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他和石光珠,心里其实有一样的不安。
“这也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啊哈哈!”徒述斐忽然就冒出来这么一句话,而后干笑着给石光珠殷勤的盛了一碗白粥出来。
石光珠听见徒述斐的话,略一思索,也明白徒述斐的意思了。到了此时,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咳咳,我只再和王爷说一次,我本就没有旁的心思。此时没有,今后也不会有。只愿王爷与我一般无二。”说完,一个拱手,红着耳根子端起白粥,呼噜噜的都喝光了,撂下碗起身便走。
喝完了药,正要进来给两人布菜的梨白,看着石光珠和自己擦肩而过,有些疑惑的进来:“爷,怎么小公爷这就走了?可是有什么紧事务?用不用咱们稍后再做些膳食送去?”
梨白这么一打岔,把徒述斐一下子从缱绻的气氛里给唤了回来。
他瞪了梨白一眼,最后还是运运气,颔首表示同意了:“快送去,别让玉明错了早膳的时辰。”
等到晚间回来的时候,石光珠已经面色如常了,徒述斐也像是没事人一样,照常和石光珠说话。
只是当就寝后只剩两人的时候,徒述斐却很是认真严肃的对石光珠说:“玉明,你早间说的话,让我一时高兴,一时又难过。你说自己是乱家逆子,身背罪孽,所以不愿意留下子嗣血脉传承。可要这么说来,我不也是一样的忤逆之子吗?”
石光珠闻言一愣,随后急急开口:“王爷你怎么算是忤逆?陛下若是真的恼怒于你,也不会让你握着海军、商行两大利器了。你若是真要忤逆陛下,也不会呕心沥血的打造闽广两地和南海了……”
“好好,你先听我说完。”徒述斐拦住石光珠接下来的话,安抚着把人拉住,“我这般比较我俩,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不是什么乱家逆子。杀人偿命,本就是天公地道的事情。你若是因为这个,就觉得自己有什么狗屁罪孽,那才真是辱没了你自己,也辱没了我对你的心意。
你难道觉得,我徒述斐的眼光就这么差劲,会对一个恶棍生出情谊?会和一个凶徒许诺一心一意、再无旁人?
我自来就是个惫懒的性子,如今来这南海,一半是因为你在这里,一半是因为我要积蓄功劳,来说服父皇不插手咱们俩的事情。这样的决心和行动,还不能让你安心吗?”
石光珠讷讷不言。
“你早前说,我是天潢贵胄,今早又说,你罪孽深重。非要把你自己踩在泥里,把我捧到天上。怎么你就这么死心眼儿呢?
别的事情上,也许能把人分出个高低贵贱来,可唯有这情爱一事,只有人心而已。旁的,都是狗屁!
你担心我会为了子嗣娶妻,我也担心你会在意香火而娶妻。所以早前我说,咱们俩是一样的,也算是心有灵犀。”
“你……注意些措辞,实在不雅。在外面说说就算了,当心说习惯了,回京后太子殿下教训你。”石光珠插了一句嘴。
本来酝酿好情绪的徒述斐,一下子就破了功。他把脑袋砸在石光珠的肩膀上,很是泄气的问道:“你就听见我措辞不雅了?”
石光珠清了清嗓子,没说话。
这个反应,让徒述斐看出来,石光珠只是单纯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才转移话题的。
不过也好,徒述斐这样想道,而后他继续低着头,闷着嗓子说道:“我只希望,你不去娶妻生子,是单諵楓纯的因为我们两人的情谊,而不是什么劳什子乱家罪孽。我因为你说不会娶妻生子高兴,又因为你那般自轻而难过心疼。”
石光珠虽然没说话,心中却很是动容。他微微抬手,扶着徒述斐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微微的释然,“是我错了,我不该如此自轻。”
这就好了!徒述斐心中放下一块石头。
实在是当年石光珠意欲自毁的样子给徒述斐的印象太深,如今因为两人一句口角旧事重提,徒述斐怕石光珠再钻牛角尖。
只是,如果石光珠心中这股名为“罪孽”的执念消散,是不是就会……他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过现在想那些都没用,石光珠的心理状态才是最重要的!
徒述斐抬起头,和石光珠四目相对,仔细打量石光珠的神态,想要看出石光珠是不是真的没再次回到那种抑郁自毁的状态去。
石光珠被这样细细打量着,看着眼前徒述斐小心翼翼的表情,忍不住微微一笑:“我不该如此自轻,也不该借口自轻才不想生育子嗣。我不想同旁人孕育子嗣,不是因为这些,是因为我不想同除你以外的任何人敦伦。孩子是骨血孕育,若是我真的想要一个孩子,我希望这孩子身上,只有你我二人的髓血传承。”
这话说得徒述斐心中火热,他忍不住情动的把石光珠按到在床上。
只是还不等他伸手解开石光珠的衣带,就被石光珠一个转身,身位颠倒过来。
“诶?”徒述斐一愣,微微挣动了一下手腕,却被石光珠些微用力便按住了。
徒述斐看到,和自己脸对脸的石光珠双眼微眯凝视自己,让他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便笑着说道,“明日还要启程去安南边境……”?
“正好你可以在船上歇息。”
“要同首领告别……嗯……”
“我会注意分寸的。”
第253章
第4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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