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他!万不可出了人命来!”圣人一惊, 赶紧吩咐道。
而在圣人下令的时候, 徒述斐骑着马已经进了撷芳殿了, 正往徒亦简院子的方向而去。
到了院门口,徒亦简的院门紧紧关着。徒述斐冷笑一声勒住缰绳, 那乖顺的马儿就扬起了蹄子, 来回的把前蹄蹬在木门上。院子里登时就传来一阵阵宫人的尖叫。
徒述斐心里压着的火被这木门一挡,非但没有熄灭, 反倒更旺盛了。他拉着马后退十几步,然后一架马腹向前冲去,到了门前再次勒住缰绳让马人立而起,扬起蹄子来。这一回,把木门一下子就踢毁了半扇。还剩下半扇门也只有一半还连着门轴, 可也摇摇欲坠随时不支的样子。
院门大开之后, 徒述斐驱马进了院子, 冷笑的扫视着四散奔逃的宫人,也不去追赶,只定定的看着已经腿软得跌坐在正堂廊下得徒亦简,高声道:“徒亦简, 留着你是个祸害, 咱们今日索性做个了结!”
“……六哥……六哥我错了!六哥我是你的亲兄弟啊!”徒亦简哆哆嗦嗦得给自己求饶。他真是吓怕了, 他就是脑子一热才朝贾赦射出那一箭的!而且贾赦就折了胳膊而已,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嘛!
徒述斐没说话, 翻身下马,抽了挂在马鞍上的利剑,朝已经站不起来的徒亦简走了过去。
“六哥!六哥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我再不敢惹你了!六哥你饶了我!”徒亦简被步步接近的徒述斐吓的几乎肝胆俱碎,求饶的声音到最后全是破音。
“六殿下,可不敢这样!”
徒述斐离徒亦简越来越近,就听见身后有个声音急慌慌的喊了一句,正是受了圣人的命令前来的金吾卫统领和祁顺的一个徒弟。
“六殿下,圣人已经知道了,您有什么委屈,圣人定会给你做主的!可不敢这样动刀动枪的啊!”祁顺的徒弟乐泰看徒述斐因为自己的话停了脚步,立刻再接再厉的劝说。
徒述斐停下了脚步,勉强压制怒火思考乐泰所说对自己的利弊。可他停下了脚步在徒亦简看来,就是示弱和认怂。
自认为援兵到了已经安全的徒亦简立刻没了刚才求饶的卑微,指着徒述斐道:“徒述斐,你等着……”
盛气凌人的话还没说完,徒亦简就觉得肩膀一凉,而后就看见自己还指着徒述斐的手臂如同脱离了主干的树枝一样,落在了地上。
伴随着后来的痛觉,鲜血喷涌而出洒在了徒述斐的骑射装下摆上,徒亦简哀嚎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这变故来的太快,乐泰回过神来只知道念叨这两句话了。
而金吾卫的统领看了一眼满不在乎的徒述斐,一挥手,就有两个金吾卫的卫士上前,把徒述斐手里的剑收走,一左一右携住了徒述斐。
“六殿下好身手、好心性!”金吾卫统领看了一眼个头才到自己下巴的少年,一拱手先赞了一句,“请六殿下随下官复命。”
已经没了手臂的徒亦简还哀嚎着,只是声音小了不少。徒述斐居高临下的看着因为疼痛而在地上不停的翻滚,以至于伤口上全是尘土的徒亦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本殿等着呢!”
谁也不知道表面上镇定自若云淡风轻的徒述斐,此刻心跳却是如同擂鼓一般。他甚至以为刚才他和徒亦简开口说话,自己的心脏都会从喉咙口跳出来!
其实他来的时候,是抱着要杀了徒亦简的心思的。可惜圣人的反应太快,徒述斐却不好在乐泰的话出口之后再杀人了!否则就是对圣人的不信任,那岂不是说,之前徒述斐和圣人的和好都是演戏?
欺君还是其次,真要是让圣人觉得和自己离了心,以至于自己一直演戏骗圣人,没了圣人的宠爱和信任,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徒述斐很好的把握了自己应该有的情绪——而且徒亦简也很配合的放狠话,那他怒而挥剑,也就有了很好的解释了。
徒述斐把事情发生之后自己的反应捋了一遍,在思考中调整自己,因为断了徒亦简一臂而激荡的心神也平复下来。只是鼻间总还弥漫着铁锈一般的鲜血味,让他有些不舒服。
到了御前殿门口,之前留在撷芳殿安置徒亦简的乐泰也赶了过来,向等在殿门口的徒述斐告了一声罪,就先进了御前殿。
才进去不一会儿,就听见御前殿里传来了茶杯摔在地上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圣人中气十足、饱含怒火的声音喊道:“让那个孽子给朕滚进来!”
还想要见自己,就说明问题不大。徒述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昂首挺胸的走向出了殿门走向自己的乐泰。
乐泰扫了一眼徒述斐还沾着血迹的衣衫,有心吐槽一下其实他这身衣服,怎么整理衣冠也利索不了了,可最后还是忍住憋在了心里,低眉敛目的引着徒述斐进了御前殿。
“你好大的胆子!”徒述斐才进了御前殿,到了圣人身前8九步远的时候,就有一本折子摔在了他的脑袋上。
祁顺可不敢怠慢,赶紧上去把折子捡起来,仔细的翻看没有损伤,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对乐泰打眼色,两人一左一右的,把折子都挪开,只留了些书局进上的新印的书在圣人桌子上。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您发火扔东西,拿那几本新书就行,千万别损坏了折子!
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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