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不平静的春节（1）
    黄海涛的工作岗位终于调整了，出任省委常务副秘书长。从省纪委副***调任省委常务副秘书长，谁都明白，黄海涛开始重新抬头了。省纪委是专业性比较强的部门，加上干的事情，都是得罪人的事情，所以，干部的流动性比较差，就算是领导也不例外，大家想不到，黄海涛到省纪委不长时间，就被重用了，而且是在沙隆县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的前提下，意味深长啊。
    省委常务副秘书长，原则上跟着省委常务副***，帮助做一些协调工作，这种协调工作，是非常重要和关键的，有助于集聚人脉，从今后的发展前途看，常务副秘书长，把握好，下一步，很有可能直接进入省委常委，成为省委领导，其次就是出任副省长，担任省政府领导，当然，也有可能到省***或者是省政协，最不济，也会直接出任市州的***，进行一个过渡，从这样的情况看，黄海涛无疑是出头了，在省纪委，一般没有这样的机会。
    黄海涛非常兴奋，当然，他很低调，因为卢云峰低调，省纪委为他送行的时候，黄海涛笑容可掬，显得异常亲切，丝毫没有被重用的兴奋，仿佛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黄海涛虽然是省纪委副***，可是，没有管到什么要害的事情，加上沙隆县的事情，所以，黄海涛一直很低调，留给大家的印象很好，这个时候离开省纪委，大家都还有些感慨，认为黄海涛本来就是吃亏了，应该得到这样的安排。
    黄海涛回家之后，独自在书房里面，高兴了好久，情况完全发生改变了，出任省委常务副秘书长，可以说，在正厅级的干部里面，是希望最大的，这一时刻，黄海涛仿佛感觉到副省长的职位在向他招手，就在不远处了。马上就是春节了，黄海涛不能够休息，他要马上到省委报到，不出意外，就是跟着卢云峰工作了。
    徐少杰很快知道了黄海涛出任省委常务副秘书长的消息。
    这则消息，对徐少杰是一次沉重的打击，黄海涛出任副秘书长，至少说明了两件事情，一是黄海涛肯定是卢云峰提拔或者是重用的，其中的含义太多了，卢云峰重用黄海涛，说明内心对丁原的意见非常大，否则不会用黄海涛，省里这么多的领导干部，偏偏用到了黄海涛，徐少杰开始担心丁原的地位的稳固。二是卢云峰在省委的影响力非同一般，虽然看着低调，可是，还是很有实权的，说出来的话是有用的。
    任命下达不久，徐少杰就拨通了丁原***的电话，电话里，丁原什么都没有说，告诉徐少杰，腊月28的晚上到他的家里去，到时候再说。
    徐少杰进入丁原家里的时候，丁原坐在客厅里，脸上显露出疲惫神色，肖兴兰好像没有在家里，也许是丁原要她出去了，或者在卧室里面。
    “少杰，坐吧，我刚刚回来。”
    “丁***，您要注意身体啊，不要太劳累了。”
    “呵呵，我们这个算什么啊，又没有动手，不过是动动脑子和嘴皮子，睡一觉就好了，少杰，你在沙隆县做的不错，成绩斐然，我很高兴，一个地方发生改变，至少需要三年以上的时间，没有谁能够在一年时间做出来这么好的成绩，市委市政府对你的工作成绩，是非常肯定的，希望你能够再接再厉。”
    丁原说完这些，稍微闭了一下眼睛。
    “何旭雄回来了，你们之间有些不同的看法，这不奇怪，有件事情，你要清楚，何旭雄在省委党校学习的末期，和黄海涛接触了好几次，其中的意思你自然知道，你在沙隆县工作，和黄海涛已经成为了对手，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也不是你应该承受的，我本来想着有徐老在身后，可现在又出现了卢云峰，事情就有些复杂了。”
    徐少杰大气都不出，听着丁原说话。
