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锃——”
黑曜剑一点裂痕也没有,白练却拼上了所有,脆生生断成两截。
幸而白祈青自己脱了手,让沈青楣免于这致命的一击。
“一把废剑也敢来坏我的……”
白祈青怒不可遏,然而就是这刹那的分神,沈青楣已一把从他胸腔中扯出了冰晶琉璃。
“我的……我的!”白祈青狂怒,欺身去抢,却被再次飞来的断剑扰了心神。
他抓住剑柄,猛然压下灵力,剑身渐渐长出裂纹,越来越密,如蛛网般分割着本就残破到不堪一击的断剑。
白练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如刀俎之下的鱼肉。
白祈青再次发力,这次不出意外,剑将完完全全碎裂。
千钧一发之际,角落一直沉默的重剑不知何时立了起来,剑尖点地,狂暴的灵力立刻从剑尖泛开,将白祈青和围困苏星落的剑士全部震翻在地。
苏星落电光火石般滚过去,执起白练,护在沈青楣身前。
兔子也从她腰兜里一骨碌滚出来,为沈青楣治疗。
然而沈青楣只是将冰晶琉璃交给兔子,便闭上了眼睛,她嘴唇蠕动,却发不出声音——
收好。
白祈青捂着剧痛的胸口站起来,眼里是熊熊火光,每一根火苗都写着愤恨。
苏星落余光紧盯着沈青楣——
醒醒,醒醒啊!
手里的佩剑最后泛了泛微弱的白光——
“你不如去捡根棍子。”
“我想,我不行了。”
“对不起,以这种方式……”
第38章 女神剑
白祈青发丝披散, 惨白的五官之间浮动着淡红的血丝。
曾经温润的得体的公子,看模样已经分不清是人是魔还是妖了。
那些尚有余力保护少宗主的剑士,如今更害怕的是, 会像那名贴身护卫一样被少宗主吸干。
白祈青胸腔空了一块, 只觉寒凉刺骨, 有什么东西不断从身体里流失出去。
但他想, 他不会这样就死的, 顶多是回到从前,没有运势加持,且体弱的状态。
他不是当年襁褓中的婴孩了,体弱可以修炼来弥补, 至于运势,苏醭醭那样的人不也活到了现在?
不会死的,没事的。
他不断给自己洗脑。
他要活着,要亲手杀死这对母女。
看着苏星落手拿一把即将粉碎的断剑与自己对峙,他嘴角不禁裂出一抹丧心病狂的笑来。
他手里还有黑曜剑, 那是上一代飞升的师祖留下的名剑,矜贵持重,战无不胜。
而白练是什么?一把废剑, 蠢到在剑冢时被自己鼓励两句就念念不忘, 妄图跟自己结契。
少宗主怎会看上剑冢的废物?当年,不过是得知他的来历后,怀着讥诮的心情逗弄了那么一句罢了。
白练在神魂消散的边缘, 在他拼尽全力去砍黑曜剑时,就抱了身碎的决心。
“好, 我去找根棍子,你先给我活着。”苏星落道。
她面色依旧淡漠, 但心意和手里的剑相融相通。
“我本是失败品,对战过宗主的骨剑,也砍过少宗主不止一次,已经够了。”
“而你值得拥有一把更好的剑。”
“少煽情了。”苏星落手心沁出了汗。
“还有最后一件事,”白练笑了笑,“说起来丢人,其实我不叫白练,只是当年着了白祈青的道,又对主人有些意见,所以擅自改了姓,其实主人给我起名叫滢练。”
与此同时,白祈青将灵力全部灌注于剑上,挥剑而上。
“去死吧,我不会让你活着享用冰晶琉璃的。”
如果他稍微镇定下来感受一下苏星落的气场,就会知道面前附着着星辉般的灵流的少女,早已今非昔比。
可惜冰晶琉璃带走了他的运势,也带走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他拒绝接受事实,拼命告诉自己她还是那个孤单胆小,只知道跟着自己的小女孩。
苏星落咂摸着滢练这个名字,突然勾起一丝淡定的笑容,并再次举起剑。
一直冷眼旁观的赤练忍不住发话:“我劝你还是找跟木棍,黑曜剑已经腰斩过滢练一次了。”
苏星落冷笑:“哼,你知道被喊出真正的名字,剑会开挂出多大的力量吗?让他自己报腰斩之仇,就是现在了。”
她目光沉沉,星辉般的灵流淌过剑身。
就在断剑被高举过头顶的一瞬间,剑碎了。
赤练:“……用力过猛。”
一旁为沈青楣疗伤的兔子都倒抽一口冷气。
这种事情,好像意料之外,又好像经常发生,回想在太苍山做探子的那些年,这感觉太熟悉了。
不管是白练还是滢练,彻底噶了。
一地粉末很快被风吹散,苏星落常年冰封的眸底都不禁染上一层悲切:“……剑剑!”
再抬眼,眼前已不是白祈青和他的黑曜剑,而是沉眉冷目的白圣。
自从知道狐妖有可能杀上山来,白圣就调配了最精英的剑士在白祈青寝殿职守。
没想到只是被那丫头分神,晚来片刻,就到了这等地步。
“爹!”
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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