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里安和希尔当然都明白他是在说谁……撒拉尔那些过去的学徒其实跟在法兰身边的时间并不长，而且天赋根本不足以让他们看到法师才能看懂的东西。
    法兰最大的一个坑，就是自己那个看起来挺聪明的女儿。
    希尔其实也挺害怕自己教出另一个梅兰妮的，幸好……拉塞尔，还有卡朋特，都是对自己很了解的类型。
    希尔温柔的笑了起来：“很好。”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万众瞩目的封顶
    闪烁的星辰，光辉越来越黯淡，还有些黑蓝色的天边，已经微微泛着白。
    高耸入云的黎明之塔上，塔尖上的黎明之石开始旋转。
    黎明就要到来。
    在黎明之塔东侧，矮了一截的海边悬崖山顶，出现了一座淡蓝色的，镶嵌着无数钻石与星辰石的魔法塔。
    虽然塔顶还没有正式合拢，魔法塔上那些宝石也还没有任何光芒闪烁，但这座塔却仍然美丽得让人叹息。
    如果靠近看，就能看到这座魔法塔的淡蓝，竟然源自于一幅用特殊的魔法金属液画出来的壁画！
    星辰与大地，天空与海洋，奇花异草……明明只有淡淡的蓝，却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描绘的是什么。
    绘画者的艺术天赋也许没有那么强，但却一定异常了解这些存在，并且对它们有了自己的见解与认知。
    然后，还有非常擅于让人看懂她这些认知的精神力。
    即使最出色的画家也难以让所有人看到他的画的第一时间了解他的思想与感知……绘画，永远是有门槛的艺术。
    但精神力却能让人一瞬间就了解。
    虽然山脉没有黎明之塔所在的高，但高大的魔法塔尖顶还是微微触及了云端。
    站在塔顶，抬起头就能看到远处黎明之石变得越来越明亮。
    拉塞尔深深地吸了口气……在卡朋特那满是同情的目光之中，微微抬起了手。
    他控制住自己转头看一眼更高的地方那只巨大的几乎要融入天空的鲸鱼的冲动，大声地，清楚的，开始念着最后的咒语。
    普尔维宽大的背部之上的圆形水晶露台里，希尔满是赞赏的看了一眼排除了一切心慌意乱，勇敢而坚决的念着咒语的拉塞尔。
    “应该，没问题吧？”连李斯特都觉得自己的核心里刷满了同情的数据。
    不是因为希尔专注的目光，而是，下方那漫山遍野的人。
    不知道不死族到底是怎么想的。
    明明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利用绝望之塔的倒塌，各大魔法塔的心虚气短整合本世界的各种势力，但他们却在听到拉塞尔的魔法塔今天封顶的消息后，全都涌回来了。
    要不是他们在前面几天已经把该送进死亡之城的都送进去了，剩下的那些也都送进了炼金广场熬鹰……当然，更关键的是，在本人不开门的情况下，那被放大的广场几乎是牢牢封锁在地上的，没法被外人运走。
    这些干脆地将绝望之塔留给鲁特和他的学生们处置，全都冲回来的不死族，等一切结束的时候，估计也只能给那群家伙收尸了。
    鲁特，虽然看起来比以前好了一点，毕竟不死族已经告诉他：绝望之塔那自豪的异空间之旅，其实就是送死。
    虽然那位大法师不是没有怀疑不死族在晃点他，但已经过去几天了，绝望之塔还是没有任何出现的痕迹。
    对异次元多少有点了解，知道那玩意儿里面百分之九十都不可能让人类在其中正常生活的鲁特，才真的相信了不死族的话。
    毕竟，他不觉得绝望之塔有那个运气……海纳尔森家族的运气怎么可能是追随外神的绝望之塔能拥有的？
    还有一点，就是绝望之塔这个大秘密，当初是被某些人用非常自豪的语气和他提起过。
    虽然对方说的有些太过……强大，但鲁特还是能听明白，一次充满能量，只够绝望之塔躲三天就得重回主物质位面的。
    即使他们和鲁特说得是改编过后的假话，但……怎么说呢，鲁特会被骗，不是因为他太傻，而是因为他，还有他们派系的人，对自己人的信任，以及，对预言的错误解读。
    但，其实也不能说他们傻，而是，事到临头，任何一点机会他们都想抓住。
    大家本来就都做好了全军覆没的准备了啊！
    就是死得有点冤……要是像防御之塔那样，黑迷之塔这些前辈也算是死得其所。
    但鲁特其实是个疑心病挺重的人，从他对吉尔伯特关爱有加却从来没有断过对他的监控就能看出来。
    他其实对离开黑迷之塔，进入绝望之塔的那些人挺有戒心的……万一，别人觉得绝望之塔的日子更美好，反过来希望他这个余孽赶紧死光才好呢？
    所以，他在和这些人交流的时候，都会用一些问心法阵。
    其实动用这种法阵的表现很明显，就是经常问个‘是不是’，‘对不对’。
    鲁特也没怎么掩饰自己这种行为，算得上坦荡。
    所以，绝望之塔那边和他交流的时候，其实说的实话更多。
