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雅君正要脱口而出,却见一群人全盯着自己,登时僵在原地。
不行,捉奸拿双,这会儿谁都没瞧见那男人,她凭空说一嘴定要惹人怀疑。那个没用的东西!连两个女人都搞不定,简直是废物!
她心里气得要死,面上却讪讪道:“没什么……没什么……”
恰在此时,太医和谢知让同时到达。
原来是拂冬一直找不见侯夫人和姜蜜,忧心二人出事便去寻谢知让。
谢知让平日里总是躲着这位母亲,一见她哭便烦得头疼,但到底是生养自己的母亲,哪能不担心的。
太医原还心情放松,一见这尊煞神,瞬间吓得后背出汗。这位可是在陛下面前都敢一刀砍人脑袋的主儿,自己怎么这么倒霉,领了这份倒霉差?
太医抹了抹额间虚汗,颤巍巍搭上侯夫人的皓腕,沉下心思认认真真把起脉来。可越把,他这心抖得越是厉害。
这……这可该怎么说呢?
太医心中犹疑,直到听见谢知让不耐出声,才睁眼小心翼翼道:“谢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谢知让背在腰后的手轻轻勾了下手指,而后转身出门。
谢雅君见状,心中惴惴不安。姜蜜揽着侯夫人,替她擦净额头冷汗,也生出几许不安,连带着望向谢雅君的目光都多了几分冷意。
不知二人在外间说了什么,太医进来后只说侯夫人肝郁脾虚,邪风入体才会生出如此急症。
诸位夫人见状,关心两句便纷纷离去,独留长公主和谢家人在此地。
谢知让没说什么,抱起侯夫人便往外走。谢雅君有心想刺探情况,捏着帕子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倒是姜蜜,捏紧裙摆在床上坐了半晌,才缓过心神,慢慢起身往外走。及至门槛,清风拂过,激得全身是汗的姜蜜身子一抖,腿软摔了下去。
“嘶——”
她倒吸一口冷气,眉头拧成一团,捂着膝盖缓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这番惨状被不远处的小丫鬟尽数看在眼底,而后悄无声息地退下去寻太子妃禀告。
……
夜间躺在床上,姜蜜回想今日发生的一切。
她和侯夫人明显是遭了谢雅君的算计,可谢知让回来之后平静得很,并无发作任何人,那他应当是不知道在长公主府发生的事儿。
谢知让揽着姜蜜,指尖在她纤弱的脊背上轻点,眼帘轻阖,叫人看不清神色。
“今日可发生什么了?”
姜蜜心下一跳,暗想他不会都知道了吧。可见他神情浅淡,与往常并无不同,似乎也不像知道的样子。
想了想,她不答反问:“娘身体如何了?太医怎么说的呀?”
谢知让指尖一顿,片刻又恢复正常。
“今日是不是有人在她面前提六妹妹了?她哭得太狠,晕过去了。”
“是清溪郡主,提了句六妹妹,娘便自己走了。都怪我当时没跟着她。”
这话姜蜜说得心诚。
她确实应当立刻就去追侯夫人,有她在一旁劝着,侯夫人总不会哭晕过去。如此,她二人也不会入今日那般陷阱。
谢知让摸摸她的后脖颈,随口宽慰一句:“此事不能怪你。”
姜蜜抬头偷偷瞟了他一眼,小心翼翼问道:“太医今日寻夫君出去,可是有什么不好?”
“母亲身体倒是无甚大事。只当年六妹妹夭折一事另有隐情,那太医正好知晓一二。事关谢家脸面,不好在外人面前提起,他便寻我出去说了。”
如此,姜蜜总算放下心来。
她虽是谢知让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原配嫡妻,他待她也还不错。可若叫他知道她今日和一陌生男子共处一室,那男子还对她心怀不轨,他会如何想呢?
她虽是被人算计,也和那人半点关系也没发生,可是瓜田李下,他这般喜怒无常之人,当真会毫无芥蒂吗?
她不敢赌。
谢知让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女人光洁细腻的玉背。见她确实没话说,拉起被子拢住二人肩头,低声道:“睡吧。”
第22章 癸水
月上中天,谢知让顶着漫天潮气回到寝屋。他立在床头,趁着月光细细打量床上熟睡的姜蜜。
他能做到锦衣卫指挥使,便不会那么简单被人糊弄过去。
今日太医同他说侯夫人被人下了药,他便察觉不对,立即吩咐卫明去查,果然顺着蛛丝马迹找到从莲池出逃之人。
那人甚至不用谢知让出马,一进诏狱便哆哆嗦嗦全交代了,包括幕后之人是谢雅君一事。
他将此事隐而不发,便是在等姜蜜主动与他提起。可他等了一下午,也没等到姜蜜找他告状。于是睡前,他亲口问了。
可她仍然一句话都没说。
等姜蜜睡了,他便命卫明趁着夜色将牵扯进来的丫鬟全部秘密羁押起来,而后亲自去往诏狱审问。
那个传话的丫鬟是一早在二夫人身边伺候的,可却听从谢雅君的吩咐办事。
当年谢雅君的陪嫁便有家中一部分暗哨。这本是老太爷心疼幼女为她准备的防身东西,却不想她将这些手段全使到自家人头上了。
他必须得把这些钉子全拔了。
至于那个男人,他本想一刀杀了了事。那男人跪在一片黄色水渍中,哭着喊着求他饶命。他都不为所动。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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