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玩意早就坏了。”
一个撑着红伞、穿着热裤的女孩正好路过,见她在摆弄路牌,便讥笑一声:“你去哪里?”
李禛放下那块看不清字迹的路牌:“渡魂街。”
女孩打了个哈欠,伸手拨弄了一下有些褪色的黄色头发:“渡魂街?嗯……我可以告诉你在哪里。”
说着,她伸出一只手,冲着李禛,意思很明显:“先付后用。”
李禛从口袋里掏出一些硬币放在她手上。这些硬币是师雨楼给她的,她还一直没用过。
女孩低头瞅了眼手中硬币,又掂了掂,眼珠一转:“大姐,你打发叫花子呢?这么少?你这么少我可没——”
这话只说了一半。
那把透明雨伞如花朵一般转动,尖锐的伞尖边抵在她的喉咙上,冰冷而危险的触感让女孩浑身战栗。
隔着一层透明的伞布,她看见李禛模糊扭曲的人影。
女孩惊恐地睁大眼,在生与死之间,浑身都失了力气,红伞连同刚拿到手的硬币“啪”地掉落在水洼中,溅起一片污泥。
未说出口的后半句话就仿佛被棉花堵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李禛单手持着雨伞,任由伞尖在对方咽喉上刺出一个小小的血点。她凝视着黄发女孩,冷冷问道:“渡魂街在哪里?”
然而那女孩眼珠向下瞄着伞尖,喉咙发出“嗬嗬”的无意义的音节,像是被吓得宕了机,短时间内竟无法理解她的语言。
濛濛雨丝染湿李禛的鬓角,在她的额头上凝成一股水珠,顺着脸颊流下。
李禛眼角抽动,似有些不耐烦:“再问一遍,渡魂街在哪里?”
她并未散发出什么杀气,语气也是冷淡。但女孩仍是从她身上感知到浓浓的危险感,就如同沉睡中的巨兽,随时会掀开惺忪的眼皮,露出澄黄色的双眼。
脑海中似是有一根弦被挑断,强烈的求生意志产生了恐惧的本能。她仿佛冲破了什么束缚一般,突然恢复了语言能力,几乎是尖叫着回答道:“直走!直走!”
李禛手臂微动,重新将伞拉回头顶,挡住绵绵雨丝。
她冲着被吓得瘫软的女孩点点头,向着街道深处走去。高瘦的背影同灯光混杂在一起,交织出一幅沉默的画面。
而那女孩瘫坐在污泥水洼中,如木偶般定定地看着李禛离去。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她才如梦初醒般,嚎啕大哭起来。
哭过一会儿,又将几个硬币从污泥中一一挑拣出来擦干净,脸上露出似哭非笑的表情。
而此时的李禛,刚刚好踏入渡魂街之中。
与其说渡魂街是一条街,不如说是一片区域。比起贫民区的其他街道,渡魂街内部要“繁华”不少,人流量也肉眼可见地大了起来。
走在路上,随时可以见到剃着光头的大汉、满臂膀纹身的女人、叼着烟的小屁孩。也有衣着花哨的男男女女围坐在亮着蓝色灯光的店中,吵吵闹闹地交换着信息。
“别提了,那群畜牲追了姑奶奶一个月,晦气!”
“梁光头好几天没开店了,什么情况?”
“嗨,你还不知道?被西街的丘老狗撵了一条街,挨了十几发枪子,脸都要打烂了。”
“活该,让他宰老子。”
与其他地方浑浑噩噩的贫民相比,渡魂街的人就如同猎鹰一样敏锐。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李禛这张生面孔,压低声音讨论着她。
“那女的谁?没见过。”
“新来的?”
“不是吧,她以为渡魂街想进就能进?”
“老七,你去给她点教训。”
“狗屁!你怎么不去?!”
渡魂街总共就这么大,资源也有限,早就被几方势力瓜分得明明白白,任何一个外来者都会触动他们敏锐的神经。
这里面的人都是亡命之徒,见不得有人从他们嘴里分肉,对新人向来是恶意满满。
只是他们摸爬滚打混了多年,自有一套生存的法则。在不了解李禛的身份和实力之前,谁也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因此众人互相推诿着,嘴里说些不干不净的,却谁都不乐意第一个对李禛动手。
李禛弯了弯嘴唇,无视了这些只敢动嘴上功夫的人。她的目光扫过周围街景,又扫过穿着各异的人群,试图捕捉到关于“诊所”的信息。
然而还未等她找到诊所,便听周围人的议论声猛地一停,如同被从天而降的刀刃截断了一般。
几秒后,议论声又像是烈火浇油一样,“呼”地一声掀起来,几乎要将天空掀翻。
与此同时,一个瘦小的身影拦在了李禛的必经之路上。
“是钱霸王!”
“这女的惨喽!上次惹了钱霸王的,不是已经被扔到断桥底下喂鱼了吗?”
“我听人说,那人死得叫一个惨。”
李禛顿住脚步,慢慢收起雨伞。失去了透明伞布的阻拦,霓虹灯光毫无阻碍地投射在她的脸上,给她眼瞳中染上彩色的光。
“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来人高声笑起来。他的笑声尖锐而急促,像是被扼住脖颈的大鹅,发出濒死前的叫喊,“这是我的地盘。想进来可以,交钱。”
李禛没接话。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人高声捧哏道:“多少钱?”
钱霸王扬起鼻孔:“1000万。”
1000万?
听到这个数字,周围人都哄笑起来。对于白牡丹区住的那些豪富来说,1000万元当然不算什么。但若真这么有钱,哪有人会流落到渡魂街?
