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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穿越红楼之贾政 卧藤萝下 第9部分

    [红楼同人]穿越红楼之贾政 卧藤萝下 作者:肉书屋

    [红楼同人]穿越红楼之贾政 卧藤萝下 第9部分阅读

    今日所见的那一幕悄悄的在心里生根发芽,让他对一向所坚持的未来,产生了迷茫。

    高中榜眼光宗耀祖,而后步步高升,这是所有人对他的期待,也是之前他所坚持的。

    可现在,他却觉得,能够一直握着妻子的手,看着他们孩子出生、一天天的长大,似乎比任何的高官厚禄,都更让他心动。

    秦淮河畔齐看热闹

    从镇江京杭大运河转入长江,沿着长江南下,当船驶进金陵秦淮河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

    远远望去,只见一片暗沉的江面忽然亮起了连片的灯火,再向前走,只见一艘艘画舫在灯笼的点缀下显得分外富丽堂皇,再看两岸,华美的亭台楼阁临岸而立,灯火通明热闹非常。

    在这片耀眼的灯火下,连夜空中的月亮都显得暗沉无光了。

    船渐渐靠近岸边,寻了一处空隙停住,弘皙打定主意暗访金陵,因此命代目暂且在船上守候,他和贾政一起先去寻一处僻静些的客栈。

    上岸之后,更觉得此处热闹非常,画舫上和酒楼中不断传来觥筹交错和歌舞丝竹的声音,早有人眼尖的看到了弘皙和贾政从一艘刚刚驶入港口的船上下来,只见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子灵巧的穿过人群走到了他们二人近前,做了个揖。

    “二位是外乡人吧?”

    贾政顿住脚步,看着面前一脸讨好的小子,只见他一身布衫,尖瘦的脸上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直转,开口说道:“你们这里可有安静些的客栈?”

    那小子闻言连忙开口:“二位可问着了,若要住店,我们那云翔客栈可是这里头一号,二位来看看?”

    弘皙点头,便和贾政跟在这小子后面绕过了一座华美的酒楼,直奔小巷,进了巷子,便见到了云翔客栈的招牌,进了客栈,小子和小二打了声招呼,便带着贾政和弘皙到了后院。

    “二位,我们这里是独门独院,你们看可满意?”

    只见这小院一共四间房,院子十分敞亮,比起前面的热闹这里可算是安静的很了,只蝉鸣声分外清晰。

    “这里不错,就住这儿了。”弘皙满意的点头,拿出了一块碎银子打赏了这小子。

    “二位,若是想要去画舫寻个姑娘,尽管开口小人包您二位满意。”小子结果银子,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去吧,有需要爷再找你。”弘皙一努嘴,小子欢欢喜喜的走了。

    小二赶忙跟过来伺候,弘皙付了定钱,又打赏了小二银子。

    小二将这四间房里的灯里都添上了油,贾政让他准备了笔墨,而后给贾珠写了封报平安的家书,又嘱托了贾珠在翰林院中做事多看少说,之后问了家里人的平安。

    写完了家书,贾政想起了王夫人所托之事,却又有些犹豫,如今弘皙想要暗访,如果自己去了薛家,那便会暴露身份,到时候就麻烦了。

    正犹豫着,却听见弘皙敲门,说是要和他去外面逛一逛这秦淮夜景,寻一间酒楼吃晚饭。

    两人先是去了船停泊的地方,却见代目和一个老翁聊的正欢,这老翁正是秦淮河畔专门负责看管过往旅人船只,付了他银子,弘皙便把代目和那两个侍卫一起带下了船,将船交给这老翁照看,并告诉了他自己一行人住在云翔客栈的东跨院。

    沿着河畔,只见两侧酒楼一间挨着一间,每间看上去都艳丽的很,最后弘皙选了间玲珑别致的进了去。

    正巧一桌客人刚刚离开,小二收拾了桌子,招呼弘皙五人坐下,这里正挨着窗,往外一看便能将秦淮河上的景色收入眼中。

    刚坐稳,就听见前面一阵喧哗,人群涌动,都聚集到了一艘挂着十三盏大红灯笼的画舫前,酒楼里的人也都向那方向看去,贾政也好奇的望了过去。

    只听邻桌一人此时开口说话,语气带着不屑:“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薛家那个呆霸王儿子!”

    贾政一听就愣了,他刚刚还在想薛家,没想到却在这里听到了关于薛家的消息,于是便把注意力放到了邻桌上,只见开口说话的那人穿着月白色的袍子,看上三十岁上下,十分儒雅。

    他旁边坐着一个穿着天青色袍子的男人,听了这话一脸惊诧:“李兄,莫不是我记错了,我离开金陵去开封的时候这薛家的儿子不过四岁大,如今才三年过去,一个七岁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到画舫这里来?”

