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父如坐针毡,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抓耳挠腮,心里生起一股怒火,这儿婿就不知道哄着老丈人。
秦青灼神态自若,没有丝毫不好意思。
明南知偷偷的瞧上一眼,唇角上翘。
明父:“儿婿,我先去趟茅房。”
明父尿遁了。
秦青灼见明景对他挤眉弄眼的,嘴角抽了抽。
这小孩见明父走了,趴在秦青灼的膝盖上,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你对我大哥好吗?”
“还好。”
明景天真的说:“我大哥可是村子里最漂亮的哥儿,你老赚了。”
秦青灼觉得这小孩好玩:“你还知道这事。”
“村子里的事,我都知道。大家都说大哥夫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整日吃吃喝喝,无所事事。”
明景高兴的说:“我也想变成和大哥夫一样,整日吃吃喝喝。”
秦青灼:“……”
李金花在灶房里煮饭,她还是骂骂咧咧的样子,喊了几声明南知的名字,明南知跟死了一样,一点动静也没有。
明芦从房间出来,他在灶房里帮李金花的忙,语气抱怨道:“怎么他一回来,什么事都不用做,就只等着吃,还要我们来伺候他。”
“这个哥儿在娘家偷懒,就是一个没教养的哥儿,一点羞耻心都没有。要是有羞耻心,还会想着嫁人,要是我,早就一头撞死了。”李金花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一口气也不喘。
明父从茅房出来,想去灶房躲清闲,没成想听见李金花辱骂自己的大儿子。往日李金花在他面前装得很贤惠,虽是有些偏心和小心眼,但明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现下是什么时候,大儿婿带着大儿子回门,她首先就摆着一张老脸,现下还在灶房里骂得厉害。这臭婆娘是半点不顾脸面。明南知没教养,这不是说他没把明南知教好吗?
明父心中那叫一个气。
“你的嘴怎么就这么碎,南知好歹也是你儿子,你就在背地里这么诋毁他!”明父怒吼道。
李金花被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到了,她一看是明父那张老脸,心中又有怒气:“吼什么吼,我难道有说错吗?明南知那名声还牵连了芦儿和景儿,都是一个爹生的,你偏心你的大儿子,不顾你剩下的两个孩子了?”
明父气得一个仰倒。他还偏心大儿子,扪心自问,他到底偏心的是谁森*晚*整*理。
秦青灼听见灶房里有些吵闹的声音,但听不清。
“不活了!明南知就是一个祸害!”李金花大声嚷道。
明南知这下听到动静了,他从房间出来,灶房旁李金花呜呜呜的在哭,明父胸膛起伏,一看就气得不轻。明芦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
秦青灼也赶过来,一看灶房里的三个人,立马看起了热闹。
“岳母,你怎么骂人呢。”秦青灼面色不虞。
李金花气得心口痛,强撑着面子:“你听错了。”
秦青灼接着冲着明父拱手:“岳父,什么时候开饭?”
明南知一看自己爹和继母脸色铁青的样子,唇角快要压不住了。
第7章 社学
在明家吃饱喝足后,秦青灼这才和明南知拱手离开。
明南知走到回秦家的路上,腰身纤细,黑眸闪着光,竟越发显得光彩照人。
回到家中,秦青灼回房温书。明南知轻轻开口:“多谢相公为我出气。”
秦青灼并非是一个故意惹事的人,这回对明家的态度差,该是因为他的缘故。
望着秦青灼挺拔的背影,明南知觉得这成亲的日子也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难熬。
他是没什么大志向的人,只想嫁给一个人后,要是相处不睦就搭伙过日子,要是相处和睦就可以投入一些温情。
起初和纪大定亲之时,他的心中惴惴不安,他越和纪大接触,越能发现他身上的不凡。这样的人怎么会安于乡野当一个猎户。
后来也正如他所料。
从继母应下这门亲事后,他也该把这份早该断的情断干净。
更何况,相公待他真诚,他又怎能在想着旁人。那还是一个害得他名誉尽毁的人,他心中何尝不恨。
既不想娶,又为何在新婚之夜给他羞辱。
明南知回过神来去灶房烧热水。
……
京城
将军府
“纪哥哥,你为什么不来见我?”一个哥儿穿着紫衣,眉眼精致,气质矜贵。
“昨日有事耽误了。”纪凌有些头疼。
这是宁王府上的嫡哥儿,他没法子拒绝,只能耐着性子敷衍他。
他向来喜欢美人,傅澜自然也是美人,性子骄纵,他的兄长又是他的知己好友,他待傅澜不同。但傅澜占有欲极强,他府上的夫侍都怕他。
而有傅澜在,他好久就没有进后院了。
“哥哥最近忙着温书,也不常带我去骑马,纪哥哥你带我去吧。”傅澜撒娇。
大楚前几代帝王都是想要扩张疆土的皇帝,到了这一代反而喜欢文治了,还成日喜欢和道士打交道。
纪凌是将门世家,他自幼就是从军营里摸爬打滚过来的,见过朝堂之上那些虚伪的文臣,内心对他们很不屑。
将军在外征战,镇守边疆,这些弱书生却在朝堂里搬弄是非。要不是他们浴血奋战的将军,他们安能立于朝堂之上。
“好,傅秋不带你去,我带你去。”纪凌一口应下:“傅秋打算今年下场,整日就念他那迂腐的书,我真怕他变成一个书呆子。”
傅澜发出笑声。
纪凌带着傅澜去跑马,他看着远处的青山,目光恍惚出现了矮矮的村庄,有一个身着素衣的人背着背篓在山间小路行走,婀娜多姿,皮肤雪白,丝毫不输京城中的美人。
“傅哥哥,你怎么不走了?”
