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京淮贴向她耳边,“宝贝儿,这点事还难不到我。”
情人节大雪飞扬,他们在房间里失控。
许京淮头埋进温凝颈间,声音不在平静,带着喘息后的余波,“还要多久凝凝才能愿意?”
温凝心在白茫茫的雪里,身却在燃烧的火里,无法思考。
安静片刻,许京淮直起身,打开的锁扣重新扣回去,整理好衣角,展臂把人搂在怀里抱会儿,不带情.欲地在她额头印了口,“多久我都等。”
热潮退去,温凝也恢复正常,“一辈子呢?”
许京淮稍作思考,“凝凝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自己?”
少年时情窦初开,同龄人都装着风花雪月,许京淮却满心的算计谋略,对和异性接触没兴趣,启蒙类电影还是成年后大学室友拉着看的。
遇见温凝,他才明白自己不是异类,也不是没有欲,只是没碰到能开启那扇门的人。
喜欢的姑娘在身边,想是肯定想的,但要说得不到就耍手段不至于,克制.欲.望这事他很小就会了,真等一辈子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他想,没什么做不到的事。
“那就等到入土吧。”温凝五官偏幼态,眼睛也清,可却有股劲藏在清澈下,平时感觉不出来,一旦被惹到那股锋芒就出来了,冷冰冰的。
许京淮捏着她下巴抬起,“入土也要和凝凝一起,做成鬼我们继续。”
温凝:“……”
她找借口,结束刚刚的话题,“我饿了,快走吧。”
许京淮还是抱着她不松,“不喜欢今天的布置?”
温凝扬眉往远处看了看,房间以月亮和玫瑰为主题,粉白两种色调,浪漫梦幻又不俗气。
问题不在房间布置,在人。
她挤出一抹笑,“喜欢呀。”
许京淮:“你都没进去看看。”
温凝:“......”
“你一直抱着,我怎么进去?”她找理由反驳。
房间许京淮找当地公司设计布置的,设计师的审美没办法和北川的比,温凝不喜欢也正常。
“算了,”许京淮松开手,“下个情人节,我们去外面过。”
温凝走到客厅里面转一圈,抱起粉冰山闻了闻,“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
粉冰山很好看,温凝喜欢却不能拿回家,在这摆一晚就要被丢进垃圾箱,她有些可惜,“真是浪费。”
许京淮:“你喜欢就不浪费。”
温凝放下花,勾过一个气球拿在手里玩,“你以前也这样哄女人?”
她不说前女友,也不明确说是谁。
许京淮听得云里雾里,“前女友?”他自问自答,“我没哄过女人,也没前女友,只有凝凝一个。”
大冷天,许京淮在楼下站了一个多小时,温凝有些过意不去,出于弥补,她放下花束,走到许京淮面前,嫩如葱白的细指落在黑色纽扣上,一颗颗解开,又落到他肩上,往下一扯,大衣滑落她手中,挂进衣柜,转身勾住许京淮脖子,“这么说......我是你的初恋?”
许京淮话没出口,耳朵先变了颜色,比立在窗边那束粉冰山还鲜艳,身体僵直的像棵树,唇齿间发出声“嗯。”
“现在初恋邀请你去吃饭,可以走吗?”
“可以。”
温凝满意一笑,松开手往外走,进了电梯,发现许京淮只穿了件毛衣。
她捏着他衣角扯一扯,“没穿外套。”
许京淮不仅忘记穿厚衣服,房卡、手机也一并落在房间没拿,空白着大脑就随温凝出门。
那一刻,她去天涯海角,他也会追随的。
酒店在县城最繁华地段,许京淮没开车,牵着温凝的手在雪地里步行。
走了一段路,温凝悄悄往回抽手,许京淮牢牢抓住不放人,她找理由,“手冷。”
许京淮握着温凝的手一起放进羽绒服口袋,“这样就不冷了。”
温凝:“......”
雪停了,夜依旧冷,呼啸的寒风似锋利的刀刃,吹在脸颊像被硬生生划开一条口子。
温凝戴着口罩帽子,冷得牙齿打架,步伐加快,放在许京淮口袋里的手,像与这冷风下的身躯做了告别,它潮湿温热,相互取暖的温度,寒风都要躲起来。
“县里条件有限,随便吃一口吧,”温凝看他,“酸菜海鲜锅怎么样?”
许京淮没吃过,也没听过。
“就是酸菜和海鲜的火锅,既有海鲜的鲜味,又有酸菜和肉的香,而且铜锅热气腾腾和冬天很配,”提起这道菜,温凝的话也多了,“小时候冬天经常和爸妈在家吃,你可以尝尝,不喜欢我们再换。”
“好。”
温凝带许京淮去的店在当地很有名,晚餐桌桌爆满,他们去时,只剩自助调料台前的一个空桌,落座后,温凝给他介绍,小料自助,卫生间在二楼。
许京淮听得很认真,抬眸瞬间不知道看到什么,眸色忽然冷了。
温凝看着他讲话,正巧精准地捕捉到这一细微变化,她顺着许京淮视线,回头往调料台方向看去。
一位穿得花枝招展,体型富态的阿姨,端着调料碗,站在小料台前眼一眨不眨地看许京淮。
看上了?
