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的情绪仿佛龙卷风一样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很快就在偌大个金水域之中扩散开来,此时的彼岸之舟上也断断续续传来了这种诡异的哀嚎之声。
数百道哭声不断的交织成团,最终形成了四面围墙,牢不可破的将众人围堵在其中,一时间四面哀歌,令人不能自拔。
一个个的脸上不见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忏悔与难过,就算心性坚定也逃不过哀鸣的束缚,很快以布弈为首的五人团队精神世界尽皆瓦解,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瞳孔之中失去了颜色,下一刻完全成为了别人的脚下之臣。
“噗通”一声闷响,哗啦啦雨水飞溅,布弈那原本悬浮在半空之中的身体再也不受自身玄力的支撑,直垂着落入了水中。
一股股清凉的感觉不断的冲洗着他的身体与神经,纵然隔着层层金水的阻隔,他依旧能够清晰的听到那种来自心灵深处的哀嚎,但是在这种神秘的金水的洗礼之下,他还是找回了一丝的自我。
这时的他,大脑之中时而清晰时而迷茫,在情绪的干扰之下,每当他思绪清晰妄图反抗的时候,来自灵魂的那丝悲凉就会占据他整个思想,左右着他的所有行动。
而且这种情绪的影响似乎并不是直接攻击到灵魂之上的,它是一种无形的感化之力,以至于灵魂越强大,所遭受的困扰也就越加强烈。
到了此时,他有点悔恨当初修炼灵魂法术的时候,只是在乎灵魂的强大,而忽略了灵魂的攻击与防御的法技了,倘若当时自己能够好好的修炼的话,以他如今的灵魂强度来讲,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破解这种困扰了。
同样的亏接连遇到两次,这本身就是对于他修炼的一次警告,一年前十美城自己经不住欲欢的九影幻阵,一年后的今天,自己又一次陷入如出一辙的鱼人之泣之中,不得不说,世事险恶,自己的经验太过不足了。
但是到了此时,单单是后悔似乎于事无补,当务之急却是要立即采取非常的手段让众人脱离危险才是上策。
然而,到了现在连自己都深陷囵圄、沦为刀俎了,又有谁能够挺身而出搭救他们呢?
他总不能遇到这样的危险就得依靠傀儡尸圣吧,那可是他最大的杀手锏,过多的暴、露实力不但很容易让自己陷入更凶险的险境,更会让他对这种外力帮助产生不可遏制的依赖。
为了能够更好的在绝境之中锻炼自我,他还是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断不可能将那最终的王牌施展出来。
现在的处境似乎还没有到那种万不得已的地步,所以他并不准备利用傀儡法圣来出奇制胜。
但是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拯救自己呢?
一番思虑过后,他并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不由得心乱如麻,布弈浑身无比沉重,微微的呼吸一下,他立即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原来,现在的自己早已经落入了水中,这么长时间的窒息,倘若再不呼吸的话,恐怕就会被淹死在水中了。
想到自己一世英名,不会就此落得个水中淹死的下场吧,要是那样的话,岂不是死的太过窝囊了一点吧。
心中突然间一阵自嘲,他唯有无奈的摇头苦笑。
由于灵魂遭到困扰,他只能够凭借着意念强撑着一丝意识,自己的身体早已经不受意识的控制,以他如今的状况而言。别说是凭借实力力挽狂澜了,就单单是这落入水中,寻求自救都是难如登天,此时的他整个就是一个“废人”了。
“得了!再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我就动用王牌算了!”实在没有办法,他就只能紧咬牙关坚定信念了,毕竟怎样的凶险都没有性命更重要吧!
然而就在布弈好容易下定决心,妄图反扑之际,他突然感觉到身体正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着,原本不断下沉的身体在这清凉的水中缓缓漂浮而上,显得格外的轻盈。
在那股力量的带动之下,几乎是没有消耗一丝的力气,他就被硬生生的拉扯到了水面之上。
轻轻的微风拂面,流动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浑身舒畅,求生的意念带动之下,他不敢有丝毫的犹豫,迫不及待张开大嘴急促的喘息了起来。
“呼哧呼哧!”