    那李兄闻言冷哼一声:“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位薛公子从六岁起,就是这秦桧画舫的常客了!”

    贾政听到这儿,眼睛都要蹬出来了,他没听错吧,这么大点的孩子,让他去画舫寻欢作乐,又能做出什么事来?

    “哈哈,可便宜了这画舫的姑娘,哄孩子都能赚大把的银子!”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另一桌上响起,只见一个髯须大汉接过了那中年书生的话茬,隐晦的语气让旁边几桌的客人脸上都浮起了暧昧的笑容。

    “我还听说,他爹已经病入膏肓,这薛府连棺木都准备好了,这老子快死了,儿子却还在温柔乡中逍遥快活,全天下只怕也只有这位能做得出来!”又有人兴致勃勃的加入了讨论。

    贾政闻言也是眉头一皱,这薛蟠也太不像话了!

    “怎么他也来了?”这时却听见对面的弘皙低呼了一声,贾政转回头,疑惑的看了眼弘皙。

    弘皙伸手指了指外面,贾政向外面看去,只见围着画舫的人群向外扩散开来,露出了中间空地,站在空地中央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锦袍男子,身后还站着四个彪形大汉。

    “小娃娃,今儿这艳秋姑娘,爷是要定了,你还是早点儿回家吃奶去吧!”那男子说罢,对面的薛蟠气的脸都绿了。

    “我呸,你眼睛长到狗肚子上去了,连你蟠大爷都不认得,竟然敢跟蟠大爷我抢姑娘,活的不耐烦了!”这薛蟠人小,声音可也不小,眼珠子一瞪,身后也站了一排护院家丁,一个个也凶神恶煞似的。

    贾政瞅了那锦袍男子半晌确定自己从未见过,才把眼神转回来看向弘皙,低声问道:“他是?”

    “我十叔。”弘皙无奈的说道,这一个个的都是怎么了,先是碰到了九叔,之后又是十叔,怎么自己的叔叔们一个个的都跑到江南来了?

    什么?贾政一听立刻又看了过去,那个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典型恶霸的男人竟然是康熙的十皇子敦郡王!

    “那小子死定了。”弘皙抚额,他这十叔在京城里也是无人敢惹的一霸,连皇玛法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京城八旗子弟见着他哪个都哆哆嗦嗦唯恐自己惹恼了这位,挨一顿胖揍受皮肉之苦,眼前这小子竟然一口一个蟠大爷,还出口辱骂,真是无知者无畏。

    弘皙的话音刚落,只见老十双眼一瞪,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薛蟠,怪声怪气的说道:“爷我就是活的不耐烦了,你能把爷怎么样?”

    “怎么样?!送你去见阎王爷!来人,给我往死里打!”薛蟠气得一跳脚,一声令下,他身后的护院家丁们挥舞着手中的棍棒刀枪冲了上去。

    “砰砰”几声,只一个照面的功夫,那一群家丁就被老十身后的四名侍卫踹翻在地上,一个个兵器也撒了手,躺在地下哎呦哎呦的起不来了。

    薛蟠一见这情况,腿立刻就软了三分,再一看旁边围观的人群一个个脸上全是幸灾乐祸的表情,不由得你恼羞成怒,指着老十喊道:“有种你给我等着,我今天不把你给打死,我就不是薛蟠!”

    老十眉梢一挑,双臂环抱,头一扬:“爷我今天就不信这个劲儿了,不管你叫来多少人,爷我都在这儿等着!”

    薛蟠撒丫子往薛府方向跑,躺在地上哎呦乱叫的家丁们也都挣扎的爬了起来,兵器也顾不得拿了,一个个也跟着小主子往回跑。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只见马蹄声呼喝声响起,这薛蟠浩浩荡荡的带着一大群人往这边赶了过来,周围的人呼啦一声让出了一大条道,薛蟠此时又恢复了最初趾高气昂的模样,指着老十喊道:“就是他,给我打!”

    “扑通!”声接连响起,黑压压一群人连老十的衣角都没碰到,就全被这四个侍卫给扔进了秦淮河中,惊动了河中一排画舫。

    “你……你……”薛蟠这时候完全傻眼了,瞅着老十嘴直打哆嗦。

    “爷我怎么了,嗯?还有多少人,都一起叫过来吧!”老十此时脸上别提有多兴奋了,他在京城可是连御史都不敢参他的本子,只可惜京城里那些小子都太窝囊了,见着他就知道躲,他想揍人都寻不着由头,没想到在这金陵倒让他开了斋了,这趟江南,果然没白来!

    只可惜,这小子看上去霸道的很,却是个外强中干的绣花枕头,刚刚兴奋起来的劲儿一点儿都没撒出去呢,这小子都快尿裤子了!

