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血液痕迹实在是多,牧之凭着自觉更能感受到这像是某个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分尸现场。
她皱着眉用棉签收集起这些早已干涸的样本,默默在心里祈祷这些样本还有派上用场。
“走吧,看来已经没有什么能查的了。”
牧之将手里的东西揣进兜里,转身拽着白枫去了楼下,这里还有五六个民警负责善后工作。
“白教授,牧法医。”他们齐齐向两个人问好。
某人耳朵里一听到教授这两个词,嘴角就已经出现了难以压制的笑容,她扭头用着打量的眼神扫视了一旁穿着风衣,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
“白教授,哈哈哈哈,没想到有天你也会被称为教授啊。”
笑声出来让白枫故作严肃般整理了下仪容仪表,端起了教授这个称谓该有的姿态,“别贫了,牧法医。”
白枫打趣似地逗了逗牧之。
“去医院看看那个家伙,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白枫拿起车钥匙在牧之的眼前晃了几下。
坐在车里的牧之拿出了祝余的画,左右看都不觉得这像是出自一个精神病人的手。
这幅画看着实在是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还有生意盎然的希望。
“你别说,如果这幅画出自祝余的手,和去年解刨室里那幅画真的不一样。”
在等红绿灯的间隙,白枫拿过牧之手里的画,“如果两幅画都是出自同一人的手,那么她说的话完全不能信。”
牧之不能理解对方说的话,试着理解的时候,白枫已经踩下油门来到了医院门口。
她还在再追问前者刚刚在车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直到来到抢救室的门口,见到几个同事在焦头烂额地等待着抢救结果。
“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的话不能信。”
牧之不信邪的继续追问。
“反正我不相信祝余说的话,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祝余这人会非常恐怖。”
“她不就是个普通的精神病人吗,有什么恐怖的。”说着,牧之又看了一眼那充满生的希望的画,接着在手机里翻到那张红色的玫瑰。
白枫只是笑而不语。
抢救室灯牌熄灭,白枫才再次张嘴说话,“建议你进去看看受害者。”
说着,她一把将人推到了抢救室门前,“这是我们专案组的技侦法医,她想看看受害者目前的情况。”
话音落下,牧之瞪大了双眼扭头看向身后的一切始作俑者。
什么,明明是你,我怎么又被当枪使了,杀千刀的。
牧之在心里骂骂咧咧,面上还要扯出笑容面对眼前的医生,“对,因为受害者是唯一从凶手手中脱险的,我们想简单了解一下。”
医生听罢,点点头同意了。
在病房内,牧之上半身靠在靠椅上,眼巴巴望着眼前的白枫。
“可能我需要你给我解释一下,祝余如果真的是凶手,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故意在给警方留信息?”
白枫推了下眼镜,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他的脑袋被里三层外三层包裹地严严实实的。
“受害者你好像认识。”白枫拿起桌面上的病历单朝人扔过去,牧之没力气伸出手,看着本子落在椅子上,才肯放低眼睛看去。
照片上的那个人就算化成灰她都认识。
“怎么会是他。”这人就是当初差点要了她命的人,也是杀害她父亲的凶手,“这种人,死……”死有余辜。
牧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枫严厉打断,“在受害者面前别说这种话。”
受挫的牧之气鼓鼓地走出病房,一路走到消防通道,背靠在厚重的门背上,略带发抖地手点燃了香烟。
随着烟雾散开,她的脑海里出现了父亲中枪前一秒的画面,一枪打在自己的背上,另一枪是父亲奋不顾身扑上前,为自己挡下的子弹。
身为警察的牧之很清楚不能意气用事,但杀父之仇的恶气又无法咽下。
香烟还在燃烧,身后的门就传来了被推开的声音,她抬头望去是无比憔悴的祝合,原本的鬓角处的白发又多了些。
“一个警察的女儿是个杀人犯,这事传出去……”祝合没把话说完,就先嘲笑起了自己。“她招了,一进去就招了。”
“说实话,你也没把她当成自己女儿吧,如果真的有感情,你根本就不会把她过继给一个死人。”
牧之的话跟淬毒了似的,字字句句硬生生戳进了祝合的心里。
“你在医院守着,我去局里看看她。”牧之的捻灭烟蒂,走出消防通道。
一路开着车回到局里,直奔关着祝余的审讯室,走到门口正准备打开门时,做了一个重重的深呼吸,接着又检查了几次身上并没有什么刺鼻的烟味才走进房间。
祝余的手和脚包括脖子都被用特制的铁链固定在椅子上。
她没法低头更没法做出任何事情,双眼无神地盯着面前的摄像机。
滴答,滴答,滴答。
祝余小声地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并且一直重复着,直到牧之进来也没有停下。
牧之看了眼放在桌面上的审讯资料,呼出一口浊气。
“杀害周浅是精神错乱时无意识的举动?”
“不,我是清醒的,当时那把刀就在我的手边,她越跑我越是心疼她,滴答,滴答,滴答……”祝余回答完后发出了类似水滴的声音。
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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