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臻侧脸抬头便能看见靠得极近的林修砚,这样贴近的角度,说不出来的暧昧,顿时让他有些不习惯。
林修砚低头倾向靠近玄臻的耳朵,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师尊跟着我做便好了。”
说罢,林修砚便抓着玄臻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弄起来,清雅流畅的琴音便自琴弦流泄而出,飘荡在钟家大院之中。
“要记得,将最后一句尾音放长一点,中间的旋律放急......记住这个旋律,一会儿弹奏时细细加入灵力于其中,循环弹奏不要停下来,直到师尊你将亡者生前的记忆看完。”
说罢,林修砚放开玄臻的双手,直起身来双手抱胸站在一边。
陆远三人面色呆滞的看着刚才那一幕,总觉得那画面有些不太对劲儿,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儿,但看着还挺赏心悦目的。
玄臻抬起头,“既然修砚你会神入,你来弹奏便好。”
林修砚嗤笑,“修士的本命法器只有修士自己能够使用,修砚并不能奏响鹤唳.......师尊是在跟修砚开玩笑么?”
玄臻闭嘴。
再说下去,显露他的无知丢面子是小,暴露他不是原主而被当成夺舍的邪修是大,现在还是乖乖的弹神入吧。
玄臻手指拨动琴弦,试着不用灵力弹奏了一下神入,神入这首曲子其实不难,旋律很是简单,只不过对各个音符之间的节奏掌控要求极高罢了。
玄臻也就练习了三四遍,便将神入给弹熟练了。
随即,玄臻深呼一口气长长的舒出来,便开始进行神入,但几分钟后,玄臻疑惑的睁开眼睛。
这么快?
林修砚一愣,随即开口道,“师尊,你看到了什么?”
玄臻摇了摇头,“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看到。”
林修砚困惑了,他就在旁边看着,玄臻弹的手法和曲调都没有错......怎么会什么也看不到?
难道......
林修砚眯着眼睛,看向不远处还在地上躺着半死不活的树怪,开口道,“师尊,你对着那树怪试试。”
玄臻点了点头,转身对着地上横倒的树怪,闭上眼睛开始弹奏神入。
自玄臻闭上眼睛弹出第一个音符开始,他坠落到一个四处挂满花灯,红蓝楹花于月下盛开的夜晚......
“数声鹈鹕,又报芳菲歇。惜春更把残红折,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永丰柳,无人尽日花飞雪。
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孤灯月。”
一个气质温婉,容貌姣好的少女,从地摊上拿起一张画了红蓝楹花的画,小声的读着画上的题诗,眼睛都在发亮。
“老板,这张画怎么卖?”
蹲在地上的卖画人是一个唇红齿白,身材清瘦的年轻人,看着少女跟他搭话,年轻画师眼睛都直了。
“只要十,十......”
或许是因为紧张,年轻画师心脏疯狂跳动,说话都在打结,仔细看还能发现他额角有细汗流下。
少女看着画师颤颤巍巍举着两根食指做交叉十字装,便颇为大方的对旁边的丫鬟开口,“小环,拿十两银子出来。”
将银子塞给画师,少女像是得了便宜似的抱着那张画,赶紧跑路了,唯留下画师在大街上招手呼喊。
“姑娘,喂!等一下.......”
其实,他想说的是,只要十文钱。
怀揣着一笔巨款的穷困画师,心里挺过意不去,便四处打探当日晚上遇到那姑娘的消息,终于知道了那美好女子是季家的小姐。
季昭从未见过如此缺心眼之人,硬是将那些多余的钱给她还了回来,她本是欣赏此人作的那一首题画诗,便给了十两银子,本以为自己还占了便宜......十文钱,这画师还真是实在,也不知道赚的钱买画纸够不够。
因为对年轻的画师钟子衿感兴趣,季昭对那充满美妙色彩的画作顺便爱屋及乌了,以学画为借口,经常去楹花镇南的湖边寻找画师,作画作诗。
这一来二往,男未婚女未嫁,又都是大好年纪,兴趣相投的两人互相对彼此生了情愫。
一年的七夕到来,季昭亲自绣了精美的香囊,将之送给钟子衿,钟子衿大喜之外每日将那香囊随身带着,很快便识破了香囊内部的爱慕文字。
两人顺理成章的在了一起,可季家是大户人家,而且季昭的父母早就有意将季昭许配给她的青梅竹马陈平,不仅是因为两家的家世相当门当户对,而且两家向来都是世交有着生意上的来往,结为姻亲可以巩固两家的关系。
两人在一起受到楹花镇陈季两家的反对,钟子衿知道自己这个穷困的画师配不上季家小姐季昭,便对季昭许下三年之约。
季家本不愿给钟子衿这个机会,但拗不住季昭以死相逼的坚持,便不甘不愿的答应了此事。
钟子衿出门,到了更远也更大的省城打拼,可一个落魄身无缚鸡之力的画师,空有有一腔诗才和画才,又无伯乐赏识,这三年便处处碰壁一事无成的过去了。
三年之约没有完成,钟子衿还是不想放弃,便踏上回楹花镇的路准备回去找季昭。
终于,在约定的前一天晚上,风尘仆仆舟车劳顿的钟子衿到达了季府门口,季府下人打开门,便看到了这个最不想看到的,诱拐自家金贵小姐,让小姐茶饭不思神魂颠倒的男子。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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