    “怎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刚才骂人的劲儿呢?哪去了?”老十嘴一撇,身后两个侍卫朝薛蟠走过去。

    薛蟠见势不妙,撒丫子就想跑,刚跑两步就被逮回来了。

    “你放开我,我可是薛家的少爷!”薛蟠色厉内荏的挣扎着。

    “薛家是什么东西爷我还没听说过,不过爷我最近无聊的很,陪你玩玩也不错!”老十瞅着这小娃娃,胖嘟嘟的脸上是害怕的神情,可圆溜溜的大眼睛里还是有一丝不服气在。

    老十吩咐了侍卫几句,转身上了画舫找艳秋姑娘泻火去了,可怜薛蟠被侍卫们压着带去了老十在这金陵买下的一个大宅子里面,先是在柴房里被关了一夜,一口水一碗饭都没吃,第二天天没亮,就被拽出了柴房,什么挑水劈柴的粗活一件不落,这薛蟠哪里干过这个,刚开始还耍横,这些侍卫可不惯着他,打晕了一桶井水浇下来,打得薛蟠什么脾气都没了,逃跑更是不用想,差点儿被把腿给打断了。

    等到薛姨妈得知消息,求了在府中暂住的九爷帮忙找到薛蟠的时候,薛蟠从一个小胖墩变成了一根小竹竿,往日里的衣服此时能塞进去两个他了!

    薛姨妈抱着儿子哭得撕心裂肺,老九看着也皱了皱眉,老十满不在乎的摸摸鼻子,老九想着自己刚刚答应了要保全薛家家人性命,就出了眼下这档子事儿,不由得脸一沉刚想要教训老十几句,就见那薛蟠呆呆的看着自己,嘴里冒出一句:“你是哪个小倌馆的头牌,你蟠大爷改日一定去捧你的场?”

    得,这位挨了这么多天的教训一点儿都没学乖,此时见到母亲带着家人把自己从那恶魔手中救出去了,立刻就故态复萌了。

    老九脸都绿了,老十哈哈大笑,笑的肚子都疼了,这小子还真是个活宝!

    薛公仙逝贾政吊丧

    薛姨妈听了薛蟠大逆不道的话吓得腿都软了,连忙伸手捂住薛蟠的嘴,低声骂道:“作死呢你,快闭上嘴,给九爷和十爷请罪。”

    薛蟠瞪着大眼睛看着一向溺爱自己的母亲,脑袋转不过来了,想起自己这么多天受的苦,薛蟠不乐意了,嚷嚷道:“请罪?是他给我请罪才对!娘你不知道,他这几天把我可欺负惨了,我天天都吃不饱睡不好,还要每天干活!你看看,我这胳膊,都什么样儿了!”

    薛蟠一边说一边跳脚,愤恨的大眼睛盯着老十。

    老十一听也不笑了,眉梢一挑,这小子还这么嘴硬,该再关他几天才是!

    老九也不说话,冷笑一声,看了眼老十,眼神明明白白的说了,这小子他不管了。

    薛姨妈哪能看不出这两位爷的意思,跪在地上搂着薛蟠连连请罪,额头磕在地上,磨破了渗出血丝。

    就在这时,却见薛府的一个家人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脸上全是焦急的神色,到了薛姨妈近前回道:“太太,老爷没了。”

    薛姨妈听后两眼一翻,昏死在了地上,薛蟠也愣住了,他一向和父亲不亲近,父亲见了自己轻则责骂,重则上板子,倒是格外疼爱妹妹,后来见父亲病了没有精力管教他,他乐得在母亲的庇护下自在逍遥,可他却从来都来都没有想过,父亲会死。

    他一直以为,父亲只是病了,他们薛家有的是钱,有了钱,吃最贵的药请最好的大夫,什么病都治好了,怎么会死呢?

    看着昏倒在地上的母亲,薛蟠呆呆的跌坐在地上,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老九和老十对视了一眼,心里都不觉得突兀,那盘丝之毒,能撑到今日,已算难得了。

    原来,那日老九到了金陵后便去了薛府,见到薛公之后发觉,他并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中的还是宫廷才有的秘毒盘丝,此时薛公中毒已深,强撑时日罢了,只是,这宫廷之毒,又怎么会出现在薛府?

    心里一沉,江南水患,河堤冲垮,而后重修河道正是薛府负责采买的材料,难道说,薛家竟然和太子的人勾结到了一处?

    想到这里,老九看向薛公的眼神变了,语气也变得冷冽起来:“爷最讨厌背叛爷的人,你跟了爷这么长时间,应该明白。”

    这件事如果弄不好,太子就能把这盆污水扣在八哥头上,如今八哥已经在皇阿玛面前举步维艰,他不敢想象,如果这盆污水真的扣了下来,他们会被皇阿玛怎么处置!好一个薛家!

