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失踪三日后,在那处捞出传国玉玺的水坑中被人发觉。
至于查探死因,便是下任雍州知府的事了。
春夏交叠之际最多雷雨。
南北两条渠道,终于在暴雨来临之前竣工。
“大人。”无杳端着热茶进来,放置在他面前的桌案上,“萧昭在牢中吵着要见您,看守大牢的西北军犹豫再三,还是托我与您说一声。”
“不见。”江照雪浅嘬了口茶,清苦自舌尖蔓延开。
他既对萧昭的身世不好奇,也不在意他们又有什么必须造反的苦衷。
阶下囚,没什么好见的。
“雍州的事差不多了,待明日回程,大人终于不必再日日熬着了。”无杳欣喜道。
江照雪扯了扯唇,“未必。”
西北军横穿两城支援雍州,上云京未必一点风声都没有,带着萧昭回程的路上,怕是有人会坐不住。
也如他所料,马车刚开出雍州地界,便连续来了三批刺客试图劫囚。
离上云京还有半月行程时,骁翎卫便已损失过半。
关在笼中带着镣铐的萧昭扫了眼默默包扎伤口的骁翎卫,讥笑道:“牺牲自己的命替江照雪立功,骁翎卫这等尽心尽力,萧乾知道么?”
江照雪淡淡瞥了他一眼,不作搭理。
倒是在一旁受了伤被侍从服侍着上药的萧朔闻言恼怒起来:“都是拜他所赐,才让本皇子遭这么多罪!你们都是聋子么?还不给我堵住他的嘴。”
第34章 前尘往事
不待萧朔的侍从上前,坐在马上擦拭长刀的萧濯抬眼,身侧的无常便心领神会走到铁笼前,从腰封口袋里摸出一根针,低头扯抽袖袍边角的银线穿过针孔。
“银丝,无毒的。”他微笑着,将指尖捏着的针线展示给看守铁笼的骁翎卫看。
按理说,即便囚犯无性命危险,骁翎卫也不会放任闲杂人等靠近。
但偏偏是萧濯,临行前,骁翎卫首领还曾多次嘱咐过,日后遇着这位四殿下,能避则避。
骁翎卫队长默默让开了路。
“多谢。”无常道了谢,弯身钻进笼子里。
没多久,笼中便传来惨叫。
起初是惨叫,最后却像是被什么堵住,只能从喉间发出颤抖的呜咽。
江照雪微微拧眉,扭开了头。
萧昭如今也不过十六,萧濯何至于会对他如此记恨?
呜咽的声音持续到众人清理完尸体才停下。
“大人……”身侧忽而传来无杳小声的惊呼,“那个人……”
江照雪下意识回头,却见铁笼中,萧昭奄奄一息躺在角落里,目光空洞,唇瓣被银丝缝合在一起,鲜血从针孔里淌下来。
“皇叔……不会放过你们的……绝不会放过你们……”
萧昭喃喃的声音因无法张口而变得模糊,但江照雪仍旧听清了。
只可惜,萧霁也自身难保了。
“若你的皇叔真的想救你,就不会只派遣这些人。”
这几日,江照雪早已看得分明,若萧霁当真想要辅佐萧昭上位,又怎会把人养成徒有其表强占民女的下流之徒。
想要教出一个合格的君主的确变数太多,但品性却是可以言传身教。
只能说萧霁丝毫不曾在意。
唯一让他在意的,不过是萧昭背后对先太子死忠的势力。
就连江照雪都不禁庆幸,若非他重生回来察觉得早,那些太子旧部再过个十年,利用雍州源源不断偷窃朝廷粮饷培养,怕是就连以一当十的西北军都难以对付。
萧昭闻言,也只是冷冷盯着他,眼神多有不屑。
就像在说,若不想救他,何必多此一举。
“暗卫这把刀,可不仅用来救人。”江照雪讥诮地扯了扯唇,“还可用来杀人。”
只要萧昭死了,萧霁便可将一切罪名压在对方身上,自己不过是念及旧情擅自收留余孽而已,与谋反并无半点干系。
但只要萧昭还活着,事情就永远没有定数。
世上从无坚不可摧的感情,江照雪无比坚定这一点。
众人继续启程。
回上云京的最后一晚,路逢大雨,马车难行,江照雪的身子受不住,但萧昭与赵全安还在车上,他不放心半路停下,便强撑着令众人赶路。
雷声轰鸣,马车滚过之处,皆是泥泞飞溅。
许是今夜的雨实在太大,江照雪枕在马车里假寐,惊雷大雨混杂着沉闷的水汽,悄无声息飞入梦中。
“小公子!快别睡了,太子的人寻到山庄来了!”
江照雪本是伏在桌案上小憩,却被闯进来的侍从摇醒。
他睁开眼,看着眼前急得快哭了的侍从,不禁皱眉,“太子?”
“小公子自出生便在山庄养病,怕是不知,如今陛下尚在病中,太子摄政欲谋反,老爷身为侍中,已被扣在宫中,太子逼迫老爷篡改陛下口谕不成,便想以家眷性命要挟,山庄已经暴露,夫人已经与大姑娘上了马车,您快走吧!”
话落,江照雪便被他牵着往外一路跑去。
一直到山庄南门,终于瞧见了行色匆匆,牵着阿姐走上马车的阿娘。
“照雪,快过来!”
江照雪身子极弱,短短一条路,跑完便有些喘不过气,顶着雨上了马车。
还未坐稳,马鞭一扬,扬长而去。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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