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就是爹不疼娘不爱,莫名其妙的弟弟又在外面欠了还不清的赌债。
在追债的上门之时,为了保住废物弟弟,他那不知道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便宜爹娘,两厢一合计就将他卖给了赌坊抵债。
整个盛京城的人都知道,那赌坊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的赌坊,开庄设局只是其中一项生意,培养小倌才是他们最重要的生意,不然怎么愿意接受以人抵债这种事。
同住一院的人说,他非常不愿意做小倌,便在去赌坊的路上逃跑了。
终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赌坊的伙计抓住他以后,当街就将他打了个半死。
至于后来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院子里的人说,他是被一位姑娘带过来的。
那位姑娘是给宫里人办事的,带他来这座院子时,曾当着不少人的面反复强调:“我此遭是代表宫里的贵人给君上挑选陪侍的,你要是留下来,就意味着你是自愿进宫的,你可想好了。”
他当时斩钉截铁的回答“他是自愿进宫的,也是自愿给君上当陪侍的”,而回答完没多会,他就晕了过去。
且不论这些人的话是真是假,蔺阡忍都从中听出了几处不合理的地方。
其一、既然“荣肆”如此反感当小倌,又为何愿意进宫呢?
毕竟给年听雨当陪侍和当小倌并没有实质意义上的不同,只是哪个说出来比较有排面罢了。
其二、那个姑娘明明可以私下询问的“荣肆”的意愿 ,又为何非要当着众人的面询问呢?
看起来就像是在做戏,生怕院里的人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一样。
他试图在进宫前找到这些疑惑的答案,再见一见那个送他来到这里的姑娘。
但一直等到进宫,同住之人所说的那个姑娘都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在别人看来那个姑娘是给宫里人办事的,可在蔺阡忍眼中,那个姑娘的出现绝非偶然,就好像专门在等“荣肆”这样一个人似的。
把人等到了以后,再悄悄的来一手偷梁换柱,将他和“荣肆”互换,这样进宫的人就变成了他蔺阡忍。
起初这些只是猜测,可当蔺阡忍在自己的脸上发现了易容的痕迹以后,他越发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有人想让他回宫!
想让他回宫的人是谁?
让他回宫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两个问题同样没有答案。
其实,就算没有背后之人的推动,蔺阡忍醒来也是要回宫的。
他心中实在有太多的疑惑了。
他想知道三年前到底是谁害了他,又是谁将他救了出来,以什么方法救的。
蔺阡忍最开始给自己选择的回宫道路,并非是当“侍臣”。他本来的计划是故意落选,然后再通过武试这条路一步步往上走,慢慢查清所有的一切。
至于为何会选择武试——
因为走这条路有机会接触到兵权,进而成为掌握兵权的人。
虽说现在是文官当道,但蔺阡忍十分清楚,兵权才是绝对的道理。
只是,他所有的计划都因为年听雨发生了变动,只能重新再做规划了。
还有,年听雨口中的的“孤”,当真是“孤寡可怜”之意吗?
他真的没有谋权篡位之心吗?
如果是三年前,蔺阡忍肯定是愿意百分百相信年听雨的,可自打他从同住之人口中听说了年听雨杀衡王镇百官的事,他越发觉得自己从未认识过年听雨。
那场情绪的波动,更是让他有了颇多的疑虑。
年听雨当时究竟在愤怒什么?
又在羞赧什么?
莫非年听雨认出了他?
亦或者就是年听雨派人将他弄进宫的?
可若是这么想,就有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
难不成......
一个非常离谱却又十分可信的想法涌上了蔺阡忍的脑海。
难不成年听雨当初进宫前和“荣肆”有一腿!
为了不进宫,不被家族安排,于是年听雨和“荣肆”约定私奔。但因为“荣肆”胆小怕事而没有赴约,所以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年听雨不得不依靠他求生。
这个推测虽然有些不切实际,但却是最合理的。
年听雨刚进宫的时候,蔺阡忍曾派人探查过他在年家的情况。
他在年家十分不受宠,甚至连月例都拿不到。
为了活下去,年听雨只能经常去外面做工赚钱,而荣肆这种普通人的出身,怕也没少做帮工。
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人估计也就辗转认识了。
正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年听雨和“荣肆”的关系定然很亲密!
蔺阡忍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理是正确的。
怪不得年听雨当时会愤怒,肯定是在怨恨“荣肆”的失约。
至于羞赧,他怕不是和“荣肆”也......
操!
蔺阡忍顿时觉得自己的头顶长出了一片哇绿哇绿的大平原,胸膛也涨的快要炸开了。
他腾的一下站起来,椅子都被撞到了,摔在地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守在外间的小太监听见屋里的动静下了一大跳,赶快撩帘子跑了进来,惊慌的看向蔺阡忍:“公子,您没事吧?”
一声公子换回了蔺阡忍的理智,他现在已经不是皇帝了,而是“荣肆”,就算年听雨要杀他,他也只能受着。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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