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酒劲上来,昏昏欲睡,只道懒怠动弹,便进了内室,扑到床上去了。
二丫又气又笑,只得上前轻声哄劝,杨浩勉强起身去了净房,二丫帮着他草草洗漱,又连说带劝地服侍着他上了床。
杨浩躺到床上,四下一看,果然没有女儿,困意便去了一半,起身搂着二丫求欢,也不等二丫脱了衣裳,捧着她的脸就要亲嘴儿。
杨浩虽已经刷牙漱口,可嘴里的酒味仍是大得很,二丫不防之下,猛然吸入一口,胃里便翻江倒海,她急忙推开杨浩,从身旁抽着条帕子来,拿帕子捂了嘴吐了口酸水。
杨浩见二丫如此作派,脸色就有些难看,把手放在二丫肩上,有些委屈地嘟囔道:“我就这么让你嫌弃,昨日里也没这样!”
二丫拿帕子擦了擦嘴,勉强笑道:“快别晃了,我这会子肠胃有些不适,你也累了一天了,咱们早点休息吧。”
杨浩扒过二丫的身子,看她脸色的确有些难看,忙道:“你是不是生病,我这去让人请了太医来。”说着就要下床穿鞋。
二丫忙说道:“可能是在宫里吃了东西回来时喝了风,又不是什么大毛病,喝点热茶就好了!今日又是太子大喜的日子,我却要请医问药的,总归是不好!”杨浩道:“这有什么大不了,再说这病可不能硬熬啊,别积成大症候了!要不然咱们去外面医馆里请了大夫来看。”
二丫见杨浩就要向外走,忙一把拉着他,小声道:“真不是得了病。我上次月信没来”
杨浩因醉酒,脑子有些迟钝,半天反映过来,一脸惊喜:“你是说。你又怀了孩子啦!那更该寻人来把脉!”
“小日子确实是迟了好多日,倒也不敢完全断定!”二丫笑道:“夜里还要开门顶户的太闹腾,万一不是。可不是让人笑话,等明儿再寻了人来看。你先给我倒杯水来,我漱漱口。”
杨浩忙不迭地倒了热茶来,殷勤小意地服侍二丫躺下,想到自己马上就又要有一个孩子,心中很是得意,一时又想到以后二丫有了身孕二人不得亲近。自己要做一年的和尚,不由得又叹气。
杨浩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二丫轻咳了一声,他才不敢动弹,半天又道:“听说胎儿三个月后。夫妻间也可以亲热的。”
二丫听了羞得伸手掐了杨浩一把,杨浩只嘿嘿笑了,把手轻轻覆到二丫小腹上,临睡前犹打算着明日好好问问大夫。
此时太子正忐忑又激动地走进洞房。
太子妃苏英是圣上与皇后早在前几年就相看好了的。她出身书香门第,其父是个从五品的文官。
圣上不想太子寻个出身权贵的妻子,免得将来受妻族辖制,皇后虽因娘家手据兵权,腰杆子硬,但放在儿子身上。亦是不想儿子被妻族拿捏,所以夫妻二人倒是一拍即合,又怕普通官宦人家的姑娘当不起母仪天下的担子来,便只在累世书香门第里寻。
皇后娘娘选儿媳,不仅看其出身也很重视儿媳的容颜,娶妻娶贤纳妾纳美。二者兼得,将来夫妻同心的机率才大,帝后全谐,大庄皇朝才能更加牢稳。
太子也听说,这太子妃不仅明艳动人,更因为是母后派人亲自教导,所以眼界开阔贤德淑良,非寻常女子可比。
到底是少年心性,对于自己将要携手一生的人,他内心也是充满好奇的,今年春日终是让他寻了个机会,由仪华帮着,悄悄去瞧了她的真容,果是国色天香,虽只是个闺阁姑娘,却隐隐有些雍容之态。
太子心中满意,他本以为自己那夜会做个绻缱春梦,哪知当夜竟做了个莫名的怪梦,或者说是个噩梦,只惊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倒是把个未婚妻的面容忘到脑后去了。
太子进入洞房后,便见太子妃正含羞坐在鸳帐中,比起当日的惊鸿一瞥,更显娇美可人。
嬷嬷宫女们上前侍奉太子夫妻二人喝过合卺酒,便都退了出去。
太子妃平日里再是端庄大方,此时也是娇羞难耐,双手忍不住握紧,头更是低了又低。
太子虽也心潮澎湃,到底这里是他的地盘,还是要从容的多,再加上看到妻子紧张的样子,倒是让他越发的放松,看着妻子的芙蓉玉面,便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
太子走上前去,伸手握着太子妃的纤纤玉手,真个是柔弱无骨,十指如笋,用凤仙花染就的红指甲,在灯光下更是莹莹如红宝石,衬得玉手越发的白腻,太子看着,心中欢喜,便忍不住拿手去碰触。
太子妃乍被男子如此轻浮对待,不免有些紧张,脸儿越发的红了,又不敢把手拿开,只嘤嘤道:“殿下”
太子看到妻子如此,更是肆无忌惮地拿手去摩挲着她的指甲,正要开口调笑,心口却莫名地一阵绞痛,他忙抽回手来,紧捂在胸口,一手扶了床沿,大口喘气,这才方好些。
太子妃被太子猛地将手下放下,心中惊疑,抬头窥向太子,却见他面有痛苦之色,急忙惊惶起身,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太子看着妻子,勉强笑道:“无事。”心中却是暗自纳闷儿,自己素来并无心疾,今日怎么会如此呢。
太子妃犹道:“殿下若是身有不适,还该请太医来看看才好。”
太子执了妻子的手,心中又是一阵酸痛,勉强笑道:“不必如此,今日成亲难免有些太过激动了!”