听见傅澜的声音,纪凌凝神一看,眼前哪有什么村庄和素衣美人。
他自嘲一笑,把这些杂念抛之脑后。
“我这就来。”
草场上传来男子爽朗的笑声。
“纪哥哥,你府上的美人太多了,可是都是你的夫侍,你怎么没有娶正夫?”傅澜眼中含着期盼。
纪凌避开了傅澜的眼神,“娶了正夫就要收心了,我的心暂时还不想收。”
傅澜闷闷不乐的哦了一声。
……
大楚是强盛之国。从镇,县,州,郡都设下了社学,社学从民间录取十岁到二十五岁之间的学生,这里的束脩很少,夫子都是有识之士,但社学也并非一股脑就把符合年龄的少年吸纳进社学,社学会每月中旬采取考试的制度,落后者就会被驱逐出社学。
大楚采纳人才,不仅要看才学,还要看相貌。在社学中看相貌还不明显,但到了县学,州学和郡学,或是京城中的太学,书生中基本都是端正之人。
秦青灼坐着村子里的牛车去镇上,他回忆起大楚的社学,心中不仅感叹。
束脩很少,这应当就是九年义务教育了,每月中旬考试,这就是月考。只是大楚看重学子的相貌。
秦青灼庆幸自己有一张好脸。
到了镇上,到处都是吆喝声。秦青灼带着包袱直径去社学。
社学不是所有人都能进,社学的学生有一块木牌,刻了班级和名字。
秦青灼把门牌给守门人看。
守门人看见木牌上写着丁班秦青灼的字眼。
“进去吧。”
社学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班,资质最好的是甲班,最差的是丁班,丁班一般都是钓车尾的差生。
社学还有几间草屋用作宿舍,这宿舍修的很敷衍,是粗胚房,四个人一间宿舍。唯一的好处就是不收取任何费用。
“这人是谁,气质不凡啊。”有人感叹。
秦青灼拎着包袱去宿舍,未曾听见其他人的言语。
他走进宿舍,这间宿舍并没有上床和下床之分,大家的床,都是从家里带了木板过来,再把被褥等物铺上就可以睡觉了。
这件宿舍很干净,在靠近窗户的台上还有人养了几盆绿油油的……青菜。
秦青灼进宿舍,房间还有两个人在说着什么,一见秦青灼进来了,就打了一声招呼。
“秦兄,你回来了。”说话的男子大约二十岁左右,相貌清秀,姿态松弛,弯着眼眸,如脉脉春水。
这是室友之一的周池。是镇上的人,家中是开杂货铺的。
性子闹腾,看人三分笑,擅长交友,喜经商,学问不佳,是社学里的交际花。
另一位室友叫孙越,他看着秦青灼微微颔首。
身穿青衫,身姿修长,眉眼收敛,此人在社学中稳坐倒数第三。嗜睡,性子比较懒散,在学堂上常常语出惊人,喜欢物理攻击,无人敢惹。
“周兄,孙兄。”秦青灼拱手回应。
他把被褥铺好,又将衣物折叠好。从包袱中还有一些果脯和果子,他记得他未曾放过这些。
估计是明南知给他放的。
周池:“这次童试下场的人数一定多。”
建康帝和文官处于蜜月期,对待文官十分亲厚,开了几次恩科了。前几年更是连续三年科举,让天下的读书人是漫卷诗书喜欲狂,开始疯狂内卷。
大楚的官位一个萝卜一个坑。录取人数多了,总有不得其位的人,只能做预备官员。
“走到前面就行了。”孙越扬声。谁会在乎后面的人。
周池赞同。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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