    但，这些话，却是建立在一个鲁特自己都相信的虚假谎言之上的……虽然都是真的，可幻象中的真话没有任何意义。
    只能在这个时候，让鲁特有那么一点自信。
    现在的他，已经不可能在自己的法师之路上有任何进步了。
    法师是非常自信的存在，只有相信自己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们才能去掌控法则，利用法则。
    而鲁特，却对自己的一切产生了怀疑。
    能不因为自我怀疑而陷入崩溃，都是因为不死族的存在让他迅速报了仇。
    这样的鲁特，怎么可能还会像过去一样，信奉什么冤有头债有主呢？
    他只想把和绝望之塔有关的所有人全都干掉……断根绝种最好。
    所以，不死族要是没有足够的防备，鲁特一定会将炼金广场里那些没法防备的人，全都杀了。
    这几天，威廉也为了这件事犯了点愁。
    不死族是不可能一直保护这些人的，只要确定他们本身没有太大的问题，也没受那个智慧之果的影响，那就得把他们放出来。
    然而，现在是绝望之塔那些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千求万求的求一个多关几百年。
    谁都明白自己出去之后，只要不在不死族的视线内，那就得面对一个已经快要失去理智的九环大法师。
    甚至连那些通过了阵营检测的八环法师都……不过，这些人里，除了一两个靠自己本事进阶的，其他的人，都明显的在降阶。
    没有任何强烈的反应，就那么无知无觉的一天少一点。
    要不是有人突然发现自己失去了法则的反馈……虽然法力被封了，但精神海和法则的勾连却没法封闭，只是法术用不出来而已。
    对这件事，威廉是真的挺服气。
    他一开始只是以为希尔是奔着那智慧之果去的，没想到连那些看起来无辜的得利者都被计算在内了。
    真不愧是恩怨分明的希尔。
    虽然莎尔也有那么点小兴趣，想要研究一下这玩意儿……他们家小暗夜，这辈子都不可能改掉那对法师的恶意。
    一想到能让无数法师为了一个蘑菇大打出手，最后还一起崩盘，莎尔就特别欢乐。
    但威廉却知道，有希尔在，是肯定不能让莎尔将这东西的存在捅到托瑞尔法师那里，把他们搞过来折腾这个世界的。
    这当然不是为了托瑞尔法师，而是他自然之子的职责。
    如果是小来小去的事情，希尔可能还会随便莎尔玩耍，但……冥河的世界，世界树的眼皮底下，即使希尔对托瑞尔很多法师也没啥好感，他也不会做那么出格的事情。
    当然，威廉本身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他爱莎尔和他的底线绝对不能破并不冲突。
    但是，即使莎尔明白威廉的心思，并且愿意为他让步，威廉也不会直接开口拒绝，而是将希尔拿了出来。
    反正莎尔要的也正是一个理由而已。
    她能不知道这些事情威廉不会让她在不死族的地盘做的吗？
    只是，莎尔从不会在威廉面前掩藏自己那偶尔泛滥的恶意。
    很有趣的一对，但被找上门来的希尔只觉得想吃点山楂。
    威廉会找过来，自然是因为水晶花药剂对真菌夫人的针对性。
    在这次的事情之后，谁也不知道真菌夫人会不会因此恨上不死族……正常来说，那位挺有混乱风范的邪魔是绝会的，除非她确定自己搞不定不死族。
    不死族倒是不怕真菌寄生那一套东西，发现不对劲儿直接摧毁元素身体，重新再来就好。
    但威廉在这么多世界的盟友可是怕的。
    他希望希尔能给他提供一部分水晶花药剂。
    早就对此有准备，并且询问过水晶花的希尔当然同意了。
    他想要的就是整个多元宇宙都因为水晶花的存在而受到恩惠。
    那样的话，即使水晶花真的如阿格莱亚所说，以后会长得比整个特拉希尔都大，那也能让她保持住理智。
    虽然那是不知道多少年之后的事情了。
    至于威廉问的另一个问题……那和希尔有什么关系？
    他是不可能去劝鲁特的，也不会让自己的学生去劝。
    别人的悲哀他不能感同身受，但也不会去说一些不痛不痒的恶心话。
    至于绝望之塔那些人的未来……那就看他们的命呗～
    就像当初鲁特的命中注定一样。
    希尔微微探了探身子……不死族的欢声笑语即使在这里也能听的很清楚。
    毕竟人多势众，嗡嗡声到了这个人数等级也快成海啸了。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冲破云层的高塔
    对拉塞尔的表现，希尔是真的挺满意。
    就算是他，第一次独立主持大局的时候，底下混乱成这个样子……激发法阵的咒语都快是呐喊出来的却仍然连自己都听不清……心都得有点慌。
    拉塞尔还不像他早就见识过人多势众，甚至是几万人一起持续呐喊的景象，多少有了点心理准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