太子妃听了此话,不由得羞红了脸,太子觉得已经好了,便轻声笑道:“安置了吧!”
二人携手共入鸳帐,颠龙倒凤,好不恩爱。
然而太子却是在大汗淋漓中醒来。
他又梦到父亲指着他说道:“枉朕疼爱你这些年,你却带兵逼宫,意欲弑父弑母,今天废去你太子之位,圈禁起来。”
他拼命地想解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心中大急,醒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急得出了一身冷汗。
太子看着眼前大红的帷帐和身边睡着的妻,不由好笑,怎么又做了这个荒诞的梦呢。
父亲向来重视他,自多年前便一心培养他成为储君,而他也是一心孝敬父母,那个位子早晚都是他的,又怎么会带兵逼宫呢。
当然这个梦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他。上次做了这个梦后,他也对自己处境细细思考了一下。
他是元配嫡子,太子之位稳如泰山,虽然父亲春秋正盛,但他相信自己不会犯下会失了太子之位的错误。
可是如今两次做了同一个梦,难道是上天在警示自己?
自己怎么会谋反呢,不提母亲的因素及杨家的血誓,只说这几年能过他的冷眼旁观,杨家还真没有什么不臣之心,只看李淑婉的小心谨慎及知福惜福的性子,杨浩能被这种人降服住,便知杨浩这个舅舅没什么野心,没有这些因素在,他怎么会反了呢。
太子看了身边的妻子,更是摇头,书香门第,一群只知忠君爱国的书呆子,便是有心也无力。
太子慢慢躺下,暗笑自己杞人忧天,可能是这几日成亲累得很了的缘故。
第二日两位新人同时起身,因为昨夜的洞房,夫妻间已少了许多的拘谨,多了一些柔情蜜情。
太子洗漱完毕后,便歪在一旁看妻子梳妆,眼睛忍不住又瞟向妻子的指甲。
太子妃在镜中留心看到太子的神情,看他眉头蹙了蹙,不由暗叹一口气,看来自己最喜欢的红指甲是不能留了。
一时收拾完毕,太子夫妻又稍进了些早点,这才一同前去拜见了圣上与皇后,又要与皇宫有名号的人相互厮见。
因为太子已经成年不便与诸妃相见,便先回了东宫。
皇后看着自己亲自选出教导的儿媳,很是满意,亲自为她引见各位公主妃嫔们,太子妃作为新妇自然是恭谨有礼,而在座的各位又都想交好这未来的皇后娘娘,故一时气氛融洽至极。
偏这时又有女官来报与皇后:忠义侯府的一早就请了太医去府上把脉,如今已诊出世子夫子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皇后听了喜形于色,忙令人去取了药材玉石等送去忠义侯府。旁边的众妃嫔们也都凑趣,说是太子妃身上带着大福气,这才刚进门一天,忠义侯世子夫人就有了身孕。
皇后现在一门心思放在二丫的身孕上,又怜惜儿媳刚成亲,大家说过几句话,便让她回了东宫。
太子妃到了东宫,先是询问宫人得知太子正在书房,便自己先回了寝室,歪在床上略做休息。
等恢复了精神气,便又命人帮着把自己指甲上的凤仙花洗去,这才去书房来见太子,因想起昨夜之事,便上前劝太子人宣了太医来细瞧。
太子摇头道:“我素日身体强健,也许是这几日忙着成亲的事情累着了,应无大碍!况且前几日刚请的脉,也无异样,你又进门才一日,我这边就去延医问药的,你面上也不好,反正再过几日按例就该请脉了,一并诊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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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六章突发心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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