    “按照我以前的计划，是在何旭雄回来之后，就调整到市里来工作，你出任沙隆县县委***，好好做事情，名正言顺做事情，但人算不如天算，卢云峰的秘书黄在胜给郎***打电话了，说何旭雄在省委党校的学习很不错，领导很是看好，我不知道黄在胜的话是不是卢***说的，考虑到这一层，现在暂时不能调整何旭雄，所以说，下一步，你要和何旭雄之间搞好配合，当然，在原则性的问题上，你不要让步。”
    丁原喝了一口水，显然在思考什么。
    “何旭雄的心态，一定是非常复杂的，但有一点，你要做好思想准备，何旭雄的背后有黄海涛，黄海涛很有可能是直接针对你的，所以，何旭雄下一步的举措，一定是和你唱对台戏，何旭雄是老县委***了，知道哪些事情可以做，哪些事情不能做，他毕竟是县委***，一把手，所以，你还是要适当的忍耐。”
    徐少杰的心情很是沉重，如果丁原***都这么说了，那就不是徐少杰理解的那么简单了，一定还有其他的事情。果然，丁原继续说话了。
    “我到淮扬市已经7年时间了，虽然还没有足年，但时间也够长了，不出意外，不长的时间就要调整了，我本来以为，我离开淮扬市之后，陆市长会接任市委***，可我错了，最近，我得到了一条消息，据说陆市长马上就要调走了，接任的人是谁，大家都不知道，但有人听说，这个人是卢云峰举荐的，少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徐少杰摇摇头，就是清楚，这个时候也不能说。
    “少杰，这意味着，出任市长的人，在不长的时间，将出任淮扬市委***，将接替我，意味着卢云峰彻底否定了目前淮扬市的班子，意味着卢云峰会对淮扬市做一次大手术。”
    徐少杰的脸色变了，如果说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从一定的程度上说，徐少杰的仕途，也走入了死胡同了。
    “少杰，你不要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一定会有办法的，卢云峰不会注意到你，下面，就要说到黄海涛了，黄海涛出任省委常务副秘书长，你给我打电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黄海涛被重用，对你我都没有好处，但越是这样的时候，越是要坦然处之，不能着急，黄海涛暂时动不了你，我还是淮扬市委***，就轮不到他发话，黄海涛这个人，嫉妒心很强，表面上看起来严肃，道貌岸然的样子，实际上心眼小，是非观念不强，否则，沙隆县不会发生那些事情，以后，你们总是会有对撞的时候，你不要忘了徐竹心老师和徐老。”
    丁原的神情不是很好。
    “徐竹心是你的班主任，按说卢云峰应该对你不错，但是，卢云峰至今不清楚这件事情，我就有些怀疑了，徐竹心的家事，我不该多嘴，但我觉得，徐竹心和卢云峰之间，一定是有什么问题，徐竹心这么长时间，没有到过西山省，这不正常。我本来以为，你可以凭借着和徐竹心的师生关系，熟悉卢云峰的，现在看来，这个计划难以实现，有可能会起到负面的影响，所以，你不要主动说出来这件事情。”
    徐少杰暗暗佩服丁原，能够从这样的事情中间，看出蛛丝马迹，一般来说，都会认为卢云峰刚刚上任，再说了，卢云峰可以回到北京去，家属没有必要到西山省来，徐少杰知道，丁原和徐竹心的接触过程中，也在观察着其中的点点滴滴细节。
    “少杰，你很有能力，我不妨告诉你，徐老还是很看好你的，所以，你要运用自身的智慧，排除一切的不利因素，无论怎么说，工作成绩要突出，有了工作成绩，有了上面的帮助，黄海涛无法阻止你上升的脚步。”
    丁原说出来这样的话，徐少杰感觉有些晕乎，官场上，工作成绩固然重要，可关系更重要，如果没有了任何的依靠，你累死累活做出来的成绩，很有可能成为他人升迁的砝码，而且，做事情就意味着得罪人，对立面多了，会是什么样的印象，三人成虎，还真的不好说，徐少杰的心情愈发沉重了。
