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本来能和这个国家争一争的安姆，已经彻底玩完了。
    但塞尔也还是过去那个只能封闭在四面高山峭壁中的塞尔。
    顶多将隔壁几个算不上国家的中立争夺区域，划到了自家国土里。
    塞尔，在自己最繁盛的时期，非常倒霉的遇到了更可怕的不死族。
    而班恩，又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不愿意站在塞尔的身后对抗这个外来的种族……散塔林的意外毁灭让暴政之君很是恼火，这段时间一直在努力重建自己的喉舌与耳目。
    他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得罪身后有莎尔的不死族的。
    楚尔特那座神殿的存在，对这些喜欢在黑暗中玩花活儿的邪恶阵营，都是一种威慑。
    莎尔的确不会多管闲事，可，不死族，却明显不在闲事的范围内。
    班恩，向来欺软怕硬，见风使舵……他绝对不会得罪突然和提尔托姆那群家伙之间有了沟通使者的莎尔。
    毕竟，躲在星界的日子已经很难熬了。
    莎尔，是能让他连这点安分日子都过不了的存在。
    身后没有强大神力的支撑，以萨扎斯坦的实力，他还是没那个本事和不死族对抗的。
    兰森德尔虽然对那个国家不感兴趣，但他还是知道，塞伦涅却挺关注那边。
    有时候，塞伦涅的关注，真的意味着很多东西。
    比如，某些必不可免的命运。
    依照兰森德尔这么多年的经验……塞尔一定是某场命运之路的组成部分。
    再想想阿曼纳塔。
    这个太阳神想要重新崛起，唤起凡人对他的记忆，吸引到足够多的信徒，塞尔就是最好的一条路了。
    虽然，按理来说，卡林珊那个沙漠国度才最适合在某个沙漠国度还拥有信仰的阿曼纳塔。
    虽然那只是他的一个面相……可因为没有谁会想要吞噬那个面相，所以，倒是意外的保留的挺完整。
    然而，阿曼纳塔也遇到了不死族。
    还有，在不死族的帮助与庇护下，努力将沙漠变为绿洲，甚至是大森林的小妖精女王维拉。
    别看维拉统治下的小妖精数量没那么多，但她们是真的什么都不缺……种树对小妖精来说，是一件非常累的工作。
    她们以前都得先播撒草种，然后再努力用自己的自然之力催生。
    在和可怕的沙漠环境来来回回对抗一段时间之后，才能让这些小草生出足够强韧的根部，将这块区域变成花草树木可以生长的土地。
    有了土地之后，小妖精们才能再次播撒树种。
    如此贫瘠的土地，即使她们背着比自己还高的水罐拼死拼活的工作，那最后能够生根发芽的树种，也少得可怜。
    所以，托瑞尔人即使知道维拉发下了让卡林珊重回绿色的誓言，也觉得这是又一场来自小妖精的发疯。
    上一个这样发誓的小妖精女王，只留下了一个冰龙宝座，和一个又一个脑子有问题的继任者。
    维拉，甚至还没有那位一半的力量。
    然而，维拉，有不死族。
    不死族在确定维拉想要的目标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让小妖精们在大森林里催生树苗。
    然后，不死族就靠着自己那巨大无比的小包，从各个地方挖来了泥土。
    他们还很有计划……从正在重建的楚尔特，挖来了湿润的淤泥。
    从遍布矿坑的雪落岛，运来了那些被堆积丢弃的泥土。
    路过那些矿坑，他们也都毫不犹豫地将附近堆起来的泥山收的一干二净。
    然后，将卡林珊的沙子地挖得坑坑洼洼，再将这些土按照不知道什么比例搅拌了进去。
    兰森德尔一开始也觉得他们在胡来……但还没过半年，维拉所在的大森林，就几乎扩张到了原来的三倍。
    在森林庇护下的小妖精们，催生树苗的时候，一瞬间就能成千上万。
    不死族在运那些树苗的时候，都是用白龙，以及同样庞大的动物拉着的巨型货车。
    第九百六十章 阳光与月光
    说起来，托瑞尔的白龙，大概是第一批学着种树，为大自然奉献自己一份力量的白龙吧？
    提亚马特到现在还没有把他们驱逐出五色龙，真的让黎明之主很是惊讶。
    如果说以前白龙是因为够蠢才一直有这个传言，现在就……
    兰森德尔真的见到过一条太古绿龙在飞过卡林珊的时候，来了个迅猛的大转身……没办法，五色龙这段时间常来剑湾这边赚钱接任务。
    可赚钱是赚钱，看着白龙兢兢业业的挖坑种树，还要听一群小妖精的指挥这件事，还是让不少五色龙掩面而逃……没法冲过去打死这群侮辱邪恶的白龙，他们只能选择眼不见为净。
    兰森德尔是亲眼见证着卡林珊是怎么从黄沙漫天，变成现在的模样的。
    几年的时间，不死族甚至都将大森林的边缘铺到了卡林港。
    古夜神殿那位伊尔特玛拉，都被这个结果吓得直接跪地祈求莎尔的神谕……对于这个暗夜大祭司来说，让她举世为敌那真的轻而易举。
