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容大小姐今日所为,娘娘又知不知情?
容贵妃表情微变,目色暗了暗。
这贱人着实是难缠,竟半点亏都不吃。
本宫不知。
沈青黎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容贵妃气得够呛。
她还不如说些什么呢。
容贵妃悄悄觑了晋元帝一眼。
晋元帝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对沈夫人说道:继续。
众人心思各异,纷纷将目光都凝在沈夫人身上,等着她接着往下说。
当时,府中的姨娘也生下一个儿子,可惜那孩子福薄,生下来没多久便夭折了,赵氏心生嫉恨,趁着满月宴换走了孩子,这些年,臣妇一直不知,直到赵氏病重,为报复臣妇才说出真相,臣妇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青黎。
说到此处,沈夫人眼里慢慢涌上了泪,看向沈青鸾的目光充满了疼惜。
可鸾儿在臣妇身边十几年,臣妇看着她从小小的一团,一点一点长大,看着她牙牙学语,软软地喊臣妇娘亲,跟臣妇撒娇,除了不是从臣妇肚子里出来,与亲生的又有什么不一样?
我的鸾儿那么好,为大晋,为百姓,研制了那么多的国之重器,不该因为一个出身,受人轻视。
所以,臣妇隐瞒了下来,只告诉相爷,臣妇当年生的是双胎,只因青黎生下来时,眼见着活不了,臣妇怕不祥,把她扔了。
臣妇没有想到,赵氏如此狠毒,臣妇以为鸾儿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只想着等她及笄了,挑选一户好人家,将她嫁了。
臣妇也没有想到,她会有如此造化,被陛下赐婚给昭王,臣妇想告诉相爷,但已经晚了。
沈夫人说起这些的时候,眼泪缓缓而落。
她细数沈青鸾的功绩,又言明她不知情,就是要晋元帝从轻发落。
到底是养了十几年,即便有过龃龉,生过怨气,还是想让她过得好。
沈夫人一脸的悔愧难当,朝着晋元帝深深地拜下,叩首在地:一切皆因臣妇而起,臣妇不敢乞求陛下宽恕,只求陛下降罪臣妇一人,鸾儿是无辜,相爷亦是受臣妇蒙蔽。
从沈崇撇清干系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沈崇要她一力扛下。
她还有个儿子,沈家不能倒。
容婼阴阳怪气地讥讽一声:沈夫人真是贤妻良母,一言一语,感人肺腑,不知这欺君之罪,你一人扛不扛得了?
沈夫人冷冷道:就不劳容大小姐费心了。
其实,所有的人都知道,如何处置,端看晋元帝是不是还器重沈家。
只要晋元帝还想重用沈崇,这事,只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沈崇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自始至终,都很淡然。
他和晋元帝做了这么多年君臣,私底下又怎么会没有底牌?
因臣府上内宅之事,酿成今日闹剧,臣难辞其咎,愿受任何责罚,鸾儿即便是无辜的,却不堪为昭王正妃,请陛下一并降罪。
事情闹成这样,昭王正妃是不用想,但沈青鸾有功于社稷,未尝不能为侧妃。
沈崇以退为进。
沈青黎都忍不住为他喝彩。
但很多时候,用得好,才是底牌。
时势不对时,就是催命符。
所有人都等着晋元帝发落。
沈青鸾的手指紧紧地攥了起来,几乎要掐断。
这种从高处落下的滋味,让她心里充满了不甘和愤恨。
尤其是,她看不上的东西,最后却变成遥不可及的奢望,让她倍感屈辱。
就在晋元帝要开口的时候,变故出现了。
沈青黎听着外面传来的嘈杂,看着缓缓走来的人影,唇角几不可见地勾了一下。
新的大戏,又要开场了。
今日,果然是黄道吉日,万事皆宜。
第355章 翻出旧案
喜堂外,张御史带着周喻和吕严走了进来。
沈崇看到吕严时,那双锐利的眸子眯了一下,冷光一闪而过,很快又淡然如常。
张御史一身官服,肃穆端严,怎么看都不像是来观礼的。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晋元帝的视线在三人身上一落,深沉不语,福公公却知道,这是帝王动怒的预兆。
福公公笑道:大人来得正好,马上就要开宴了。
福公公好意提醒张御史,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别在昭王的大喜之日,给晋元帝添堵。
三人见礼后,张御史朝景昭拱手道贺,随即,对晋元帝说道:臣身后这二人,一人告状,一人认罪,所牵扯之事,关乎社稷,臣不敢耽搁,若有失礼之处,望陛下和殿下恕罪。
福公公闻言,叹了一口气。
张大人这脾气怎么就这么硬呢?
景昭冷哼一声:诸位可真是会挑日子。
晋元帝声音很淡:何人告状?所告何事?
周喻上前,一字一句,清晰有力:草民周喻,是临州前仓监,状告现任知府吕严,勾结粮商,伙同临州官员,贪污赈灾粮。
很多人听得云里雾里。
景昭皱着眉头说道:本王去年赈灾的时候,每一粒粮食,每一分赈灾银,可都是发到灾民手中的,有账册为证。
第4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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