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裳提阿可不会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将自己的本质融入托瑞尔……再强大的神力，没命享受也没意义。
    这些乌塔欧的碎片最后也形成了无数的次等自然精魂，让整个楚尔特没有任何外来者能够插手的地方……至于安姆那些在沿海区域建成的港口城市，向来更关心丛林里子民的楚尔特之神并不是很在意。
    只要那些家伙还懂得尊重楚尔特丛林的权力，乌塔欧其实还挺欢迎这些给自己子民带来外界信息与物资的所谓‘殖民者’。
    恐龙之神并不觉得那种经济殖民有什么意义，他的力量足以保证楚尔特的完整。
    而在丹德尔真的出现之前，托瑞尔诸神也没谁会找他的茬……真把世界玩崩了，他们争来斗去的意义又在何方？
    要不是因为乌塔欧一时大意搞出来个自己的阴暗面艾寿多，然后又出现了一个反应迅速的，干脆利落地吞噬了艾寿多，从而在楚尔特有了自己神权的莎尔，乌塔欧根本没有什么烦心事。
    毕竟他分割本质的时候，也不能特地将邪恶的一面保留下来吧？
    最后让莎尔钻了空子，乌塔欧也只能无可奈何的认命。
    反正莎尔再搞鬼，目标也顶多是监控火焰之门下的动静，总比那个艾寿多没事就欺骗乌塔欧的信徒攻击沿海城市强。
    丛林里毕竟不好生存，楚尔特的凡人数量可不多，跟那疯子折腾不起……偏偏他又杀不死自己的阴影。
    所以，楚尔特半岛一直维持了一种古怪的平静。
    可惜，这一次，这种平静终于再也维持不下去了。
    楚尔特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来客，大部分都不在乎太阳还会不会存在，托瑞尔会不会崩塌。
    希尔有点好奇的看向沙尔：“尊敬的暗夜女士，楚尔特那边，真的会爆发吗？”
    “你猜，为什么，我那么想要灭世，却从来没试图去开过那两扇门？”莎尔微微侧躺在躺椅上，对着希尔微笑，“总不能是我突然良心发作，觉得世界不能没有太阳吧？”
    希尔恍然地说：“封闭那扇门的原初之力，来自……”
    “我们伟大的神上神啊～”塞伦涅笑呵呵的补充，“老头子哪可能真的全靠托瑞尔诸神的联手之力？
    托瑞尔诸神的合作，那不就是个笑话吗？
    个个都留了后手，老头子去补漏洞的时候，都忍不住骂了两句哪～嘿嘿～”
    希尔尴尬的笑了一下，完全不打算看向月之少女的方向……坑爹坑到如此地步，还除了差点暴露ao的秘密以外从没有被制止过，托瑞尔神上神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如此放纵这个逆女？
    “所以他想开就开，想关就关。”莎尔面无表情的补充，“赛贝克过去很正常，楚尔特的鳄鱼和蜥蜴在他看来都是潜在的信徒。
    希瑞克和哈鲁阿大法师会都带着密斯特拉的转世去楚尔特……大概一个是以为可以把密斯特拉丢进火焰山，依靠那个原初火焰直接烧成渣，想让ao选个新的魔法女神出来……不是午夜，也不是午夜的灵魂碎片就行。
    另一个则是为了那些传说中可以让凡人立地成神的原初之力吧？
    托瑞尔人总喜欢将宝藏夸大无数倍。
    封住那个火焰之门的原初之力，的确可以让身处其中的凡人等级上升个几级，但……成神？
    相信的人估计都是快死的那群陷入臆想中的疯子。
    至于为什么不转成巫妖……呵～你猜，阴魂城为什么那么多年都卡在阴影界出不去？
    明明哈鲁阿早就找到了落脚地，他们手上还有足够的定位器可以探知到被崩落到阴影界的那座浮空城。
    但阴魂城直到最后，低阶法师为了在影孽手中保命变成了离不开城市的阴魂，大法师为了保住自己的法师身份，最后越只都转成巫妖……竟然没得到一点来自托瑞尔的信号……他们可不是没试图跳出过阴影，可惜密瑟能核的能量在阴影界没那么好用。
    现在……轮到哈鲁阿那群想要成为巫妖的大法师陷入尴尬了。
    塞尔的巫妖最多，但那是敌人，来自那里的材料绝对不能用。
    阴影界的材料倒是可以，可一部分来自麦斯克……那必然是有问题的。
    另一部分来自阴魂城……购买者是哈鲁阿人的话，即使这群阴魂王子还算守规矩，那也肯定要动手脚。
    复仇嘛～没人会觉得他们有错。”
    所以，当生命到达极限的时候，哈鲁阿大法师只有选择神明之路了？
    希尔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虽然托瑞尔的债还的慢，但看来还是要还的。
    想得到挺好，可惜，这不是选错路的问题……这是想抄近路，结果直接进了核弹区，还是马上就要引爆的核弹区。
    希尔又看了眼兴致勃勃看着巨幕的三神，有点不明白的问：“不死族不能去楚尔特吧？
    我看艾德娜的云船一直在卡林珊啊！”
    莎尔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我答应威廉，给他个全景镜头。”
    所以，艾寿多……现在变成摄影师了？
    莎尔还要装成一副和那个面相不能共享视野的模样，跑到他这里来跟着别人一起看……可真会玩啊～
