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你孤身一人,陆政不许你带任何的丫鬟或是家眷。
你淡笑着捏了下温言灰败的面颊,他垂眼看着你,琉璃似的眼珠被你的倒影占得满满当当。
明明只是短暂的分离,他却像无法离开你的幼猫闷闷不乐。
“阿姐很快就会回来的。”
你一身素白,如云鬓发简单挽起,一两珠翠点缀其间。孱弱的身子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
陆辞的视线隐晦的从你脸上下滑。从乌泱泱的眉目到淡红的唇。
你从未对他露出过这样的笑。
心脏一下又一下地鼓动着,陆辞用力地捏紧指节,却难以按捺住心中那股燥意。
从谢家到灵山寺的路程不可谓不远,约莫需要半日的时间。
“不如由我送师母一程。”
陆辞端的一副尊师重道的模样,在场的一行人也无法直接拒绝他的提议。
马车里空间宽敞,陆辞明明可以骑马,却非要与你共乘一辆马车。
龙涎香的味道浸透厚重的布料,你的脚下铺着柔软的毯子。这样的环境很适合小憩,你却因为身边的人是陆辞不敢松懈。
最终是由陆辞率先打破沉寂的氛围。
“为何不说话,怕孤吃了你?”
这个时候,他又自称“孤”了。
你懒得与他虚与委蛇,微微抬眼看过去,却发现陆辞紧紧盯着你,稚嫩的脸上隐隐显示出属于帝王的威压之势。
也对,他虽然已贵为太子,最终却会因为争夺谢芝而与陆政决裂。
“臣妇不敢在殿下面前妄言。”
“不敢?”
陆辞声音缓而沉,一只手突然按住你的袖袍。
“夫人连鹤言清都敢招惹,怎么到孤这里就不敢了呢?”
你反应过来自己被跟踪的事实,可不等你说话,陆辞另一只手按住你的腰侧。修长的指节如毒蛇盘踞,让你动弹不得。
他俯身,鼻尖与你相抵。
极近的距离让他眼中偏执和暴躁完全暴露在你的视线下。
“讨厌我?”
“想要和我再不相干?”
他每说一句,手中便用力一点,脖颈处的青筋凸起,像是下一秒就要将你拆吃入腹。
你的心脏飞快地跳动。微弱的挣扎被陆辞轻而易举地压制住。
两个字砸到你耳边。
“休想。”
有时越是身在局中越是看不清前路。
比如现在,尽管你在梦里过活一世,依然无法理解陆辞的举动是为何。
明明你已经说过不想介入他和谢芝之间的事情了。
你已经无比大度地接纳了他。
可现在他又是什么意思。
要纠缠着你直到你死去吗?
“你......哭什么......”
从你眼尾滚落的湿意如同火苗烫伤了陆辞的指腹,他木讷地看着你一瞬,无法忽视你眼底一抹薄红。
只是一瞬间,陆辞的气势便弱了下去。粗糙的指腹擦过你的脸颊。
“别.....”
别哭,两个字还未说出口,你的话突然打断他。
“你放过我好吗?我不欠你们任何人的。”
被泪水洇湿的眼睫微微颤动着,素白的脸颊因为哭泣而带着一抹粉意。明明像一朵娇弱的花,说出口的话却让他厌恶至极。
额角青筋不断跳动着,让陆辞陷入恶劣的情绪中。
下一秒,你的双手被压制着举过头顶,少年死死摁住你不安分的双腿。眼中是无法遮掩的戾气。
你根本听不懂他的话。
无论他向你解释多少遍,你从不听他的话。
“我喜欢谢芝?”
他神经质地贴向你,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你瓷白的颈侧。而薄薄的皮肉之下就埋藏着你的命脉。
“如果是断袖,它会对你yi.ng起来吗?”
即便隔着厚重的衣物,你也感受到了那里的变化。
他轻轻叹息,语气里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外室。”
陆辞纡尊降贵般施舍你。
“我帮你同谢芝和离。但是在此之前,你只能有我一个外室。”
——
直到陆辞离开,佛像前只剩下你一个人,你依然觉得无比荒谬。
外室这样的词竟然被陆辞套用在身为男子的他自己身上。
而他口中的心悦于你——
那又是什么鬼话?
——
你的住处处于一片幽暗的竹林后,每日会有人为你送饭和打扫住处。虽然有些许无聊,日子倒也算得上安逸。
只不过这日与往常不太一样。
你从大殿回去才发现你的房间熏了香。华丽繁复的香炉明显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淡淡的烟雾在高处幽幽散开,直至再也看不见一丝踪迹。
“陛下。”
你静静地和你榻上那人对视,对方被你发现了也没有一丝窘迫。狭长的丹凤眼高高在上地凝在你身上,仿若一种无声的审视。
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抓着什么,淡青色的穗子从瓷白的指缝中流出
独一无二的款式使你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大婚时谢芝赠予你的定情信物。
你等待着他提出让你离开谢芝,或是大发慈悲地让你们和离。
可没想到,他下一秒说出的是。
“谢芝已经靠不住了。”
“夫人也许考虑重新找一座靠山。”
万人迷受的妻子觉醒后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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