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桉琉璃一般的眼珠盯着她，灯光之下，仿佛能从中窥见几缕冰丝。
    “我没空体谅，也不想再跟你玩这个。下次不要让徐海澄帮忙，你让他很难办。”
    说完，他就走了。
    简寒怔怔看着他的背影，有种做错事的内疚感。
    没有上帝视角，她的心声也不会对他公布，现在的她的确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奇怪的人。
    系统飞出来安慰她：“但是攻略进度确实是有在增长的。你回忆一下看过的青春校园的小说，不是也有男女主一开始厌恶对方不得了，最后还是甜甜蜜蜜爱上的情节吗？”
    简寒脱了力气，和一桌残羹剩饭被扔在一起，融化在白炽灯的光线汪洋里。
    “我知道，但我总觉得这样不好……”
    她问：“要不把这个剧本关掉？”
    系统道：“不行。这是我们游戏专门为内测玩家开发的最节省资源测试道具。你要是关掉的话，有太多不确定性了，会浪费很多能源和时间。”
    简寒按了按额角：“好吧。”
    她收起手机，下楼结账并在店门口等萧优。
    路灯像一团团月亮，停在人间的半空，照亮平坦光滑的柏油路。汽车吹着口哨穿行，每路过一个，就带来一阵新鲜的尾气味。
    萧优和徐海澄是牵着手回来的，见简寒一个人在饭馆门口的花坛边缘坐着，她立刻把人抛在身后，飞奔过来：“小寒——！怎么回事？许时桉把你一个人扔下了？”
    简寒拍拍她的手：“正常。”
    许时桉的反应太正常了。换做是她，面对一个口是心非，举动极端奇怪的男生的话，大概也会是这种行为。不，她会比许时桉更决绝，更不留情面。
    萧优咬牙切齿，气恼地甩了下包：“老娘要让他付出代价！”
    简寒捂住她的嘴，对听到这种威胁言论露出惊惶表情的徐海澄笑了笑：“她开玩笑呢。”
    萧优：“唔唔唔！”
    她才没开玩笑！
    她是真的要做点什么让他吃吃苦头的，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这么做！
    徐海澄对简寒鞠躬道歉：“不好意思，小简姐，是我兄弟不给面子，我回去让他给你道歉！”
    简寒失笑：“真的没关系，这种事不需要道歉的。”
    徐海澄一脸坚定：“不管怎么说，这么晚了把你一个人扔下都是他不好。虽然我知道他压根没想到还能送你回去，但这种行为归根结底还是不礼貌的！”
    简寒无奈：“如果你实在想帮助我的话，就帮我带个话吧。”
    徐海澄立刻答应下来：“好！带什么？”
    简寒松了捂住萧优的手：“你就说，我不会放弃，会继续出现在他面前，直到我恢复‘正常’为止。”
    当晚。慕川大学第七学生宿舍。
    许时桉被迫摘下耳机，游戏暂停，听徐海澄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她正不正常，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如果她实在想纠缠她的话，他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事，当做没看到就好。
    许时桉短暂地“嗯”了声，要把耳机重新戴上。
    一个寝室住四个人，另外两个是大四的学长，已经找到了工作，只剩下无用的行李在这里。
    徐海澄说话没有顾忌：“你不考虑一下吗？小简姐长得也挺文静的，人也很好……”
    许时桉压根不理他，他占着耳机，他就把耳机线从电脑上拆下来，调了音量继续。
    游戏跳动的电子音效围绕在并不宽敞的寝室里，徐海澄眼巴巴站在他身边：“你今天怎么先走了呢？”
    许时桉目不转睛看着屏幕，手上操作很快：“我不闲。”
    “我知道你不闲，但这是……礼貌问题。”
    “我是坏人，不讲礼貌。”
    徐海澄笑了，他很快忍住了笑：“你往心里去了？小简姐不了解你，她不知道你是脑子不好用，熟悉熟悉就好了。”
    “我看你脑子才不好用。”
    认识个女生，就把兄弟卖了。
    徐海澄绕了一会儿，像个迷路的蚂蚁，去了趟卫生间出来，把自己的椅子搬来许时桉旁边。
    “你真不喜欢？”
    “你在给我相亲吗？”
    “……”他叹了口气，“你要是真一点都不松动，我就不帮她了。也不能为了她，背叛咱们的友情。”
    许时桉冷笑一声：“你已经叛变了。”
    徐海澄坐他身边看了会儿手机，突然大叫一声，“哎呀！”
    他一向一惊一乍，许时桉没理他。
    简寒：【求求你，把许时桉的微信推给我】
    徐海澄dj聊天框，输入：【你不是……】
    你不是拒绝得坚定吗？小简姐。
    徐海澄：【你原来是傲娇啊。】
    徐海澄：【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少见！】
    简寒那边沉默了会儿，才发：【我知道突然打扰你很冒昧，但是我真的很需要】
    简寒：【我先问的优优，她说许时桉没通过她的好友验证，没办法给我推】
    每条消息都这么多字，对于一个现充来说是很震撼的。徐海澄咽了咽口水，瞥向聊天的主人公。
    许时桉依然玩着他的游戏，一局终了，战绩清算。
    “小简姐要你的微信，我给不给啊？”
    “随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