    老九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气,躺在床上的薛公看在眼里,挣扎的想要坐起来,却身体虚弱的滚下了床,趴在了老九的面前。

    老九蹲下身子,看着眼前之人眼中的乞求之色,冷哼一声:“这毒怕是太子的人下的,你背叛了爷以为投靠了太子就荣华富贵了,到头来还是被灭了口,现在还有脸求爷的原谅,嗯?”

    薛公眼里闪过一丝悔恨和绝望,挣扎着开口:“九爷,太子与我来往的书信,我都偷偷的留了下来,还有各省官员贪污修缮河道银两以次充好的账本,我也都藏了起来。”

    老九眼神微变,只听薛公继续说道:“我已知时日无多,只求九爷看在这些东西的份上,保全我薛府满门的性命。”

    看着面前满脸哀求的薛公,老九手指动了动,最终点头说道:“爷就答应你。”

    回想起当时薛公的神情,老九看了一眼此时呆坐在地上的薛蟠,心里的杀意渐渐压了下去,扭头瞅了眼老十:“这小子的命先留着。”

    老十下巴一扬:“我本来也没想要他的小命。”杀了多没意思,欺负这小子倒挺好玩的。

    薛府这边薛姨妈带着家人去寻薛蟠,只剩下四岁的小女儿宝钗一人守在父亲床前,饶是这宝钗平日里沉稳镇定,此时亲眼见到素来疼爱自己的父亲咽气,心中也是像被人扎了一刀般的疼,握住父亲渐渐冰凉的手,哭得昏天黑地,不管旁边家人如何劝慰都不肯撒手。

    直到母亲和哥哥回来,哭得已经喘不上气来的宝钗扑到母亲怀里,薛姨妈此时也心中难过,见女儿这般,更是眼泪止不住的留。

    一旁的薛蟠呆愣愣的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父亲,大家正心里觉得少爷没心没肺连老子死了眼泪都没一滴的时候,却见这薛蟠栽歪了两步,哇的一声一口血喷了出来,人也倒在了地上。

    “蟠儿,蟠儿!”

    “哥!”

    薛姨妈和宝钗都大惊失色,连忙把薛蟠扶了起来,只见薛蟠此时面如纸色双眼无神,更是吓得只掉眼泪。

    “薛夫人,薛公的后事还要料理,他就先交给我吧。”老十见状开口说道。

    薛姨妈知道刚刚九爷和十爷没有治薛蟠以下犯上之罪,就是饶过了他,便也跪下来千恩万谢后,放心的把让他们的人把薛蟠带去了后院找大夫过府诊治。

    薛府的丫鬟在前面引路,到了薛蟠的房间,十爷一进去,只见眼前房间十分宽敞,正对着房门的墙上挂着一幅美人出浴图,旁边还挂着一幅牡丹盛放图,两幅画摆在一处,显得异常突兀。

    再看这房间的摆设,紫檀木的茶几桌椅,竟都用黄金镶了边,上面放着一座掐丝珐琅天球式香薰,炕边一只珐琅彩络丝图纹瓷盘旁放着一只硕大的釉里红团花纹水丞,不伦不类看上去分外诡异,再往边上看,一套粉彩镂空蟠魑文套瓶摆满了整整一面墙。

    诸如此类的装饰品摆满了房间里每一个能放东西的角落,将好好一间宽敞的房间弄得拥挤不堪。

    十爷看了眼前这房间的摆设,问那薛府的丫鬟:“这些东西都是谁让摆的?”

    “回爷的话,都是少爷的意思。”丫鬟连忙回答。

    十爷此时真是对薛蟠的品味无法形容了,这薛家虽然是商贾之家,却也并非全无根基,这薛公也是满腹学识之人,怎么这薛蟠的品味不像是老九调1教出来的皇商家人,却像是目不识丁的土财主!

    扭头看九哥,见他脸色也在看到了这屋子的摆设后有些发青,老十忍不住开口嘲笑了他几句,平时他竟被八哥九哥欺负了,这回可要扬眉吐气一番了!

    “九哥,你门下人品味不错嘛,哈哈!”

    老九阴沉着脸,恨不得一刀捅死床上那小子,老十一脸愉快,觉得这小子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嘛!

    这时大夫被请了过来,大夫扫了眼床上躺着的薛蟠,脸上露出了纳罕的神情,他记得前些日子来薛府给薛老爷诊病的时候还见过这薛府的小少爷,当时明明是个小胖墩,怎么几天不见,成了这副模样?

    再一搭脉,大夫摇了摇头:“小少爷虚得厉害,又急火攻心,可要好好养回身子,不然恐怕会落下病根。”

    十爷看着眼前炕上苍白着脸色昏睡不醒的小薛蟠,再想想那一日飞扬跋扈叫嚣着要教训自己时他的模样,不由得伸手摸了摸鼻子,粗声粗气的说道:“用什么药尽管开就是了,都要用最好的!”

