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元婴的神识笼罩在整个无相峰上,便宜徒弟离峰出走的英勇壮举是这三百多年来的第八百三十七次。
每凑整百时扶贺都会给白露颁发一个最佳逆徒证,并在背后书写“有本事别回来”。
呵呵。
扶贺悠哉悠哉地躺在床上玩玉简看小说,但这会儿有点儿玩不下去,脑海里老是浮起来那家伙。
虽然说金丹自保可是绰绰有余了,但是她好像最近发癫一样地很想要睡元婴,万一她冲上去就死了怎么办?
本来就不讨喜,出门又得罪人怎么办?
他一方面觉得自己杞人忧天,一方面越想越觉得白露真是挑不出来几个好方面,浑身都是毛病,离开了他脆弱得就跟个泥娃娃一样。
然后扶贺就点开了四方通识想要查查如何防止金丹的徒弟强上元婴作死。
【您的特别关心已发新动态】
还有心情发动态?
扶贺瞅瞅——
【[新]我师尊走火入魔修炼死了,从今以后我就是孤儿了!】
热搜第一:【扶贺真君疑似陨落】
啪的一声,他冷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玉简收回灵戒里,被子一拉,睡。
我是个傻逼。
2.
既然已经把沉重的任务交付给了季今楼,我直接睡觉睡到日上三竿,修炼是不可能修炼的,我已经修炼过一天了。
可恶,这种话我应该当着扶贺的面犯贱贱,他不骂我一句:“你昨天还吃饭了今天别吃”我浑身难受。
3.
扶贺脑袋里嗡嗡地叫,直觉是某个瘟神又念叨他了。
他气不过,又拿出玉简,点击师尊模式。
【是否给[丫头]开启青少年模式?】
扶贺冷漠无情残酷残忍冷血地【是】,呵呵地冷笑,已经听到了白露的哀嚎。
时代在发展技术在进步,想不到吧。
4.
我美美滋滋地接受了张含水的零食甜点投喂,看她从角落里拿出一盏精致的莲花花灯。
我拿过来瞧着,发出由衷的赞叹:“好漂亮——比那些五灵石一个的还漂亮!”
张含水笑道:“这可是我折腾了三个月搞出来的,现在要被你拿去便宜男人了。”
我一听,那可不行,急忙把花灯护在怀里:“那我不送了,随便买一个送给赵绯得了。”
张含水幽幽道:“金丹的元阳哦……”
我:“……你诱惑我。”
张含水摆摆手:“送吧送吧,我主要是享受制作的过程,你下次完事请我吃大餐。”
我疯狂点头:“嗯嗯嗯!”
5.
离花灯宴开始还有一个时辰,我终于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
我的色图呢?
我收藏的小视频呢?
等到四方通识提醒我使用时长已满两个时辰的时候我终于反应过来了,怒上心头不下眉头。
我先把【便宜师尊火辣辣】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我一生作恶多端】:扶贺我骟你爹
发送失败。
【天机阁提醒您,青少年请文明用语】
好。
我改。
【我一生作恶多端】:您好,我可以骟你爹吗
发送失败。
请文明用语。
我都说“您”了还不够文明?!
不会是不让我骂爹吧?凭什么凭什么???
【我一生作恶多端】:您好,亲爱的师尊,我可以操你大爷吗?
发送失败。
我压抑心中的怒火,强忍着想把玉简砸了的冲动,手指颤抖,一连试了好几个非常文明的用语。
金丹神识录入的时候速度太快,导致有几条出现了卡顿删字,其中一条掺在一群发送失败中,我过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
【我一生作恶多端】:师尊,请问我可以操你吗?
他大爷没了。谢谢。
6.
我火急火燎地想撤回,结果刹那间对面就回复了消息。
【便宜师尊火辣辣】:?
【便宜师尊火辣辣】:想元婴想疯了?
【我一生作恶多端】:呸,我尊师重道不搞这种东西
【我一生作恶多端】:你能不能把我青少年版撤了,我骂人都骂不顺。
扶贺懂了。
【便宜师尊火辣辣】:你妈没了?
这么凶,我委屈。
【我一生作恶多端】:你怎么骂人呢
【便宜师尊火辣辣】:我懒得理你,解了青少年让你骂我呢。
我扎耳挠腮。
【我一生作恶多端】:你不给我解我怎么撩骚,裸聊都会被卡
【便宜师尊火辣辣】:那就当面聊
我觉得扶贺真是天真,当面裸聊哪里还聊得下去。
7.
我把花灯塞到乾坤袋里,有一说一这个荷包样式的乾坤袋我有点看腻了,但是一想到价格我就觉得一点都不腻。
我提前一刻钟到了春来东道,又约好半刻钟后和赵绯在同花馆见面。
估算半刻钟左右季今楼会到,要杀要剐大概半刻钟。
这样我可以迟到半刻钟左右,身段拿捏住了。
结果我一到就看见季今楼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玉簪着丸子头,碎发飘乱,道袍衣袂翩翩,桃花眼似笑非笑。
余光注意到我,他起身朝我走来:“我还以为你会迟到半刻钟再来。”
你好,本真人只有约会才鸽,约架不鸽,丢脸。
我认真说:“你到这么早,会影响我的计划安排。”
季今楼挑眉:“你打算等我吗?好吧,有点感动。”
我理所当然道:“我要熟悉一下场地啊。”
不然和拥有场地优势的他比起来我不就处于劣势了吗。
呵,男人的小心思。
他一僵,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熟悉?”
