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寺藏在巍巍峨峨奇峰耸峙的山中,是京城最有名最灵验的寺庙。
一个雄壮的御林军穿盔带甲,冒着细雨一身狼狈冲上石阶,闯入寺庙,踏入前殿,僧人不敢阻拦。
御林军看向正在佛像前跪地祈祷的十个妃子的背影,冷声说:
“袁帝午时驾崩了,为先帝祈福的妃子们即刻回宫!”
妃子们紧捏手帕,全都哀嚎一声,像是悬在头顶的大刀终于砍下,无力跌坐在地上,忍不住哭泣。
回宫!
和死有什么区别。
以先帝的旨意,宫妃只有陪葬的下场,除非家族重视才有机会保下,但能在先帝重病还入宫的妃子,本来就是家族的弃子。
很快,剩下两队的带刀侍卫也到了,是专门护送她们回宫的,或者说是押解防止她们逃跑。
领头的不是统领,只是普通的御林军,他看见只有十个面色灰白的嫔妃,质问:“还差一人,是谁?”
“是舒嫔!”
“她说不舒服,去茅厕了。”
御林军吩咐一个侍卫,“去,把人带过来。”
*
寺庙的茅厕门口。
刚从原主身体醒来的林慕清全身轻松,却差点被熏晕了!
回头看是茅房,她一边接受原主的记忆,一边脚步远离,这时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宿主,你现在就是什么都不要管,往山下跑,皇帝驾崩了,你不逃就是皇帝的陪葬嫔妃了,男主……男主在山脚附近,先躲过官兵的搜查再说。】
她此时的位置在天元寺的后山,左边有小路回寺庙,右边是没有路的山坡,但也能走。
“你不会是想让我走这个山坡吧?”
【前面现在都是御前带刀侍卫,只有那条路没有人。】
她犹豫几下,就往右边跑了,上个世界君元溟后来教她学过武,还是能下去的。
眼前是云遮雾绕的大山,下坡路蜿蜒盘绕,连台阶都没有,只能磨着脚下栽着杂草的泥路,扶着树干一步步往下奔,根本没有刹车的机会。
刺激的她腿脚越发利索了。
但是过程中会被树枝刮伤,刺痛让她拿出一支修复药剂喝了。
她一往无前地往下冲,衣服被割破两层,脚腕也被树枝刮伤流血,还下着细雨。
真的上一秒还在享受生活,下一秒就开始绝地逃生了。
跑了很久,身上的伤口好了又愈合,愈合又刮伤,来来回回,衣服上都有细密的血迹。
不知跑了多久。
她往下看,瞥见山脚下有一辆宽敞华丽还带遮雨棚的马车在雨幕中行走,后面跟着两排撑伞的带刀侍卫。
【宿主,那个就是男主,席沉暮。】
林慕清闻言,心里有了主意,跑到远一点在旁边站着,她可不敢冲出中间,被当成刺客杀了就不划算了。
“这位大人留步。”她气喘吁吁,小心地探出头。
林慕清素净的衣裙上全是血,马夫是个年轻的侍卫,很快就在官路边缘看见她了。
“吁”
“王爷,这有个人。”侍卫恭敬地隔着帘子看了一眼马车。
“有何事?”马车内传出一声清冽低哑的声音,没什么情绪。
“大人请留步。”
这回,席沉暮清晰地听见是一个少女的声音,明明她的声音干涸,不算好听,可心中有种一探究竟的感觉。
马车的车帘被如白玉的两指掀开,露出弧度线条流畅的轮廓,眸似深潭,疏离而遥远的淡漠感。
隔着雨幕,山林间。
他对上一双通红的眼眸。
少女一身狼狈,墨发濡湿,血衣披身,扬起的脸蛋混着雨水的湿意,毫无血色的唇瓣,赤着脚,身姿玲珑。
五官柔弱、无辜,像脆弱易碎的泡沫,她漂亮的眼眸里露出的破碎感让素来静谧无波的眸子动了动。
雨越下越大,先砸在树枝上,再倒在她身上,狼狈又脆弱,席沉暮凝着眉。
“大人,求您带我回城……”
“求您,带我回城,就回城……”
她上前两步,想过去,看了眼后面的侍卫又退缩了。
席沉暮看了眼逐渐紧密的雨,又看了她一眼,淡声说:“坐马夫身边吧。”
说完他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平生少有的怜惜今日倒是突然冒出来了?
林慕清:“谢谢大人。”
那双脆弱的眸子仿佛瞬间有了灵动的生气,席沉暮放下帘子,刚才雨中那一幕却在脑海里久久不散。
云逸不是真正的马夫,而是席沉暮的近身侍卫,王爷发话,便让出一边给她坐,继续赶路。
云逸余光见她狼狈,目光微闪,荒郊野外的,山顶就是天元寺,因替先帝祈福,一个月前已拒接外人,寺里只有来祈福的嫔妃,试探问:“姑娘是从山上下来的?”
林慕清已经得到原主的记忆和这个世界的剧情,侍卫想到的她也想到了,此刻肯定怀疑她了,斩钉截铁地摇摇头,否认:“不是,小女被歹徒扔在这儿的。”
她的嗓音轻轻的,有点忐忑落寞,又有些绵软颤抖,似乎很冷。
席沉暮喝茶的动作一顿。
第40章 权势滔天摄政王v柔弱替身庶女2
正值初秋,说冷也不算,但淋雨后,风刮过,比利剑还刺骨。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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