    老九一旁瞅着,此时逮住了话头笑道:“这屋里财大气粗的主儿看来不止一个。”

    老十被这话噎了半天没吱声,只得气鼓鼓的扭过头。

    此时的前院,薛姨妈强忍着悲痛为薛公准备后事,薛府上上下下忙做一团,装殓尸身、布置灵堂的、接待前来吊丧之人,还有人专门到庙上去请和尚来念经超度亡魂。

    宝钗年纪尚幼,想要帮着母亲料理,薛姨妈见女儿今日也是哭得肝肠寸断,脸上也仅是疲惫之色,哪里还肯让她在外面累着,连忙喊来宝钗的丫鬟让她扶着小姐回后面休息。

    刚送走了宝钗,却见门外又进来一位前来上祭的中年男子,身后跟着一个小厮手拎着祭礼,薛姨妈看了他两眼,觉得这人看上去既面生又有些眼熟,再看此人穿着不俗,一派儒雅的气度,薛姨妈也不敢怠慢,便迎了上去。

    “姨太太节哀。”来人,正是贾政。

    薛姨妈微愣,再细看眼前这人,忽的想起前些日子收到姐姐王夫人的家书,说姐夫奉旨随钦差大人来金陵办差,算算日子,也该到了,当日姐姐出嫁之时,她也见过姐夫的模样,只是如今十多年过去了,眼前这人依稀还有当年的模样。

    薛姨妈此时见到贾政,心里面一宽。

    如今薛家一共八房,薛公的父亲去世时分了家,如今也只有薛姨妈这一房一直跟在九爷的门下继承了皇商的职衔,其他几房平日里也多依仗着薛公,混些差事糊口,如今见薛公死了,留下的一儿一女和薛姨妈这个寡妇,儿子又年幼才七岁,便都有些想着将这薛公的钱财商行都霸占过去。

    薛姨妈自然知道那些人心里面打的主意,如今九爷和十爷在薛家,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可九爷和十爷毕竟是外人,更是主子,又怎么会插手薛家的家事,如今贾政来了,贾家和薛家是姻亲,贾家原籍也在金陵,本就在金陵依然很有声望的贾家因着荣、宁二府在京城中的势力更是如虎添翼,如今贾政是自己的姐夫,亲自到了府上吊丧,薛姨妈的心里自然安稳了许多,更是打定主意要留下贾政求他帮忙。

    “姐夫,蟠儿他爹如今没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家里头乱得不成样子,又要在外面抛头露面接待外男,可成个什么体统!还望姐夫能暂时帮忙。”薛姨妈一边说,一边又哭上了。

    薛府发丧寺中密谋

    薛姨妈的话说完,贾政一愣,这哪有小姨子丈夫去世做姐夫的主持丧事的道理?刚要开口推辞,却见门外急匆匆跑进来一个小厮,气喘吁吁的对薛姨妈说道:“太太,蝾大爷、蝠大爷和蜈三爷到门口了!”

    薛姨妈一听脸色不由得大变,不由得看向贾政的眼光中有些哀求的意味。

    贾政还未说话,他身后的代目却悄悄的扯了扯贾政的衣袖,他刚才可看的清楚明白,那门上的小厮说完那三个人后,满屋子来吊丧的人耳朵都快竖起来了,他分明看到了有些人的脸上还有着幸灾乐祸的神情。

    丧礼上能闹事的理由——代目眼珠转了转,这薛家在金陵可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在这里待了几天,薛家那些事儿都是旁人茶余饭后的话题,这薛家家财万贯商铺无数,如今当家掌柜的老爷死了,留下了孤儿寡母,旁边又有旁支族兄子侄虎视眈眈,看来,现在来闹事的,多半就是这薛家的亲戚了。

    这趟浑水不好趟,弄好了对老爷没好处,弄不好还会惹上一身腥,代目虽然年纪小,可终日混在小厮下人中间,这种龌龊的事儿他也听得不少,此时想起弘皙的吩咐,连忙拉着贾政的袖子,不让他开口接薛姨妈的话茬。

    此时只见三个年轻人已经走到了灵堂门口,身上都穿着白色的丧服,可脸上却一点悲痛之色都没有。

    “婶婶,叔叔如今去了,你也莫要太过悲伤,若连你也病倒了,蟠弟弟和宝钗妹妹可如何是好?”开口的是左手边第一个,年纪略长些的薛蝾

    “蝾儿有心了。”薛姨妈见贾政不做声,心里面着急,脸上却不得不强做镇定。

    “表哥,如今叔叔去世了,蟠弟弟年纪又小,婶婶也不好抛头露面,这偌大的薛家家产,恐怕还要咱们兄弟几个帮衬着,你说是不是?”这薛蝾身边的薛蝠开口说道。

    薛姨妈一听脸色刷拉一下阴沉了下来:“灵堂之上,你叔叔他尸骨未寒,你们居然还说这样的话!”