“就那个熟悉啊!”我拍拍他的肩膀,“虽然这里的小巷子基本没人,但是记得让你师姐别来抓我们啊。让执法堂通融通融。”
我追问:“你不会不行吧?”
8.
季今楼整个人都不好了,桃花眼怔愣地瞪大。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小巷子,一石桌四石凳,昏暗光线掩掩树枝。
急忙收回目光,他知道她玩得大,没想到她玩得这么大,野合被执法堂抓了这么多次还屡教不改追求刺激。
季今楼深吸一口气,他不行,没什么好不承认的,他前天才被她下药强上,经验跟零差不多,一下子就搞户外,真的不行。
“白露……”
季今楼尝试着拒绝,但按他对她的了解,越是反抗她越兴奋。
所以他只能比较生硬地好好沟通:“我们不可以慢慢来吗?”
9.
我愣住了:“你喜欢走程序的?”
季今楼颔首,堪称目光复杂。
我哦哦了解,嗤笑道:“乖宝宝啊你。”
去执法堂跟去家里似的,里面的人说话又好听,有什么好怕的,非法打架斗殴罚个款而已。
我眨巴眨巴眼:“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见季今楼又露出无语凝噎和似乎是在质疑我智商或情商的表情。
我有点想锤他,刚刚抬手,就被什么东西给擒住。
我迷茫地低头,他那常年握剑的带着茧子的手轻轻地牵住了我的小拇指,触感温暖又有些粗糙,痒痒的。
抬眸,他却没有看我,脸侧到了另一侧,空着的那只手掩着嘴,正对着我的耳根白里透红。
我傻了。
10.
季今楼把我带到了不远处的银月湖旁。
一带树影斑驳,皎洁的月华倾泻在银镜般的湖面上,暗色笼罩在天际,令身边的人都只有一个光影清晰的影子。
我浑身都觉得不对劲,愣愣地注视着他。
他回眸,正巧对上了我的视线,桃花眼浅浅地弯了弯,零星笑意似破碎的星屑。
转瞬间,一个橙黄清澈的光在他的身前点亮,一盏形制简单、做工细致但不太纯熟的花灯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季今楼将花灯递给了我,那盏花灯很轻,又沉甸甸的,手柄处磨得很光滑,我感觉它下一秒就要掉下来似的。
“今天你手上的花灯……”季今楼低眸,笑着说,“是我送的。”
我呆住:“啊……啊……?”
下一秒,淡淡的露水与青草般潮湿的气息向我温柔地靠近,紧接着,柔软的温存落在了我的唇瓣上。
我听见了他的心跳。
热烈的、忐忑的。
我还听见他低喃着小声抱怨:
“你上次都没有亲我呢……”
11.
我直接拿着花灯跑了。
天知道我怎么能飞得这么快,从来没有这么快过,夜里的晚风刮着我的脸,像巴掌一样啪啪地扇着我。
我清醒了很多。
我悟了。
季今楼,他有处男情结。
男人嘛,日久生情,日一点生一点情,所以他现在像个被夺走贞洁的小娇妻,以为他对我萌动了情意。
妈耶。
他还不如揍我一顿。
寡疯了吧他。
12.
我一看离我的半刻钟迟到大计还差点,于是就先回到无相峰给我的灵植浇浇花。
来都来了,先一哭二闹三上吊滑跪让扶贺把我青少年解了。
我摸索半天大概摸出了花水榭的结界边缘,敲了敲禁制,结果手一空直接砸进去了。
诶嘿嘿这样好,终于让我进了。
天晴了雨停了我白露真人又行了,我大摇大摆地走进去,绕过了那九转十八弯的水中回廊,见证了一下什么叫做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
我捏着小花灯探头探脑,看见扶贺躺在花坛里望天。
“师尊你好可怜哦,花灯宴都没人叫你。”
我将花灯放在一旁,抱着膝盖坐在他身边。
扶贺扫我一眼,定睛落在了我手中的花灯上:“你这个放我这里等会儿又要忘了拿回去。”
我巴不得:“我送你了!”
花灯飞到了他面前,扶贺伸手拨弄两下,这么烂,看来是她自己做的。
他的唇角浮起几分笑:“送过来道歉的?是的话我就接受了。”
我眉毛一横,把花灯夺过来:“不送了!你个老不要脸的,是你先莫名其妙给我设青少年模式的!”
扶贺悠然:“我好奇就点了呗。年纪大了,闲。”
我低头拔草:“那你发誓,下次不准设了。”
扶贺闭上眼躺平:“那可说不准。”
我:“……”
我一看时间快到了,不能晾赵绯太久,于是不跟扶贺掰扯,抓了一把花花草草扔他脸上。
“走了。”
时间管理是女人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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