域、八山水分田”

    卢氏县山林木可用来耕种的面积很少，农户世代从山沟的平坦处开垦出万亩可用来耕作的田地，在清末民初之时当地出了位贩私盐起家的财主，发了横财回到家乡强行买下了镇里的大片土地，后又反租给农户，当地的农户因此也成为了他的佃农。

    直到解放后地主被抄了家，家产田地又回到了农户手里，自家祖坟也让人给挖了个底朝天，陪葬的钱银也被农户哄抢空，那地主时想不开就在关他的牛棚里抹脖子死了。

    田地被分了后原先地主用来屯粮的大粮仓也就荒废了，县里觉得这么大的空间荒废了怪可惜，就在粮仓中加了隔断，右边的部分改成了赶坟队的宿舍，左边当成仓库也都交给赶坟队使用。

    说这刘干事推门进了屋，差点没让满屋的臭脚丫子味给熏出去，他以前是部队的文员，直就捯饬的挺干净，他哪受得了这屋大老爷们的脚臭汗臭味，憋口气忍住了进到里屋在大通铺上找到了还在打着鼾的老吴，刘干事捏着鼻子推了推闷头睡大觉的老吴说：“哎吴同志啊，吴同志醒醒，县里又有任务了快起来。”

    老吴昨晚给小七侃他以前的风光事，说的是陕西老家有钱的财主给他亲爹过七十大寿，那阵势足足摆了七十桌酒宴，还请了当地的戏班子连续唱了两天两夜，那个热闹啊。

    老吴说：“当时那财主有求与我，也是特意请我过来吃大席，哎呀那桌上八荤八素转着圈摆，中间还搁了只烤全羊，羊是刚烤好的还在滴着油，你就光闻着菜的香气那就得饱了三成了。咱是场面人啊，这种小场面见得了，我都没当回事，就用刀在那羊腿上割下几片jīng肉吃，其他的口没动，当时咱发达不差这口吃的。”

    赶坟队的老七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小伙子，他是河南本地人从小家里人都饿死了剩他自己到处流浪，后来在迁坟队干活直坚持到最后，他岁数最小，在队里排行老七，哥几个都叫他小七。

    小七压根没吃过羊肉也不知道那烤全羊是什么味，就问老吴：“大哥，那烤全羊是啥味啊，有烤青猴儿好吃吗？”这青猴儿是蚂蚱的方言，jiù shì 烤蚂蚱。

    那wèi dào 没法形容只有吃过的人自己知道，老吴他就想该怎么说这羊肉味，结果越想越饿越想越馋，那口水都不自觉的流下来了，他在自己嘴上抹了把，随后说：“烤蚂蚱是个啥，那跟嗑瓜子似得哪能跟羊比，等rì后哥哥我再混好了，请你吃整只的烤全羊。”

    这话说就过三了，小七特别爱听老吴胡侃，那就跟听评书似得都听上瘾了，没事就缠着老吴让他讲段。

    睡觉前老吴说了在财主家吃大希的事，结果小七是个苦命孩子他哪吃过那些东西jiù shì 听乐呵，结果老吴把自己给讲馋了，那馋的都快不行了，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才睡着，他做了个梦，在梦里吃大席呢。

    老吴在梦中刚吃完整只烤全羊，抹了抹脸上的油，感觉不太够就招呼厨子说还有什么吃的再上来些，就听厨子说：“吴同志，吴同志。”老吴觉得奇怪怎么这称呼这么耳熟呢，好像在哪听过但梦里脑子转不过劲始终想不起来。又接着听厨子说：“咸里又有人骨了快起来吃吧。”

    他听咸里有人骨头当时愣，什么人骨头啊还让自己快吃，这时候厨子从后面出来了，手里还端着个烤全羊用的大盘子，盘子里竟盛着堆还带着少许皮肉人骨头，还放到他面前，这给老吴吓了跳，嗷的声蹦起来了。

    老吴在通铺上突然个鱼打挺就要坐起身，刘干事当时正俯着身叫老吴起来，这两nǎo dài 就撞在起了，哎呦这下发出了西瓜掉地破碎时那种闷响声。

    在通铺最里面还有老二胡大膀在睡觉，听到声翻了个身，闭着眼睛含含糊糊的说了句：“哎哎，我都说了是不，那瓜圆了咕咚的放不住肯定得掉地，你们也没个去动动，完喽吧摔的稀碎了。”