    “婶婶你这就不对了,正是在灵堂之上,所以才更要说,若是叔叔置办的产业毁在婶婶和蟠弟弟的手中,恐怕叔叔的在天之灵也要责怪婶婶你吧?”薛蜈穿着斯文,说话也慢条斯理的,可他说出口的话却句句尖酸刻薄。

    薛姨妈一听眼睛都红了,什么叫薛家毁在自己和蟠儿的手中?这说的是人话吗?

    “你们哪里是来吊丧,分明就是趁火打劫,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薛姨妈此时想镇定也镇定不了,气得浑身都哆嗦了。

    “婶婶多心了,我们只是想帮婶婶分忧罢了。”薛蜈做了个揖,弯下的腰刚要起身,却听见旁边薛蝾喊了声:

    “蜈弟小心!”

    薛蜈一抬头,只见迎面飞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啪”的一声正中他的鼻梁,疼得薛蜈噗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捂着鼻子,血就留了出来。

    满屋子的人都惊呆了,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了薛蜈面前,只见那黑乎乎的东西,正是用上等铁杉木治的牌位!

    大家齐刷刷的往灵堂看去,只见薛蟠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正站在棺材旁边,咬牙切齿的正瞪着薛蜈三人。

    “我呸,你们几个臭不要脸的来这儿欺负我娘和我妹妹,看蟠大爷我不打死你们!你们几个还在这边看着干什么,都给我抄家伙把他们几个打出去!”薛蟠小胳膊一挥,身后的小厮家丁们都动起来了,一个个拎起了棒子。

    那薛蜈三人一见这阵仗,刚才的硬气劲儿全没了,薛蜈也顾不得还流血的鼻子,跑得比谁都快。

    却说薛蟠怎么跑到前面来了,原来,大夫刚刚走后没多久,薛蟠就醒了,开口就喊饿,好在厨房里准备了素斋招待前来吊丧的宾客和做法事的和尚,这薛蟠一口气就吃了三大碗的饭,中途差点儿被噎着,狼吞虎咽的样儿让十爷眼角直抽抽。

    就在薛蟠刚刚吃饱了捂着肚子舒服的直哼哼的时候,前面就热闹上了,有跟着薛蟠两三年的小厮看在眼里,这小厮跟着薛蟠也染上了薛蟠的几分脾气,听到这薛蜈等人一口一个薛蟠会败光了家产,心里早就替薛蟠不忿了,立刻前来通风报信。

    薛蟠一听外面他三个族兄竟然欺负到自家头上来了,眼珠子立刻就瞪圆了,从椅子上跳下来,撒丫子直奔前面灵堂,这一进去,正听见薛蜈把他娘快要气哭了,这薛蟠如何依得,顺手抄起他爹的灵位,照着薛蜈的脑瓜子就抡了过去。

    别看薛蟠现在瘦了,可那些日子里天天劈柴挑水的,力气却见长,刚刚又才吃了顿饱饭,这一下就把薛蜈的鼻梁子给敲折了。

    灵堂里原本那些还打算看热闹的宾客们可真是看了场大热闹,有些刚刚心里还盘算着,不能趁火打劫从薛家捞出来点儿油水的,都不敢言语了。

    十爷在里面见了,眼一眯,笑了。

    好小子,这股劲儿十爷喜欢!

    薛姨妈则是又惊又喜,一把抓过儿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指着贾政对薛蟠介绍到:“快见过你姨夫。”

    薛蟠两眼一翻,瞅了瞅贾政,对薛姨妈说:“娘,咱们家的亲戚我都见过,哪里又冒出来这么个姨夫?”

    薛姨妈见儿子又犯浑了,瞪了他一眼:“你姨夫家在京城,刚到金陵来。”

    “啊,是京城贾家的姨夫,娘你怎么不早说,早这么说我不就知道了嘛,去年过年的时候,我最喜欢的那对黄金马,不就是让你抢走了送去他们家的!这事儿我现在想起来还心疼呢!”薛蟠恍然大悟的说道。

    薛姨妈又急又气,虽然刚刚贾政没有帮自己出头她心里有些不满,可如今他们孤儿寡母的,薛家这边的亲戚一个都指望不上,别说帮忙了,能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她也只有京中的哥哥和姐姐能依靠了,此时万万不能得罪了姐夫。

    这下贾政也哭笑不得了,这个薛蟠,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贾政在薛府闹腾了一天,弘皙也没闲着,在贾政离开之后,他便带着两个侍卫离开了客栈,去了金陵钟山。

    到了钟山脚下,弘皙抬头远望,只见眼前郁郁青山蜿蜒险峻,与金陵城的热闹繁华截然不同。

    刚刚站定不多时,只见前面一人骑着匹快马从旁边缓坡的树林中疾驰而来,到了弘皙面前站定,那人翻身下马,跪在地上拱手对弘皙道:“参见长孙殿下,巡抚大人命小人在此恭候大人。”