不可能,年龄差距太大。
认识?
许京淮是北川人,十几岁出国留学,不可能认识风絮县的阿姨。
正当温凝困惑时,阿姨端着小料碗走过来,站到许京淮面前,“你是......泽安?”
许京淮眼里的冷漠已散尽,只剩待人谦逊有礼的温和,“您认错人了,我不叫泽安。”
阿姨没走,还端着小料碗站桌面端详许京淮。
她身材肥硕,站在桌边堵的过道无法走人,而且这么直勾勾地看人不礼貌,温凝下意识开口:“我男朋友不叫泽安,麻烦您别堵着路。”
妇女各自看两人一眼,半信半疑地端着碗走了。
铜锅还没端上来,桌面空空的没东西,温凝手撑着下巴看对面,许京淮长得清隽斯文,很好看,而且温文尔雅,清淡雅贵的气质,在普通人群里比较少见,怎么有人把他认成别人?
许京淮没躲避温凝的视线,目光与她隔空相撞,嘴角噙着笑,“你刚才说我是你的什么?”
刚刚心急讲话没过脑子,冷静了温凝绝不会再叫,她抿紧嘴唇,不说话。
“男朋友。”许京淮低低地重复,“凝凝喊这三个字真好听。”
温凝:“......”
“我去调小料。”她找借口离开,腿刚迈出去,那位阿姨领着个男人又来了。
中年男人一看许京淮便呆住,怔了好一会儿,“泽安我是舅舅,这是舅妈,不认识我们了?”
许京淮温润地笑笑,“我已经对您妻子说过,我不叫泽安,也不认识你们。”
中年男女悄悄互看一眼,男人说:“不可能有这么像的人,你掀起头发我看你额头有没有疤?”
“你们再纠缠不休我报警了。”许京淮握着手机,淡淡开口。
“算了算了,”妇女拉着丈夫往回走, “周泽安那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这么多年没联系我们,找到也没什么用。”
男人撕扯着不爱走,“叫他还抚养费,怎么没用?”
人走远,温凝说:“莫名其妙的人很多,我们吃饭吧。”
许京淮情绪没受影响,夹了片肉放锅里,“好。”
距离情人节结束还有五个小时,许京淮不想浪费,饭后拉着温凝去看电影。
雪天开车不安全,他们就近去了县城的一家小影院。
情人节档上映的全是爱情片,进场前温凝查了电影的评分,之后没对影片抱希望,情人节出来看电影的多数为了气氛,真心实意被剧情吸引来的少,制片方也是抓住了观众这种心里,一到情人节好不好看都往院线塞。
温凝喜爱看电影,对烂片的承受能力也强,会边看边分析为什么烂,或为什么精彩,全场都在昏昏欲睡或亲热时,只有她和前面一对男女看得认真。
电影快结束时,认真观影的男人回头扫了眼。
温凝看清对方的脸,猛吸一口凉气,立刻扣上羽绒服的大帽子,手捏住帽沿两侧脸藏起来,然后顺着椅背滑到下面,不让对方看清自己。
那认真观影的男女是张建城和温绮欢。
她给父母定的b市的影院,他们怎么回来看了?
许京淮往上拉温凝一把,小声问:“怎么了?”
温凝食指贴在唇上,“嘘!我爸妈在前面。”
许京淮:“......”
“我们俩分开走,”温凝声小的做贼一样,“你先出去,我紧随其后。”
许京淮无耐离席,到影厅外等,没几分钟,温凝偷偷摸摸地出来了,边走边往后看,确定身后没人,才和许京淮说话,“走吧。”
他们并排往外走,刚走两步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张建城:“现在电影真无聊,还是咱们那时候的好看。”
温绮欢:“不是电影无聊,是我们不适应,快走吧我担心晚星一个人在家害怕。”
声越来越近,温凝不知所措地拉一下许京淮衣角,“我爸妈在后面怎么办?”
许京淮自然地搂过温凝肩膀,转身把她按在墙上,两侧手臂撑着墙面,他长得高,手臂长,这姿势能挡住温凝,路人看了只以为他们是热恋的小情侣。
温凝顺势搂住许京淮腰,脸贴在他怀里,藏得严严实实。
温绮欢路过时看他们一眼,小声和张建城说:“现在的小情侣真是大胆,这人来来往往也不怕。”
张建城:“年轻无畏。”
两人聊着走出影院走廊。
许京淮拍拍温凝后背,“叔叔阿姨走了。”
温凝从他怀里出来,长长吁出一口气。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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