    希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到从胃里泛起了一股酸气，让他忍不住想说点啥。
    幸好还有塞伦涅。
    “诶？”月之少女歪着头，满脸好奇，动作可爱，“那你来干嘛？艾寿多不就是你吗？”
    莎尔轻蔑的瞥了自己姐姐一眼：“几十万年来没有恋人，连情人也没有的生活，让你连女性直觉都失去了吗？”
    塞伦涅一愣：“你这不也是……才开始吗？你过去和我有区别？”
    “嗯？”莎尔突然笑了起来，“可你还是没有啊～以后估计也没有，做你永远纯洁的少女去吧！
    看看你的信徒，都对你的未来自信无比啊！月之少女。”
    希尔突然开了口：“艾德娜有动静了，她的云船，在往卡林珊飞。
    不死族好像也都在乘船往卡林珊过去……卡林港目前还在阿曼纳塔信徒手里对吧？”
    “他们不会去卡林港的。应该就是在楚尔特尖角城市贝路利安堡和卡林沙漠中间的那道海峡等着看结局。”莎尔转过头，平静的开口，“虽然可能大部队会在卡林沙漠登陆，但那群神怪和盗贼聪明一点的话，就应该藏起来等他们走。”
    “烟元素领主不是也在那里？”兰森德尔不解的问，“他还用不着怕不死族吧？”
    “海德拉在他们的指挥船上。”
    “你想干嘛？”塞伦涅猛地坐起来。
    “丹德尔不出来的话，那艾寿多还有用。”莎尔轻声回答，“但要是他出来了……我不觉得乌塔欧能打得过那条黑夜巨蛇。
    如果乌塔欧都被吞了，他的阴影还有什么用？
    控制人的法术，我还少吗？
    如果他在烛堡能够恢复到半神级的力量，我还能勉强继续用他，但……烛堡在那之前就炸了，说明他命该如此。
    可楚尔特那边，全都是丛林和沼泽……没有了乌塔欧以后，那些失去了信仰的种族，不是正适合海德拉？
    多头蛇，可比恐龙，看起来更像沼泽与丛林之主。”
    “嗯？”塞伦涅敏感的说，“海德拉不是你一直给剑湾北部区域准备的地下世界首领吗？”
    “别的地方也就算了，但在深水城以北……我大概不会只存在于地下世界。”莎尔轻启朱唇，语气平静却坚决，“所以，需要一个在地上地下都能出现的选民。”
    希尔轻轻看了看南方。
    莎尔则轻轻笑了起来：“你看，我的其他三个选民的确很难和外界打交道……要么形象狰狞，要么仇人无数。
    但现在，却有了一个和谁关系都过得去的，干嘛不用呢？”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 第一波到的人
    希尔愣了一下。
    莎尔这是打算把北地这边的暗夜信徒交给纳斯尔管了吗？
    不，应该说，她这是确定了楚尔特必然要完蛋？
    甚至都把准备好的继承者送过去了啊！
    不过楚尔特要是真的炸了，乌塔欧的确不死也得重伤。
    按照托瑞尔向来的风格……不能回馈信徒的神明可以得到尊敬，但绝对得不到什么信仰。
    生活在费伦大陆南部雨林的那些种族，更是对神明的恩赐十分依赖……否则连食物都无法保障。
    奇幻世界的蘑菇可比‘白杆杆，红伞伞’可怕多了……就算是同一种蘑菇，都可能突然从能食用直接变成了剧毒。
    最可怕的是，那些随风飘的孢子：凡人就算在外面种植蔬菜，都可能莫名其妙的多了点特殊调料。
    所以，任何在雨林生存的种族，要么天生归属自然，看一眼就知道哪种食物能吃，要么就是依靠神明的恩赐：无论什么食物，都必须经过萨满的眼才能往嘴里送。
    乌塔欧作为楚尔特唯一的真神，在这方面真的是这些种族的唯一精神支柱。
    如果他失去了反应，得不到回应的那些雨林种族，希尔都想不到会死多少。
    所以，虽然莎尔非常缺德的趁人之危……作为原初荒神的乌塔欧，顶天了沉睡个几千年，早晚能醒过来，但如果他的信徒都被海德拉给勾引走了，那……真就是一万年不算长，十万年不算短了。
    可对于凡人来说，在濒临绝望的生死关头能得到一位新神的回馈，就算拥抱阴影也是一种幸福。
    这种信仰的更换当然是残酷的……如果真的有种族愿意追随自己的主神一起灭亡，那谁也救不了他们。
    但，希尔无奈的摇摇头：如果不是莎尔极欲将艾寿多这个面向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的程度，她也不会这么快就将海德拉送过去。
    让那群凡人死掉绝大部分，只留下那些最有毅力，最能坚持，甚至运气最好的强者为她所用才是莎尔惯用的方法。
    莎尔向来不喜欢弱者。
    倒是那条多头蛇，估计现在还有点懵……他在莎尔手下混了这么久，连个名字都没有，天天害怕自己被送去陪那位前幽暗地域之神，没想到居然还有一天能混到暗夜之女从神的地步啊！
    “你那两个最早的选民，不会嫉妒到发疯吗？”塞伦涅笑呵呵地问，“按理说，应该是……”
    “你在说什么傻话？”莎尔转头看向她，“你选人的时候难不成还看跟谁关系最好吗？
    当然是谁适合用谁啊！
    你跟手下玩什么交情？
    你是能把自己的神权和他们共享呢？还是把自己的神国……
    啊……
    不对，你都干过了。
    那位幻象女神蕾拉现在在哪里？
    你总不能把塞伦涅上的神国还留给她用吧？”
    塞伦涅终于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