这就是钱霸王一贯的恶趣味——先提出可以交钱进来,等那些新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再提出一个天价。
他自称最爱看这些人受愚弄后露出的屈辱表情。因此,众人叫他“钱霸王”。
不过今日却是个意外。当周边众人都被钱霸王的老套路逗得大声哄笑时,李禛静静地站在雨中,冷眼看着这些人的喧闹情态,脸上没有一丝尴尬或愤怒。
那表情从容得,就像是一个看客,心无波澜地看着舞台上小丑卖力表演。
众人顿时笑不出来了。
那笑声熄了火,被雨水浇灭,只剩下愤怒的余烟。钱霸王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恼羞成怒。
他“蹭”地抽出腰间悬挂的灵枪,扣动扳机就要将李禛当场击毙。那灵枪的枪口凝聚出强大力量,浓缩成一枚子/弹,朝着李禛眉心射去。
千钧一发之间,李禛一个闪身。众人无一人看清她的动作,只见到她身影忽闪,如鬼魅般转眼来到钱霸王的身前,手肘下压,折断他拿枪的右手。
钱霸王惨叫一声,凄厉的叫喊穿透细雨,让旁观者浑身一凛。他右手扭曲,灵枪自手中掉落,牵引子/弹歪斜,斜斜蹭过一名旁观者的肩头,击打在闪烁的霓虹灯牌上。
便听“嘭”的一声,灯牌炸裂,化作无数碎片砸下,惊得众人四下逃窜。一时间,灯泡炸裂声、叫喊声、惊呼声交杂在一处,场面十分混乱。
钱霸王被她废掉一臂,后背冷汗直冒,瞬间便醒了酒。见李禛再次袭来,他目光一狠,拖着那条断手一个拧身,便要从边上逃脱。
他身形瘦小,速度快,打不过就开溜,少有能追得上他的。钱霸王靠这招苟过了无数次凶险的战斗,自然觉得这次也不例外。
只见他冒着腰,穿过李禛攻击的空档,而后撒腿朝着细雨深处钻去,转瞬间便逃出去好几米。
正得意间,便听身后由远及近,传来一道破空声,他心头疑惑,正欲分神转头查看情况,却忽觉心脏处一阵刺痛,被穿刺的痛感袭来。
钱霸王手脚同时失了力气,狼狈地跌在泥水中,短短几秒便失去了声息。
周围为之一静。
李禛放下手,慢条斯理地走上前,抽出穿透钱霸王心脏的雨伞。伞尖染了血,缓缓滴在道路间的水坑中,瞬间就被雨水稀释。
她踩着倒映出霓虹灯光的水洼,慢慢地撑开伞。雨伞“嘭”地炸开,血水顺着伞骨的弧度滑落,宛如雨中盛开的血色莲花。
“还有人……”她视线落在众人身上,“想要我的1000万吗?”
第22章 投奔
她的声音森冷,幽幽地飘在烟雨中。
有人想与她作对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钱霸王身材瘦小,名气却不小,自打十几年前就在渡魂街厮混,是渡魂街的老人了,在场的众人多多少少都和他打过交道。
因此,众人都知道,钱霸王的实力在这片混乱的地区中,也排得上前列了。
如此实力高强的人,在她手中都走不了一个回合便疯狂逃窜,最后甚至连真正的本事都发挥不出来,就魂归黄泉。
虽然这其中有钱霸王太过轻敌的缘故,但这个陌生女人的实力,还是震惊了在场的众人,让众人不敢等闲视之。
空气十分安静,连时间都有了片刻的定格。所有人停在雨中,齐齐侧着头,瞪着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又看看倒在地上的钱霸王,谁也说不出个“不”字来。
“没有人吗?”
李禛轻轻笑了笑,环视四周。她的视线擦过一张张面庞,所有被她扫过的人都低下头,不敢直视她的面容。
她点点头:“好。”又慢慢弯下腰,捡起掉落在街边,沾染了水渍的灵枪,朝着某一侧走去。聚在那一处的人见她动作,纷纷绷直身体,握紧武器,生怕她突然发难袭击。
幸而,李禛并不是这样无聊的人。
“这片区域唯一的诊所在哪里?”她走到一个红头发年轻人面前,对着他晃了晃雨伞,“你知道吗?”
到底是在渡魂街厮混的穷凶极恶之徒,这红毛虽年轻,心理素质却比之前那女孩好上不少,听她询问,只战战兢兢道:“在西、西边、拐弯……”
或许是因为太过紧张,他吭吭哧哧半天,也没组织好语言,话越说越乱,脸越憋越红。
李禛听了半天没听明白,便道:“你带我去。”
红毛吓了一跳,不过见她暂时没有杀人的意思,也松了口气,忙不迭道:“好、好。”
说罢,哆哆嗦嗦从人群中走出来,垂着头,朝着街道另一头走去。
李禛将捡来的枪别在腰带上,单手撑着雨伞,跟在他的身后。
一道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忌惮的、畏惧的、跃跃欲试的,其中蕴含的情绪,比霓虹灯的色彩还要缤纷多样。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出人群。红毛带着她拐进一条巷子里,从巷子穿出后又进入另一条小巷。
巷子昏暗,地面上满是污水,走路需要小心才能避免被溅到。巷中道路四通八达,少有人踪,外来者进入其中,很难找到正确的路。
红毛偷偷看了她一眼,生怕她认为自己在拖延时间,连忙低声解释道:“这片区域被称为‘蚯蚓洞’,外人走不明白。您说的那家诊所,就在蚯蚓洞出口处。”
李禛“嗯”了一声。红毛想岔了,她其实并不在意他有没有在拖延时间。
正如红毛所说,小巷结构很是复杂。两人走了十分钟左右,才走出这昏暗的迷宫,见到灯影烁烁的马路。
我靠武力值掀翻赛博世界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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