    弘皙虚扶了他起来:“前面带路。”

    那人引着弘皙并两个侍卫进了那片树林,里面有准备好的马匹,四人皆上了马,在树林中穿行,一路沿着缓坡,到了一座大庙的门前停下。

    弘皙下了马,将缰绳交给在庙门口等候的小和尚,而后抬头看着面前的庙宇,只见面前琳宫梵刹庄严肃穆,大门上匾额高高挂起,上面写着“灵谷禅林”四个大字,两遍一副对联与这匾额出自同一人的手笔,正是当今天子康熙。

    沿路进了灵谷寺,弘皙跟在那人的后面进了一处僻静的偏殿,推开门,只见堂屋中人正是南京知府吴文元,这吴文元是太子胤礽的包衣奴才,见弘皙进门,连忙跪倒在地:“奴才见过殿下。”

    “吴大人请起,不必多礼,阿玛曾对我说过,吴大人是最稳妥不过的了。”弘皙笑道,将吴文元扶了起来,自己在东边椅子上坐下。

    “承蒙太子抬爱,下官愧不敢当。”吴文元谦逊的说道,可是眼里还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欣喜,垂首站在了弘皙的身侧,微微弯着后背。

    弘皙见了笑道:“客套话我也不说了,我想知道江都那边,究竟是谁在添乱?”

    “回殿下的话,太子那边传来了消息,四爷和十三爷此时就在江都。”吴文元站立在弘皙身侧,听到弘皙问起了这件事,连忙回道。

    弘皙眉头微皱,四叔这人一向低调,这一次竟然下了江南还打起了钦差的旗号,那也就是说,四叔他一定也是奉了皇玛法的旨意。

    皇玛法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知道了江南一事是阿玛所为,将自己做烟幕迷惑众人视线,暗地里让四叔来查?

    想到这里,弘皙脸色变了,看向吴文元:“我查了河堤的账目,经手人竟然是九叔门下的薛家,这是怎么回事,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薛家改投了阿玛门下?”来时遇见九叔,九叔还说来这探病,探的可就是这薛家的病!

    吴文元答道:“殿下有所不知,这薛家眼馋修堤拨下来的银子,竟向太子殿下示好,只可惜他机关算尽,最后还是当了现成的替罪羊。”

    “哦?”弘皙听罢眼神微微一怔,而后恍悟的一亮,不由笑道:“天下人皆知这薛家是九叔门下,如今薛家在这件事上罪证确凿,人又死了,现在物证俱全,人证已死,九叔就算长了十张嘴,也从这件事上撇不清关系!”

    “殿下英明,正是如此。”吴文英顿了顿,而后小心翼翼的说道:“只是殿下,那四爷那边还在追查,我们要不要……”

    误听遗簪杀身之祸

    “不必管他,我奉皇上旨意彻查贪没赈灾银两以及河堤冲毁一事,如今这件事已经清楚明了,是九叔指使门下薛家利用商行倒卖劣质修堤材料这才引起了祸事,这赈灾的银两也都被这薛家孝敬了九叔,这就是事实。”多余的事,做多了,反而不好,适可而止的度,弘皙还是把握的清清楚楚。

    “这件事官商勾结,只揪出了薛家还太单薄,衙门里面,有谁可以拿来做替罪羔羊?”弘皙问道,没有朝廷官吏参与其中,只凭一个薛家如何能吞得下这么多银子,只弹劾一个薛家,皇玛法是绝不会相信的。

    “奴才属下的知州,是八爷的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吴文元早想到了此处,此时听到弘皙问起,连忙回道。

    “如此甚好,我这就拟折子,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下意识的,弘皙不想让贾政知道这些,那一日信誓旦旦的“与我阿玛无关”犹言在耳,弘皙不想去想象,如果贾政知道自己一直在欺骗他,他那一向温和带笑的脸上会出现怎样的神情。

    一想到这些,他冷静的心就止不住的难受。

    “殿下且慢,这件事,殿下上折子并不妥,还是贾大人出面为好。”吴文元自是不知道弘皙心中所想,连忙开口说道。

    “皇玛法钦点我为钦差,他只是我身边的随从,这件事我一人上折子有何不可!”弘皙脸一沉。

    吴文元见弘皙变了脸色,连忙恭敬的说道:“殿下且听奴才一言,这件事既然是要借薛家弹劾八爷,殿下您是太子的儿子,这么做恐怕会引起皇上的不满,贾大人在这件事上正可代劳,事成了是殿下您巡察有方,自然是头一份的封赏,如果最后出了什么纰漏,也可以把责任顺势推到贾大人身上去,殿下您最多是御下不严失职之罪,这才是两全其美的法子,殿下以为如何?”