    老吴这下撞的不轻，捂着nǎo dài 蹲在通铺上呲牙咧嘴揉nǎo dài ，也没听着老二嘟囔着什么，扒拉开眼皮瞧地上躺个人，那人看着眼熟，仔细再瞧这不是县里的刘干事么，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刚才在做梦，这起身把刘干事给撞到了。

    他赶紧下地给刘干事扶起来，那刘干事脑门上让他撞出了个大包肿的老高，赶紧用手给包揉下去，边揉便说：“哎呀官老爷没事吧？你来了怎么不找地方坐，还躺地上了，脏啊你说说。”

    刘干事知道他在犯浑抵赖也懒得跟他计较，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土，就对他说：“最近有人民群众fǎn yīng 说坟坡子那边老闹事，说的都是那些不着边的鬼怪事，这不行嘛都是新中国了，不兴讲旧社会封建迷信的东西了，所以吴同志组织上委派你们去迁坟坡子路边附近的那些个无主的坟头，好让人民能安心。”

    老吴听又是去迁那些个荒坟，脸就拉下来了，但吃的jiù shì 这碗饭也不能当着领导这面前说什么，也就好好是是保准完全任务的说头答应下来了。

    般来说乡下田间地头上的祖坟里面都有随葬品，旧时候有用老钱压棺材底说，虽然说当时普遍都穷的揭不开锅了，但家里有老人过世了，那jiù shì 借钱也得添置口薄棺，棺材里还得放些老人生前喜欢用过的东西作为陪葬，少少都算是点东西。实在没钱买棺材也只能用草席卷了，jiù shì 这样草席里也得隔上几枚老钱。

    赶坟队从坟头里把棺材挖出来都堆在平板车上起拉走，刚把棺材挖出来旁边有家属在看着呢，不敢当场就打开棺盖去里面拿陪葬品。所有的棺材都会拉到赶坟队宿舍后面存放，那原本是粮仓晾粮食的空地，现在成了棺材尸骨的暂时存放地了，到了这就他们说的算了，那就得来出“升棺发财”。

    这yī zhèn 子赶坟队直在挖年头久的荒坟，那些坟里般连棺材都没有就堆骨头架子，挖出来用麻布袋装了等着rì后起火化再埋在起。天挖到晚累的那是满身臭汗半点油水都捞不到，干活都没动力了，但也有好处jiù shì 没棺材清理的快，县里分配的任务没几天就干完了，队员们闲的没事也都跑去县里玩了。

    刘干事通知完了任务，捂着nǎo dài 推着自行车就走了。老四李富德这时候也起来了，刘干事给老吴说的话他也听着了，也不耽搁dǎ suàn 洗洗脸就去县城里给其他人都找回来干活。

    老四蹲在门口刷牙，抬头见远处小七回来了，手里拎着不少东西。等走进了看到小七手拎着坛酒另只手还拿着几个油纸包裹的东西。

    小七看到老四跟他打招呼：“四哥早哎，我买了些吃的当早点，赶紧来进屋吃吧。”

    老四嗅了下鼻子说：“买烤地瓜了吧，拿屋里跟老吴块吃吧，又来任务了我得去县里把那几个人都叫回来。”小七说：“四哥你咋这厉害呢，每次闻着味就知道我拿着是啥，反正没啥事我跟你块去县里找人得了。”

    老四摆摆手说不用他会就能回来，说完话抹了把嘴上的牙粉末抬腿就走人了。老四是个闷葫芦平时话不只会闷着头干活，也就能跟队里的人说些话，虽说老四话少但那嘴损起人来着实是厉害。

    这不到晚上人都回来了，吃完了饭各忙各的，有睡觉的也有凑在烛火旁边缝补衣服的，小七这时候又让老吴讲段。

    老吴今儿个整天都在想着坟头，听见小七让他讲段故事，他自然就联想到坟头的事，看周围都各自忙活也没注意到这，就给小七讲了段以前他在陕西老家盗墓的往事。;

    第三章 吴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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