    “少杰，打起精神来，我说的这些，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就算是到了最坏的境地，又能够怎么样，总是要活下去，总是要做工作的，你能够经历这样的环境和这样的磨砺，未必是坏事情。”
    “丁***，听了您说的话，我是想的有些多，对不起了。”
    “有想法是正常的，放到谁身上，都会有想法，关键是找好应对的办法，当然，现在你还找不到好的办法，工作的时间不长，一直都是比较顺利的，地方局限了，没有什么过硬的关系，北京的徐老隔得太远，但你也不是一无所有，你和陈目标的关系很好，陈登祥副省长就是你的依靠，要记住，利用一切关系，不是什么坏事情，在官场上，你只有掌握权力了，才能够实现抱负，不要清高，不要看不起这些做法，你已经是县长了，我只不过是强调说明一下。”
    “丁***，我明白的，谢谢您了。”
    “谢什么谢，好好工作，多思考，从容应对一切的事情，沙隆县的情况，可能会发生一些变化，我可能不会过于关注了，怎么应对，你一定要认真考虑。”
    回家的时候，徐少杰坐了一段路的出租车，便下车了，他想着独自走走，消化丁原***说的所有话，这些矛盾和问题，不能带回家去，给家人的，要是兴高采烈。徐少杰的思绪，一时间还有些乱，丁原***似乎是在暗示着一些什么，却没有说明确，这样的情况下，丁原***不大可能明确，因为一切都是未知的，无法把握的。
    腊月29一大早，徐少杰和徐义杰便出发了，回到了恩明县。拜祭父亲，是徐少杰每年必须要做的事情，因为要照顾唐婉柔，韩庆娥没有回去，否则，韩庆娥也是要回去一趟的，这次回到恩明县，徐少杰和徐义杰商议了，早去早回，清早出发，拜祭了父亲之后，直接回省城，两人轮流着开车。
    “少杰，修理厂的生意不错，我的那些狱友，在厂里的表现不错，春节他们不准备回家，留在修理厂，所以，我在家里的时间可能不多。”
    “我知道，你还是好好打理修理厂，不要忘记照顾徐平帆，妈年纪大了，精力有限，顾不过来，你们自己多费心。”
    “我知道，你也多注意身体。”
    徐少杰依旧是跪在父亲的墓前，徐义杰站在不远处，徐义杰知道，徐少杰有话要单独和父亲说。
    “爸，8年时间了，我现在勉强算是成功了，不到26岁，就成为了县长，在外人的眼里，是非常了不起了，一段时间，我也蛮自豪的，可现在我才明白，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依，好事和坏事是可以转化的，我太掉以轻心了，如果您还活着，一定会提醒我的，现在我才算明白，走上的不是什么阳光大道，是一条荆棘路啊，一年一年的过去，我越来越理解您了，以后，我会面临很多的困难，稍有不慎，难以善终，所以，我只能不断努力，保全自己，也许会做出一些令人不齿的事情，我并想，您和妈影响了我，一生要与人为善，我不会主动攻击他人，但我不能容忍他人的挑衅。”
    不知不觉间，徐少杰的眼泪出来了，他很少哭过，严格说，几乎没有哭过，在外人的眼里，徐少杰永远是镇定自若、乐呵呵的样子，只有在父亲的墓前，徐少杰才会透露出软弱的一面，他永远不会忘记父亲的嘱托，这些嘱托，如今看起来，弥足珍贵。
    半夜，徐少杰和徐义杰回到了省城，为了不打扰母亲和唐婉柔，徐少杰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可他没有想到，刚刚进门，唐婉柔的电话就打来了，原来，唐婉柔一直没有睡觉，徐少杰很感动，迅速回到了母亲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