    但要让她学习怎么和盟友做邻居还不去下黑手，真的太难为她了。
    因为这件事情太可笑，也因为安姆那边的暗夜信徒和卡林珊这边的极为不和，这件事情才被泄露了出来。
    不过，兰森德尔倒是觉得，其实，这是那些暗夜信徒借此来试探莎尔。
    暗夜信徒，十有八九都是想造反的，全靠莎尔看得牢。
    明显感觉到暗夜女神的变化，这群家伙不搞点什么事儿出来才怪。
    尤其，在不死族面前的莎尔可明显温和了很多。
    能够过了这么久才有人出手试探，都是莎尔那些年的威严够有力。
    然而，莎尔还是那个莎尔。
    她对不死族的态度友善，甚至对阿格莱亚那边都一派温和……可不代表莎尔连自家那些满身反骨的信徒都当成人看。
    暗夜信徒，从一开始加入莎尔的阵营时，十有八九都是为了利益。
    像伊尔特玛拉那样，拥有和莎尔同样的信念才追随在她身后的人，少之又少。
    而且，心甘情愿被暗夜使者引入神殿的人，又能是什么好东西呢？
    最后，自然是一场可怕的大屠杀。
    不过，兰森德尔觉得莎尔还是改变了一点的……现在的莎尔，没有兴趣玩什么虐杀。
    但同样的，她也不再像过去那样，为了玩弄谁，而给人留下一线生机。
    杀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卡林珊和安姆估计能少掉一半的暗夜信徒。
    说起来，剩下的最多的，反而是那群杀手……对他们来说，靠杀人赚钱是工作。
    只要平台还在，他们可不会管发布任务的是谁。
    除非有人克扣他们的赏金。
    但那些玩弄政治的情报人员，是真的死了很多。
    死到临头的时候，很多人估计还没想明白，为什么莎尔这一次这么舍得，一个人都没留下来，而不是像过去那样，杀一部分最蠢的，留一部分阴险但知道隐藏自己的……再剩下一部分什么都知道一点，只是冷眼旁观，有可能稍稍帮了点忙，但自己什么都没沾的人，与残留的那部分互相制衡，互相残杀。
    可惜的是，莎尔已经不需要他们那些或真或假，需要很多管理者分析判断的情报了。
    楚尔特出现的时候，这些人就该明白，走上前台的莎尔，收集情报的方式必然会有所改变。
    看得懂这些的聪明人，绝对不会在这个阶段做一点出格的事情。
    莎尔，真的趁着那次机会，扫清了不少隐患。
    兰森德尔已经对不死族算得上了解了……不死族对一些事情的看法，和托瑞尔这边完全不同。
    他们即使亲眼看到了莎尔大杀四方，但只要莎尔手底下杀的不是他们认为的平民百姓，他们就根本不在乎死了多少人。
    阵营仇杀和滥杀无辜，在他们那里分得特别清楚。
    兰森德尔曾经为此问过对不死族更了解的希尔，从自己那位向来善良心软的朋友的态度里，也能看出来，不死族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不同的世界自然有不同的观念，兰森德尔愿意尊重这种差异。
    至于知道这些故事的希尔，他是真的没啥感觉。
    毕竟，在不死族看来，无论莎尔干掉多少自己的信徒，那都是邪恶阵营惯常的自相残杀……他们才不会在乎红名杀红名这种事情。
    莎尔这种出了名的邪恶女神，能因为威廉的存在，在屠杀的时候特地绕过了那些满身白光的普通百姓，不死族已经觉得她真的很不错了。
    倒是维拉竟然真的有可能完成自己的誓言这件事，更值得希尔关注……他这位小朋友，向来有点好逸恶劳，能够做到这一步，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不过，即使希尔心里面觉得维拉回不了阿格莱亚了，但他从来不会违背自己的诺言。
    当初承诺过维拉只要她想回来能回来，希尔就会在阿格莱亚给她留着回头路这件事，希尔从来没有忘记过。
    在泰利那座龙巢所在的山脉之中，希尔给维拉留下了一个小小的森林王国。
    如果维拉想，那个用宝石与水晶在各种各样的花树之中搭建的宫殿，甚至能让她建成一座地上神国……想要像原来那个小妖精国度一样整体飞升入星界，也没什么问题。
    不过，希尔在和奥伯龙聊天的时候，也能听出来一点小妖精的怨念。
    他，还有很多小妖精神，都觉得离开了大地与森林，只有那座小小神国可以依靠的小妖精，变得特别虚弱。
    即使他们也不是不能开空间门进入各个世界的大森林里游玩，但，还是不一样。
    自然的宠儿就应该生活在大自然里。
    但奥伯龙也没有对小妖精当年的离开有什么不满……即使他一直是不想走的那个。
    没办法，失去了精灵神系和妖精神系的庇护，小妖精王国，是真的没啥生存能力。
    当年被迫留在托瑞尔的那些擅长种植的小妖精，最后可都变成了魔法塔里的傀儡小人儿。
    但只要有机会，以奥伯龙为首的小妖精还是想留在大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