狠狠的允吸着大自然给予的能量,舒爽的感觉一瞬间散布全身。
浑身上下的酥麻之感与耳边的鱼人哭泣之声陡然间消失不见,他只觉自己的毛孔舒张着,轻松与自由浑然有种二世为人的感觉。
尽情的享受着空气的沐浴洗礼,许久之后,他才意犹未尽的张开了双眼。
缓缓的抬起双臂,他呻、吟着活动了一下酸麻的筋骨,然而脖颈之上突如其来的冰冷之意,却立即打断了他的所有行动,原本松弛的精神陡然一惊,他这才一脸凝重的抬起头来。
“还不住手,你已经被我们擒获了!”熟悉的声音蕴含这几丝的怨恨,还有着几分的得意。
扭转脸庞注目凝视,映入眼帘之中的正是一张完美无瑕的金发女子,仔细的辨认了一番,布弈清晰的看到,她就是先前被自己一枪挑翻的为首金鳞女子此时的她的声音虽然怨毒,但却异常的轻盈,而且两个人离得很近,以至于布弈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对方说话间吹动的气息。
略显腥泽的芳香闻起来让人神清气爽,想入非非,她一只白皙的纤细手掌还紧抓在自己的后背之上,直到这时,布弈这才知道,刚才将自己从水中提起的正是她。
不由得嘴角含笑,目光之中闪现出一抹难以发觉的感激,看来这位金鳞族首领,并没有真正想要伤害自己的意思,要不然,就在刚才那个瞬间,她完全可以利用手中的骨叉洞穿了自己的心脏,完全抹除了后患以齿前恨。
但是对方并没有如此而做,反而以德报怨搭救于己。
看来她们这群表现的异常凶悍的金鳞鱼族,也并没有像想象之中的那般残暴不仁,滥杀无辜。
最基本到了现在,都没有一个人在战斗之中失去性命。
好像感觉到了布弈投来的异样目光,为首的金鳞女子顿时身子一抖,触电般的收回了那只紧抓在布弈身后的手掌,但是她很快就握紧了手中的骨叉,再次向着身前的男子身上刺进了几分。
细微的举动很快被布弈捕捉,原来这看似强悍的美人鱼,竟然还有这么羞怯的一面,想到此处,他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的强烈了起来,以至于最后都笑出声来。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来,你不知道我们金鳞族嫉恶如仇杀人如麻吗,难道说不不怕吗?”看到布弈反常的表现,金鳞女子很快就意识到之前自己的失态,为了更好的伪装自我,她所幸再次装出一副凶狠的模样,然后警告道。
“我当然要笑,我笑你们金鳞族一直自称残暴不仁、杀人如麻,但真正的动起手来,却那般的心慈手软,不忍动手,像你们这样的金鳞女子,倘若放下了手中的冰刃,其实还是挺可爱的。”
听到对方的话语,布弈竟然毫无顾虑的将脑袋向前挺进了几分,两个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四目相对,到了此时,他能够清晰的看到,这位美丽鱼人少女那寒若冰霜的脸上,早已无端的浮现出一抹绯红。
果然不错,这群金鳞族女子卫队,本性淳朴,心地善良,根本就不会无端的伤人性命,她们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想要利用最暴力的一面,给敌人以震慑,让那些等闲之人不敢靠近她们而已。
其实说白了,她们只想要寻求自保,并没有丝毫伤害他人的意思。
“胡说八道,我们金鳞一族拥有高贵的血统,族人之中更不乏实力高强之辈,任何敢于亵渎金鳞之威的人,都必须惨死在金鳞鱼族数万勇士的骨叉分尸之下,你这油腔滑调的小子更是罪不可赦!”
金鳞女子被布弈说中要害,却立即矢口否认,她一面挪动手中的赤金骨叉架在布弈的脖颈之上来回演示了一番,一面更是恶狠狠的咬着牙关,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看样子就好像是要把人生吃活剥了一般。
但是对方越是这样,布弈就越是肆无忌惮、频频挑衅,很快就让怒急无措、手忙脚乱了起来,手中来回挥动着骨叉,但始终都不忍将之刺穿在脖颈之上。
感觉到周围气氛的微妙变化,布弈的心中暗自窃喜,看来自己的攻心之计果然有所成效,既然对方不忍伤害自己,那么众人的处境就没有想象之中的那般难堪了,事情的发展也越来越加可观,他也唯有静观其变了。
“啊,你们真的那般凶残血腥吗?好吓人呀!”听的金鳞女子的自我凶悍的表态之后,布弈很是配合着对方的话语,装出一副惊弓之鸟簌簌发抖的模样,他抚摸着胸膛后怕不已,说话间其表情却异常的调侃夸大。
“哼,知道怕了就行,这一次你们被我们金鳞勇士生擒活拿实为咎由自取,多余的废话我也不予你说,接下来你就跟随我回到金水宫之中,任凭宫主发落吧!”为首金鳞女子冷哼了一声,说话间更是有种难以掩饰的傲气,她一边说着,手中的骨叉更是一个旋转挥动示意,很快就有五位金鳞卫士一闯而上将布弈团团包围,而她本人则一个转身就离开了布弈身边,再也不予多言。
突然的变化令人始料不及,原本还想用言语来说服对方放过一干众人的,而对方竟在瞬间选择了翻脸无情,看样子这一次真的要沦为阶下之囚了。
自己受困受辱算不了什么,只可惜却连累了红颜红药几人共同遭罪,却让人愧疚不已。
想到这里,他立即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彼岸之舟上,所幸映入眼帘的画面比想象之中的略显安好,此时的红颜红药还有那位小胡子沈青衣,都只是被数十位金鳞女子押解在了船上。
她们面无表情,逆来顺受,很显然,在刚才的鱼人之泣的笼罩之下,她们也吃了暗亏,这才被金鳞卫队生擒活拿。
反观在大船的底部,数以百计的金鳞女子将偌大个彼岸之舟围拢而住,伴随着一连串的娇喘之声,偌大个彼岸之舟硬生生的被她们推动开来,阵阵水声淅淅沥沥,大船竟然在众女子的推动之下,缓慢着向前挺进而去。
“呀,好大的力气,她们连彼岸之舟都俘虏了!”
看到这里,布弈的嘴巴张的很大,但一看到众人的处境,他也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从中原出来,一年多的跋山涉水,经历了数之不尽的艰难险阻,这才刚到百越帝国边缘地带,就被一群未知的奇异族群以这样的形态抓捕为囚。
这只是刚刚开始,就经历这样的磨难,那么想要轻易的得到天火之源,又将要迎来怎样的挑战?不由得对于前途他一阵担忧,实不知此番百越之行到底是祸是福!
心中暗暗苦笑,自从离开了中天城之后,他处处经历不顺,难道说这就是上天给予自己的过分惩罚?!(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四章 沦为阶下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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