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被剪开到最后一层,露出了用胶带裹住的一截窄腰。
太细了,森鸥外心想。
“怎么突然又认错了?”他低声问道。
趴着的青年没吭声。
森鸥外挑了挑眉,毫不客气地撕开了胶带。
随着胶带撕开的,除了青年轻微的颤抖,还有迸溅出来的血液,歪歪扭扭地蜿蜒出一条残酷的轨迹。
“收到的攻击定要加倍奉还。”森鸥外蘸了一滴血,凝视着指尖,“那孩子捅了你的肾,你却放了他。你太仁慈了。”
“一个小鬼而已,我懒得跟他计较。”
黑泽莲是在护着快被罗生门吞噬的川崎音时,背对着后者,被从后面捅了一刀。小孩子个头矮,刚好扎在他的腰上。
痛是挺痛的,但有没有扎到肾,黑泽莲不知道,他还没有来得及去看医生,就用止血胶带随便贴了一下,还吃了两颗强效止痛药。
“你是忘记了,你的后背不能对着别人吗?”
森鸥外的声音压得很低,语气温柔,像是落在钢琴键上的低缓音符,让人毛骨悚然。
黑泽莲倒吸了一口凉气,冰冷的刀尖在他的心脏上游.走。
隔着柔软而光洁的肌肤。
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他患有严重的内脏异位症,心脏并非长在胸腔,而是长在后背,因此他从小就被告诫,要小心自己的背后。
“如果那孩子再高一点,他也能捅破这里。”
森鸥外将手术刀精准地抵在某处,感受着从那细腻皮肤下面传来的心脏跳动,“是这里吗?”
手术刀的刀尖闪着森冷的寒光。
“……是。”
“造物主真是神奇,黑泽君,百年之后,你应该把自己无偿捐赠给医学。”森鸥外轻轻压了压刀尖,嘴角噙起一抹笑意,“心跳过快了,是我让你紧张了吗?”
“是,您一直让我很紧张。”黑泽莲感慨道,“我总觉得有一天会死在您手里。”
“哦?那你想要什么样的死法?”
“我当然是想要……最刺激的死法了。”黑泽莲扭过头,目光沉沉地看着森鸥外,“比如能与首领您同归于尽的那种。”
背上一痛,肌肤被刀尖划破。
伴随着森鸥外突然的笑声,黑泽莲觉得四周的一切都在他的眼前扭曲起来。
他仿佛看到年幼时的自己,站在深不可测的海边,往下一跃就是尽头。
“哦呀,手滑了,真是抱歉。”森鸥外移开手术刀,小声抱怨道,“都怪黑泽君说了不得了的话,吓了我一跳呢。”
黑泽莲勾了勾唇:“没关系,首领,您还可以再手滑刺深一些。不过既然您也犯了错,那么这次我犯的错是否可以和您一笔勾销呢?”顿了顿,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毕竟首领您是我学习的榜样呢。”
“黑泽君还是一如既往的能说会道。”
森鸥外从抽屉里取出酒精,目光落回狰狞的刀口上,“这次算了,再有下次,我会惩罚你的。”
酒精浇在伤口的瞬间,黑泽莲疼得咧嘴:“首领您已经在惩罚我了,请您轻点。”
“黑泽君,如果不想被惩罚,就不要再违背规则了。”森鸥外看见抽屉里还有一块爱丽丝吃剩的糖,拿出来放到了黑泽莲的脸侧,“草莓味的。”
“居然还有糖吃。”黑泽莲咬开包装纸,“给病患的福利吗?”
“哄孩子的。”
“什么?”
“是你刚才说的。”森鸥外俯身,附在黑泽莲的耳边,“要哄,孩子才会听话啊。”
“首领,我刚才——”
折返回来拿东西的中原中也敲门无果,于是就直接推开了门,但他瞬间就僵住了。
从他的视野看来,他的下属没穿衣服,趴在办公桌上,两颊绯红。
他的上司则是弯腰趴在他的下属背上,表情愉悦。
地上是剪碎的白色布料,铺了一堆。
中原中也:“……”
第5章 乱步你听我说!
中原中也算得上是港口黑手党里,最洁身自好的成员了,不仅从来不乱搞男女关系,也不让自己的下属乱搞男女关系。
爱情和身体都应该献给未来的伴侣,戴上戒指就要好好生活——这是他嘴上不说,但一直埋在心底的信念。
可眼前这副场景又算是什么呢?
他的上司和他的下属,在庄重的办公场合,背着他乱搞男男关系么?
“ohmygod!”
发出惊呼的不是中原中也,而是跟在他身后的白仓草。
白仓草从未见过如此场面,除了惊呼,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直观的感受。
——黑泽莲真白。
中原中也回过神来,低声说了一句抱歉,赶紧拽着白仓草退了出去,并用力关上了门。
黑泽莲从头到尾眼皮都没抬一下,嚼着草莓味的软糖,扭了扭腰。
“首领,继续。”
“……好。”
退出的两人并没有离开,而是僵在了门口。
“被撞见了居然还要继续……”白仓草小声说道,“黑泽君果然是走后门加入的港黑。”
以往这句话他不敢说,但今天眼见为实,他终于说出来了。
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干部候选人名额没戏了,森鸥外那厮还不留给他的小心肝啊?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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