    吴文元的话说出口后,偏殿里一阵压抑的寂静,过了好久,吴文元见弘皙低着头不吭声,脸上的表情变换莫定,心里揣测弘皙的想法,刚想说什么,只听到弘皙低沉的说道:“按你说的办吧。”

    话说出口,弘皙只觉得心里一阵烦闷,空气里弥漫让人心旷神怡的淡淡檀香,此时也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抬眼看去,禅房里墙面上挂着的一副“放下为上”的行草让他更是觉得脑袋里面有什么呼之欲出,却看不清楚。

    罢了罢了,弘皙在心中安慰自己,只这一次,伤害到贾政的事他只做这一次,这次之后,他会用尽一切去好好对待贾政,再也不会做任何伤害到他的事,他发誓。

    “我先回去金陵,这一次河道重修,务必要做的滴水不漏!”弘皙按捺住心中的情绪,面不改色的说道。

    “下官明白,请殿下放心。”吴文英连忙弯腰答道。

    再说了几句关于这一次整修河道的事,弘皙这才站起身,准备回去金陵,算算时间,去薛家吊丧的贾政也该回来了,昨天刚刚从客栈小二那里打听清楚了这金陵的特色小吃,当时贾政听到夫子庙后面的小巷里美食最多后眼里有着向往的神色,今天晚上便和他一起去那里逛逛吧!

    想到这里,弘皙的嘴角微微扬起,压抑的心情也平复了不少。

    打开禅房的门,微微有些凉意的山风在阳光明媚的天气里更让人觉得舒爽,茂密的树冠在地面上留下了一片又一片的阴影,只有树叶的缝隙处才有着斑斑点点的光斑,其中一处,格外的耀眼。

    这是……弘皙脸色一变,快速的走了过去,只见那光斑处,一支金崐点翠梅花簪静静的躺在地上,簪上的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夺目的光芒。

    弘皙弯腰捡起了这枚簪子,回头看了眼禅房,这里正在禅房的西窗下只有三、四步远,如果刚刚有人站在这里,那么自己和吴文元所说的话,定会被这人一字不漏的听去!

    吴文元在看到簪子后脸色也变了,看向弘皙,请示道:“殿下,要不要……”吴文英右手五指并起放在脖颈处,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先去查一查,这簪子的主人是谁,什么时候离开庙上。”弘皙沉声说道,希望这人只是不小心在其他时候遗落了簪子。

    不多时,寺里的主持圆真和尚被找了来,他并不知道弘皙的身份,但却知道吴文英这位金陵知府,这和尚也通达,见堂堂一个知府对眼前这个少年毕恭毕敬的模样,心里也猜到了几分,对弘皙也是十分恭敬。

    “主持,这庙上可有女眷?”弘皙笑道,把那簪子拿了出来,“我无意间在树下找到了这枚簪子,看这成色并非凡品,料想主人必定是极其喜欢的,弄丢了恐怕此时也正着急呢。”

    主持看了眼那簪子,双手合掌说道:“如此贵重,也只有三日前来庙上的那位林夫人了。”

    “林夫人?她可还在庙上?”弘皙连忙追问道。

    “林夫人刚刚找到老衲留下了些香油钱,便离开了,刚走能有一盏茶的工夫。”主持说完,弘皙眼中一闪,一盏茶的工夫,走得如此匆忙,又把簪子遗落在树下,那么这位夫人必定是听到禅房中的话了!

    “那主持可认得这位夫人是哪里人士?”弘皙心中疑云顿生。

    “这位夫人乃是第一次到庙上来祈福,老衲并不知道这位夫人的来历,恐怕帮不上施主了。”圆真摇头说道。

    弘皙沉吟了半晌,再度问道:“这位夫人如今那主持可曾记得,这夫人有什么特征,也方便我下山找人。”

    主持想了想,说道:“这位夫人品格不俗,言谈举止俱是知书达理,她那两岁的女儿更是难得一见的,据说这位小姐的生日还在花朝节。”

    那主持只记得这些,弘皙虽然听了有些失望,但也无法,只得告辞了主持,与吴文元一同下山。

    回府衙的路上,吴文元说道:“殿下不必着急,这簪子看上去十分金贵,只要找来工匠,便知是哪里卖出的,一查账本,买家是谁自然一目了然。”

    弘皙点头,回了金陵府衙,吴文元叫来了当地有名的饰品工匠,仔细检查了这枚簪子。

    那工匠反复看了许久,将簪子轻轻放回到桌上的锦盒之中,这才说道:“大人,这簪子手工精巧,簪体质地与簪上所镶之物都是上品,可见这枚簪子是出自大家手笔,不过这枚簪子并非出自金陵之物,看这做工,竟像是苏州所造。”

    “好,这些你拿着吧。”吴文元

    [红楼同人]穿越红楼之贾政 卧藤萝下 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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